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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要商量 第八章 作者:袁茵(大陸)
    郭晶瑩不知道別人的結婚會隆重到怎樣的程度,不過黃子傑安排的這場婚禮真正讓她大開了眼界。

    繽紛的綵球看得人眼花繚亂,長筒禮花堆得像小山那麼高,鮮花、彩紙隨處可見。最誇張的是,伴郎、伴娘整整六對,而應邀前來的賓客也為數不少,很大一部分是平常在報紙、雜誌的封面上才能見到的面孔。而他們現在正充滿好奇地盯著自己猛瞧。想必在他們心目中一定都有這樣的疑問:家產豐厚、年輕有為的黃子傑居然會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其中的故事肯定耐人尋味,甚至還會猜測是她用了什麼非常手段迷惑了黃子傑吧。

    現代人的想法往往就是如此,喜歡把懷疑、猜測,甚至是骯髒的想法加諸於弱勢者身上,只要被多金、英俊的「王子」看上,就很難擺脫猜忌和誹謗,就像是看到別人撿到珍寶,而自己依然兩手空空,非常不甘心。

    郭晶瑩從心底瞧不起這些思想齷齪的人,空有一身珠光寶氣,腦袋裡全是不堪入目的東西!

    她用輕視的眼光掃過這樣的人種,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向神壇前正頻頻回頭看著她的黃子傑,相比起來,這個男人反倒顯得可愛多了。郭晶瑩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翹。

    在路過漢默爾夫婦身邊時,她對這對好心人投去了感激的眼神,自從離開父母獨自來到都市打拼,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親人般的關心。漢默爾夫婦彌補了她的這點遺憾,這對善良的夫妻是上天賜予她的最好禮物,讓她在疲憊之餘感受到了溫暖的貼心。

    由於她沒有通知鄉下的父母,所以黃子傑替她找了一位長者充當父親的角色。在走到神壇前,這位長者將郭晶瑩的手遞給了黃子傑,然後退到一旁。

    當她的手挽住黃子傑時,才驚覺到自己的手心已經沁出了微汗。

    「今天我們大家來到這兒,是為了見證這對男女忠貞的愛情。黃子傑先生,你願意娶郭晶瑩小姐為妻,並且在神的面前許下誓言,不管貧窮富貴、疾病健康都永遠愛她嗎?」

    「我願意。」黃子傑清楚地回答。

    「郭晶瑩小姐,你願意嫁給黃子傑先生,並且在神的面前許下誓言,不管貧窮富貴、疾病健康都永遠愛他嗎?」神父微笑著問她。

    郭晶瑩沉默了。

    「郭晶瑩小姐,你願意嫁給黃子傑先生,並且在神的面前許下誓言,不管貧窮富貴、疾病健康都永遠愛他嗎?」神父再次問道。

    郭晶瑩還是沒有開口。

    黃子傑的臉色微變。這個女人究竟在搞什麼!

    「郭晶瑩小姐,你願意嫁給黃子傑先生,並且在神的面前許下誓言,不管貧窮富貴、疾病健康都永遠愛他嗎?」神父的臉已經有些僵硬了。

    「我、不、願、意!」郭晶瑩大聲而清晰的回答引來了一陣抽氣聲。

    「你再說一遍?!」黃子傑的臉已經變得鐵青,半瞇的眼睛滿是危險的信號。他用力地抓著郭晶瑩的手臂。

    郭晶瑩暗暗深吸一口氣,「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我要你再說一遍!」黃子傑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連呼出的氣息都帶著灼熱感,口氣也變得極不友善,看來這次他是真動怒了。

    郭晶瑩默默揣度了他主動放手的可能性後,提腳對著他的左腳背狠狠踩去。

    「啊!」黃子傑一陣吃痛,立即鬆開了抓著郭晶瑩的手。

    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再不抓住,她的下場一定會出奇的悲慘。

    一、二、三,衝!

    郭晶瑩提起裙擺轉身朝大門衝去,所有的人都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張大了嘴巴目送新娘逃出教堂。

    「子傑,你還好吧?」馬駿偉跑到他身邊,拚命地忍住笑意。老天,那個女孩還真沒令他失望,勇敢、果斷,不向惡勢力低頭,這才像他所認識的郭晶瑩。

    「別愣在這兒,快把那個女人給我抓回來!」黃子傑皺著眉頭,該死!她不知道腳上穿的高跟鞋殺傷力有多大嗎?這簡直就是蓄意謀殺!他發誓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女人。

    「哦。」馬駿偉拋下他,轉身追出教堂,在一個拐角處看到郭晶瑩跳上了一輛汽車,司機戴著一頂壓得低低的黑帽子,根本看不清長相。不過司機把方向盤的手指上,馬駿偉看到了一枚很眼熟的戒指。

    還好追出來的人是他,不然麻煩真是大了!

    馬駿偉呼了口氣,接著就在原地跑了起來,直到額頭上沁出汗痕才轉身走回教堂。要知道黃子傑那個傢伙很精明,不做點「表面文章」很難瞞過他的眼睛。「你沒追上她?」黃子傑沒有理會騷動的賓客,逕自走向馬駿偉。

    「我追了很遠都沒看到她的影子。」馬駿偉一邊說,一邊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有意暗示黃子傑,他的話有多真實可信。

    「我會把她揪出來的,哪怕是挖地三尺!」黃子傑咬牙道,他這頭雄獅終於被那個女人激怒了!

    馬駿偉見狀,不由縮了縮脖子,晶瑩,你可千萬別主這個男人抓到,不然後果真的很難想像了!

    ☆☆☆

    送走好奇萬分的賓客,黃子傑沒有心思對漢默爾多作任何解釋,神情疲憊地開車回家。還好他沒有把結婚的消息通知無在瑞士的父母,不然他們看到今天的這場鬧劇,還不知道會難過成什麼樣子。

    黃子傑正想著,意外地看到一輛大貨車從自家大門開出來,與他的車子擦身而過。

    怎麼回事?他從後視鏡裡看清楚了對方的車牌,繼續開進大門。

    「文嫂,剛才那輛大貨車是怎麼回事?」他扔下外套和領結,倒在沙發上。今天發生的一切令他惱火透了。

    「少爺,他們是孤兒院的義工,手裡還有少奶奶替您簽的捐獻書。」她還不知道教堂裡發生的鬧劇,自然稱呼郭晶瑩為少奶奶了。

    「捐獻書?」黃子傑剛閉上的眼睛又重新睜開,「捐獻了什麼?」

    「就是新房裡面所有的傢俱和擺設。」她也被少奶奶的舉動給弄糊塗了。做善事是很好,但也沒有必要把新房裡的東西捐出去呀,不然新婚夜他們要在哪兒過呢?

    「你說什麼!」黃子傑快被那個女人給氣瘋了!婚禮上給他難堪還不算,現在又來這麼一手。如此看來,她對今天的一切已經處心積慮謀劃有一段時間了,就這一點而言,那個女人就更不能饒恕!

    「少爺,您……怎麼了?」文嫂從沒見過黃子傑發如此大的火,「少奶奶人呢?」她這才注意到女主角的缺席。

    黃子傑一言不發地站起來,抓起外套就往外走。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那個該死的女人,然後狠狠地教訓她一頓,否則今後他還有什麼面目在商場上立足?

    ☆☆☆

    郭晶瑩美美地睡了覺,走出房間就聞到了一股香濃的咖啡味。

    「你醒了。」馬駿偉正悠閒地坐在沙發上,舉起一杯咖啡朝她遞來。

    「你怎麼……」郭晶瑩迅速看看屋裡,確定那個男人不在,才將眼睛再度落在馬駿偉身上,好友許靜雲就坐在他對面,神情很不自然。許靜雲的視線和郭晶瑩一對上,立刻起身走到她面前。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你在我家,是真的!」

    「我相信你。」郭晶瑩的微笑稍稍安撫了許靜雲的急切,輕輕拍拍好友的肩膀,走到馬駿偉對面前接過杯子,順勢在他面前坐下。

    「今後有什麼打算?」馬駿偉慢條斯理地問。

    「我也不清楚。」郭晶瑩坦然地看著他,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但如果說馬駿偉已經知道了,那會不會意味著那個男人隨後就會出現?「這件事是我逼靜雲做的,有什麼就衝我來好了。」

    「不,駿偉,如果你真的愛我,這次就一定要幫晶瑩渡過難關。」作為郭晶瑩的好朋友,許靜雲決不會坐視不管。

    「靜雲,我在你心裡到底排第幾位?」馬駿偉面帶委屈地看著女友,心裡有些酸酸的。

    「哎呀,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難道你認為我是那種有異性沒人性的女人嗎?」許靜雲雙手叉腰,剛才的瑟縮頓時不見了蹤影。

    「我不是這個意思。」一見女友動怒,馬駿偉立刻換上笑臉盈盈,「你想想,如果我不是真心想幫晶瑩,早就把子傑帶來了。」

    「那你打算怎樣幫晶瑩?」許靜雲見好就收,男人可不能逼得太緊,一旦弦被拉斷,後果可不好玩。

    「晶瑩,說說你的打算吧。」馬駿偉轉頭面向郭晶瑩,「晶瑩,晶瑩,在想什麼?」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他的眉頭挑高了。

    「沒……沒什麼。」郭晶瑩臉頰發燙,心虛地低下頭淺嘗著美味的咖啡,沒事幹嗎要想起那個混蛋?管他現在有多生氣,更不用擔心他會為此被人指指點點,名譽大損,如果他是正人君子的話,就不要一再用卑鄙的手段要挾她做不情願的事,更不該為難雪莉。今天的一切都是那個男人自找的,她不過是替天行道,為好人討回公道,有什麼好內疚的?

    馬駿偉看著她極富表情變化的臉,還真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呢!如果子傑不能好好把握的話就太可惜了。算了,還是繼續自己的「催愛」計劃,至於最後的結果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我想盡快離開這兒。」郭晶瑩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她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很窩囊,即使在黃子傑面前她也努力維持著驕傲和勇敢,但事實上她的內心卻很脆弱,尤其是面對感情困擾的時候,她扮演的只是一個丟盔棄甲的角色,只想離開是非地,找個角落避開暴風雨。

    「我看這事最好緩一緩。」郭晶瑩的選擇早在馬駿偉預料之中,不過他還得為好友的幸福再做最後的努力才行。

    「為什麼?」許靜雲猜不透其中的玄機。

    「現在子傑正滿世界找晶瑩,這時候風聲緊,貿然露面你不覺得更危險嗎?」他反問著兩個臉上掛滿好奇的女孩。

    「你說的很有道理。靜雲,我看得暫時打擾你一段時間了。」郭晶瑩喪氣地向好友發出了請求。

    「那有什麼問題!我還巴不得你能多陪陪我,省得一個人孤零零的,寂寞得快要死掉了!」許靜雲嘟著嘴巴抱怨道,哀怨的眼神射向馬駿偉。

    「靜雲,我知道這段時間冷落了你,下個月我一定抽出時間陪你出去旅遊,別生氣了。」馬駿偉將女友擁進懷中,柔聲安慰著。

    看著這對男女旁若無人地上演這麼一出纏綿悱惻的愛情戲碼,郭晶瑩心裡有了一種酸澀的感覺。為什麼別人的愛情就能如此甜蜜,而她的情感歷程卻這般糟糕?

    唉,還真應驗了那句話:姻緣天注定,半點不由人吶!

    ☆☆☆

    黃子傑靠在沙發上,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疲倦。

    已經整整五天了,那個該死的女人從婚禮上消失已經有一百二十個小時,機場、車站,還有碼頭他都查過了,那個女人根本沒有離開香港。而她的父母也在他們結婚前兩天去旅遊了,那個陰險的女人,一定是擔心父母會受到牽連才這樣安排的!

    每次想到郭晶瑩,黃子傑總會忍不住氣沖腦門。自從婚禮那天他被新娘甩在教堂,第二天就成為了所有媒體的「寵兒」,想邀他做專訪的電話幾乎把線路都給打爆了!還有漢默爾,已經提出延遲合作計劃,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拍拍屁股,輕鬆走人,想必現在一定是躲在某個角落偷笑著看他出糗吧!

    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有被女人弄得這麼慘。

    「總經理,『心願』孤兒院的負責人找您。」秘書小姐敲門進來報告道。

    「不見。」他現在什麼人都不想見,況且他和孤兒院從無往來,對這種不速之客豈有會面的必要?

    「她們說是來感謝您慷慨捐助的。」秘書小姐自然看得出老闆的心情不佳,但職責所在,又不得不說。

    「捐助?」黃子傑想起了自己家裡那間空蕩蕩的新房,隨即改變了主意,「讓她們進來。」

    「是,總經理。」秘書走出辦公室,去請孤兒院的代表。

    「您好,黃總經理,我是『心願』孤兒院的院長。」一位兩鬢白髮,面帶慈祥的婦人和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女走到黃子傑面前,「很感激您的慷慨捐助,這次來是代表孤兒院以及個人當面向您表示感謝的。」

    「請坐。」雖然這次的捐助出乎他的意料,為此還大發了脾氣,不過對方如此誠心地前來表達心意,他也只好默認了郭晶瑩的行徑。

    「黃總經理,這是孤兒院的小朋友親手製作的感恩卡,希望您喜歡。」少女將卡片遞到黃子傑手裡。

    「謝謝!」黃子傑看了看,將卡片放到桌上,「看起來,我的未婚妻對你們的孤兒院很有好感,才會促成這次的捐助。」

    「是的,晶瑩是我們孤兒院的義工,平時有空的話就會來幫忙。」院長對郭晶瑩的評價很高,「看得出黃總經理也是善心人士,你們的婚姻一定會得到主的賜福。」

    看來院長還不知道教堂發生的事,而且她所提供的信息很有價值,對盡快找到那個逃跑的女人提供了捷徑。

    「謝謝,有空我會親自到孤兒院去看大家。」當然,他的目的絕不止於此。

    「『心願』隨時歡迎您。」

    和藹的院長哪裡曉得這個男人已經盯上了孤兒院這個香餌?而目標就是那條逃跑的美人魚!

    院長一行人剛離開,黃子傑就吩咐秘書,將「心願」孤兒院的詳細資料送到他手裡。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黃子傑原本深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

    「最近,黃子傑又有什麼新動向?」許靜雲在餐桌上忍不住問道,畢竟黃子傑不是一般人,對好友的行為肯定已經惱羞成怒,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找不到晶瑩的下落,這種情形下,那個男人會如何反應,很吸引她的好奇心。

    「我都被他弄糊塗了。」馬駿偉放下筷子。

    「怎麼回事?」

    「他沒有像之前那樣急於找晶瑩,反倒是對一家孤兒院有了很大的興趣。」

    「孤兒院?」郭晶瑩暗暗祈禱著,千萬別如自己猜想的那樣。

    「對,是一家叫『心願』的孤兒院。」馬駿偉的回答徹底粉碎了她的希望,沒想到那個惡劣的男人竟然會把魔手伸那群無家可歸的孤兒!

    「晶瑩,那不就是你做義工的孤兒院嗎?」許靜雲睜大了眼睛,「沒想到黃子傑的本事這麼大,連這件事也瞞不了他!」

    「他打算對孤兒院做什麼?」郭晶瑩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將孤兒院陷於困境之中。

    「是在收購孤兒院的土地。」這下他才真正明白了好友的目的。

    「晶瑩,他就是想逼你現身,你可千萬不要上當。」許靜雲急忙提醒道,事實上郭晶瑩何嘗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她真的能夠坐視不管嗎?

    「現在什麼都別想了,駿偉,趁現在黃子傑沒有繼續找晶瑩,你明天就把晶瑩送出香港,先避避風頭。」許靜雲哪能眼看著好友落入獵人的陷阱。

    「可是……」郭晶瑩仍然在遲疑,她放不下那些可憐的孩子啊。

    「還可是什麼!只要你不現身,黃子傑自然明白用孤兒院來要挾你根本行不通,那時就不會再對它虎視耽耽了!」許靜雲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好了,別再猶豫了,就這麼辦!」

    於是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馬駿偉就開車送郭晶瑩往機場方向馳去。郭晶瑩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心卻沉入了未知的世界。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經歷的點點滴滴,一切都彷彿在夢中一般。第一次的邂逅,第二次的尷尬,第三次的憤怒,還有現在的離開,她與黃子傑之間始終瀰漫著火藥味,連平靜相處的時間都是那麼短暫。人與人之間真的要講求緣分,有的人只是見了第一眼就能成為一生的朋友,甚至是情侶,可有的人卻前世的冤家,永遠找不到平衡點,她和黃子傑就是不幸的後者。

    郭晶瑩正處於冥想之中時,汽車忽然來了個緊急剎車。

    「怎麼了?」她被嚇了一跳,眼睛慌忙朝前一看,原來在他們前面停了一輛灰色的轎車。

    「那個傢伙究竟在幹什麼!」馬駿偉低吼道,剛才的情況真的很危險,如果他的車子再開快一點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看到前面的轎車始終沒什麼動靜,馬駿偉再也按捺不住推開車門走了過去。

    郭晶瑩看著他走到前面那輛轎車旁,接著就從轎車裡走出兩個男人,事情就在這一瞬間有了意外的發展,只見那兩個男人迅速將馬駿偉的頭按向車蓋,反剪住他的雙手。

    所有的動作都是一氣呵成,當郭晶瑩反應過來時,馬駿偉已經被推上了小轎車。她的呼吸變得異常急促,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行動。

    此時,其中一個男人走到她的車窗邊用低啞的聲音道:「想要他平安無事就準備好三千萬美金!千萬別報警,否則你就替他收屍!」說完就轉身上了車,一眨眼的工夫那輛小轎車就絕塵而去。

    郭晶瑩回過神後,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黃子傑,對方已經警告過她不許報警,而她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錢,惟一能夠幫助她的人就只有黃子傑而已。

    當她氣急敗壞地來到黃子傑的公司,秘書小姐卻告訴她,黃子傑半小時前已經離開了。

    「你知道他去哪兒?」郭晶瑩激動地抓住了秘書小姐的手臂,眼中滿是期盼,現在時間對她而言是相當寶貴。

    秘書小姐的搖頭將她的希望打碎了。

    怎麼辦?要不是她,馬駿偉根本不會被綁架,偏偏不能告訴靜雲,以免事情變得更複雜。現在,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老天,她快要被逼瘋了!

    「小姐,你還好吧?」秘書小姐看到她的臉色不對勁,擔心地看著她。

    「不,沒……沒事。」她現在的心情明明惶恐得幾乎想大喊到要跳腳的地步,還得拚命裝出一切OK的樣子,真是見鬼的難受!這種煎熬讓人簡直要發狂了!

    「發生了什麼事?」一個聲音忽然在大廳響起。

    郭晶瑩聞聲立刻抬頭向後轉,在發出一聲低呼後縱身撲進那人懷中,緊緊摟著他的脖子,生怕一鬆手就會失去他一般。

    他剛走進大廳,就看到自己千方百計要尋找的女人竟然自動送上門,胸中的一股怒氣隨即高漲起來。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大庭廣眾下對自己投懷送抱,臉上還帶著十二萬分的欣喜,見到了救星一般,她究竟想怎樣?想用這種方式來撫平他的不滿嗎?

    郭晶瑩柔軟的身體緊緊依偎在他懷中,陣陣少女的體香在他鼻間縈繞。這些天來的怒火在這一瞬間都爆發了出來。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你真把我看成了可以被女人耍得團團轉的窩囊廢嗎?我會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說著就一把拉住郭晶瑩的手臂,不顧眾人的目光,逕自將她拖進電梯。

    一路上郭晶瑩全身哆嗦地抽泣著,對馬駿偉的擔心,見到黃子傑的安心,讓她的眼淚像氾濫的河水一樣,攔都攔不住。

    「發生什麼事了?」黃子傑待她的哭聲漸歇才出聲詢問,以她的個性來推測,肯定是發生了嚴重的事才能讓她放開顧忌表現出內心的脆弱。

    聽到頭頂上傳來的聲音,郭晶瑩這才抬頭看著他生氣的臉。他身上的亞曼尼西服被她的淚水浸濕了一片,同時也提醒著她剛才情急之下對黃子傑做出了「投懷送抱」的丟臉舉動,哦,天啊,她真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郭晶瑩在心底默默地權衡了厲害關係,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向黃子傑,「馬駿偉被綁架了。」

    「怎麼回事?」黃子傑的臉上仍是鎮靜,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郭晶瑩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將事情的經過一一講述給他聽。對他所表現出的從容,郭晶瑩微微鬆了口氣,越是緊急、關鍵的時刻,就越需要冷靜,否則只能使事態變得更加糟糕。在這一點上,她承認自己永遠都無法比得上黃子傑。

    「紅顏禍水這句話還真是不錯。那個見色忘義的傢伙也該得到一點教訓。」黃子傑撇撇嘴,那個傢伙已經是第二次背叛他了!

    「這是什麼話!要不是你想用孤兒院來威脅我,我會這麼急於要離開香港嗎?馬駿偉是看你為了達到目的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出於朋友的立場想為你做些彌補。你不但不感激他,還在這裡幸災樂禍!」黃子傑的反應深深刺激了她,郭晶瑩揮舞著拳頭,神情甚是激動。

    「別忘了,現在是你有求於我,應該注意自己的態度。」看到她為別的男人如此激動,他竟然有些吃醋。

    郭晶瑩恢復了理智,肩膀一垮,沮喪極了。

    「這件事我會處理,不過我們之間的事還沒了結,你必須乖乖待在我的視線裡。」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件綁架案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麼簡單,綁匪的目的似乎也並非單純為了錢而已,否則的話應該將郭晶瑩一併帶走,畢竟他的「未婚妻」要比馬駿偉值錢多了。

    「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好不好?一想到駿偉的處境,我……」郭晶瑩的眼睛再度變得濕潤,聲音也有些哽咽。

    「你最好別再做出毀約的行為,不然,我會懲罰你身邊的人!你記住了?」黃子傑嚴肅地威脅道。

    「嗯。」郭晶瑩囁嚅地點點頭,只要馬駿偉能夠平安地回來,即使她的餘生都必須聽從這個男人的安排也罷了。

    ☆☆☆

    同一時間,馬駿偉正悠閒地坐在高級皮沙發上,蹺起二郎腿,品嚐著法國的白葡萄酒。他面前還坐著一個人。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那人道。

    「接下來就看他們的緣分究竟有多深了!」馬駿偉向那人舉了舉酒杯,「希望不會浪費我們的工夫。」

    「絕對不會!對男女之間有沒有發展的可能,我的判斷與事實幾乎從沒有什麼出入。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我當然知道他們很相配,問題是他們的脾氣都是吃軟不吃硬,誰都不願做先妥協的一方。」馬駿偉歎了一口氣,人們都說水火不相容,可現實卻常常是火與火更難和睦相處。

    「這就得看我們的推波助瀾能否成功,還有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是否堅固了。」那人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遠方,陽光灑滿他週身的空間,花白的頭髮顯得更加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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