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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亦有道之九龍杯(下) 開到荼蘼滿院香 作者:小謝
    「小霜霜……小霜霜……」無比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呼喚,那麼真切。鐵星霜驀地睜眼坐起來,想起來他明日才能回來,心裡浮起一絲微微的惆悵。

    陽光均勻地照在院子裡,木香花濃密的枝條將整面東牆都鋪滿了,潔白細小的花朵堆積如雲,層層迭迭,似要將一身的精氣都散盡才肯罷休。院子中央是納蘭最喜歡坐的細籐大搖椅,正在太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西面是上午洗過的衣服和被單,素雅的衣物之間,一條刺繡繁麗的大紅床單格外惹眼,彷彿是在太陽底下燃燒著的一團火。

    他喜歡素色,納蘭喜歡濃麗的顏色,他順著納蘭的喜好買了那條紅色的被單,卻被納蘭放到了箱底裡。

    「我還是比較喜歡那條淡藍的。」納蘭那天是這麼說的,還微笑著吻了他。

    鐵星霜輕輕撫摸自己的嘴唇,在太陽底下不自禁地微笑起來,自言自語:「傻子納蘭。」那日置辦物什,分明瞧見他對著那條單子轉不開眼睛,說「不喜歡」,騙誰呢?

    「公子身子骨兒弱,小心著涼。」瓏兒拾起薄被搭在鐵星霜身上,柔聲道:「少爺不許您在院子裡睡,您就是不聽,瞧,我一會兒不在,被子掉了都不知道。」

    「都五月了,還怕受涼?」鐵星霜微笑。

    「怎麼不怕?」瓏兒撅起嘴唇,「您有一點兒不舒服,挨罵的可是我們!我的好公子,你只當發發慈悲,回屋吧?」

    「這裡挺好。太陽暖暖的,照得很舒服。」鐵星霜不但不起來,反而重新躺了下去。

    這張美人躺椅是納蘭特意定做的,比普通的要長而大,無數個夜裡他們是在這裡度過的……心底的甜蜜又泛了上來,鐵星霜朝那邊望了一眼,心想:這張躺椅上是他的汗水多一些,還是納蘭的汗水多一些?想著,不由菀爾一笑,帶著微微的羞赧。淡淡的日光打在他清麗絕倫的臉上,玉白的肌膚彷彿是透明的,晶瑩剔透,耀人眼目。

    瓏兒連忙垂下眼睛,心裡暗叫:見鬼。納蘭少爺也長得好看,總算是看慣了,也不覺得怎樣,唯獨這鐵公子……她服侍了近兩年,還時不時地要驚艷一把,他有時一笑,叫她覺得連心魂都要被吸進去似的。

    站了一會兒,瓏兒又勸:「公子說了,明日才能回來。」

    「誰等他?」鐵星霜閉上眼睛,「我倦了,要再睡一會兒。」

    以為瓏兒必要再嘮叨一番,勸他進去,卻是意料外的平靜,心裡奇怪,不由得睜開眼睛。一張英俊的面孔迫在臉前,撇著嘴正笑得開心。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鐵星霜折身坐起來,問了一句,才發現自己聲音裡的驚喜實在太過份。笑了笑,懶洋洋地躺回去,學著納蘭小七撇了撇嘴:「好得意嗎?」

    瓏兒輕輕一笑,悄悄地退出去,將這個院子留給他們兩個。

    「我辦完了事,晝夜趕路,巴巴地想著早一日回來見你。你倒是一點不想我。」納蘭小七笑著抱住他,捏他的鼻子,批評:「沒良心!」

    「我本來就沒有良心,我是天底下第一惡人。」鐵星霜微笑。

    「嘖嘖,我好命苦。」納蘭小七抹了兩把眼,眼中盈盈的儘是笑意,「想我納蘭祖上儘是善男信女,無犯法之男,無再嫁之女……」

    鐵星霜忍俊不禁,笑倒在他懷裡,笑得肚子都是疼的,不由得唉喲了一聲。

    納蘭小七嚇了一跳,捧起他的臉:「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鐵星霜最愛他的緊張,心裡暖暖的,說不出的柔軟而喜悅,笑了一會兒,輕輕皺住眉頭,「噢,好些地方不舒服,難受死了。」

    「好些地方?」納蘭小七臉色都變了,連忙坐到旁邊,將他抱到腿上,搭在他手腕上聽了一會兒脈息,奇道:「沒什麼異常啊。你哪裡不舒服,快說給我聽。」

    「這裡……」鐵星霜說著,在納蘭小七唇上親了親,「舌頭想你了,嗯,還有這裡,」拾起納蘭小七的手拉進懷裡,按在自己胸口上,「這裡最不舒服了,有時候會覺得悶,有時會覺得疼……」一面說一面笑,拉著他的手往下移到雙腿間,傷心地歎了口氣:「這裡也好想,想得厲害的時候,它會豎起來,怎麼也不肯軟……」

    「小淫賊!」納蘭小七咬了咬牙,想要擰他笑得囂張的臉,一顆心卻在那美麗的微笑裡越來越軟,越來越軟,終於投了降,緩緩地將他壓住:「來,小美人兒,本大爺別的本事稀鬆,卻專治這相思病,可謂手到病除,百試不爽……」

    「在這裡?又是白天…」鐵星霜低笑著,雙腿卻已攀上去,纏在納蘭小七腰間。

    「管他呢。」

    「瓏兒看見了可不好。」

    「她可沒那麼笨。」

    「嗯……啊……你不能輕點兒嗎?」

    「當然能輕,你這不是看不起我?——能重能輕,能快能慢,信手拈來,不滯不枯,這才是上上之境。」

    又是一聲呻吟,在這春日的午後份外撩撥人的慾望。聲音漸低,細弱的喘息聲化成了歎息般的呻吟。

    一陣風過,花香披拂,滿牆的木香花紛紛揚揚地飄起來。有幾片落在他們身上、頭上,被汗水粘住,遲疑著不肯落地。細小的花瓣在汗水浸透的額頭上微微地顫抖,忽的一震,施施然飄了起來,隨著微風在空中打了個旋兒,陽光射過花瓣,彷彿那是一根小小的潔白羽毛,乘了風之船悠悠地飄上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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