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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驚夢I 第5章(1) 作者:籐萍
    我不知道自己在李園裡究竟轉悠了多久,反正凡是遇到人,我就機警地避開。

    也許老天還是長眼睛的,有了夜色的保護,竟也沒讓我被人發現。

    我一路蹣跚走著,眼前卻開始漸漸發黑起來,腳上疼得厲害,我折騰了一天,也沒怎麼吃東西,渾身真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那個笨蛋怎麼還沒來啊!

    我所說的笨蛋,其實是指顏清。因為早在來李府之前,我已經發射了信號彈,我可不認為自己就這樣踏進李宅會全身而退,早早就通知了顏清,希望那個風流神醫能來救命啊,但眼看月上中天,神醫還沒出現,看來又是去泡哪個MM了吧?

    算了,做人哪,還是要靠自己!

    我歎了口氣,發現不遠處有一間房屋裡透出了淡淡的光亮,四周並沒有什麼守衛,顯得有些冷清。

    看起來這不像是主屋啊!

    忽然,我看到一道人影不知從哪裡閃了出來,然後敲開了那屋子的房門。

    那身影——好眼熟啊!好像是那個管家。

    行為這麼鬼祟古怪,一定有問題。

    我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拐過去,學著電視裡那些偷聽者的動作,用口水沾在指上,然後往窗紙上輕輕一戳,戳出了一個破洞。

    我睜大了眼睛,往裡望去,這一望之下,我嚇了一跳。

    剛才閃身而進的那個人確實是管家,我並沒有看錯,而另一個人,竟赫然是李建成。

    屋子裡放滿了各種藥物,瓶瓶罐罐,雜七雜八的東西很多。一般古時候大戶人家都會自家備個藥房,裡面放一些必需的藥物和補品,以備不時之需。

    這裡才是真正的藥房啊!

    我不禁暗自慶幸自己機警,我果然沒有冤枉好人,那個李建成不會真要讓管家把我引至沒人的地方把我殺掉吧?

    我打了個寒顫,不過回頭一想又沒什麼道理。

    我跟李建成才見過幾次面啊?我最多頂撞了他兩句,他沒道理要殺我啊?

    裡頭忽地響起說話聲,我強壓下心裡頭的疑問,再度湊上前偷看。

    「那個丫頭究竟跑哪裡去了?」李建成正冷冷地責問管家。

    管家低著頭,一臉惶恐,「大少爺,是我太粗心大意了,沒防著那丫頭竟這麼狡猾。不過,我剛剛派人去別院看過了,那丫頭並沒有回別院。」

    李建成微一沉吟:「也不知這丫頭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現在竟又無緣無故失去了蹤影。可能她察覺到了什麼,為防惹事上身,早就跑了。」

    「大少爺英明。」管家隨聲附和著,「那丫頭肯定是見識過少爺的威嚴,心裡頭怕了,所以就逃跑了。不過,跑了也好啊,這樣少爺也少了一塊心病。」

    「這心病,我如何能放得下?」李建成一拂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聽得滿頭霧水,我又沒招惹過李建成,什麼時候竟成了他的心頭刺了?

    還沒等我想透這其中的道理,忽見李建成拍了拍他手上幾包已經包好的藥物,對那管家說道:「管家,你明天親自給三弟送去。」

    「是。」那管家接過李建成手中的藥,似乎遲疑了下才問,「大少爺,這已經是最後幾包了吧?」

    「嗯。」李建成點了點頭,眸子裡閃爍著一抹陰毒,「吃下這幾包藥,三弟就可以真正解脫了。」

    我聽了心中一陣狂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那些藥是毒藥?

    「三少爺已經吃了這種藥近十年了,也差不多了。」管家嘿嘿地笑,「早日登天,就早日脫離苦海,大少爺這也是在幫他嘛!」

    李建成冷哼了一聲。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李玄霸這麼多年來吃的都是這種藥嗎?難怪那些大夫都查不出病因,他根本就不是病,而是被下了毒。

    為什麼?為什麼李建成要害自己的親弟弟?

    我眼睛一直盯著管家手裡的那幾包藥,腦海中不斷迴響起剛才李建成的話。

    ——「吃下這幾包藥,三弟就可以真正解脫了。」

    歷史上,李玄霸就是死於大業十年,他的死怕就是跟這幾包藥有關了。我心裡猛然一揪,我不希望李玄霸就這樣死了。

    突然,旁邊不知躥出了什麼小動物,從我腳邊直掠而過,剛好擦過我紅腫的右腳踝。

    「啊——」我不由輕呼出聲。

    「誰?」裡頭傳來冷喝。

    我心一驚,連忙竄到一旁的柴火堆裡躲了起來,心裡暗暗祈禱不要讓他們發現我了。

    屋子裡,李建成和管家已經出來,他們往四周看了眼沒發現人。

    管家皺著眉道:「剛才聽那聲音好像是女子。」他一頓,看向了李建成,「大少爺,難道說是那個丫頭?」

    李建成並沒有回答管家的話,一雙銳利的眸子卻是掃了過來,緊緊盯著柴火堆。

    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完了,果然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看來我是被他發現了啊!

    我緊緊握住吊墜,準備見機行事。

    忽然,前方不遠的地方傳來了喧鬧聲。

    「顏公子,顏公子,您不能進去。」

    一聽到「顏公子」那三個字,我心裡原本滅絕的希望頓時重新燃起。

    救星終於到了!

    李建成調開了視線,往前方望去。就見顏清正不顧僕人的阻攔,硬是往這裡直闖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李建成神色明顯不悅。

    「建成兄——」顏清似乎很著急,也不顧李建成難看的臉色,衝口就問:「有沒有看到靜兒?」

    「顏靜?」李建成皺眉,「她怎麼會在我這裡?」

    顏清輕歎了口氣,俊秀的臉上現出了一片苦惱之色,「建成兄也知我那妹子任性得很,剛剛不過與她口角了兩句,她竟離家出走了。我找來找去,都找不到她,想想他在涿郡也沒什麼朋友,唯一能來的地方就只有李府了,所以就跑到你這邊找找看。」

    李建成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令妹與我三弟感情比較好,顏兄若要找,應該去三弟那找才對。」

    顏清搖頭,「玄霸那裡我早就找過了,但那丫頭不在。所以,我想她可能會來你這裡。」

    「令妹不在這裡。」

    顏清狀似失望地沉沉一歎:「靜兒這丫頭究竟跑哪裡去了?」似想到了什麼,他雙目一亮地看向李建成,「建成兄,不如你派些人手給我,幫我一起找找。」

    李建成點頭,「那沒問題。顏兄與李家如此相熟,要多少人手都沒問題。」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你拿著這塊令牌——」

    他話未說完,就被顏清給打斷了:「我拿這令牌有什麼用?這種事,還是要你這個當家主子親自說了,他們才會盡力。建成兄,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你就幫幫這個忙吧!我怕靜兒有危險。」

    李建成微一沉吟,知道顏清搬出了宇文士及,自己斷是不能推脫。

    「好吧!我隨你走一趟。」說著,他朝管家使了個眼色。

    李建成隨同顏清一齊離去,卻留下了管家。

    我心裡不由低咒,那個笨蛋顏清,他帶走了老虎,卻把豺狼留下了。什麼江湖第一神醫,分明是江湖第一蠢醫!

    眼看那管家一步步地走近,我已經暗中扣住了吊墜上的機關。

    管家正要把柴火堆推開,忽然腳下一個踉蹌竟毫無預兆地撲倒在地。

    我嚇了一跳,連忙跳了起來。就見管家直挺挺地撲跌在地上,一動不動。

    奇怪,我那個麻醉針還沒射呢?

    我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好像只是暈過去了。

    我輕吁了一口氣,還好,我可不希望見到死人。

    也來不及去猜測管家為什麼會無緣無故昏倒,我只想自己快點離開這裡,一定要通知李玄霸,那些藥絕對不能再吃啦!

    七拐八彎地,我又不知拐到哪裡去了,我越走越迷糊,心裡更是暗暗憎恨起自己那可憐的方向感。

    李家沒事建這麼大宅院幹什麼?按這樣走下去,我要何年何月才走得出李宅啊?

    正自苦惱,肩後忽地被一隻手猛地一拍。

    我嚇了一跳,正欲驚呼出聲,嘴巴卻被人緊緊地摀住。

    「是我。」

    聽到那把低沉悅耳的熟悉聲音,我心裡頭頓時一鬆。

    ——是顏清。

    他拖著我走到一個隱蔽的地方。

    「你這個笨蛋神醫,怎麼這時候才來啊?」我轉過身就想打他,顏清竟也沒躲,任由我一拳捶在了胸口。

    我沒防著自己會打中他,那一拳我可是下了些力道。

    「啊,你怎麼不躲啊?有沒有受傷?」我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顏清輕搖了搖頭,卻很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倒是沒聽過顏清用這樣認真的語氣說話,不禁笑了笑,「雖然來晚了點,但還算你講義氣。」

    「這時候你竟還能笑得出來?」顏清似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然後,又掃了眼我受傷的腳踝,「你的腳又受傷了。」

    「這回真是瘸了。」我半開玩笑地看著他,「喂,你這個江湖第一蠢醫要是治不好我的腳,就去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顏清一臉無奈,「我什麼時候成江湖第一蠢醫了?」

    我瞪著他,「還不蠢嗎?拖走了李建成,竟沒把管家一起帶走啊,讓我虛驚一場,幸好老天有眼,讓那個壞管家無緣無故地暈倒。」

    顏清並未反駁什麼,只是含笑看著我。

    我話一說完,就知道不對勁了。這世上哪有人會無緣無故暈倒的,又不是突然之間得了重病?

    「啊,是你動的手腳?」我驚醒了過來。

    顏清唇角一挑,露出了平常那抹邪魅輕佻的輕笑,他猛地靠近我的臉,「現在還說我江湖第一蠢醫嗎?」他修長漂亮的指忽然輕撫上了我的唇,「怎樣?可有對我另眼相看?」

    這傢伙又想趁機吃我豆腐呀!

    我毫不客氣地拍開了他的手,「你這個風流色鬼,別以為我這樣就會對你動心啊!」

    「哎,可是我卻對你動心了,怎麼辦?」

    我抬頭,看著他那半真半假的神色,心一跳,別過了眼。

    「開什麼玩笑啊,你難不成還對我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失魂啊?」

    顏清輕笑了起來,「真是形容得很貼切。確實如此。」

    「你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我正想繼續說下去,卻眼尖地捕捉到那雙帶笑的眼底閃過了一絲落寞的神色,後面那些想損他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好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好好徹夜談心。」他說著,溫柔地抱起了我,「佳人在懷,我可不是柳下惠,你可別亂動啊!」

    他這一句話頓時讓我僵直了身子,這傢伙真是欠扁,我才剛覺得自己過分了些,他竟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無藥可救的風流色醫!

    我暗自給他下了最後的定義。

    「啊?」我想起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我們快回別院!玄霸有危險。」

    顏清聞言神色已凝重了起來,「你是不是聽了什麼不該聽的事,所以剛才李建成才非要抓住你不可?」

    我沉重地點了點頭。

    當顏清抱著我趕回李家別院的時候,卻發現李建成竟也在裡面。顏清連忙帶著我躍上旁邊的一株大樹,藏了起來。

    別院裡,燈火通明,李建成帶著一大堆的家將將別院圍了個水洩不通。而李玄霸則坐在園子的石椅上,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一雙眸子更是黑湛湛得嚇人,但他卻緊抿著唇,什麼話也沒說。

    李伯焦急地站一旁,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大少爺,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瀟瀟那丫頭不會幹這樣的事。」

    我聽了心裡一驚,這個李建成殺不了我,不知又誣蔑我什麼了?

    只聽李建成冷哼了一聲:「李伯,你和三弟不是都說不出她的來歷嗎?如今,她藉著潛入我們李府的機會,去父親書房裡偷取機密文件。被管家發現,竟狠心將管家殺人滅口。」

    管家死了?

    我不由看了顏清一眼。

    顏清的神色很冷,他看了我一眼,輕搖了搖頭,然後便緊緊盯著李建成。

    我知道,管家不是顏清殺的。剛才我走的時候,那個管家分明還有氣。而且顏清也只是讓他暫時昏過去而已。

    「到處搜!」李建成下了命令。

    那些家將就要搜別院,一直沉默不語的李玄霸忽然冷冷地站了起來,「誰敢。」

    那一聲冷喝,讓眾家將都變了臉色。

    此時的李玄霸雖是一臉病容,但他沉起臉時,那份天生的氣勢卻讓人不由得畏懼他三分。

    他湛黑的眸子冷冷地看向李建成,「大哥,瀟瀟是被你帶進大宅的。」

    李建成怔了怔,隨即冷哼:「三弟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說大哥我引狼入室嗎?」他頓了頓,被李玄霸那雙幾乎能透視人心的琉璃眼眸看得有些吃不消,微微別過了眼,「再說,這來歷不明的丫頭可是三弟撿回來的。」

    李玄霸淡淡地道:「瀟瀟既然是我帶回別院,那便該由我負責到底。若她真是奸細,我自會跟大哥交待清楚。」

    李建成冷笑,「那管家的死又怎麼說?」

    李玄霸唇角微微一揚,竟牽出一抹冷嘲的輕笑,「大哥方才說趕到書房時,管家已死,一個死人如何說出兇手?」

    李建成怔了怔,便道:「管家臨死前留下了血字。」

    李玄霸冷冷地接過話:「若要用血字栽贓一個人實在太容易。」

    李建成面色已變了,「三弟,你這是要袒護那丫頭了?」

    李玄霸語氣依舊強硬:「我不是袒護,我只是講求證據。若是鐵證如山,我自不會袒護任何人。」

    「好。」李建成陰沉著臉,甩袖就要離開,「三弟,我會拿出證據給你看。這幾日父親也要回來了,到時,我們就在父親面前說個明白。」

    李建成怒極,帶著家將離去。

    李玄霸身子晃了晃,幾乎栽倒,神色敗灰。

    「三少爺——」李伯連忙扶住他。

    顏清早已抱著我從樹下躍了下來。

    「李玄霸。」

    我擔心李玄霸,連忙從顏清懷裡下來。

    李玄霸抬起那雙眸子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顏清一眼,神色極為冷漠。

    「你怎麼樣了?」我在顏清的攙扶下艱難地走過去,原想看看他的情況,結果手才伸出來就被無情地拍了開來。

    我一怔,他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瞞著我去大宅?」李玄霸冷冷地問。

    「我——」我真覺得自己委屈,還不是不想他因為我和李建成翻臉?

    李玄霸狠盯著我,那陰鬱的眼神讓我看得心驚肉跳,「我說過,你是我的人。你完全可以不用聽大哥的命令。」

    我氣得渾身顫抖,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回來,他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我可是因為他才落至如今悲慘的境地啊!

    「什麼叫我是你的人?」我生氣起來也是口不擇言,「我蕭瀟就只是蕭瀟,根本不屬於任何人。我要去哪裡,也跟你李玄霸完全沒關係。我要走要留,我要死要活,你也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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