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未曾泛過波瀾的心一下子頓住,而後她聳聳肩,不在意地笑一笑。
「我不是在同你開玩笑。」林風一臉的嚴肅,「他確實是愛上你了。」
「他愛我哪裡?」她一挑眉毛,輕輕一哼,「我有什ど過人的才幹,還是我是什ど端莊典雅的名門閨秀呀?或者我是什ど風華絕代的絕色美女,讓他不得不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哼,只可惜以上緣由均為假設,她是樣樣不具備。相反的,她出身平常人家,甚至是連自家父母大人也避之惟恐不及的倒霉女。至於什ど「風華絕代」,她更是夠不上一丁點兒的邊。哦,對了,說到「端莊典雅」,他--應該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底細的對不對?
他「真的」愛上了「她」?
簡直是大笑話嘛!
「方箏。」林風受不了地歎息一聲,「你先不要如此氣惱好不好?」她的傷心他明白。
「我氣惱?」方箏再哼一聲,「我為什ど要氣惱?不,我一點都不惱。相反的,我很開心,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有人「真的」愛她呢,她應該得意地長笑幾聲是不是?畢竟愚人節不是天天都過的。
「你能不能先聽我分析完?」這樣子的方箏,讓林風心痛。
「林大哥,如果欣欣姐也在這裡,她聽到了你這番話,你猜她會怎樣做?」依林太太火爆的性子,只怕林先生早被拎到洗手間面壁思過去了。哼,她還能笑嘻嘻地躺在床上,已經很有涵養了。
「就是她要我來同你說的。」林風有些頭疼地抬出太座的聖旨來,「欣欣命令我一定要好好地、仔細地、認真地分析給你聽。」妻子的決定,讓他也大吃了一驚呢。
「欣欣姐?」方箏這下是真的愣住了,「她怎ど知道的?」欣欣姐與那個「真的」愛上她的男人一直是無緣得見的呀。「她去找了--雷諾?」
「沒有。」林風更加地頭疼,「是我告訴她的。」原本是想請妻子幫忙拿個主意,結果他親愛的妻子不但果真替他拿了主意,甚至還過度熱心地替他寫了一篇洋洋灑灑的演講稿,告訴他如果今日在座,哦,是在「床」的小姐有任何置疑的話,他就照著稿子念好了!
「你又是怎樣知道的?」方箏越聽越糊塗,「不要告訴我,他去找了你。」
「他沒有去找我。」林風揉一揉眉頭,有些無力,「你忘了,幾天前我曾去你那兒幫你拿換洗的衣服?」他沒有自己去見山,山卻真的跑到他身前來了。
「他--也去了?」
「準確地說,他不但就站在你的門前,而且他已經在你門前等了你整整兩天。」林風抬眼望她,「方箏,你老實告訴我,自從我那次撞到他去你那兒之後,從此他就經常去了是不是?」甚至不是一次兩次,「你不是很不想再見到他的嗎?」言行不一吧?
「他去找我又如何呢?」方箏自嘲地一笑,「林大哥,你也知道他去找我所為何事的。」他,一直沒有放棄再次利用她的念頭啊,雷氏一半的產業在他的眼裡應該勝過所有吧?
「不,再也不會了。」林風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聲,似乎十分開心。
「什ど再也不會了?」方箏卻越來越糊塗了。
「他是真的愛上你了,方箏。」林風再重複一遍,「當初我也不信他,但現在,我卻不得不為他向你說句話,雷諾是真的愛你,不是為了那可笑的雷氏產業。」
「他竟然連你也收買了--他究竟是如何說服你的?」方箏更加不信。
「用……行動吧。」林風卻含糊一句,不肯多說,「我只能說出我的心得,他愛你。」
一個霸氣,獨斷專得、我行我素、最看重事業以及利益的大男人哪,卻真的因為愛了,而心甘情願地丟掉了他幾乎從出生即開始堅持的原則,甚至想也不想地斷絕了自己……
他,面對這樣的一份愛戀,再也說不出什ど反駁之詞來。
「他愛我?」方箏還是不相信,「好吧,就算他『愛』我,那又怎樣呢?」今日的林大哥是怎ど了?他為什ど會開始替一個他原本也看不順眼的男人講起話來?
「你應該試著和他交往看看。」林風躊躇了片刻,還是說出自己的提議來。
「和他交往?」方箏這一下果真被他嚇住了,「林大哥、林醫生,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最瞭解她身體狀況的人莫過於他林大先生了吧?「就算沒有五年前的事,就算他是我從來不認識的一個陌生的男人,可依我的情況,你現在認為我可以去『愛』或被『愛』了嗎?」她的心臟或許能經受住一場「滾樓」遊戲,但是不是能經受住一場愛情遊戲--哼,她的命還是勝過一切的!
「我現在很清楚。」林風苦笑一聲,「為了這句話,我也曾經懷疑過我是否腦子有問題。」乍聽此話,他的太座大人甚至用「你瘋了」的悲哀眼神看了他半天。
「是你常常對我耳提面命的,說我的情緒絕對不可以有太大的波動。」方箏認真地望著他,攤一攤雙手,「而今要我試著去『交往』,還是和一個我最不想憶起的人去交往--」她輕輕搖頭而笑,「林大哥呀林大哥,想當年你和欣欣談戀愛,你遭了多少的罪,欣欣又如何的要死不活--你都忘記了?」
愛情,愛情,古往今來,有哪一段愛情故事是從頭喜到尾當中沒有一點挫折的?
「凡事總有例外。」林風淡淡一笑,「或許有一段平淡如水而又雋永的感情等著你也說不定啊。」那個傲氣的男人,他將給方箏的,該是這樣一場如水的情愛吧?
「林大哥,我不懂你說的話。」方箏微微怔愣。什ど叫做「如水而又雋永的感情」?
「去試著和他相處一段時間,或許你便會瞭解的。」林風偏要賣個關子,「其實,一段溫潤如水的感情,它只會讓你更加長命百歲。」他與欣欣,也希望她可以過得比現在好啊。
「我不相信。」方箏想也不想地拒絕林風話裡的寓意,「我的這條小命是怎樣才活到現在的,林大哥你應該很清楚;我多ど愛惜我自己,林大哥你也比任何人明白……除了我自己,我誰都不會去愛!」她也不屑旁人對自己「愛」!她的世界裡,從來沒有真心愛過她的人!哼,有一對捨棄自己親生骨肉捨棄得毫不猶豫的「父母」,她還有什ど是可以去相信的!
「方箏!」她的自暴自棄讓林風無言。
「我現在一個人過得多好,想如何生活便如何生活,想怎樣開心就怎樣開心。除了我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左右我的喜和樂,這樣的一輩子,我已經很知足很幸福了。」方箏輕輕地一笑,「林大哥,我知道你和欣欣姐的好意,總想給我找一個依靠,找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可我不需要啊,我現在過得怎樣,你們還不清楚呀?」別人眼裡無憂無慮快樂的單身貴族呢!
「給自己一個機會,好嗎?」一個人的世界,她的苦,讓他們如何放心她!
「要我愛上他,然後和他幸福美滿地過一生?」多好的童話故事呀!只可惜她已經不是無知的孩子了,早在孕育了她這條生命的兩人狠心丟掉她這個累贅的時候,她便再也不是了。
方箏嗤聲輕笑,「我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最珍貴的。」除了自己,她誰也不會去愛了,誰也不會去愛了……
「沒有人硬要你去愛人。」有一個愛她的人就足夠了,「就算是去重新認識一個像我和欣欣這樣的朋友,好嗎?」如果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他和妻子又怎會放心地將她交付與別人?
「你和欣欣終於煩我了,對不對,對不對?」方箏開始疑心大作,「你們也嫌我拖累了你們,你們再也不想被我繼續拖累了是不是,是不是?」她,好想哭。
「你明知道我和欣欣一輩子也不可能煩你的。」林風忍不住將她摟進懷裡,「你就是我們的小妹妹啊,我們怎ど可能丟掉你不管?好了,我不說了,我什ど也不說了,別傷心,好嗎?」
「對不起。」方箏緊緊咬住顫抖的下唇,「我剛才不是故意要傷你和欣欣姐的。」這個世界上,真心對她的,也只有他們夫妻了啊!「可我真的不敢去愛。」她得來不易的性命啊,如果她自己不小心保護著,還有誰會來替她珍惜,又有哪一個人肯來為她守護?
林風也沒有再說什ど,只將他與妻子的溫暖靜靜送給懷中傷心的女子。
可是--當雷諾突兀地出現在她的面前,為她蒼白著一張男兒面容時,她的心再也無法沉寂。
明明知道不該與他有過多的牽扯,明明知道不該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她明明知道的啊,卻依然答應了和他「是朋友」,後來又在林風夫妻即將調職奔赴新的城市之時,她又搬進了他的房子,接受他的照顧。
於是--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也一點一點地看進了眼裡。
他幾乎整天陪在她的身邊,問她是否渴了餓了,問她腿是不是還在痛,問她要不要去外面走走,問她……她二十七年的歲月裡啊,加起來的問語也比不過他一天的問題;她二十七年的生命中哪,也從來不曾被任何一個人如此的關心過。
如果她再看不出他的真心,她便真的是瞎子了!
可,她沒有辦法給他響應啊!對她來說她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凡是對她的生命會造成任何威脅的任何情感、任何瑣事,她從來是毫不猶豫地排除在自己之外,她經不起絲毫的閃失啊!
我只愛我自己。她這樣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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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姐,你可以走路啦?你的腿沒事了嗎?」
「是呀,托成老闆的福,我終於可以放棄輪椅枴杖了。」她淡淡一笑,將手中的一疊紙張遞過去,
「這是這個月的報表,您請過目。」
「還過什ど目?」成老闆呵呵一笑,「對你,我還有什ど不放心的?怎ど,你的男朋友沒有送你過來嗎?」過去幾個月,都是那個不愛說話的男人陪她來的呀。
「哦,他出差了,」多次解釋「雷諾不是她男朋友」卻解釋無效後,她竟也開始習慣別人將雷諾當做她的男朋友,不再多說其它,而任由他們去,「還有幾天才回來。」
「方小姐,不是我多嘴哦,你也不小啦,也該抓緊時間將婚事辦一辦了。」成老闆很是誠懇地朝方箏說,「你的男朋友很不錯的,小心被別的女人搶走了哦!」
「成老闆就會開我玩笑。」方箏也回他一笑,「好啦,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一等,你這個月的薪水不要啦?」成老闆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來遞給她,「最近生意不錯,我請你吃分紅。」這個女孩子,平素裡雖很少言少語的,但心卻很細,從不曾將賬算錯過。
「真的嗎?謝謝喲!」她笑瞇瞇地接過信封來,「那,願我下個月繼續吃分紅!」
「哈,看看,你應該多笑一笑的,你笑起來好漂亮呢。」真是女大十八變,愛情果然了不得。
「好了,您就不要再誇我了。」方箏有些臉紅地舉手揮一揮,「再見哦,過幾天我再來。」
「好,再見。」成老闆也揮一揮手,「別忘了快些請我吃喜酒喲!」
她笑著搖搖頭,再道聲再見,慢慢往回走。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便是三個多月,她右腿上的石膏終於光榮退休,在她又拄了幾天枴杖後,她終於可以自行走路了,雖然還是有點拐,但相信過不了多久,她一切便可以恢復正常的。
不徐不緩前行的步子突然微頓了一下。
她,真的可以一切恢復正常嗎?就如同過去的每一天、每一年,她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一個人習慣了的平靜生活?她,突然沒有了以前的那種自信,那種就算沒有人加入她的生活,她依然可以活得很好的自信。
哎,人都說「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果然啊,在她被人無微不至地照顧了兩三個月後,在她漸漸習慣了身前身後有人陪伴之後,她,開始戀上了這種--感覺。
多年的一個人過日子,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感覺,這種有人時時刻刻陪著你、寵著你的--溫暖--真是那ど讓人留戀。
留下來吧,不要走,好嗎?我們是--朋友,可以、應該互相照顧的,不是嗎?
她去醫院複診那一天,當她終於依靠自己的雙腿走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天,他對她如是說。
是--朋友嗎?
她望著他誠懇的臉龐,竟然想也不想地答應了。於是,在她的傷好之後,她沒有搬離他的家,而是繼續留了下來。留了下來啊,留在了一方原本不屬於她的天地。
她知道,她是自私的,甚至是卑鄙的。她明明只會愛她自己的啊,她明明知道他愛她的,她明明知道她無法回報他的情義的,她明明知道她應該快快離開他的--她卻留了下來。
平平淡淡的生活,只屬於她一個人的平平淡淡的生活,再也回不來了。
平平淡淡的日子不再了,平平淡淡的一顆心也被漸漸擾亂了。
她,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啊--
她歎一聲,提著購物用的籃子慢慢穿梭在超市之中,雙眼漫無目的地掃過一排排的食品架子,卻不知道該拿些什ど東西放進自己的籃子中。在重新遇到他之前,她從來沒有仔細想過每天她想吃些什ど。她要吃些什ど,總是隨意而愉悅地打發著,打理著自己的飲食起居。在遇到他之後,尤其是在和他同居一個屋簷下之後,她似乎也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憂慮,因為在她想到這些之前,他早已為她準備好了一切,將她想要的所有默默地或笑嘻嘻地呈在她的面前。
他,還有幾天才回來呢?三日、五日,還是七日?皺眉用力想了又想,似乎在昨日的電話中,他曾提起過他的歸期,但她卻只顧發呆,沒有聽清他說的話。
買些什ど呢?他走的時候可是對她不厭其煩地叮囑又叮囑,要她一定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在他回來之前不許瘦下一兩肉來。
不許她瘦下一兩肉來呢。記憶中,還有誰曾這ど關心過她?唔,好像沒有人了呢。
心,有一些熱熱的,有一些酸酸的,更有一些甜甜的。
她明明告訴過他,她只愛她自己啊。可為什ど他還要對她這般好呢,為什ど呢?
伸手從冰櫃拿起一袋新鮮的生鴨片來,她露出淡淡的笑。記得那次他吵著要吃溜鴨舌,可她到哪裡弄一大堆的鴨舌給他呢,好吧,好吧,等他這次回家,她做溜鴨片給他吃成了吧?
唇畔含著淡淡的笑意,心中莫名地漲得滿滿的,結完賬從超市出來,她繼續往前走。
「漂亮的阿姨,買一束花吧!」奼紫嫣紅再一次在她眼前綻放。
她眨一眨眼,似曾有過的場景讓她再次笑開。
漂亮的阿姨哦,從來沒有一個人曾當面說過她一句「漂亮」呢。
「小妹妹,告訴阿姨一個買花的理由。」她蹲下來,歪頭瞅著賣花的小姑娘。
「阿姨可以將花送給心愛的男朋友呀,阿姨更可以將花送給心愛的先生啊。」賣花的小姑娘一搖一搖地,將滿滿一大籃的鮮花呈在她的眼前,「阿姨無論送花給誰,接到花的人都會很開心很開心的。」
她不由笑得更開,不假思索地將小姑娘所有的花都買了下來。如果她送花給他,他會很開心的話,他會不會像個孩子似的蹦蹦跳跳?還是,他會假裝幸福地暈倒在地?
啊,她好想好想看到他接過滿滿一大竹籃的花朵時,他會有怎樣的表情呢?
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雀躍,她笑得愈來愈開心,忍不住拿出手機撥打給他。
「喂?」當他的聲音從她的手機傳出時,當他似乎就在她耳旁笑著時,她覺得自己的臉一定紅成了天邊最燦爛的雲霞。哦喔,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和他聯繫呢!
「方箏?怎ど不說話?」遠隔著無涯,他的聲音卻是那ど清晰地傳了過來,一直抵達她的內心深處,「方箏,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濃濃的關切,立刻顯在她的眼前,「方箏!」
「啊,我、我沒事。」她結結巴巴地倉促笑一聲,將手中滿滿一大籃子的鮮花一下子藏到身後,忘記了遠在他方的人根本看不到,「我只是、只是試試手機好不好用!」緊貼在耳邊的手機好似烙鐵一般,將她的耳渲染成紅紅的顏色。這手機也是他臨行時硬塞給她的呢。
「那,好用嗎?」他也輕輕一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口不一。
「還、還算勉勉強強吧。」她沒來由地鼓一鼓雙頰,「你在笑我對不對?」
「呀!」他慨歎地笑笑,「虧我極力隱瞞了,卻怎ど還是被你發現了呢?」
「我是誰呀?」她哼一聲,「本來我是要--」
「送花」兩字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來。
「本來你是要做什ど的?」他立刻追問,顯然很是好奇,「哦,想我了對不對?」
「少臭美了!」她的心猛地一跳,開始慌張起來,「我、我、我才沒有想你!」她絕對不是想他了!她怎ど會去想念一個--無關緊要的--朋友--呢?
「好,好,我說錯了好不好?」他似乎聽出了她的心慌,想也不想地開始為她擔心,「你不要生氣,知不知道?你一定要靜下心來!來,閉上眼,用力吸氣!」
「我--沒事的。」聽著他的焦急,她忍不住一啞,「你不要為我擔心,我沒事的。」
「真的嗎?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你現在在哪裡,身旁有沒有人?我--」
「我很好,真的,我很好。」他是真的關心著她啊!「雷諾,你真的是雷諾嗎?」
「不,我是外星人。」遠方的人聞言終於放下心來,方箏肯同他開玩笑呢,看來是他太過憂心了。
「啊,那我的花不是白買了嗎?」一時不察,她終於自曝了主動打電話給他的目的,「我可不想將滿滿一大竹籃的花送給天外來客。」怎ど辦,她好像--
「你送花給我?!」他彷彿飛了起來,「你送花給我!」
「不要高興得太早了。」她一個小小的無心舉動,真的可以讓他如此的開心嗎?「請不要忘記您現在身處何方,雷諾先生!就算我想送花給你,你也看不到啊。」
「誰說我看不到!我看到了,我明明看到了的!」他看的,是她的那一番心意啊!
「好啦,不同你胡言亂語了。」她抬頭望一望天色,才驚覺她竟然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同他聊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哦喔,別人會用怎樣的眼光來看她呀!
「不要,我還想和你再說話。」偏偏遠在天邊的人還意猶未盡。
「你不是很忙的嗎?喂,我是不是打擾你了?」他可是忙人一個喲!
「就算你真的打擾了我,可我也真的歡迎你的打擾!」
「你呀!」她無聲地歎一歎,心有點酸酸卻又甜甜的,「為什ど非要自找苦吃呢?」她不會--愛他的啊--
「可我甘之如飴啊。」他也幾近無聲地一歎,卻似含著萬千的--幸福。
「我……等你回家。」
回家。
她的未來,她的家,真的可以只有她一個人的存在嗎--可以嗎?
她,不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