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七四七客機平穩地飛行,湘彌茫然地看著窗外的雲海,一顆心七上八下、無所歸依。
無奈地抵著機窗歎氣,唉,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冒充另一個女人的身份前往異國,甚至要跟別的男人訂婚,展開一段陌生又不可預知的生活。
她很不安,更不願去新加坡,可是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選擇。
健弘就像親大哥一樣,她不忍心看他被告上法庭,甚至鋃鐺入獄而誤了終身。可上百萬的巨款又不是她有能力可以籌得出的,是以,她只能接受廖儷淇所提出的「交易」。
答應廖儷淇後,她便向精品店提出辭呈並立刻休假,因為她害怕遇到叮鈴。她知道倘若讓叮鈴知道這麼荒謬的事,一定會痛斥她並大力阻止,風家姊妹也會想辦法幫她籌錢的。可是她實在不願再添加好友的麻煩了,因此,她只能選擇逃避。
上飛機前,她寄了一封信給叮鈴,含糊地說自己因為心情不好,想辭職出國走走,要她不必擔心她,她玩一陣子後就會回台灣的。
而譚健弘那邊,她一樣留了封信,告訴他,她已經為他籌出巨款,會分兩次給他,希望他好自為之,不要再這麼不負責,甚至誤入歧途,並簡短地說明自己想出國散心。
寄出兩封信後,她便提起簡單的行囊上了飛機,直奔新加坡。
努力控制不安的情緒,她盡量不去想未來會發生什麼奇怪的事,以及她可能會遇到什麼難題,因為多想無益,何況,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看看表,飛機再過一個小時就要降落在新加坡的璋宜機場了。按照廖儷淇的說法,廖家的司機會到機場接她。這幾天在台灣時,廖儷淇已經利用網絡讓她看到許多親友及家僕的相片,並熟記廖家地形與一些她該知道的事了。
向空姐要了一杯冰水,湘彌大口地吞下,藉著冰涼的液體來鎮定自己焦躁的思緒。不管未來是福還是禍,她都只能勇敢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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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
回到廖家位於郊區的花園洋房後,湘彌還來不及喘一口氣,便接到廖母的電話。
「小姐。」女僕敲門進入她的房間。「夫人來電,請你接聽。」
夫人?湘彌頓時警戒了起來,全身僵硬。廖儷淇的母親——曾妍雲?天啊,她好緊張!
硬著頭皮接過電話,才剛「喂」了一聲,彼端便傳來威嚴的聲音。
「你總算回來了!到底跑哪兒去了?一出門就是這麼多天,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嗯……對不起,我很抱歉。」湘彌不知該說什麼,冒了一身冷汗。
「……」另一端的廖母有些疑惑。「對不起」?她這個素來驕縱,最愛頂撞她的女兒居然會跟她說對不起?她是不是聽錯了?
曾妍雲不自覺地放軟語調。「算了,你沒事就好。展總裁希望晚上能跟你吃個飯,我還不敢告訴他你之前失蹤的事,因此,今晚你一定要出席。司機會送你到展家,你可得表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不要再胡作非為了,懂嗎?」
晚上?湘彌好想慘叫。天啊,她人才剛到新加坡耶!居然馬上就要見她最害怕的人——展仲堯?!
「儷淇?」廖母呼喚。「你在發什麼呆?晚上打扮得端莊些,言行舉止要謹慎,明白嗎?」
「是,我知道。」天知道她多想逃回台灣!她好恐懼。
「明白就好。」廖母很疑惑,這丫頭今天是怎麼回事?不但沒有對她大聲叫囂,反而還很恭敬。唉,天知道她有多久沒跟女兒好好聊聊了,只因頑劣驕縱的儷淇真是傷透她的心了。
女兒久違的乖順觸動了曾妍雲的母性,她又柔聲道:「我也知道你很不願意跟展仲堯訂婚,畢竟外界對他的不實傳言很多。有人說他是風燭殘年、一身惡疾又脾氣古怪的糟老頭,更有人說他嚴重克妻,否則前兩任未婚妻不會都在訂婚後就香消玉殯,第一任只活了兩個月,而第二任則是在訂婚一個月後就意外身亡。可是,媽要告訴你,這些謠言都不足以採信,全部是子虛烏有的,展總裁不是這樣的人。」
什麼?湘彌已經聽傻了。風燭殘年的糟老頭?嚴、嚴重克妻?而且前兩任未婚妻都死於非命?!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廖儷淇根本沒有提過這些啊!她只說因為她深愛王亞倫,是以不肯接受長輩安排的婚姻啊!
好可怕……湘彌的身軀開始發抖。她好後侮,她真是太笨、太天真了!竟傻傻地相信廖儷淇的片面之詞,什麼狀況都不瞭解就單槍匹馬地來到異國,把自己推向死亡陷阱!
展仲堯居然是個快病死的老頭子?而且前兩任未婚妻還死因不明?天啊!她的手已經顫抖到幾乎握不住話筒了。她該怎麼辦?難道要束手無策地等死?可她在新加坡是孤立無援的,更糟的是,她還是個冒牌貨,不能對任何人坦承身份。
完了,她真的完了!
沒聽清楚廖母接下來又說了些什麼,呆若木雞地收線後,湘彌又迅速拿起話筒,按下廖儷淇的手機號碼。
「很抱歉,該用戶目前關機中,請稍後再撥。」
她沒開機。
很明顯地,廖儷淇在躲她。湘彌沮喪地掛上電話,她早該知道這背後必有隱情,否則廖儷淇不會—出手就是兩百萬。要怪就怪自己鬼迷心竅,急著替健弘籌錢,才會傻傻地上當。
現在該怎麼辦?她已經收了對方的「訂金」,不能一走了之,這太不負責任了。而且,萬一她逃跑了,事後廖儷淇報復她甚至是健弘……可是,要她繼續待在這裡扮演廖儷淇、等著訂婚、甚至後來真的結婚,或是……等死?天!
叩叩!敲門聲驚醒湘彌。
兩個女僕走進來,恭敬地道:「小姐,夫人吩咐我們服侍您梳妝打扮,請到衣帽間更衣。」
看來今天的晚宴她是逃不掉了,湘彌無可奈何地站起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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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把車開入展家花園,下了車後,湘彌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讚賞地看著四周。好漂亮!她簡直是闖入一座鳥語花香的天然森林。
展家沒有她想像中的奢華與俗不可耐,陣陣的花香撲鼻而來,整座建築物充滿峇裡島的度假風格。
屋裡屋外滿是綠意,連角落都擺滿常綠植物。擺設品的材質都很自然,不是石雕就是原木製品,讓人心曠神怡。
最特別的是,在花園裡還有一座峇裡島人最喜歡的「發呆亭」,就蓋在蓮花池上方,上面擺滿了舒適的抱枕。亭子背後是一大片人工瀑布,嘩啦啦的水聲和清涼感讓人忍不住想爬到亭裡好好地睡個午睡。
真美!湘彌目不轉睛地看著水池中的紫色蓮花,這裡美得彷彿連時光都會停止轉動。在台北住久了,她都快忘記新鮮空氣有多麼清新宜人了。
可她不禁覺得疑惑,展仲堯不是一個暮氣沉沉的老人嗎?怎麼會有這些心思,佈置出如此雅致的宅邸呢?
思索中,一名僕傭走了過來。
「廖小姐,請隨我來。」
一句話就把湘彌拉回現實中,也讓她渾身警戒了起來。唉,儘管這棟建築物是那麼的脫俗迷人,但它的主人卻是一位心狠手辣的謎樣男人。
忐忑不安地進入客廳後,僕傭奉上一杯紫米花茶。
「小姐請坐,主人馬上就回來。」說完後便退下。
展仲堯不在家嗎?湘彌頓時暗暗鬆了一口氣。也許她的心態很鴕鳥,但,能逃多久就逃多久吧!
她心緒紛亂地站起來,推開古樸的木門,看著花木扶疏的庭園。她正考慮著該不該向展仲堯坦承自己是冒牌貨,說了又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時,背後卻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呵呵,你可來了!逃去台灣玩得很開心吧?亞倫的床上功夫怎麼樣啊?哼,比起我還是差了一大截吧?你喔,真是人盡可夫的賤女人!」
湘彌迅速回頭,看到一個身材中等,但氣質猥瑣的男人。男人長得尖嘴猴腮,淫穢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他邪笑著。「不過,你好像瘦了耶,不該小的地方變小了。哈哈,亞倫沒有好好滿足你嗎?要不要跟我再重溫舊夢啊?我保證可以讓你欲仙欲死喔!僕人全被我支開到後院去工作了,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嘻嘻!」
湘彌倒退好幾步,驚駭得說不出話來。雖然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沒料到自己的未婚夫居然會是個這麼下流猥瑣的男人。他的年紀雖然不是很老,大約三十歲,但一身流里流氣,令她打從心底厭惡。
「怎麼不說話?」男人更逼近她,淫笑道:「儷淇啊,雖然你馬上就要跟我堂哥訂婚了,不過,只要你有需要,我還是很樂意為你「服務」喔!呵呵,畢竟我們兩人也有過一段很快樂的回憶,我可是比誰都還瞭解你的生理需要呢!」
他越講越不堪,湘彌越聽眉頭越是深鎖,不過同時也明白了一件事:原來這男人不是展仲堯,只是他的堂弟。可是,廖儷淇為何會跟這個猥瑣的男人有曖昧關係呢?她不是說過她深愛亞倫嗎?天啊,瞧瞧她到底把自己推到多麼複雜又詭異的處境!
展伯彬毛手毛腳地欲摟住湘彌。「幹麼不說話啊?是不是因為馬上就要嫁給富可敵國的展仲堯了,所以你改走端莊路線啦?別笑死人了!新加坡上流社會的人,誰不知道你廖儷淇水性楊花又風騷浪蕩?要不是看在你家跟政界的深厚關係,我堂哥才不會娶你呢!吶,趁現在仲堯還沒到家,要不要利用時間跟我激戰個幾回啊?反正仲堯只是看上你家的背景,根本不愛你,也不屑要你這種女人,就算你跟別的男人上床,他也不會生氣的。」
他的手已經摟上湘彌的腰,嘴唇還硬湊了過去。
「不要!」她驚駭地大叫,奮力地掙扎。「放開我!你滾開!」
色慾熏心的展伯彬不顧她的拒絕,想霸王硬上弓。「唉喲,幹麼裝模作樣啊?廖儷淇,你全身上下都被我摸遍,老子早就玩到不想玩了,還裝什麼聖女貞德啊?我知道你也哈死我了,怎麼樣?濕了吧?」他緊把住湘彌,一手就往她的裙底探去。
「放手!你太過分了!」湘彌拚命扭動身體,舉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啪!
「你打我?你這個賤女人竟敢打我?」展伯彬惱羞成怒,狠狠地把她推到長沙發上,猙獰地咆哮著。「臭婊子!你以為跟展仲堯訂婚就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改變你淫蕩的本性嗎?笑死人了,我呸!蕩婦就是蕩婦,狗改不了吃屎!」
厲聲謾罵中,他以蠻力壓住湘彌,迫不及待地想扯破她的絲裙,另一手還摀住她的唇,防止她的尖叫聲引來僕傭。
「不——」湘彌羞憤欲絕,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她寧死也絕不讓這惡棍侮辱自己!儘管雙腿都被牢牢地壓住了,她還是毫不放棄地掙扎著。
就在展伯彬的手即將扯破她的裙擺時,「砰」的一聲,巨大的關門聲響起。
兩人同時向大門口望去,展伯彬頓時倒抽一口氣,整個人嚇得面無血色。完了、完了!他怎麼回來了?不是還在路上嗎?
展伯彬狼狽地跳下沙發,看著堂哥不怒而威的冷酷臉龐,唯唯諾諾地解釋著。
「仲……仲堯,你、你千萬別誤會,是這個女人主動勾引我的!我來你家想找你聊天,沒想到一進門就被這個女人纏住了,她不知羞恥地一再誘惑我,還強迫我跟她上床。」
他很怕惹怒堂哥,因為他雖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了,卻不學無術,還要靠堂哥過日子,在他的公司裡撈個肥缺騙吃騙喝。
展仲堯面無表情地看著展伯彬以及衣衫不整的湘彌,毫無溫度的眼眸森光閃爍,語氣冷硬地道:「你可以滾了。」
「仲堯,你千萬別誤會,更別撤我的職啊!」深怕丟了金飯碗的展伯彬很不安地乞求著。「我什麼都沒做,是這個女人勾引我,是她硬把我拉到沙發上的!唉,誰叫她本性就是無比的放蕩……」
湘彌不敢置信地看著展伯彬,氣到說不出話來。這男人簡直是人渣,竟然睜眼說瞎話!
更令她驚訝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展仲堯嗎?他非但不是風燭殘年的糟老頭,甚至還英俊得出奇。約一百九十公分高的頎長身軀加上俊挺的臉龐,還有那尊貴卓絕的氣勢……他簡直完美到令女人呼吸一窒。
這怎麼可能?完全與傳言不符啊!
展仲堯還是不看他一眼。「別讓我再說第三次,滾!」渾身進射的冷峻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是是,我馬上滾出去!」知道這是堂哥發怒的前兆,展伯彬沒有勇氣再留下來,夾著尾巴狼狽而逃。
室內只剩下兩人對峙,湘彌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整理衣衫,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到對方無情的指責。
「你可真是不甘寂寞啊,廖小姐。」他的冰眸盛滿不屑,像是在看一團穢物。「外傳你水性楊花又無恥放蕩,看來傳言果然不假。但你最好記住,你馬上就是我的未婚妻了,言行舉止給我收斂一點。」
「我……」在對方嫌惡的注視下,湘彌握緊雙拳,命令自己要堅強,可屈辱的淚霧已盈滿眼眶。「不是那樣的,他侵犯我……是他硬把我壓在沙發上……」事實根本不是那樣,這男人難道不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他無情地打斷她,語氣更加鄙夷且憎惡。「夠了!我懶得聽你的滿嘴謊言!廖儷淇,早在決定跟你訂婚的同時,我就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了。你的放蕩行徑早已傳遍整個新加坡,現在睜眼說瞎話不嫌矯情嗎?」要不是她已逝父親的名號仍具有驚人的政治影響力,他才不會把這個女人娶回家,自找麻煩。
他冷冷地坐在沙發上,譏誚地繼續道:「少用虛假的淚水應付我,我不吃你那一套。去台灣玩得快樂嗎?跟你一起雙宿雙飛的王亞倫怎麼沒有一起回來?還是你對他也厭倦了,想換其它的男人?我警告你,下個禮拜我們就要訂婚了,你最好收斂一點,不要再讓我聽到或看到任何不堪的畫面。雖然我只是為了廖家的政治背景而娶你,但我絕對不允許任何女人敗壞展家的名聲。要是惹惱了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付出慘痛的代價,明白嗎?」
他的語氣輕蔑,危險的氣勢卻宛如風暴蔓延。他早就知道廖儷淇是個聲名狼藉的女人,卻沒料到她的演技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被他抓奸在床,居然還可以露出一副無限委屈的模樣,真是噁心!
看著對方欲奪眶的淚珠,展仲堯更是嫌惡。「我早就調查過你,知道你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也很清楚你跟我堂弟曾有過曖昧關係,但我全部都不在乎。反正,我不愛你,我們的婚姻是建立在各取所需的利益基礎上——我給你一生的榮華富貴;你的背景則幫助我順利接近政治核心,打通政界關係後,讓「展氏」未來的發展更加銳不可當。廖儷淇,你是個精明的女人,我相信你不會笨到互毀利益。」
她臉上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真是令人厭惡!她分明是個精明的放蕩女人,竟妄想以淚水來欺瞞他?真是可笑!
湘彌越聽越絕望,她知道自己無須再費力澄清了,反正在展仲堯眼裡,她就是「廖儷淇」,是一個見錢眼開的放蕩女人。她無權責怪別人為何替她貼上浪蕩的標籤,只能怪自己愚笨,為何傻傻地來到新加坡當一個替身?
委屈又酸楚的情愫衝撞胸膛,她嚥下淚水,忍不住反唇相稽。
「是嗎?想不到展總裁才是最精明厲害的生意人,精明到連自己的婚姻也要放在秤盤上仔細算計。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那何不乾脆在正式結婚後就休了我?反正屆時你已經順利接近政治核心了,沒有損失不是?」
就算要當冒牌貨,她賀湘彌也有最基本的自尊,無法忍受這男人的嫌惡。
離婚?這兩個字令展仲堯挑起劍眉,原本鄙夷的目光揉入一絲興味。他沒聽錯吧?廖儷淇居然敢出言頂撞他,甚至主動談離婚?她不是一個唯利是圖,只要給她錢,就會服服貼貼的女人嗎?
盯著眼前外型明媚的女人,展仲堯有型的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微笑,笑容詭異又複雜。
「你很有膽識,居然敢先跟我談離婚?別急,反正我對你這種聲名狼藉的女人毫無興趣,更不會愚蠢地跟你耗一輩子的。正式完婚一年後,我就會以「個性不合」這個理由跟你辦離婚,屆時你可以得到一筆巨額贍養費,那筆錢夠你揮霍不盡了。當然,我們也會簽訂「離婚條款」——離婚後不得口出惡言,更不得對外人透露任何內情,否則我按月支付給你的贍養費立即終止。」
湘彌面無表情地聽著,一顆心彷彿被丟到冰原,急速地冷縮。
承受著展仲堯無情的羞辱,她在悲憤之餘突然想狂笑。這算什麼?她賀湘彌到底在扮演什麼角色?這個男人又把感情、把婚姻當作什麼了?
他只把婚姻當成事業的輔助工具嗎?為了順利拓展事業版圖,他甚至不惜迎娶身敗名裂的廖儷淇?都還沒結婚,他卻已經把如何離婚,以及給女方的「封口費」通通都設想好了!
好可笑,這真是太荒謬了!湘彌覺得好悲哀,為何會把自己推入這麼複雜的關係中?她不該遠渡重洋來扮演一個冒牌貨的……
一個念頭突然閃入她腦中,如果……如果現在向他承認自己不是廖儷淇,還來得及阻止一切嗎?她當然知道說實話的後果很嚴重,她不但會激怒廖儷淇,更會惹火這個魔鬼般的男人,但她真的沒有勇氣繼續偽裝下去了,她更不敢想像自己要跟這個男人訂婚!
緊張地以嘴唇潤了潤乾燥的唇辦,她鼓起勇氣道:「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很匪夷所思,可是請你相信我一次。我……如果我說,我根本不是廖儷淇,只是一個跟她容貌酷似的女人,你……你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