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喜,沈懷德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在距離台灣千里之遙的紐約見到當初不經意撩撥了他心湖的女孩,見佳人有難,他一把丟下了手中的花鏟,身手矯捷地衝上前去,準備搭救落難小羊兒。
「哇嗚……咦?」
原本以為自己會重重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阮阮,在嬌俏鼻頭撞上一堵厚實又極富彈性的牆後,有些疑惑地抬了起來。
「妳沒事吧?」
一道溫潤好聽的男性嗓音,緩緩自她頭頂響起。
「呃?你……」
雙唇微啟,阮阮瞇起小兔般圓亮的眼兒,背著陽光,她看不清楚眼前男人的相貌,只覺得他好高好壯,陽光自他週身灑落,彷彿為他鑲上了一層光圈,而她也明確感受到了掌心下微燙的熱度,與光滑結實的男性胸膛……
咦?男、男性胸膛!
「咳!嗯,還滿意嗎,小姐?」沈懷德隱忍著笑意的問話,低啞地傳來。
「什、什麼……呀!」
腦袋猶處於渾渾噩噩狀態中的她,視線隨著他深沉的眸光,緩緩移向自己白嫩嫩的小手。
杏眸圓睜,看清了自己的雙掌正曖昧地緊貼在他開襟的夏威夷衫下那黝黑光裸、引人垂涎的健美胸肌上,而她還很自動自發地給人家摸摸弄弄蹂躪起來,她驀地爆紅了雙頰!
「咦?對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手足無措地想要落跑,纖腰卻教人緊緊一扣,哪兒也去不成,只能燒紅了臉蛋淚眼汪汪地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狀,以免再次色慾熏心地染指身材啵兒棒的男人。
「啊啊啊--對、對不起!」她慌亂地頻頻道歉。
他唇角邪氣地一勾,「無妨,如果妳願意讓我摸回來就扯平了。」
「咦?這、這怎麼可以!不行!」
瞪大了美眸羞紅了粉臉兒,阮阮這回倒是很迅速地緊緊護住自己豐盈誘人的果實,頭搖得像波浪鼓似地。
這、這男人,該不會是哪裡闖入的色狼吧?
她心底的猜疑,全都明明白白寫在她嬌俏的臉兒上。
望著她慌亂戒備的模樣,沈懷德不禁在心底歎息。
看樣子,這小女人畢業後並沒有長進多少,還是動不動就臉紅緊張,略帶稚氣的小臉也依舊粉嫩,只有那頭鬆軟軟的短髮稍微長長了些,輕覆在她紅潤的頰畔,垂落肩頭,勾勒出一股生嫩誘人的女人味。
「開玩笑、開玩笑的,我可不是色狼,妳用不著這麼緊張。」
強迫自己放開懷中楚楚可憐、僵硬得快成了化石的小女人,他高舉雙手搖頭苦笑。
能在這裡見著原以為再也無緣遇上的阮阮,興奮、訝異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好心情,他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嚇跑了自動送上門的可愛小羊。
「是……是這樣啊!」
她還以為他是說真的呢!
羞紅了雙頰,阮阮戚激地望著讓自己免於摔傷的男人,完全相信了對方。
而她這種毫不懷疑,全心全意信任著自己的模樣,更喚醒了沈懷德心底的壞壞因子,一股想要逗弄她、調戲她的渴望,全數湧上心頭。
這就好像當人看到一條可愛無辜的小狗狗,就會忍不住想偶爾寵寵牠、偶爾捉弄戲耍牠的心情一樣,再加上阮阮似乎完全不記得他了,這讓他心頭微快,更想好好懲罰她!
「妳是預定在今日搬進來借住三個月,『維星經紀公司』的員工?」
看著她聽了他的話後,乖巧地點頭,他心情莫名地又好了起來。
三個月嗎?
夠他好好逗弄這個有趣又可愛的小女人了!
絲毫不明白此刻對方的心思,阮阮只是睜著一雙無辜水亮的美眸直望著他,那模樣說有多甜美就有多甜美,簡直誘人犯罪吶!
「來吧,這些是要搬進主宅的吧?」深吸口氣,沈懷德指著散落地上的行李箱問道。
再不找些事情來轉移注意力,他怕自己就要不受控制地嚇跑小羊兒了!
「呃,是的。」
阮阮怯怯地點頭,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彎身提起那些行李。
「那還等什麼,快走吧。」
「咦?啊,等、等等我!」
毫不費力地一手提起一個行李箱,他邁開步伐,讓一時間弄不清狀況的阮阮只能乖乖追在他身後,一同踏進了富麗堂皇的古典建築內。
當兩人帶著最後一箱行李踏入玄關時,宅內傳來一陣女人不滿的嬌斥,伴隨著喀啦喀啦的高跟鞋聲,從裡到外一路殺向門口。
「阮--阮!妳是在摸魚呀妳!搬個行李搬這麼久,到底是好了沒?我要我的保濕面膜,化妝水,飛機搭這麼久,我的臉都干了!妳……呃!」
當氣焰高漲、凶巴巴踱到玄關的艾星琳一見到沈懷德,到口的不滿全都梗在喉間,一句也吐不出來了。
喝!好性感的男人呀!
毫不掩飾的大膽視線自他性格深邃的臉孔,一路讚歎地向下滑過黝黑光裸的胸膛、結實完美的六塊肌,和包裹在牛仔褲下碩長的雙腿,再看看他提著行李的雙臂,蘊藏著力量,遒勁優美的線條,讓她不自覺地舔舔有些乾渴的紅唇,投向他的目光也變得迷離。
雖然是東方面孔,但論臉蛋、看身材,他樣樣不輸那些金髮碧眼的洋人,真是教她心癢難耐到了極點!
只可惜,看著對方一身沾滿草屑泥巴的藍色夏威夷衫和洗白牛仔褲,怎麼也不像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倒像是--
「你是誰?這宅子的園丁嗎?」
收起不滿的情緒,艾星琳食指卷弄著波浪長髮,嬌柔輕問,望向他的眼底,還有意無意地頻送秋波。
這是她誘惑男人慣用的伎倆,既然自己得在紐約待上好一陣子,偶爾換換口味與挑戰也不賴!
而眼前這個俊帥得不像話的男人,雖然一身窮酸樣,和她過去交往過的富豪小開簡直不能相比,但看在那張性格的臉龐和結實的好身材,就姑且將他列入玩樂的對象之一吧,反正她在紐約的這三個月閒著也是閒著,若不找些娛樂,鐵定會無聊死了!
杵在兩人之間的阮阮沒察覺艾星琳的意圖,滿腦子都在擔心她會不會一時心情不快又給自己找許多麻煩。
沒辦法,從小被艾星琳欺負到大,饒是阮阮這種溫吞軟調的性子,也因環境的現實考驗被磨成精了。
「呃,星琳,這位先生剛才好心幫忙搬了行李,他是--呃,他是……」語氣一頓,有些疑惑地望向一旁的男人,阮阮這才發現,自己竟一直忘了問他姓名,真是太失禮了。
「我算是這宅子的『管理員』吧。」對著她笑出一口潔白美齒,沈懷德決定順水推舟,含糊帶過自己的身份。
不過,他也沒說謊,關於這宅子一切的大小事情,的確全都由他來「管理」,這樣叫聲「管理員」也不為過吧!
靜靜相視的兩人,完全忘了理會被晾在那兒許久的艾星琳。
自己刻意的漠視,讓一旁姿態高傲又嬌媚的女人心底頗不是滋味,關於這點,他很清楚。
那虎視眈眈望著自己的女人,眼光和意圖都太明顯,可惜的是他向來對這些主動投懷送抱的女性沒什麼興趣,說他保守也好、古板也罷,雖然赴美多年,在感情上的對象,他還是比較屬意溫婉羞怯的傳統東方女性。
而身旁的阮阮,正是他偏愛的類型。
他已經等不及接下來的日子,有了她的出現,生活將會變得多麼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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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琳大小姐,算我拜託妳、求求妳,在美國的這段日子別再搞出這麼多麻煩來好嗎?」
這天,阮阮陪著艾星琳才剛從語言學校回來,經紀人忠哥就擺出一副無奈的苦瓜臉,苦苦追在當家紅星身後。
「什麼麻煩?那些男人都是自動黏上來的,我可沒招惹他們喔!」甩甩長髮,從艾星琳嬌嗔的語氣中,不難發現透著一絲絲得意。
跟在一旁負責幫她提書包的阮阮,只能對忠哥投以同情的眼神。
到紐約來才不過一個多禮拜,眼前這場景卻已上演了不下數十次,忠哥接下來落落長一串的歎息和叨念,就連阮阮都聽到會背了。
「就算他們自動巴上來,妳也要懂得拒絕啊!別忘了妳在台灣惹出的那件事還沒平息,現在不論有什麼動靜,都很有可能會被八卦媒體盯上,怎麼能不小心點防範?」
忠哥苦口婆心的勸著她,讓阮阮想起前些日子妮吉神神秘秘爆料給她的內幕消息--
「嘿,阮阮妳知道嗎?聽說那女人這次來紐約,說好聽點是遊學充電,其實啊……」鬼鬼祟祟地笑了兩聲,妮吉俏聲道:「其實,跟本是因為某雜誌拍到了她和大企業小開有一腿,人家才新婚不久呢!艾星琳又是號稱『性感天使』的力捧新星,這事要是鬧大就不好了!公司自然得安排她出國避風頭,否則忠哥怎麼捨得一連推掉兩、三份戲約放她大假?」
回想起妮吉的密報,再看看忠哥一臉難堪又莫可奈何的神色,阮阮就算平時反應總慢人家半拍,此刻心裡也有了底。
看來妮吉所言不假,星琳果真是在台灣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被公司刻意安排來紐約遠離是非圈,只可惜,依目前的情況來看,個性驕縱慣了的星琳就算到了美國,還是很讓人頭疼!
「討厭,他們都那麼熱情,我怎麼好意思直接拒絕?」一旁,艾星琳和忠哥的爭執還沒告一段落。
「就是妳那種曖昧不明的態度才會惹得一身腥,別跟我說妳沒主動對那些男人示好!就拿管理員沈先生來說吧,妳敢發誓自己沒暗示過對方?」她屢勸不聽的態度讓忠哥氣極,口氣難免尖銳了些。
「你,你提這個做什麼?像他那種不懂情調活像根木頭的男人,我哪看得上眼?」被人刺中心中的痛處,艾星琳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對於她的嗔怒,阮阮很沒同情心地背過身來佯裝整理房間,其實是在偷偷竊笑。
這幾日來,艾星琳對於沈懷德頻頻示好的表現,全宅子裡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端倪。
她總愛在他工作的時間,有意無意出現並頻送秋波,偏偏對方硬是對她不理不睬,彷彿種花除草換燈泡等事都比她來得有吸引力,教打從出生至今從未被男人忽視過的她顏面掃地,一肚子氣無處可發。
「哼,我不過是想從他嘴中問出這幢房子主人的事情,對他那種整天髒兮兮的工友才沒興趣呢!」她不滿地哼了哼,語氣中那種輕視的味道,不禁讓阮阮皺眉。
「妳想知道白先生的事?我勸妳還是別打這主意了,腳踏實地、認分工作最重要,不要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
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見多了影劇圈不少名模女星一心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卻落得工作、人氣兩頭空的下場,忠哥搖頭。
「忠哥你還說!要不是你什麼都不肯透露,我有必要這樣紆尊降貴的去問那個不解風情的木頭男人嗎?」賭氣地哼了聲,對於忠哥的忠告,艾星琳是完全不領情。
「我也是透過朋友才借到這幢房子,白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妳問我我也不清楚啊!」
忠哥無奈的搖頭,對於這幢豪華豪宅的主人--傳聞中神秘的「白先生」,他的好奇也不亞於旁人。
阮阮有些聽不下去了,她軟著嗓音開口勸道:「星琳,妳這樣說沈先生不好吧?」
打從他們搬進這裡開始,人家沈先生幫了她們不少忙,這樣在背後批評對方,實在太不厚道了!
更何況職業無分貴賤,若非有沈先生每日的辛勞、為一行人打點張羅一切,她們又怎能安心無憂地住在這個風景宜人、美輪美奐的宅子內?
「哼,就算他不做,白先生也會請其他傭人來做,他不過是盡本分罷了……倒是阮阮,妳好像很在意他喔?」瞇起了美眸,艾星琳突然問道。
「咦?我沒、沒有啊……」有些心虛地撇開眼,她不敢承認。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對沈先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莫名的感覺打從兩人第一天見面,他好心扶了她一把開始,就一直纏繞在她心頭,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何時曾見過他。
再說,沈先生應該一直都住在紐約吧?
這麼一來,她就更不可能看過他了,因為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踏出台灣,又怎麼可能見過遠在千里之外的他呢?
「阮阮,妳這表情--很可疑!」
勾起紅唇,艾星琳微諷地笑道:「也對啦,想想妳和他倒是滿配的,一個打雜的、一個是工友,呵呵。如果真對那男人有興趣,妳就去追啊!順便看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問出關於這幢宅子主人的事,知道嗎阮阮?」
「咦?可是……」無辜地瞪大水眸,阮阮語窒。
人家,人家她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喜歡沈先生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這任務就交給妳了!」艾星琳說著說著,愈想愈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就這樣逕自下了決定。
「但是我沒有……」
她根本沒有要追沈先生啊!
再說,就算她真的喜歡對方,她也不認為自己有勇氣告白……
「不不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猛然發覺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阮阮撫著有些熱燙的雙頰,用力搖了搖頭,打算再度上訴,只可惜--
「好了,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妳趕快找機會跟那男人告白,記得問清楚白先生的事啊!我累了要睡美容覺,妳快出去吧!」
不客氣地下逐客令,艾星琳只消揮一揮手,阮阮就像只蚊子似地被她趕出了房間。
「事情怎麼會變這樣?」
眼睜睜看著艾星琳不由分說地當著她的面將房門狠狠關上,阮阮垂頭喪氣、欲哭無淚。
「事情變得怎麼樣?」
突然,一陣溫朗醇厚的男性嗓音,輕快地自她頭頂響起。
猛一抬首,她對上沈懷德一雙沉黑的雙瞳。
「呀!沈、沈先生!」看著意外出現在此的男人,阮阮神情顯得有些怔愣,更多的是無措。
糟!他……他怎麼會這麼巧就在門外?
那剛剛房內的談話,他豈不是全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