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漠 >> 愛恨交織,強取豪奪 >> 仇人眼裡出西施作者:何舞 | 收藏本站
仇人眼裡出西施 page 16 作者:何舞
    賓客們一見胡車兒從氈帳外喜氣洋洋地進來,紛紛起身到賀:「恭喜族長、賀喜族長!」

    「願真主保佑族長與夫人幸福。」

    「哈哈!」胡車兒被恭維得喜不自勝,滿臉橫肉直抖地放聲大笑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人人都有賞!」

    「多謝族長!」氈帳內又響起一片道謝聲,還有人高聲喊道:「族長,聽說新夫人美若天仙,也讓咱們見見吧,別總藏著啊!」

    這話引來一陣附和聲,在場的每個人,都好奇那來路不明的女子,究竟長了什麼樣的三頭六臂,居然能把胡車兒迷得神魂顛倒,甚至連巫氏都休了。

    胡車兒得意洋洋,吩咐底下心腹:「快去,把新夫人請來。」

    「是!」

    不一會兒,就見四名身強力壯的烏皖女僕,抬著一個精緻的步輿來到帳前。

    女僕撩開垂掛在輿前端的寶石珠串,隱隱可見裡頭端坐著一名女子。

    長及腰身的如瀑黑髮高高挽起,戴著只有貴族才能佩戴的珠冠,榴紅的束腰長裙,越發使不盈一握的腰肢顯得纖細如柳,寬大的袖邊和長長的裙擺處,都綴上了雪白的狐狸毛,輕如雲浮,華貴艷麗,隨著走動,若隱若現地露出裙下一雙紅艷艷的鳳嘴鞋來。

    待她進帳,便可見一張極精緻的小臉。

    肌膚白皙得有如上好的羊脂一般,秀眉若遠山、雙瞳如翦水,櫻唇桃腮、嬌柔腰柳,果真是天下絕色!

    最為奇妙的是額心天生一朵曇花胎記,呈現出淡淡的粉色,加上櫻唇被抹了薄薄的紅胭脂,越發顯得明艷動人,不可方物,縱使是再挑剔的人,也難以挑出半點兒瑕疵。

    帳內一片寂靜,人們不約而同地在心中發出惋惜聲,如此美人,竟被胡車兒那粗陋莽夫得了去,真正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臉皮厚似肚皮的胡車兒卻自鳴得意,春風滿面地從鋪著獸皮的座位起身,親自去迎接。

    曇月一進氈帳,就敏感地察覺到無數道各含深意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向自己投射過來,她垂著粉頸,滿心恨意,一見那色瞇瞇的胡車兒靠近,一雙小巧的蓮足本能地直往後退。

    胡車兒臉上的獰笑乍現,低聲提醒:「怎麼又不聽話了?你奶娘可還被關著呢!」

    精緻小臉一白,定住後退的步伐,垂下眼簾,胡車兒對她的反應極為滿意,正欲去拉她的手,氈帳外傳來一陣騷動。

    有侍衛喝道:「站住!」

    一個女人冷酷的聲音響起:「混帳東西,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夫……夫人,族長有令,夫人不得進帳。」

    「是嗎?今日本夫人偏要進去!」

    「啊……夫……夫人饒命……」

    「滾開!」

    氈帳外的女人正是剛被胡車兒休掉的巫氏,身後跟著一干親信,一腳踢開帳外守護的侍衛,氣勢洶洶地進得帳來。

    以往,胡車兒對這性情狠毒的巫氏,總會忍讓三分,如今有了絕色美人兒,哪還念什麼夫妻之情?現在一見立即沉下臉,「本族長大喜之日,你要幹什麼?」

    「啟稟族長。」跟在巫氏身後的一名首領,上前行禮道:「這女子身世離奇,命中剋夫,萬萬不可當我烏皖的族長夫人。」

    「胡說八道!」胡車兒聞言勃然大怒,沒好氣地拂拂袖子,「本族長想娶誰便娶誰,誰敢干預!」

    巫氏聽了,冷笑一聲:「你想娶這女子,恐怕也沒了。」

    「這是為何?」

    巫氏示意旁邊兩名心腹,「去把人帶上來。」

    不足片刻,一男一女就被侍衛押解上來。

    是奶娘和阿疆!

    曇月瞠大眼睛,素白小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襟,面色如雪一般的白,她看到奶娘抬頭看到她,張張嘴,卻歎了口氣,阿疆則恨恨地瞪著自己。

    「巫氏,你!」胡車兒對巫氏怒目而視。

    這叫秋娘的婦人,是小美人的奶娘,被他關在隱秘之處,用來要挾小美人,巫氏竟能擅自將人找到,這婆娘究竟在自己身旁布下了多少眼線?

    巫氏冷笑一聲:「你急什麼?不如細細拷問,看你這新夫人究竟是何身份才是。」

    她話音剛落,就見一個烏皖侍衛猛地一腳,重重踹在阿疆背上,「說!這丫頭是何人?」

    「啊!」阿疆痛得發出一聲慘叫,他素來怕死,立即求饒:「大爺饒命……」

    「少他媽的廢話!快說!」

    阿疆滿眼恨意地望向曇月,他喜歡她,可惜永遠得不到,甚至一再因為她的緣故遭罪,先有武屠子,後是胡車兒,這女人,根本就是個禍水!既然這輩子都得不到,那就毀了她!

    他一咬牙,大聲道:「她真的是薊王和鸞妃的野種!」

    真相突然大白,氈帳內鴉雀無聲,曇月卻因為那番話,如被抽走了生氣的傀儡,小臉血色頓失,猛地一陣暈眩。

    她腦子裡全是娘親的話:月兒,你記住!傷你父王的是那個「漠北狼王」!他不是人……他是只在狼窩裡長大的狼!

    原來薊王真的是她生父,他被「漠北狼王」害死了!

    「漠北狼王」是雷貉,他是她的殺父仇人!

    無數個畫面在腦海裡掠過,他在「大四方」賭坊裡,阻止她自殺的畫面;他如惡魔一樣殺人的畫面;他在湖畔第一次親吻她的畫面;他奪走她清白之身的畫面;他在黑熊爪下救她而受傷的畫面……

    更多的是一次一次的纏綿交合,從最初的被迫承歡,到後來的主動迎合,從不甘到甘願,從害怕到喜歡……

    喜歡,是的,她喜歡他,很喜歡。

    離開他以後,她每天都在想念他。

    長相思,長相思,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長相思,長相思,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這首「長相思」是娘親最愛唱的曲兒,她自小聽慣了,整首皆可倒背如流,卻不明白是何意。

    那日她坐在馬車上,離斷橫山越遠,她的心裡就越空,到了晚上,她盯著一望無際的大漠,突然就哼起了這支曲兒。

    一點一滴,原來自己記得這樣清楚。

    「不!」曇月驟然頭疼欲裂,猛地尖叫出來,她怎麼可以愛上自己的殺父仇人!

    第9章(1)

    如斷翅之蝶,她墜入一個熟悉的、充滿野性氣息的懷抱中。

    是他來了!

    緊緊地閉上眼睛,曇月滿心的傷慟和悲苦,淚水無聲無息地順著粉頰落下。

    她多想睜開眼睛看看他、多想靠在他肩頭大哭一場、多想問他有沒有想念她……

    但,他們是有著血海深仇的仇人啊!她甚至應該要找他報殺父之仇!

    「小媳婦,我來了,看看我好不好?是怪我來遲了嗎?嗯?」大掌捧住她的頰,炙熱的眼緊鎖住她。

    他的話使曇月越發淚流滿面,掙扎著,一雙淚眼四下找著,始終躲閃男人,最後望向秋娘,淒楚地低喊一聲:「奶娘……」

    是她連累了奶娘,可是,奶娘,請不要這樣冷漠地看她,請不要……

    這時,胡車兒正朝著那陌生的年輕男子大聲斥責:「喂!你是何人?闖到我烏皖來有何目的。」

    這突然出現的年輕男子,使身為新郎的胡車很有危機感。

    其實小美人的身世他略有所聞,就連武屠子是死於她手這件事,也被他暗中示意旁人,謠傳成武屠子不知道被什麼活活嚇死了……

    種種隱瞞,就是為了娶這小美人,此時,見佳人在別的男人懷裡,不禁生氣地大聲斥責:「還不快快放開本族長的夫人!」

    「你的夫人?」男人緩緩轉過頭,場上眾人才看清他的相貌。

    他相貌英俊,稜角分明的臉頰猶如刀削,膚色黝黑、五官冷峻,眉宇間隱隱浮動著戾氣,就連右眼角那道醒目的刀疤,也耀眼囂張得如同沾滿了鮮血的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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