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群則是眼神銳利地四下掃射一番後,卻問:「疆呢?還在公司嗎?」難道他一點也不在意淚兒嫁給別的男人嗎?眼看婚禮的日期一天天逼近,而他居然來個不見蹤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火狼必恭必敬地回復:「三少爺在公司裡處理公事。」
雖然這是三少爺交代她說的話,不過,那也正是事實,即使他多數的時間都看著淚兒小姐的照片發呆。
「真有那麼多的公事?忙得連回家的時間也沒有?」火群心細肚明地問。
「呢……」她回答不出來。
火群並不想為難無關的人,「算了,不必回答我的問題。」他怎麼會不瞭解自己兒子的個性「謝謝先生,那麼我告退了。」
「嗯!」
火群轉向連尹淚,「如果你不是真的愛上那個瓦威,就停止這場婚禮。」疆那個小子可是很死心眼的,失去淚兒,只怕就得獨自終老一生了。
她是沒有愛上瓦威,但是,婚禮不能取消,連尹淚換上一臉高興的表情,掩飾心中的忐忑不安,避重就輕地道:「他很愛我,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卻不知她的眼神已經洩漏了事實。
火夕一直悠哉游哉地坐在一旁,嘴角銜著莫測高深的笑!
火敵心直口快地道:「淚兒,該不會你已經懷有那個臭小子的骨肉了吧?」要是那個什麼瓦威的真的這麼做的話,他鐵定給那小子好看。
「沒……沒有啦!」連尹淚漲紅了一張小臉,「二哥,你想太多了啦!」再這麼被審問下去,她非穿幫不可。
不過,大家的目光仍是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徘徊了好一會兒。她簡直想挖個洞躲起來算了。
火卻反覆思索了許久,還是決定該讓她知道疆的心意,「淚兒,其實……」
話才說了一半便被火夕悅耳的嗓音打斷,「抱歉,各位,淚兒和我有一些悄悄話要說,失陷了。」語畢,他拉起連尹淚,踩著不徐不疾的步於在眾人的目送下上了三樓。
「你想要什麼結婚札物?我送你。」火夕跨進琴房,掀開琴蓋,隨手敲了幾個鍵。
以疆那等彆扭的個性不把事情搞砸也很困難,不過,看在手足的情分上,就出手幫一幫他吧!
為什麼夕不像其它人一樣追問事情的原委,反而還要送她結婚禮物?
「不……不用了,夕,我什麼也不要。」
火夕仍是淺笑,「別客氣,想要什麼儘管說,畢竟這可是一生一次的大日子,而且你還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啊!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想辦法摘下來給你的,把握機會哦!」
斜倚著鋼琴的修長身形不自覺地散發出迷人的風來,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引人注目的,不過,這並不是她最初愛上夕的原因。
「我不要。」她有很深的罪惡感。
「怎麼啦?」
「我……我……」她說不出口。畢竟,就連她自己也理不清心中的感覺,當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本來是很怕三哥的,很怕他不喜歡她,但是,自從他答應她和瓦威在一起之後,她就沒有再見到他……她竟然想念起他來了。
火夕一言不發地將她臉上明顯的掙扎神色悉數納入眼中,好整以暇地等著。
「我……我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
「哦!」火夕點了點,溫和地道:「想跟我談談嗎?也許我可以給你一些意見。」
他一直都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可是你得先答應我,不會阻止婚禮。」她不能臨時反悔取消婚禮,害瓦威出糗。
「好。」他一口允諾,阻止婚禮就給疆去做吧!連尹淚又問了一次:「真的?」
「真的。」他笑笑。
她開始述說和瓦威之間的協議,還有她會答應的原因和目的……聽完她的前因後果,火夕不由得揚起一抹訝異,他真是佩服她:「為了離開疆,所以,你答應和瓦威結婚。」他正努力揣摩她的思考邏輯。
「嗯!」
「所以,你自二樓跳下來?」太瘋狂了。
連尹淚吐了吐舌頭,「因為三哥把我軟禁在宅子裡嘛!我氣不過……」
火夕眼中閃著不認同的光芒,「太不應該了,怎麼可以拿生命開玩笑呢!下次再做這種傻事,我就不原諒你了,知道嗎?」
難怪疆會那一副生不如死的摸樣,他一定以為淚兒愛慘了瓦威,而瓦威卻是另有企圖。
「不會了。」她保證。跳過一次閃後,哪有勇氣再來一次啊!
火夕滿意地頷首,「那麼老實告訴我,你討厭疆嗎?」是該讓疆多受些煎熬,誰要疆不老實。不過,他真的很意外,沒想到一向嬌柔的淚兒也會如此激烈的反抗舉動。
「我……」說不出口只好用搖頭來表示。
經過兩個多月的心情沉澱,她赫然發現許多以前忽略了的事實,三哥一直是關心她的,而且,他還特地為她佈置了一間琴房,就連她晚歸那一次,他也一直等到她回來,雖然最後起了爭執。
他微微笑,「不討厭,對嗎?」連尹淚沒有否認,但是,臉卻慢慢、慢慢地紅了,因為想起那個令人臉紅的吻。
「想到了什麼?」她的臉紅很值得研究哦!火夕望著她,促狹地笑問。
她的臉更紅了,搖搖頭。
「真的沒有嗎?」
遲疑了一會兒,她才囁地道:「夕,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他不假思索的:「問吧!」
「你會在什麼心情下吻別人?」
我吻……火夕的思緒打了個結,而後回答:「當然喜歡人家才會……」腦中猛地靈光一閃,「疆他吻了你,是不是?」他的反應速度一流,原來……疆已先下手啦!
「嗯!」她紅著臉輕輕點了下頭,三哥真的是喜歡我。
「而你卻要嫁給瓦威了!」他又敲了個琴鍵。
對呀!差點忘了那個迫在眉睫的婚禮!連尹淚的心冷了一半,如果她真的嫁給了瓦威,三哥會怎麼想呢?可是,她又答應瓦威了……盤踞在她眉宇間的為難令人不捨。
「你還要嫁給瓦威嗎?」
「我……我……」邊尹淚不知該如何是好。是她讓自己陷入如此左右為難的地步,這是不是表示現在才弄清心意太遲了?可是,她也喜歡三哥啊!不希望被三哥討厭,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
連尹淚紅了眼眶。她不能……不能背叛朋友,瓦威是無辜的,萬分艱辛她張了張口,卻無法完整地表達她的意思,「夕,我不能……不能……」晶瑩剔透的沼珠又在眼眶內打轉。
她當然明白這個後果得自己承擔,但是一想到三哥可能不會原諒她作了這個決定,一股濃濃的悲傷立即蔓延開來。
把她的痛苦掙扎看在眼底,火夕不忍心,終於還是開口了:「你還記得剛來的時候嗎?」
不明白火夕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她仍是點頭,「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麼你應該也記得那段時間裡你幾乎天天作惡夢。」火夕再提起。
「記得,而且每當我作惡夢,你都會在我的身邊陪伴我,安慰我。」所以,她才會愛上溫柔體敗的夕。
十二歲那一年,她曾鼓起勇氣向夕告白,那也是她第一次失戀,也才發現一項駭人的事實,夕是女生。
沒錯,這是鐵一般的事實,雖然夕的外表不論從哪一點來看都很像斯文俊美的男人,也幾乎每個人都以為夕是男人,除了一些在火家服務多年的老傭人外。
「其實,最先發覺你作惡夢的人不是我。」也該是說明一切的時候了。
「嘎?!」她愕然!怎麼可能?一定是夕在開玩笑!
「是疆發現的。」火夕輕聲說。
連尹淚睜大眼睛,一臉無法置信的表情。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認定夕是陪伴自己,安慰自己的人,怎麼突然之間推翻了,是三哥?
火夕滔滔不絕地說:「或許你一時之間很難相信,不過,這是事實,疆是最先發覺你會作惡夢,而且連續一年陪著你入睡,後來他突然來找我,告訴我你經常作惡夢的事,要我陪著你,多關心你一些。」
夕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難道真的是……三哥?「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火夕噙著笑,沒有說話,任由連尹淚自己去消化才剛得到的真相。
「真的是三哥?!」柔柔的聲音裡還殘存著些微來不及抹去的詫異和質疑。她真的很難接受。
火夕但笑不語。她自己會想通的,畢竟,疆可是默默地深愛了她十二年。
「那……為什麼……」
他知道她想問什麼,「雖然當時疆只有十二歲,不過,也大得足以知道男女有別,即使名義上你是妹妹,他和你同床共忱與禮法不合。」不曉得早熟的疆那時是不是對淚兒產生慾望了?改天找個時間問問,事實上,火家的四胞胎都一樣早熟的。
連尹淚默然。那一個溫柔的身影一直焰印在她的心底深處,可是在經過十二年後,她才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認錯人了,真是很大的打擊。
「而你一直都把他錯認成我,再者,我也是最適合的人選,所以,他就來找我了。」
三哥對她那麼好,而她卻連辨認出他的身份也做不到,然後還誤會了他。「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這件事?」而且他自己也不肯說。
火夕攤了攤手,沒轍地笑道:「他不許我把這件事的真相告訴你。所以,我只好三緘其口啦!」
知道火疆的用情之深後,她的心情更是難受。
「現在你該明白一頂事實了,嗯?」火夕順手將掉到額前的細發塞到身後,洞悉一切的目光柔和地投注在連尹淚的臉蛋上,而後不等她回答,逕自說了下去,「你初戀的對像並不是我,是疆,所以,我不能也無法接受。」
有女孩子跟他表白是很正常的事,連尹淚不會是第一個,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她的初戀……初戀情人是三哥,而她卻殘忍地傷害了他,還說了謊——我愛瓦威。
「三哥大概不會原諒我了……」不然,他不會不回家的。連尹淚頹然地坐了下來。
火夕輕描談寫地點明,「因為你對他說你愛瓦威。」不可否認,那句話的確帶給疆很大的傷害,否則,他怎會把自己搞成那一副鬼樣子。
掛在連尹淚眼眶的淚珠眼看就要滑落,火夕伸出手去接下,「想不想聽聽我送你的結婚禮物?」
搖搖頭,眼淚隨著動作四處飛濺,她現在更不想和瓦威合作演那場結婚的戲,還聽什麼結婚禮物。「我該怎麼辦才好?」
他替她作了決定,「先聽聽我送你的結婚禮物,所有問題說不定都可以迎刃而解哦!」這可是很珍貴的提示哦!如果不聽會是大損失的。
她吸了吸鼻子,「夕,你到底要讓我聽什麼東西?」
火夕掏出放在口袋中許久的新型精巧的錄音機和兩張薄薄的卡片型錄音帶,「你挑一張。」
這麼神秘?連尹淚選了其中一張,而後插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痕。
火夕將連尹淚選的那一張卡片型錄音帶放進錄音機中,按下play鍵。「仔細聽哦!」
她屏息以待。
毫無預警的,一陣叮叮的單音節音符自錄音機裡傳了出來,聽得出來彈奏的人十分蹩腳,顯然是個初學者,而且是個沒有天分的初學者。
連尹淚滿懷疑問地抬眼朝火夕望去。
火夕沒有開口,示意她繼續用心地聽下去。
沒有辦法,她只好耐心地聽下去。不過,聽來聽去還是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也聽不出彈奏者在彈奏哪一首曲子,咦……這個旋律,這個旋律好像有些耳熟。
火夕露出一抹稱讚的笑。
她是該聽得出來這是哪一首曲子,即使在這種蹩腳又斷斷續續的彈法下,她也應該認得出來才是,畢竟,那可是她最愛的「匈牙利狂想曲」。
連尹淚的眼睛驀地大睜,這是……這是……『匈牙利狂想曲?!」
「沒錯。」他證實她的猜測。「這的確是你最愛的『匈牙利狂想曲』,先把曲子聽完再說。」
這並不是夕彈的,為什麼讓她聽這個?夕不會無緣無故讓她聽這個錄音帶,一定……難道……淚水又再度攻陷了連尹淚的大眼睛,猶如洪水氾濫。
火夕的臉上依然是談笑,不過,黑深邃的瞳眸中閃爍著感動。
連尹淚一直垂淚到曲子結束。
遞出一方白色手帕,火夕輕輕地道:「你大概知道這些旋律是出自何人的手了,是不是?」
「是三哥?」
「答對了。」火夕笑著揶揄,「這麼蹩腳的『T匈牙利狂想曲』也只有他彈得出來了。」
「很好……聽,真的……很好聽,很……好聽……」她聲音喑□地喃喃嘶喊。
三哥是為了她才學習彈這個曲集的,聽著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旋律,她就像是被三哥濃烈的愛給層層,密密地包圍住,她感到很幸福。
「這大概就是情人耳中出鋼琴家吧!」火夕促狹地朝連尹淚眨了眨眼,也眨紅了她的一張俏臉。
不過,聽完疆彈奏的曲子,他只有一個念頭——真的是牛在彈琴啊。
他取出原本的那一張錄音帶,又放進另外一張,「接下來聽聽這一張吧!」
在火夕按下play鍵之前,連尹淚紅著眼睛,紅著臉開口道:「夕,能不能把那一張錄音帶給我?」
「你想要?」他明知故問。
她點點頭。
既然她喜歡虐待自己的耳朵,他就成全她也無妨。「好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天,「待會兒聽完第二張錄音帶,這個錄音帶也給你。」
「謝謝。」
按下play,首先傳出一個蒼老的男聲操著字正腔圓的英文問:「瓦威,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她答應和我假結婚。」另一個較為年輕的男子聲音回答。
「假結婚?!那有用嗎?」蒼老的聲音宣洩出不滿。
「父親,那是我和她之間的協議,實際上,結婚就是結婚。」
年輕男子解釋,「一旦結了婚,我們就可以自由使用她名義下的那一大筆基金!」
「婚禮定在什麼時候?」
「八月廿八日。」
「很好。」
聽到這裡,連尹淚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那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的是瓦威的聲音,枉費她真把他當成知心好友,沒想到他接近她是懷有不良企圖的,果然被三哥說中了,而她還為了那種無恥的人和三哥鬧翻,真是太不值得了。
連尹淚,你是天宇第一號的大笨蛋。她在心中臭罵自己一頓。
「淚兒,還沒完呢!」火夕出聲拉回她的注意力。
連尹淚又繼續聽了下去,剛才的對話似乎告了一個段落,等了好半響才又響起瓦威的聲音——「我找你們總裁火疆。」
「對不起,請問你是哪一位?」平板,冷淡的聲音是火狼的特色,不難辨認。
瓦威的聲音透露著得意非凡,「你們總裁未來的妹婿——瓦威·赫?w。」
又是一陣靜默。
好半響,火狼才回道:「請稍等。」顯然她正在把電話轉給火疆。
「說吧!」火疆的聲音沒有一點點活力,死氣沉沉的。
「我要和小淚結婚了。」
「嗯!恭喜。」火疆的聲音有一絲掩飾不了的痛楚飄蕩,「你最好真心待她。」
「可以,先把EAM還給我父親。」瓦威毫不遲疑地提出條件。「否則……」
「好。」火疆的聲音進出炙人的怒火,「你難道不愛淚兒嗎?」
「愛,不過,更愛她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娶了她,我就有一筆可觀的財富,也算是四季盟約組織的一分子了,不是嗎?」語畢是一陣得意的狂笑。
「如果不是淚兒愛你……」
「很可借,她是愛我的。」
「砰」的一聲巨響傳出。雅然只能聽到聲音,不過,那並不難猜出,是火疆重擊桌子發出的聲響。
「你得好好愛她。」
「只要你實現我更多的願望,我就會更愛小淚,幸會了,三哥。」
電話對談就此告一個段落。
直到此刻,連尹淚才深切地體認到火疆的愛有多深,也才明白她虧欠他太多了。
她止不住淚,「我……要……取……取消……婚……婚禮。」
話雖然斷斷續續,心意卻再堅定不過。
「婚禮照常舉行。」火夕笑盈盈地說出令人跌破眼鏡的話。
「為……什麼?」連尹淚的一顆心跳到喉嚨處,難道因為她傷害了三哥,所以,夕不准她取消婚禮?血色一點一滴的自她的臉上褪去。是懲罰吧!她無話可說。
火夕好笑地揉了揉連尹淚的頭髮,「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想把赫德家族的人一網打盡,如果你在這時取消婚禮的話,會打草驚蛇的。」其實他真正的用意是要考驗疆的愛。「而且需要你的配合。」要表現英雄式的愛情,總得付出些許代價才公平,不是嗎?
「我?」她能做什麼?
「對了,你願意幫忙嗎?」火夕眸子裡的光芒倏地大熾,正經八百地徵詢她的意見。
「嗯!」她不假思索。
「那就若無其事地參加婚禮,別讓任何人起疑心,知道嗎?」
「爸和媽,還有三哥呢?」她有疑問。
火夕輕輕地搖了搖頭。
啊!連三哥也不行?「我怕三哥會誤會要是他不原諒我……」她不放心。
「我再替你跟他解釋,嗯?」
火夕的聲音輕易地撫去了連尹淚的不安擔憂,「一定哦!」火夕扯出一記頗富興味的淺笑,「首先你得送喜帖去給疆,邀請他來參加婚禮,這樣子才更具有說服力,瓦威才不會起心。」這次疆別想逃走。
她深信不疑,「好。」
***
「三少爺,我已經訂了後天上午飛注意大利的頭等艙機票。」
火狼辦妥事情回復。
他看了她一眼,表示知道了。
婚禮一天天逼近,他的痛苦煎熬也以倍數增加,明知道瓦威對淚兒不是真心的,但是,淚兒卻深愛著那個人渣,而他卻束手無策。
火狼依然站在原地,「三少爺,難道你要讓淚兒小嫁給瓦威嗎?」
火疆的神情漠然。他能阻止嗎?淚兒為了瓦威不惜從二樓跳下來,就算他阻止恐怕也沒有用吧?
「至少,也該參加淚兒小姐一生一次的婚禮吧!」她只能盡人事了。
參加婚禮?!疆緩緩地握緊拳頭,如果他有勇氣參加婚禮的話。就不會要她去訂機票了。
火狼及時捕捉到火疆醉中才湧起隨即又被抑下的怒氣,三少爺不是不在意,而是扭轉不了情勢,因為不論怎麼做,淚兒小姐都會受到傷害,那是三少爺不願見到且極力避免的事。
他無力地閉上眼睛,擺了下手要她出去。
「少爺,你手上的傷該換藥了。」見他揚起左手,她候地記他再度擊破辦公室內櫥櫃的玻璃而受傷的右手。
「不必。」冷硬的話語彷彿來自冷藏庫。他的右手始終握拳垂在椅子的扶手邊。
「可是……」其餘的話消失在火疆凌厲的目光下,她只好退出去。
一個心即將死去的人是不會有任何痛覺的。火疆垂在椅子扶手邊的右手仍緊握成拳,白色紗布被染成紅色,血正透過紗布一滴一滴地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