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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一朝是百年 第1章(1) 作者:紫羅蘭
    「小姐,小姐,你在哪?快出來!老爺回來了!」一個俏麗的小丫環正用手攏在嘴邊邊跑邊嚷。終於,在大樹叢中,一個頭顱鬼鬼祟地探探出來。哇!禁不住讓人眼睛一亮,好美的女娃兒:眼如水月,眉若柳彎,水月明媚掛柳彎,水汪水平春意盎然;露齒一笑,甜甜的酒窩嵌在紅通通的臉上。

    「死杏兒!每次都來這一套,知道我怕爹,還嚇我!」肖楚兒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嘟囔著抗議,「杏兒,我要下去了!」只見她雙目緊閉,縱身一跳,「撲通」摔在了早已準備好的布墊上。

    肖楚兒,這個令蘇州城裡的人,聞之逃避三捨的「美女」。哦,不光是美女,還是霉女。她整人的功夫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有一套自己的獨家密方:欺大不欺小,欺惡不欺善,欺富不欺貧。理所當然,蘇州城的福星是肖楚兒,災星嘛!一致矛頭仍指向肖楚兒。但人們仍是每天不忘燒柱香,祈求老天爺發發慈悲早日把這個「善良的仙女」(肖大小姐自認為是這樣)嫁出去,免得有一天肖楚兒一個不爽,災難降臨到自己頭上。

    邊陲之地的苗疆,多是深山野嶺,終日雲霧覆蓋,向來人跡罕至。當今日晌午雲霧盡散,太陽高照時,赫然在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頭罩黑面紗,快馬加鞭地拚命趕路的人,這可不是一般的劍客。近到他身側時,森冷,孤絕的氣息會讓人直打寒顫,如果還想以身試法,詭秘,快似閃電的劍術會讓他瞬間歸天。傳說在江湖上消失了三十年的「鬼闕門」死灰復燃,得以立足,最大的功臣就是他——人稱「鬼煞」的冷寒塵。

    「吱——」一聲尖銳的哨音劃破天空。難道總壇出了什麼事?一絲疑惑閃過心頭。冷寒塵抬頭向東南望去,果然,一股煙霧騰空而起。他俊美出塵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驚愕,對最為緊急的「雲霄令」竟然無動於衷。

    「鬼煞,門主有令,讓你速去見他,」忽然從路旁的密林裡顯出一位黑衣使者,他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生命的痕跡,傀儡般地宣告了門主的旨意。

    冷寒塵點頭讓他回復。他不想為難這些鬼闕門的最卑微,最可憐之人。在鬼闕門裡,有著最森嚴的等級制度,而他在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只受制於門主;而那些黑衣使者卻是門中聯絡的工具,如果傳達命令得不到回音,那麼他們就失去了效用,只有死路一條。就是這樣殘酷冷血的條律,才讓他萌生退意。他雖是一個殺手,但不是嗜血成性的人,早已厭倦了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

    漫天的飛砂,粗獷的岩石,偶爾有幾株瘦弱的小草在風中瑟瑟發抖。剛剛趕至絕壁的冷寒塵對眼前的景象,對那份蒼涼仍然一如既往的孰視無睹,獨獨走向一塊被風蝕成圓形的大石塊,運用內力使其旋轉了一圈。怪了,那個阻礙人行走的大石壁竟然自動分化成兩半,豁然開朗的世界讓人心生詫異,與外面不同,裡面景致宜人,繁花,流水,鳥鳴,構成了一個人間天堂。

    「門主,您有何吩咐?」對於眼前這個暴戾怪僻的老頭,冷寒塵有著敬意和恨意交織,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十年前,要不是閻立把他從暗無天日的牢房裡救出,並教他殺傷力極強的奪命十二式,他早就命喪黃泉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冷寒塵且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鬼煞,最近本門多名殺手均喪於一人之手,此人武藝高強,才智過人,是個難以對付的狠角色。所以讓你去殺之,這是此人情況!」閻立手一揮,立即有人遞給冷寒塵一疊資料。

    「門主,這是我接的最後一樁生意!五年期已滿!」冷寒塵丟下的話制止了閻立的離去。

    閻立聞之,挑了挑眉頭,臉上笑意頓生。「好吧!你殺了肖遠山後,我可以放你自由,你可以與鬼闕門一刀兩斷,」開心的笑容下卻隱約藏著殺機,「但是你可知,這肖遠山可不是一般的人,不太讓你容易全身而退,」他心中又暗暗加了句:正因為這樣,你能替我除掉肖遠山這個障礙,又可以借助肖家之手殺了你,一箭雙鵰啊!

    冷寒塵心中哪會不明白?但閻立對他有再造之恩,因此他和心甘情願被他利用,簽下了五年的賣峰契。他不發一言,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那疊紙,「肖遠山」,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殊不知,這最後一項任務會牽出人間多少情愛糾葛,生出多少是非恩怨……

    肖家的後花園。

    「杏兒,不許你講出去哦!」銀鈴般清甜的聲音卻從一個中年男子的口中說出,真讓人不可思議。

    「小姐,你別為難杏兒啦!你假扮老爺去捉弄三少爺,老爺知道了,不被氣死才怪呢?」杏兒眉頭聚攏,嘟著紅唇,對於主子的所作所為深感為難。

    「呸,不要說死這樣不吉利的話。聽娘說,爹在洛陽常遭刺客襲擊,幸虧爹武功蓋世,才毫無損傷。」楚兒一聽杏兒那樣說,立即反駁,雖然平時她常惹她爹不高興,那是因為爹的要求也太高了。但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她會傷心死了。「今天的事不准說喔!如果說出去,嘿嘿!下次我告訴孟子宜,讓他不理你!」肖楚兒仍然沒有忘記正事,狡詐地抬出杏兒的心上人威脅加利誘,終於奸計得逞。

    杏兒為自己攤上這樣的主子哀鳴不已。這次三少爺又遭殃了!誰讓他與小姐作對呢?杏兒為自己的妥協倍感無奈,在風中哀怨地歎了一口氣。

    中午的太陽熱辣辣的曬著,好像非要把人烤成肉乾,否則誓不罷休。在肖家大院,肖三少爺卻在揮汗如雨地勤練書法。難不成肖無極願意放著清福不享,改邪歸正了?不,原來在他房裡端坐著他的老爹!他的剋星!

    「誰讓你平時把我吃得死死的,不讓你吃點苦頭不行!嘿嘿!沒想到我的易容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從肖遠山的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清了清喉嚨,飽含威嚴地訓斥:「無極,你武功不錯,不過文采略有欠缺,應該勤加練習才是!爹呢有點事,要出去一會!」肖無極苦不堪言的點了點頭,暗自鬆了口氣,總算送走這尊佛了!

    但是他高興的太早了!假扮肖遠山的楚兒頓時話音一轉,「不過,晚上你要把今天的毛筆字拿給我過目,倘若完不成,罰你禁足一個月。」說完,邁著八字步得意洋洋地拂袖而去。

    肖無極瞪大眼睛愣在那裡,好像有點不對勁,爹從不走八字步,難道爹在洛陽連平日習慣都改了?

    肖楚兒心情大好。痛整了自大的三哥一次,比吃豆沙糕還過癮。她壓根兒忘了自己現在是肖遠山的身份,一個人悄悄留到後山大玩特玩。

    她在山上自得其樂,一會兒爬樹,一會兒捉魚,玩得都忘了時間的飛逝!

    夜色漸漸沉了下來,月兒柔和的灑下銀光。山中的夜晚顯得格外寧靜,遠處香氣濃郁的野花,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醉人的香味。

    這時,凡事少一根筋的她才發現隱約有人注視著她,有一股肅殺的氣息在夜色下如此濃重。一個人玩沒什麼意思,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找個人說說話,解解悶也不錯。

    她打定主意,立即大喝一聲,還頗有幾分乃父之風,「誰?是英雄好漢就出來見本姑……肖某!」

    冷寒塵聞言,也覺得沒有躲藏的必要了。他從樹上翩然而下。肖楚兒見他輕功了得,暗叫不妙,這個角色可不好擺平,「說說話」真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肖遠山,今天我來取你項上人頭!接招吧?」他剛說完,就與楚兒過起招來,一招一式,招招致命。這回肖楚兒倒也勉強接下一招,然後撒腿就跑。她的功夫不行,可輕功卻好得不得了!這多虧她平日喜歡作怪,每次都以逃跑而告終。

    肖楚兒慌忙地跑著,頭還不時向後看。幸好!幸好跑得快。她撫了撫心口,暗暗高興。就這樣一直往後退著,「咦!後面怎麼有堵牆,手一摸,還軟綿綿的,媽嗎!見鬼?」她心悸地掉過頭來,哇!那位仁兄到前面來了。

    原來冷寒塵怎會輕意饒過肖楚兒,他早就輕施功力,掠過樹梢,平穩地站在前面,恭候著楚兒。唉!只可惜,楚兒小姐沒注意。

    「好啦!好啦!輕功嘛!我認輸。但是,這位大『蝦』我有一項請求,如果你能用峭傷我,我就甘心就擒;話又說回來,如果你沒有傷我分毫,那麼從此你們放過肖某!」肖楚兒笑嘻嘻地提出要求,擺膽讓人家沒有反悔的餘地。其實她心裡可是暗暗笑翻了天:傻瓜,我的身上穿著刀槍不入的金絲甲,你能對我怎麼樣?

    「好!」冷寒塵向來說話簡潔明瞭。

    「喂,死木頭,開始吧!」楚兒嬌叱一聲,哎喲,有點漏餡了。她趕忙摀住自己的嘴。

    冷寒塵聽到話音,微微覺得今天的肖遠山古怪透了,但又說不出所以。不過江湖中人說話向來一言九鼎。有再大的錯誤,現在都不能回頭了。他舉劍向肖楚兒肩胛處刺去,沒有絲毫遲疑。可劍端立即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他劍眉微皺,難道是金絲甲?肖遠山在耍詐。事實證明了他的想法,他劍一轉,在金絲甲最薄弱的地方刺了下來。

    剎時肖楚兒明白了,她大意忽略了這個人使用的劍的不同,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可以破壞金絲甲,那就是煞心劍,被「鬼煞」冷寒塵所擁有的煞心劍。

    她看見血順著劍尖流了下來,只是皺皺眉頭,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今天走了什麼好運,失算了。

    「冷寒塵,你用煞心劍刺傷我在先,你可要負責!」潛意識裡,她覺得冷寒塵並非一個壞人,他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來殺她爹的。她肖楚兒說話從來沒有言而無信,即使是無心之話。她已經打定主意賴上他了,哪怕是一生!

    「什麼?」冷寒塵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幸好他頭上罩著黑面紗,沒有顯露出來。肖遠山怎麼也有孩子氣的一面,今天怎麼什麼事都脫軌了?

    「你過來扶我一把,」楚兒剛說完,就徑直投入了冷寒塵的懷抱,還像八爪魚一樣抓住不放,生怕人家一個不高興摔了她,畢竟鬼煞可不是一個憐香惜玉,在江湖上浪得虛名的人。

    一股淡淡的馨香鑽入冷寒塵的鼻中,難道這不是肖遠山,而是一個女人。他迅速卡住楚兒的脖子,細細地看了一遍,順著面頰的輪廓果然揭下了一張人面皮,一張純真無邪的小臉露了出來,在月光下更顯得嫵媚動人還向他粲然一笑。在他的二十三年的歲月裡,除了他娘,從沒有別的女人對他露出這麼燦爛,不帶企圖的笑容。

    雖說江南是魚米鄉,佳麗地,但冷寒塵發現自己仍被這個女孩所吸引。一片死靜的心湖翻起了陣陣漣漪。不過他仍硬生生的扯下了楚兒的胳膊,繼而退後一步,以保持一段距離。

    「姑娘,請自重,男女授受不清。冷某多有得罪,請多包涵。」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人也轉瞬離去。只有銀票隨風而落,靜靜地躺在地上。要不是身上的傷傳來陣陣疼痛,楚兒還真以為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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