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近水樓台,日久生情,患得患失 >> 斗蠻王作者:朱映徽 | 收藏本站
斗蠻王 第5章(2) 作者:朱映徽
    南宮烈的黑眸直勾勾地望著她,看出她的笑容顯得有些牽強。

    「是嗎?可是我瞧你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究竟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瞧瞧?」

    「不用了,我真的沒什麼。」莫水悠連忙搖頭。面對著他的關懷,她的心又再度狠狠揪緊。

    他的眼神、他的語氣、他的態度,感覺起來是如此的真誠,實在很難相信這樣的男子,會是害死爹娘的罪魁禍首。

    但是她先前所聽見的那一切又該怎麼解釋?他們的對話明明是如此吻合那兩名惡人不斷糾纏的情況啊!

    究竟什麼才是事實的真相?她到底該如何才能分清楚?

    莫水悠壓抑著紛亂的心緒,暗暗思忖了一會兒後,試探地開口問道:「別擔心我了,你難道都不擔心自己的事情嗎?」

    「擔心什麼?」南宮烈不解地問。

    「既然你師父的遺命是要你替他爭一口氣,那麼你遲早都是要和荊御風交手的,你都不擔心嗎?」

    聞言,南宮烈的臉色沒有半絲憂慮,反而還朗笑了幾聲。

    「我和荊御風的武功約莫在伯仲之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他一向不害怕任何的麻煩,愈是困難的挑戰,他愈是鬥志高昂,從來不會感到畏懼或是擔憂。

    因此,除了師父臨終前的叮囑之外,他心裡其實也相當期待與荊御風好好地對戰一場。

    能夠和擁有頂尖武功的高手過招,想必是一件痛快淋漓的事情,所以他不但沒想過要逃避,反而還迫不及待地想要正面迎戰!

    「倘若你們的武功真的在伯仲之間,那麼……如果能夠擁有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應該就足以克敵制勝了吧?」莫水悠低垂著眼睫,佯裝只是隨著話題不經意地提起。

    「是啊,可惜『鑄劍神匠』一家已經遇害,這輩子我恐怕是無緣獲得出自『鑄劍神匠』之手的珍品了。」南宮烈歎道。

    由於「鑄劍神匠」的名氣遠播,一個月之前的那場意外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官府也已著手調查,但是目前還沒有查出真兇。

    近兩個月來,他設法與一個名叫做江傑的男子搭上線,除了是為爹悄悄打探消息之外,也想要從中查探這件事。

    他爹人在京城任職將軍,負責鎮守京城安全,而前陣子爹接獲密報,說是江湖邪教頭目蕭天行似乎與西方蠻人勾結,意圖幫助蠻人舉兵侵犯。

    爹要他幫忙調查這件事,倘若罪證確鑿,便要將那蕭天行繩之以法。

    為此,他派出一批手下暗中調查,得知江傑似乎在幫蕭天行辦事,因此他決定想法子先搭上江傑。

    這江傑是個唯利是圖的男子,只要誘之以利,不論什麼勾當都肯做,而他的人脈複雜,和正邪兩派都暗中有往來。

    根據查探,蕭天行似乎透過江傑想要收購大批精良的兵器和好馬。

    為了查明真相,並蒐集蕭天行勾結蠻人的罪證,他便拋出了一大誘餌——由於他身為「南宮馬場」的主人,又是東北一帶馬業的霸主,擁有最慓悍的駿馬,而那正是蕭天行想要的。

    因此,約莫兩個月前,他刻意放出風聲,表示馬場近日正好有一大批駿馬待售,果然引來了江傑,表示有個名叫「蕭仁賢」的友人意欲整批蒐購。

    他表面上口頭應允,但卻同時提出了條件,希望可以和如此大手筆的買主見個面,彼此交個朋友。

    江傑原先一口承諾,但今兒個稍早前來見他時,卻說那「蕭仁賢」的性情孤僻又固執,不論怎麼勸說都得不到對方的首肯。

    這樣的答案,其實早在南宮烈的預料之中。

    根據他所掌握的線索,那「蕭仁賢」的確就是蕭天行的化名,而蕭天行肯定知道他的身份,必然會迴避見面。

    但他並沒有因此就拒絕與對方談這筆交易,而是要江傑再去試著勸說看看,為的就是要拖延蕭天行購入馬兒的進度,同時也繼續派出一些膽大心細的手下混到蕭天行的身邊,蒐集他勾結蠻人的罪證。

    根據他手下的調查,一個月前「鑄劍神匠」之死,應當與蕭天行脫不了干係,並且極有可能就是江傑下的手。

    可惜的是,他沒有確切的證據,沒法兒將江傑抓起來嚴刑拷打。

    他的正直不允許他做出私刑逼供這種違反律法之事,況且這麼一來恐怕會打草驚蛇,讓那蕭天行有了防備。

    南宮烈在心中暗暗沉吟著下一步該怎麼做,而莫水悠聽見他提起「鑄劍神匠」四個字,一顆心立即狠狠地揪緊。

    他主動提起爹的名號,並且為了沒能擁有削鐵如泥的兵器而感到遺憾,是因為他原本就渴望能夠擁有那樣的神兵利器卻不可得,甚至就連退而求其次地打算搶奪鑄劍秘笈也不能如願,所以感到惋惜嗎?

    一陣劇烈的痛楚狠狠劃過胸口,莫水悠暗暗握緊了拳頭,拚了命地壓抑住激動的情緒。

    「喔?你真的那麼想擁有『鑄劍神匠』所打造的兵器?」她再度佯裝隨口問道,忍不住想要從他口中再度確認這個答案。

    「那當然。」南宮烈毫不猶豫地說:「出自『鑄劍神匠』之手的刀劍,那可是世間難求的珍寶,凡練武之人應當沒有人不渴望擁有一把,我自然也是夢寐以求。只可惜神匠有他的堅持,只要不是他認可的對象,就算給他黃金百兩也求不到。」他的語氣透著一絲佩服與敬意。

    莫水悠的臉色蒼白,纖細的指尖都狠狠掐進了柔嫩的掌心。

    當她聽見他承認自己也極度渴望擁有爹所鑄造的兵器時,腦中已嗡嗡作響,再聽他說「黃金百兩也求不到」,更是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

    這麼說來,南宮烈確實渴望她爹為他鑄劍,而當初要那兩名惡人前來代為求劍,甚至不惜付出黃金百兩代價的人,也真的是他?!

    若是以尋常人家的財力而言,根本就不可能付得出黃金百兩的報償,但是以「烈雲山莊」雄厚的財力來看,確實是拿得出來的。

    失望、心碎、痛苦的情緒湧上心頭,讓莫水悠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儘管她仍不明白,當初南宮烈為什麼不自己前來求爹鑄劍,但是稍早他在書房與那名惡人的對話,還有這會兒他親口所說的一切,兩相對照之下,真相已經不言而喻了!

    他就是在幕後指使那兩名惡人前來求劍,最後憤而殺害爹娘欲奪取鑄劍秘笈的罪魁禍首!

    此時此刻,她不禁慶幸自己當初佯裝失去記憶,沒讓他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同時也不禁慶幸自己及時發現了真相。

    否則,她愛上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甚至還為他不惜當個忘恩負義的罪人,要怎麼跟死去的爹娘交代?

    「悠兒,你就別再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你該做的是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瞧你,這會兒臉色差成這樣,不要緊嗎?」南宮烈擔憂地問。

    莫水悠想要搖頭,但是因為心裡一時受了太大的打擊,讓她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腳步也踉蹌了下。

    「悠兒,小心!」

    南宮烈眼明手快地伸出手,將她的身子牢牢摟進懷中。

    「唉,我看,還是請大夫過來瞧瞧吧。」他輕歎,這陣子著實為她的身子狀況擔足了心。

    「不,真的不用了。」

    「悠兒,別這麼逞強,你的身子比什麼都重要啊!」南宮烈望著她,深邃的黑眸中有著深濃的關懷與情感。

    他那灼熱的眸光宛如一把燒紅的利刃,狠狠刺進了莫水悠的心窩。

    她真的不懂,他怎麼能將一個深情正直的形象扮演得這麼好?

    倘若不是無意中得知他與殺害爹娘的惡人有所往來,只怕她早已將她和荊御風之間的一切告訴了他!

    儘管爹娘並非由南宮烈親手所殺,但是死於他所派出的惡人之手卻是不爭的事實呀!

    一想到這一點,莫水悠就幾乎無法忍受自己置身於他的懷抱,然而又怕激動掙扎會惹來他的懷疑,更怕她臉上的表情會洩漏出心底的憤恨,只好將臉蛋埋進他的胸膛,不讓他窺見自己的神色。

    然而,置身在他的懷中,感受到他溫暖有力的擁抱,她的心又變得更加脆弱,痛楚難當。

    曾經,他的擁抱讓她感到難以言喻的溫暖與踏實,而即使是此刻,他身上灼熱陽剛的氣息仍讓她心跳不已,但是這樣的反應,卻讓她感到極度的罪惡與自責,同時也不禁恨極了自己的不爭氣!

    他是害死爹娘的罪魁禍首,她怎麼能再對他怦然心動?他們之間可是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呀!

    不!不行!她不能放任自己這樣下去,不該產生的情愫,她一定得要徹底斬斷才行!

    莫水悠咬了咬牙,不斷地回想爹娘那日慘遭殺害的畫面,強迫自己以深切的憤恨來取代滿腔的情意。

    倘若繼續任由這個幕後真兇逍遙法外,那她怎麼對得起至死還拚命想要保護她的爹娘呢?

    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南宮烈就是幕後的罪魁禍首,那麼,她一定要想辦法替爹娘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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