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日本 >> 救命恩人,以身相許,日久生情,第三者破壞,別後重逢 >> 白虎寄情作者:金萱 | 收藏本站
白虎寄情 第十章 作者:金萱
    郳被她的啜泣聲與那句猶如發自肺腑的「我終於等到你」,震得幾乎要站不住而跌坐在地上。他緊緊的盯著她,好半晌之後才發得出聲音問:「你……你說什麼?」

    「別再丟下我一個人,崎南,我等你等得好心痛。」

    「你……你一直在等我?」他不相信。

    看著他,淺倉熏迅速的點了一下頭,那速度快得就像她害怕晚個千萬分之一秒點頭,他就會頭也不回的拋棄她離去似的。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

    「你……熏……老天?」郳愕然的瞪著她好一會兒,然後突然一個用力的將她攬迸懷中,緊緊的擁抱著她,「老天原諒我。」他粗啞的在她耳旁說道,「我這次到大阪來並不是想來破壞你的家庭,我只是想在遠處偷偷的看你一眼……哦,老天,我愛你,你知道我這九年多來是怎麼過的嗎?你怎麼可以嫁給別的男人?你怎麼可以?」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別無選擇、只有離開你嫁給別人,才能讓惠真心的相信我對她妥協的誠意,使她不至於去告發你,原諒我,我真的是逼不得已才會嫁給才賀大哥,對不起。」淺倉熏緊緊的回攬著他說。

    「你是傻瓜,我已經告訴過你,別理她捕風捉影的威脅,只要相信我就好了,為什麼你不肯聽我的話?」他捧住她的臉,深深的凝視著她啞聲說.

    「我很後悔。」她看著他說,眼眶中的淚水不斷的流下她臉頰,「所以在婚禮當天,我一直期待著你出現來阻止我嫁給才賀大哥甚至於我心裡都已經下定與你亡命天涯的決心,只要和你在一起,即使是死我也甘之如飴.可是你卻沒有出現………」她哽咽得說不下去,一回想到當時的心情,她頓時覺得自己心痛得快要死掉,天啊!她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著他了,尤其在警方聽了惠一面之辭的話之後,對他發出通緝令卻依然找不著他的時候,她甚至於還想過他會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畢竟有這麼多仇視他的人……天啊!九年的時間.她連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她都不知道,但是他終於還是回來了。

    她投入他懷中,緊緊的擁著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他回來了,她不是在作夢,他回來了!

    震顫的看著她,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會聽到這席話。她很後悔?她一直期待他的出現?天啊,你到底對我們倆開了什麼玩笑?九年的時間,如果知道她當時的心情,就算要他用爬的,他也會從醫院的病床上爬到她婚禮的現場,阻止她嫁人……哦,該死的!他們倆的情緣為何總是一波三折的,該死!

    「對不起。」他緊擁著她,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在醫院裡,一場突發性的車禍讓我在醫院裡足足躺了兩個月,我……」

    「啊?」淺倉熏驀然的推開他,用一臉被嚇壞了的蒼白表情瞪他。車禍?他發生車禍……

    「別這樣,沒事了。」看出她眼中的駭然與擔心,郳扯出一抹微笑,以輕柔的聲音安撫著她。

    「真的沒事了?」她倉皇的看著他,不確定他所說的話是否在安慰她或是真的,在醫院躺了兩個月的車禍會沒事?他一定是在安慰她,「你……」

    「噓,你想,如果我真的有事,現在還能站在你面前嗎?」用食指輕輕按在她蒼白的唇瓣上,他緩緩的對她搖頭道,「你想知道當我聽到你要結婚的消息時的反應嗎?全身上下多處骨折到幾乎動彈不得的我竟然想,即使用爬的,我也要去阻止你嫁給別人,但是你那張以死明志的堅定臉龐卻不斷的出現在我眼前,我該怎麼做?親自逼死你嗎?不,即使我必須一輩子忍受失去你的痛楚,我也不願讓你有機會與死神打交道,。我該怎麼做呢?除了離開這個傷心地,拚命的告訴目己遺忘你之外,只有獨自舔舐滿心傷痕了。」

    「崎南……」她沒想過在他內心中所承受的痛苦幾乎與她不相上下,而在身體上的傷……她潸然淚下,緩緩的抽搐了起來。

    「熏,你是真的嫁給才賀龍一了,對嗎?」他吸了一口氣後突然說,「他對你好嗎?這些年來淺倉惠有沒有再找你麻煩?你說你愛我,但是這怎麼可能?九年多的時間,你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丈夫,你怎麼可能還愛我?熏,這些年你過得一點也不快樂、不幸福是不是?你……我知道這樣說或許不對,但是……你願意跟我走嗎?」

    淺倉熏的身體倏然一僵,眼眶中的淚水掉得更快了,「崎南……」她淚眼模糊的盯著他,嘴巴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驀然放開她,郳握緊拳頭倏然退後一步,並轉身沙啞的咒道:「該死的,我就知道這樣一定行不通,但是我不能不試一試,你……」他忽然停頓了下來,好一會兒再開口時,聲音變得冷漠而疏遠,「回到你丈夫與孩子身邊去吧,把今天的巧遇當成一場夢,夢醒無痕的徹底忘了這一切和我。」

    「不!」「淺倉熏猛然的向前移了一步,閃電般的捉住他的手臂,含淚的雙眼中飽含倉皇的驚恐,「崎南,我愛你,我一直都在等你出現,等你回來,你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拜託,我求你……」

    郳整個人崩得死緊,他沒有回頭看她,也沒有動手甩開她,只是瞪著前方光禿禿的櫻樹和樹下正欲化作春泥的落花,想著,這大概是他今生最後一次到這裡來賞「落花」了。

    「拜託,別再離開我,求你……」他的無動於衷讓淺倉熏哭喊出聲,整個人亦因絕望而癱軟無力的跌在坐地上,「我求求你,崎南,別離開我。」她低語,「我愛你呀,求你……」

    「你要怎麼做呢?熏。」他痛苦的說,「你有自己的家庭,即使你說愛我卻捨不得離他們跟我走,難道你要我留下來做你的……」他眼中充滿了各種掙扎的痛苦情緒。

    「熏,我瞭解你,我知道你是那種即使讓自己痛苦也不會去妨礙、牽連別人的人,你愛我,但你卻絕對不會為了自身利益而拋棄別人,所以你要我留下來做什麼?你應該知道我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待在別的男人的懷抱中的,即使要不擇手段,我也一定會將你搶回來的,而這樣你雖不會怪我,但卻會自責、痛苦一輩子,我不要……熏,你要我怎麼留下來?你要我留下來做什麼?我們……我們這樣除了相互折磨之外,還……該死的!我就知道我不該回來!」他突然舉步向前走。

    「不,別走,崎南!」淺倉熏大叫,「我愛你,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樣子,我求你留下來別走,聽我說……說這九年來的一切,沒有人……我一直在等你,求你——」

    她的哀鳴的聲音倏然被擠壓在他胸前,郳不能自己的折回頭來將她緊緊的擁在胸前。「熏,我該拿你怎麼辦?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呢?」他問。

    「崎南,別離開我,別再離開我了。」

    沒有誤會,仍然相愛,卻分離了九年的男女該如何慶祝他們的再度相聚呢?情話呢喃,互訴九年來的思念衷曲,抑或者以行動訴說一切熱情,狠狠的相愛一番,以慰九年的相思之苦?依現在男女而言,選擇後者的應該大有人在,不,應該是多數男女會為之的吧?在這個性慾橫行在人與人之間,對於郳和淺倉熏這一對情人卻怎麼也不適用,因為他們倆中間還摻雜了那麼一個人——才賀龍一,淺倉熏的老公、先生、阿那答……

    看著拍噎漸止,情緒漸恢復平靜的淺倉熏,郳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幾次想開口卻又不知為何而作罷,最後只好面無表情的瞪著玻璃窗外的景致。九年多,大阪已經變成一個他不認識的地方了,不管是建築物、道路或者是……

    「崎南。」

    緩緩的移動頭顱,將視線由窗外拉回到坐在他對面的她,「叫我郳,這才是我真實的姓名。」他對她說。

    「郳?」

    「嗯,我是野間家的養子,在九年前找到了親生父母。」他輕描淡寫的說,「淺倉惠……你妹她還好嗎?肚子裡的孩子有沒有安全的生下來?她……」淺倉熏搖頭的的動作讓他住了口。

    「惠已經過世九年了,在警方找不著你的下落,知道她已經不可能把肚子裡的孩子誣賴到你身上叫你娶她之後,便一個人偷偷的跑去墮胎,以至於血崩而死……」

    「沒想到她竟然死了。」看著她,郳有些意外的喃喃自語道,心裡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惟一會威協熏的淺倉惠死了的話,那熏便沒有必要和才賀龍一在一起,畢竟不相愛的兩人……也許他們倆早已經離婚了,所以她才會說一直在等他回來,她……

    「你和才賀離婚了嗎?」他突如其來的問她,正經的瞼龐上突然充滿了期盼。

    淺倉熏看了他好一會後搖頭。

    郳不想表現得太失望,卻在見到她搖頭後有如洩了氣的皮球般,整個人癱軟的坐在椅子上,無力的再次轉頭看向窗外。他真不瞭解自己還在覬覦什麼,原本都已經下定決心從此不再踏入日本的他,竟然會為了她的淚水而留下來,甚至於一而再,再而三的死灰復燃期盼她能回到自己身邊,他……唉!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抹去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呢?他該怎麼做?

    「崎南……」

    「我說我叫郳!」

    他沒來由得朝她低吼道,嚇得淺倉熏將眼前的咖啡杯打翻,咖啡霎時潑灑了一桌面,延伸滴濕了她乳白色的長裙,留下一大片咖啡色污漬。

    「我……對……」郳愣了一下,衝口而出的歉語卻在咖啡廳服務生反應迅捷的上前處理善後之事而停住,他煩躁的以手指梳了一下頭髮,俊美的臉龐頓時籠罩在嚇人的冷漠無情之下。

    「我……對不起。」待服務生離去之後,淺倉熏囁嚅的對他說。

    郳不置一言,兩人週遭頓時被一股不自然的沉默罩住。

    「這九年來,我和才賀大哥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其他都不是。」沉默了好半晌之後,淺倉熏突然以此打破沉靜,它當然立刻引來外表冷漠無情的郳注目。

    「你說什麼?名義上,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有些激動、有些不置信還有些懷疑的瞪著她問。

    「我和才賀大哥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們沒有……」她低下頭去,「我們從來沒有做過夫妻之間的親密事;除了他偶爾像大哥哥般的在我額頭或臉頰上印吻之外,我們連牽手都不曾有過,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我根本不是他的妻子。」

    「為什麼?」郳完全不質疑她所說的話是否真實,只想知道為什麼?一對夫妻共同的生活了九年,就算兩人之間真的完全無一絲男女情愛,但慾望……除非才賀龍一根本不能人道,更或者是個……同性戀者?他驀然瞪大雙眼,會嗎?可能嗎?老天不會又想開一張空頭支票給他,讓他白高興一場吧?他凝視著她,緊張的重複再問她一次,「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從來不曾親熱過?你們是夫妻不是嗎?」

    「你希望我和他發生關係嗎?」他的疑問讓她起了誤會。

    「當然不!郳毫不考慮的忙道,「我當然希望你這輩子只會屬於我,但是你畢竟和那傢伙結婚九年了,而我根本不能對過去的事實要求或覬覦些什麼,你……你和他真的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說不能覬覦,卻還是忍不住為這根本不可能的事而雀躍不已,甚至於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確定這幾乎不可能會發生的覬覦。他筆直的盯著她看。

    點點頭,淺倉熏有些自責、有些掙扎,還隱含著些許的痛苦說道:「其實我不應該把這事告訴你的,但是你要離開我……崎南,如果我自私一點可以嗎?我再也不想過著騙人騙己的無聊生活,我想當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可以愛人,也有人愛我,而不是……我可以自私一點嗎?」

    「當然可以,只不過你做得到嗎?」深知她個性的郳看著她說,並突然一針見血的問她,「熏,你先告訴我,才賀龍一是不是同性戀者?所以他才……」

    「你……」淺倉熏瞠大雙眼瞪他,訝然為什麼她都沒告訴他才賀大哥只對男人有興趣前,他就能猜到?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看到她的反應,郳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她慌張地朝他叫道。

    看著神色緊張的她,郳忽然的說:「那你離開他。」

    「你……」淺倉熏瞪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熏,陪他演了九年的戲,你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該為自己的幸福著想了。」他深深的望著她說,「你之所以不能跟我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為了替他掩護吧?他父母是不是還不瞭解他們的兒子與正常人不同?」

    淺倉熏不由自主的點頭,「爸媽一直認為我們倆感情很好,只是有點懷疑為什麼我們結婚這麼多年,卻至今未有喜訊,我……」

    「你打算繼續騙他們兩位老人家多久?」他打斷她說,「之前的九年你們倆或許可以用年輕、不急來推托孩子的事,但是往後呢?難道你要等到他父母帶你到醫院檢查你是否有問題,為何遲遲不能懷孕時,然後發現你和他們兒子的關係根本與他們所想像的是兩回事,才對他們說出實情?到時候你要怎麼向他們解釋騙了他們這麼久的原因?如果他們遷怒於你,你又情何以堪?你一定會自責、難過,甚至於將一切錯誤全攬在自己身上吧?」

    「

    我……」

    「他的事必須他自己去解決,畢竟那條不歸路是他自己選擇走下去的。」他的手越過桌面,抬起她的下巴,然後清楚的對她說:「我要你離開他,熏,他已經注定不可能給你任何幸福了。」

    「可是他爸媽……」

    「那不關你的事。」他無情的打斷她說。

    淺倉熏看著他掙扎了一下搖頭,「可是我不能,他們平常對我這麼好,我不能……」

    「既然你不能的話,那我也沒話說,我走。」他衷莫大於心死的說。

    「不!」

    「熏,你該作個決定了,優柔寡斷不適合你,你現在的生活也不適合你,從我們碰面到現在,你知道除了眼淚之外,我連你一個笑容都沒看到,以前的你是很愛笑的。」他深深的盯著她慌亂的大眼睛說。

    「我……你不要離開我。」

    郳不動聲色的看了她許久,然後突然向服務生要了張紙和筆,抄下他現在下榻的飯店住址、電話遞給她,「我在這個地方等你三天,如果三天後你仍然沒來找我的話,我便會搭機離開日本,而且決定這輩了再也不踏進日本國一步,你好好考慮一下吧!」他說著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你不能這樣……」淺倉熏張皇失措的瞪著他,一時之間完全失去了主張。三天,他突然給她下這種最後的通牒,而且只有三天的時間讓她思考決定,她怎麼能?他不能這樣!「崎南,你不能這樣,我沒有辦法……」

    「我等你。」他平靜地截斷她說,並在她為他凝視她的深情眼眸迷醉之際旋身離去,留下呆若木雞的她,以及那句在她耳邊燎繞不去的我等你。

    淺倉熏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淚水卻不肯聽話的由她緊閉的眼瞼邊溢出。一滴、兩滴、三滴……直到她再也克制不了的低聲啜泣,身體因抽搐而蜷縮起來,她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三天在她眼前流逝,她……他今晚就要永永遠遠的離開日本、離開她了,而她卻只能一籌莫展的躺在床上哭泣。

    哦,天啊,崎南,原諒我,我是這麼愛你,可是你要我怎麼辦?我不能丟下這些年始終對我疼愛有加的才賀一家人我不能為了自個兒的幸福,而將其他人丟進地獄裡,我真的做不到呀!

    這三天來.她幾次想找才賀大哥商量這件事.幾次看到他那張和顏悅色、對她充滿兄妹關愛之情的臉龐、她喉嚨間的所有話語便立刻凝結成一塊塊的硬塊梗在她喉中,吐不出來。而在面對公婆的時候,她甚至於連呼吸都困難。

    她怎麼說得出口她想離婚,想離開去追求自己幸福的話,尤其那還得揭開才賀大哥的隱私……天啊!這種把自己的幸福建築在別人痛苦上的事,叫她怎麼做得出來?她做不出來呀!

    「小熏?」

    漆黑的房內因房門被打開而洩露進一絲光線.照亮床上的人影。淺倉熏迅速的伸手抹去臉頰上的淚水,並慶幸自己是背對著房門而睡,要不然她臉上的淚水鐵定已經引來才賀龍一的詢問。不過她沒想到儘管這樣,她還是躲不過他過分的關心。

    看到她輕微的動作,知道她未睡著,賀龍一毫不思索的將房內的燈打開.並走近她問道:「小熏,你怎麼了?聽爸媽說你晚上沒吃就上床睡著,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我帶你到醫院看一看好不好?」

    房內乍然亮起燈光讓淺倉熏反射性將棉被拉蓋住整張臉,老天,她絕對不能讓他看到她紅腫的雙眼,要不然他一定會問她為什麼而哭的,到時候她……床因他的體重向下陷,被她緊抓的被單則因一股力量而慢慢脫離她的掌握。

    「不要!」淺倉熏哽咽的聲音由喉嚨間衝出,抓住被單的雙手握得更緊了。

    「小熏?」才賀龍一被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你……你怎麼了?讓我看看你,你在哭嗎?」他強勢的奪走蓋在她臉上的被單,隨即看到她那張淒愴的心碎臉龐,「小熏,你……」

    「拜託你什麼都別問,我拜託你。」她無措的用雙手摀住淚流滿面的臉,顫抖的哀求道。

    「發生了什麼事?小熏,是誰惹你這麼傷心的,告訴我。」才賀龍一怔愣了一下,雙唇一抿,堅持的問。

    從小看她到大,到嫁給他當妻子至今,他從來沒見過她露出這種心碎傷痛的表情,也未見過她如此淒慘哭泣,她……是誰傷了她?

    「小熏…」

    「才賀大哥,我求你,別問……別問好嗎?」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是誰傷了你,讓你哭成這樣,我……」

    「龍一,你下樓來一下好嗎?有人找你。」

    門外傳來父親的叫喊聲,打斷了才賀龍一同仇敵愾的支持,但他僅只是看了敞開的房門一眼,並未打算就這樣丟下淺倉熏離去。

    「小熏……」他再次對淺倉熏開口,卻被她打斷。

    「我求你出去讓我安靜一下好嗎?我求你。」淺倉熏捂著淚眼哀求的說。

    此時,在樓下父親的聲音則再次催促的響了起來,「龍一。龍一。」

    「我馬上下去。」朝房間門口處大喊一聲,成功的阻止了父親的叫喊聲,才賀龍一看了捂著臉的淺倉熏一眼道:「我先下樓去,也許等一下我上來時,你已經夠平靜的能對我說發生了什麼事。」他停頓了一下,「小熏,我很抱歉沒辦法提供你所要的正常生活,但是相信我,我真的希望你能快樂,能把我當成真正關心你的家人,能……」他說著突然歎了一口氣,起身說道:「我出去了。」隨即替她帶上門後離去。

    快樂?說的比做的簡單。在她得知崎南在今晚就要離開日本,而且誓言一輩子再也不踏進日本國半步之後,她怎麼快樂得起來?在她清楚的瞭解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最愛的人之後,她要怎麼樣子才能快樂起來?在她連最基本的希望都沒有了以後,她要怎麼才能讓自己感受到快樂的氣息,快樂起來?她永永遠遠的失去他了!

    與音訊全無的他分離了九年多而沒擊潰她,她知道這全因她心有期盼,那一絲期盼會與他再相聚、相愛的情分支撐著她,我思故我在,這就是她為什麼能堅強的撐過沒有他的九年歲月的原因,然而現在……她該怎麼樣迎接沒有他、沒有希望的每一天?失去他……不!她不能失去他!可是她該怎麼做?既不想讓他走,又不忍傷害才賀一家,她到底該怎麼辦?或許她現在想這些早已經太遲、於事無補了,因為他或許早已經搭機離開日本了……

    「不!」一聲飽含驚恐與絕望的低泣聲逸出她嘴巴.淺倉熏根本不知道她要做什麼,身體已經像是有自己意識似的翻身下床,來不及套上拖鞋,雙腳便已迅速的奪門而出。她要阻止他,她一定要阻止他,不能讓他就這樣離開自己,不管用什麼方法她一定不能讓他走,她……

    他的臉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淺倉熏的心頭猛然一震,急速衝下樓的身體僵直的立在樓梯中央處,不可置信的盯著他,急切的巡視再巡視。她是不是在作夢?因為她竟然看到了崎南的臉!

    聽到樓上驀然響起的震動的腳步聲時,位在一樓的郳便已不由自主的轉身面向樓梯口,因為他知道那聲音的來源絕對是來自她——淺倉熏,而當她慌張而急切的身影出現在樓梯間他深邃的目光便焦著在她身上,再也離不開她。

    「我來這裡是想確認你的決定,」他說,「三天之約,熏,你沒忘記吧?」

    淺倉熏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一會兒,然後突然飛奔下樓三個大步向前投入他懷中,她連自己都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人卻已靠在他溫軟的胸膛上,雙手緊緊的擁住他,「你沒走,哦,老天,你沒走!」她激動的喊道、然後抬起頭看他,溢滿淚水的雙眼不可置信的盯著他的臉喃道:「你沒有走,你沒有離開我。」

    毫不猶豫的緊抱她一下,再鬆開她,他推開她,後退一步的注視著她問:「你的決定?熏,既然你沒在休息,我又來不及向才賀先生詢問,你何不趁現在直接告訴我?」

    「決定……」

    「你是野間崎南先生嗎?」才賀龍一突然出聲問。

    轉身看他,郳緩緩的點頭,「那是我以前的名字,現在我叫郳。」

    「你這次來是想帶小熏走嗎?」

    「我不該嗎?」郳挑釁的冷看他。

    才賀龍一呆站了好一會兒,突然轉身走至廳內惟—一張桌子前,伸手打開抽屜,從那面拿出一張紙,「小熏,這給你。」他走到淺倉熏前面,將紙張遞給她時說道。

    「這?」淺倉熏莫名其妙的接過手,不明白手上的紙張是什麼東西,但當她將它攤開了時,她幾乎忍不住尖叫了,「龍一!」在父母面前她一向不叫他才賀大哥,而是叫他的名字,「龍一,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她顫抖的盯著他問。

    「意思應該很清楚,我希望你快樂。」才賀龍一疼惜的表情看她,而他父母竟不置一言的看著這一切。

    「龍—……爸、媽,你們……」

    「對不起,小熏。」父親紅了眼眶對她說,「其實我和你媽在幾年前巧見龍一和他朋友在一起時,我們就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卻因為無法接受而自欺欺人的期盼你為我們生孫子……對不起,因為我們的自私而耽擱了你這麼多年,我……,』

    「爸,別說了,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別這樣……」淺倉熏為父親自責的口吻哭了起來。

    「你是個好媳婦,小熏,要怪只怪我們才賀家沒有那個福份留住你。」母親哽咽的開口說,「小熏,去追求你該擁有的一切吧,這三天來你的寢食不正、坐立不安我們都看在眼裡,你是為了這位先生吧?這些年的相處,我早已經把你當成了我自個兒的女兒看待,我要你幸福,只要你幸福……」

    「媽!」淺倉熏再也克制不住的衝上前去,與哽咽的婆婆擁在一起哭泣。

    「我不管你是野間崎南,或者是郳也好,我只想要你給我一個承諾。」才賀龍一紅著鼻頭走到郳面前,正視著他的眼說道,「你會愛憐、疼惜小熏一輩子嗎?」

    溫柔的凝視著淚眼汪汪的淺倉熏,郳須臾未曾將視線離開過她,而對於才賀龍一的問話,他好半晌之後才有了回應,他說一一傾我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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