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鬧很久脾氣的女友,溫柔地打電話來說要替他慶祝。自從幫忙郭近善整理數據後,江破陣終於可以空出時間,因為自覺前陣子的冷淡,只要情況許可,他都會去載女友回家,假日的時候也會找她出來,雖然還是沒有閒錢玩樂,但他認為只要逛個街吃點東西也好。
縱使女友不像之前熱戀時那樣,只要能夠見面,就表現出非常開心和滿足的模樣,他也覺得或許還需要一些時候來慢慢讓她消氣。除去幾個特別節日,江破陣平常並不會特別費心思,但身為男朋友應該要做的事情,他也盡量稱職。
就算他出去玩,也是有底線的;花心或腳踏兩條船的行為,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像是最近才有女同學對他告白,對方的樣貌清純美麗,表明心意的時候,紅透的雙頰如蘋果般可愛,那種害羞纖弱的感覺,很容易讓男性心動。不過他卻誠實的以自己有女朋友的理由拒絕了。
在戀愛及感情方面,江破陣無法將自己歸類為屬於如何的人,但是他對那種玩弄他人心情的事情完全沒有興趣。
他曾經交往過三個女朋友,全都是對方主動他才交往。望著和自己選修同一堂課的羞怯女同學,江破陣不知道她喜歡自己哪裡,一個星期只有兩節課的聯繫,而且他們根本沒有交談過,他甚至不大記得她的名字,這樣的情況下,她為什麼會喜歡上自己?
只要用眼睛就能夠確認瞭解的部份,是外表。
他並不覺得自己多麼偉大,可能也有很多連自己都沒發現的膚淺地方。但去除外在的條件,自己有沒有談過一種只愛上對方的心的戀愛?因為認識對方而彼此交心,然後深深地愛上。雖然他從未耽溺於情愛,但或許他希望能夠擁有一次這樣的戀情。
生日那天他還要上課打工,預定在郭近善那裡待到六點就走,隔天是不必來的星期四,但他打算出現,以補償今天提早離開的時間,就算郭近善沒規定,他也不願佔便宜。
將手上的檔案做個儲存的動作,江破陣看了下表,差不多到預定走人的時候了。站起身要收拾東西,不料這個動作卻嚇到旁邊的人。
「啊!」郭近善輕呼一聲,像是受驚非常。
江破陣一頓,不覺看向他。
郭近善滿臉通紅,難為情地低下頭,尷尬解釋道:「對不起……我在想事情……」
他今天的確很心不在焉,不是弄錯數據日期,就是望著計算機發呆,有好幾次都是江破陣及早發現,否則弄好的檔案一定混亂一片。
「我今天想先走。」他對男人道。
「咦?」郭近善彷彿清醒過來般地抬起臉。
江破陣拿起背包,想著要不要順便和他約一下明天的時間,不然沒有鑰匙自己也無法進入。
尚未出聲,郭近善卻先站起來說道:「那個、那個……今天……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呢。」
江破陣不明所以地望了望窗戶外,是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沒錯。
彷彿現在不開口就再也沒機會似地,郭近善努力地道:「我今天把天文望遠鏡帶來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山上?」
江破陣聞言怔住,來不及有其它聯想,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他很快地接起,是女友來電提醒約會的時間;說明自己不會遲到後,他收了線。
再次睇向郭近善,他不知為何按住左耳,發呆般地望著地面。
江破陣心裡感覺怪異,道:「我和女朋友約好了,不能和你去。不好意思。」是很普通的婉拒。
不曉得是否是錯覺,郭近善的臉色看來有一些蒼白。
「不……」他微微地出神,低聲自語著:「原來你有女朋友啊……那是當然的吧。我怎麼……怎麼會從來沒想過……」
「什麼?」江破陣沒聽清楚。
郭近善宛如自深夢裡清醒過來,忙道:「不、沒什麼。」他露出相當輕微的笑,「是我太突然了……真抱歉。」
江破陣凝視著他溫和的臉龐,說:「我可以先走嗎?」
「嗯。再見。」郭近善輕聲道別。
江破陣點點頭之後,走出狹小的數據室。
……郭近善會約自己出去讓他感覺頗為意外。他們雖然算是常見面,卻不是很熟,雙方的關係也不是建築在有空就一同玩樂的朋友立場上面,那麼,他為什麼會用那樣生澀的口吻邀請自己?
雖然覺得奇怪,但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在乎的。江破陣騎上摩托車,直往約好的餐廳和女友會合。
婉玲訂位的地方,是一間風評不錯的西式餐廳;套餐型式的菜單,由中央廚房統一烹調,菜色都是搭配好的,隨著平價三百到稍貴一點一千左右不等的價錢,有五道菜以及七道菜的選擇,是時下相當流行的吃法。
今日特別妝扮過的美麗女友,在主菜吃完時都是一副溫順可人的模樣,原本最近感到彼此感情有些淡化的江破陣,開始認為女友若願意經營下去的話,他也會繼續喜歡她。不過這樣順利的一切,在甜點上來之後、女友手機響起的一刻粉碎了。
「是嗎?那你現在來接我吧。」晚餐都還沒結束,當著自己男朋友的面,婉玲在電話裡答應其它人的邀約。巧笑嫣然地收線,她對江破陣愉快地說道:「破陣,你知道嗎?其實這段日子,一直有個男生在追我,就是剛剛在電話裡的那個,他跟你一樣又高又帥,雖然念的學校差一點,不過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呢。」
江破陣冷眼看著自己的女友,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婉玲繼續道:「等會兒他就要來接我了,如果你喜歡我的話,就幫我拒絕他,把我搶回來,這樣我才能確定你是真心愛我的。」
嬌美的女友這樣要求著。江破陣卻異常沉默。
忽然有一種想笑的念頭令他勾起嘴角。十分鐘前還以為兩人可以走下去的想法,讓他感覺自己好像笨蛋一樣。
為什麼她要用這種拙劣的手段試探他?就算他們彼此問的確存在著某些問題,但是,這是他和她之間的感情,也是他和她之間的事情,為何一定要別的男人才能襯托出他的真誠?
她是想成為一個被許多男人拱著的公主殿下,然後等待勇敢的騎士鬥個你死我活,再來得到美麗嬌貴的她嗎?!
那種無謂的優越感對她而言就代表愛情?
……真無聊。
江破陣面無表情,平靜地說道:「妳是在哪裡認識對方的?妳最喜歡的聯誼嗎?」
聞言,婉玲微惱道:「那不是重點!」
「不是重點?」他端起餐後咖啡喝一口,還是那樣漠然。「妳為什麼要給他手機號碼?妳是不是對他也有意思?」
「那又怎樣?!我本來就有選擇的權利。」她不諱言。
「嗯,我知道。」他冷淡道。
這就是她的感情觀,江破陣非常清楚。他不會說自己很開放,但在男女的觀念上至少絕不算保守。在交往之後,他就知道她不是處女,不過那並非重點,只要她和他在一起時能專心一意地對待他,他真的不會介懷。
但是現在,他卻感受不到她的愛。
「妳真無聊。」江破陣誠實地把自己的心聲講出來,婉玲頓時臉色鐵青。
男朋友不管有沒有空都得陪她,就算他有困難,她也不會體諒,照樣嬌蠻任性;不高興的時候就耍人,心情好的時候就要他配合和她出去亮相。在有其它競爭者時,他還必須挺身而出鬥垮對方。婉玲注重的只有她自己,一切都源於她的自私。
婉玲當初為什麼會選擇他?他們在初見之前完全不認識,只是一天的相處,她就找來學校。想到他們是因為一場同學拉他去作陪的聯誼而認識的,江破陣忽然覺得自己跟手機裡面那個男人沒有兩樣,只要身材學歷長相經過她的審核認可,大概就會被她看上。
只要符合這些條件就好,對像不是江破陣這個人也完全無所謂。
他感覺不到婉玲對自己的愛。
如果對婉玲來說,這就是她所要的感情的話,那麼和他想要的已經產生嚴重分歧。
因為江破陣的態度始終相當冷靜,婉玲便裝腔作勢地拿起包包,道:
「你、你不留我?那個男的已經來了,我要走了喔!」
江破陣覺得可笑,也很荒謬。她再次試驗的行止讓他心冷。
「妳走吧。我們分手。」他平淡地說出決絕的話。
婉玲震驚地瞪著他,完全沒想到他竟會如此輕鬆地就要分手,本來不應該這樣的啊!他怎麼會什麼都不做?!怎麼可能沒有挽留自己呢?!
兩男爭奪自己的夢幻戲碼完全走樣,一時不知該如何,她抖著唇逞氣道:
「我、我真的要走了喔!」
他放下所剩無幾的咖啡,低沉說:
「我不說再見,因為我們以後應該沒什麼機會見面。」意思就是連朋友都不要當比較好。
婉玲倒抽一口氣!向來被男人捧得高高的她,從來沒有這樣不被正視過。她極其憤怒地喊道:
「你就不要後悔!」推開椅子,她拉不下臉,激動地跑走,出去之前還差點撞倒服務生。
他不會後悔。不在意旁人的側目和竊語,或許也是不希望被觀者認為自己難堪,為了維持可笑的自尊,江破陣獨自冷漠地坐在位子上,在頭腦完全冷靜之後,才起身離開餐廳。
沒有目的的騎著機車在附近繞了兩圈,好像只是浪費汽油的無意義行為。雖然他不會悔恨,但是分手這件事還是對他造成影響,畢竟他又不是個沒有感情的機械人。吹著夜風讓自己的心情沉澱,然後才往回家的方向。
弟弟還在上補習班,父母則是參加公司員工旅遊,家裡居然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想到明天還有作業要交,打開背包,遍尋不著自己寫了一半的筆記,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情緒瞬間變得更差。
皺眉思考自己究竟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丟在哪裡,最有可能的還是今天待得最久的數據室。想到難得開口邀約的郭近善,他剛騎車的時候有經過學校,順便看了一眼,三樓完全沒有燈光。
可能是去觀星了。那也就是說數據室沒人,是鎖著的。
要交的作業是大刀王出的化數習題,明天第一堂的課,已經蹺過一次課的他,不交作業的話,平常成績會更危險。懊惱地責怪自己為何如此糊塗。沒有辦法,就算不認為郭近善會在,他還是決定走一趟學校碰碰運氣。
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每件事情卻都糟到極點。這是他度過最差勁的生日。
厄運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大概是上天聽到他的心聲,當他騎車到達學校的時候,原本位於三樓最偏僻位置的黑暗窗戶居然有了燈光。江破陣覺得自己彷彿無望的小船見到燈塔,為免再生枝節,迅速地停好車,他直奔科學系館的三樓資料室。
走廊的盡頭,小小的資料室裡露出一絲光線。
門沒關,江破陣直接走進去。
推開半掩的門扉,就望見擁有纖瘦肩膀的男人背向門口坐在計算機前。
江破陣並未刻意放低聲音,正想男人怎麼沒有發現而回頭,便睇到放在桌邊的一副特殊塑料框眼鏡。
原來是沒聽到。
正待出聲叫喚,卻被桌上的另一個物品吸引住視線。
紙盒裝載的物體,外面有一層精美的提袋,如果他沒認錯提袋上的字體,那應該是……
「蛋糕?」江破陣疑惑喃道。
兩個字終於驚擾了背對著他的男人。郭近善連忙轉過頭,一雙紅紅的眼睛和他對瞅著。
「啊?咦?!你……」看起來像是哭過的男人先是擦乾眼角的淚痕,又因為這個舉動實在明顯地表示他的確是在哭泣,最後只能脹紅著臉抓起旁邊的眼鏡戴上,慌張低下頭掩飾。
江破陣楞了楞,也不知該有什麼反應才好,只好道:
「你在做什麼?」
「沒有……」郭近善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不好問他在難過什麼,江破陣只得轉移話題:
「你剛剛才回來?我十一點多經過這裡的時候燈沒開。你去山上?」
郭近善搖搖頭,輕聲說:「我……出去拿東西而已。」
江破陣看著桌上的提袋,那是自己離開這裡時唯一不存在的明顯物品。
「拿蛋糕?」
郭近善先是訝然地連眼睫也在抖動,隨即小聲應道:「是啊。」
「喔……」異樣的線索在江破陣腦中閃過--不知道為什麼出現的蛋糕、
奇怪地對自己提出邀請的男人,難道說……「你知道我今天生日?」因為太過意外,他不覺當場反問出來。
郭近善低垂著頸項,沉默了一會兒,緩慢地道:「健保卡上……有生日。」
「什麼?」在脫口後,江破陣立即憶起會跟男人認識是因為對方撿到自己遺失的健保卡。
「你的健保卡上,有生日。」低柔的嗓音重複一遍,「那個……因為我每天帶著那張健保卡,希望能夠再次遇見你……結果,就不知不覺地記起來了。」郭近善終於緩慢抬起臉來,輕淺地笑了一下。
「啊……是這樣。」江破陣虛應一聲。凝視著對方紅腫的單眼皮,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啟唇:「你怎麼了?」總不會又是眼睛看著計算機不舒服吧?
郭近善顯然變得緊張,不安定的目光盯在空無一物的牆上,半晌,他道:
「那個,我……我剛才看了……看了一部電影,有一段難過的劇情……裡面的主角……失戀了……所以……所以我……」
不僅語氣生硬,還說得支離破碎。江破陣感覺自己好像還是不該問,不管他講的是否是事實,反正結果就是他果然承認自己在哭。
失戀嗎?今天自己也跟失戀差不多。發現郭近善困惑地注視自己,他一整思緒,說:「原來如此。」表示明白了,化解他的窘境。
郭近善像是鬆了一口氣。困惑地問:
「那個……你不是去慶祝了……回學校來,有什麼事嗎?」
他的提醒讓他想起那不愉快的晚餐,江破陣的臉色沉下了。
「東西忘了拿。」他走近書櫃,在上面的架子上找到自己未完成的作業。
「那個……」郭近善望著他,發現他似乎不大高興,欲言又止之後,遂露出一抹輕輕的笑,說:「雖然已經過了十二點,蛋糕……是買來給你的,你就順便拿回去吧。」
聞言,江破陣停頓住。蛋糕或者觀星的邀請,都是郭近善為了要幫自己慶生吧?倘若自己沒有回學校,那這個蛋糕會是何種下場?他對自己友善的心意或許跟蛋糕一樣,不會被知曉。
總覺得……有一點過意不去。
江破陣拿起提袋,視線則落在郭近善身上。
「一起吃好了。」
「咦?」郭近善迷惘地望向他。
江破陣清楚地再說一次:「我們一起吃。」將自己平常坐的椅子拉開坐下。
從提袋裡先取出放在最上層的盤子叉子,再把蛋糕紙盒拿出來放在桌上。將盒蓋打開之後,一陣奶香味撲鼻,看到的是一個圓形的乳黃色蛋糕。
沒有任何鮮奶油或水果的點綴裝飾,就是一個七吋大小的純吉士蛋糕。
江破陣怔住。
「你為什麼買這個?」很少人生日是吃奶酪蛋糕的吧?至少他從小到大,包括看過的同學家人慶生會都沒有。
「啊?」狀似發呆的郭近善眨了眨眼,回神說明道:「上次有同學回台中的老家,帶了這家店的蛋糕回來給大家吃,因為覺得很好吃,所以……」
「台中?」江破陣微愕,仔細地看著袋子上面的地址,居然是只有在中部地區的獨賣店面。「你怎麼買到的?」
「那個……我請宅配送到便利商店……」
「宅配?」江破陣覺得自己的腦神經正在打結。雖然不想笨拙地一再覆誦對方的話,但是,他還以為隨便買的,也許是向附近的麵包店訂的,這個蛋糕未免也太費事了。
「因為這裡沒賣啊。」郭近善像是犯錯般地解釋著。
江破陣看了他一眼,隨即拿起蛋糕刀切了下去,濃滿的醇厚感黏在刀面,他切了兩塊,將其中一塊遞給男人,自己則拿起另一塊。
使用叉子插進蛋糕體,他送了一口入嘴。
濃郁的味道在瞬間擴散,厚重的牛奶香慢慢地化開,口感濕軟綿密,將蛋糕吞入食道之後,那紮實的滋味仍是充滿舌尖。
江破陣並不大常吃甜食,也不會特別去買,嘗過的頂多就是附在套餐裡的蛋糕布丁。但即便他再怎麼不懂這種食物,心裡浮現的也只有單純的美味兩字。
「好吃嗎?」郭近善端著手裡沒動的小盤子,望住他問。
江破陣沒有回答,只是又吃了一口。
郭近善見狀,微微一笑。
「太好了。我還在想,如果你討厭的話該怎麼辦。」
江破陣望住他的笑,不覺想起自己先前對待他的種種;自己的態度一直都不能說是客氣的,一個會作弊又難搞的學生,而且還很沒禮貌。他為何要幫這樣的自己慶生?
「你為什麼要買蛋糕?」何必為了一個不是太熟的人這樣費心?
他問得理所當然,郭近善的表情卻有些不解,說明道:
「因為生日就是要吃圓形的蛋糕啊。其實……上次同學帶回來的是長方形的,幸好他們也有賣圓形的……啊,忘記先插蠟燭,咦?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不是生日了……」不知何故,江破陣一語不發,他只好尷尬地停住。
江破陣默然半晌,突兀地對他說道:
「那你要幫我唱生日快樂歌?」
「咦?」郭近善神情錯愕,臉頰瞬間泛紅,困擾地低垂眼睫,真的很正經地考慮了一下。「那個……如果你有需要的……話。」相當為難地說道。
江破陣心想他是不是五音不全,還是不好意思?忽然感到有趣極了。
察覺到什麼,他停頓住。
原本起起伏伏的心情,竟就這樣無緣無故地平復了。
總感覺有些怪,在對方的注視之下,江破陣只說:「你沒吃。」
幸好不用唱歌。郭近善放心了,也用叉子插起一小塊吃下。
想起一件事,他道:
「我們兩個也吃不完,吃剩的,你拿回家,這個也可以拿來當吉士醬抹土司,是我訂蛋糕時,小姐告訴我有人用這樣的吃法。」
真的假的?江破陣倒是頭一回聽說蛋糕還可以拿來當土司抹醬,一邊想著明天早餐來試試看,一邊想著等一下去販賣機買兩瓶茶來解吃蛋糕的渴。
……幾個小時以前,他還因為和女友分手而情緒不穩,現在,他卻思考著這些絲毫沒有相干的事情。
大概是蛋糕太好吃的緣故。
美味的奶酪蛋糕,是最近唯一發生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