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架空,架空 >> 波折重重,重生,宅斗 >> 鳳凰當年是烏鴉(上)作者:陽光晴子 | 收藏本站
鳳凰當年是烏鴉(上) page 5 作者:陽光晴子
    賀姨娘雖是四十出頭的婦人,但容貌嬌艷,加上保養得宜,風韻猶存,對著來客總是笑意盈盈,頗為討人喜歡,不少人私下臆度,也難怪她能穩坐現在的位置,甚至能以一名妾室的身份出席這種場合。

    褚司容則坐在牧氏右手邊,但他跟繼母、庶弟都不親熱,頂多對賓客虛應幾句,比起他,賀姨娘所出的褚司廷、褚芳瑢顯得跟生母一般好相處,知無不答、笑容可掬。

    宴席結束,來客陸續被安排到客房休息,明兒個一早吉時一到便要開始祭祖大典。

    鞏氏在丫鬟的陪同下第一個離席,褚臨安隨後去了外院書房。

    事實上,褚臨安對妻妾相當冷情,對牧氏是相敬如賓,對賀姨娘則是看在她生有兒女的分上,給了她一些特權,不過相處間都不見恩愛,只除了一個月會宿在她們各自的院落幾次,平時大多住在書房的耳房。

    褚臨安離席後,牧氏看著丈夫的身影好一會兒,才在丫鬟的扶持下起身。

    見狀,賀姨娘連忙款款起身,朝牧氏行禮,「姐姐先走。」

    這聲姐姐喊得親切,可在場其他人包括牧氏都知道她喊得有多心不甘情不願。

    論入府先後,賀姨娘在先夫人王氏之後入府,比牧氏要早,偏偏論起身份地位,牧氏是西昌侯嫡女,賀姨娘只是戶部侍郎庶女,身份硬是矮了人家幾截,這讓原本打著如意算盤,希望能在王氏死後抬正的賀姨娘狠栽一個跟頭。

    雖說仗著牧氏無出,且她生有一兒一女,賀姨娘在府裡的生活比起其他人家的妾室好多了,可她就是不滿,畢竟牧氏繼室的身份就擺在那,府裡的大小事當然還是牧氏說的算,這時常讓她憋了一肚子氣。

    牧氏對賀姨娘的禮讓無感,僅是點個頭就在丫鬟的伺候下離開。丈夫、婆母、賓客都離席了,她沒必要再撐著一張好臉色。

    牧氏一走,冷著一張臉的褚司容跟著走,完全沒打算跟其他人寒暄幾句。

    「妹妹,你看大哥做什麼?」褚司廷注意到親妹子的目光追隨著褚司容的背影,不解的問。畢竟他們跟大哥向來沒交集。

    「我哪是看他。」明明一顆心抨枰狂跳,褚芳瑢卻連忙否認,「我是在看太太,明明沒為父親生下一兒半女的,怎麼還能一臉傲氣。」

    在一旁整理桌面的丫鬟們低頭交換一下眼色。就她們看來,出身大家的牧氏的確挑剔難伺候,可要說到頤指氣使的功力,還是數這母子三人最厲害。

    「大姑娘可要仔細說話。」賀姨娘出聲斥責女兒,不忘狠狠丟給在收拾杯盤的丫鬟們一個警告的眼神,擺明了誰敢亂說話她絕對不輕饒。

    褚芳瑢對生母當著下人的面斥責她一事感到不悅,隨即起了身,褚司廷、賀姨娘見狀也跟著離席,三人很有默契的往賀姨娘住的院子碧霞閣走去。

    半途,褚芳瑢還是忍不住發了脾氣,「姨娘方才讓我很丟臉!我說的是實話,你怎麼能罵我。」

    賀姨娘瞪她一眼,「就怕你禍從口出,也不想想方才身邊還那麼多下人,說話這麼不經腦,西昌侯府可是世族大家,你爹有不少人脈都要靠西昌侯打點,你以為太太是你能批評的嗎,再說了,名義上她還是你母親呢。」

    「怎麼說太太也的確沒替父親生下一兒半女,我們私下說幾句又怎麼著。」褚司廷開口幫腔。「這也難怪,總是這麼冷冰冰的樣子,男人哪有胃口碰。」

    褚司廷性好漁色,經常流連青樓花街,是京城出了名的紈褲,私下說話總是流氣。

    「嘖,說不準父親根本沒碰她,她啊……」褚芳瑢突然搗住了嘴。

    就在前方,牧氏去而復返,只離他們幾步遠,而他們幾個方才忙著大放厥詞,壓根沒注意到。

    「姐姐。」

    「母親。」三人尷尬的行禮。

    「姐姐怎麼回頭了呢?可是忘了什麼東西?」賀姨娘硬是擠出一張笑臉問。

    「我要去庫房確認明兒個給族親們回禮的事,心想這條路雖較遠,可日照少,倒沒想到會遇上賀姨娘。」牧氏皮笑肉不笑的說。

    「姐姐不是早交代好了,這時候就算要改也來不及。」賀姨娘邊笑邊打量牧氏,看對方眼神無波,想來是沒聽見他們剛剛說的話。

    「要改庫房也還有準備,倒不用賀姨娘擔心了。」牧氏冷冷丟下這句話,便帶著一眾丫鬟越過他們三人。

    看著牧氏的背影,賀姨娘的內心十分不悅。這牧氏擺著主母的譜,到現在都不肯回叫她一聲妹妹,老是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叫她賀姨娘!

    另一邊的牧氏則是露出一抹苦笑,其實他們幾個說的話她全聽到了,可也只能裝沒聽到,因為就算她執意鬧大也不能抹滅他們說的事實,所以即便基於禮,賀姨娘身為妾室該喊自己一聲太太,該自稱奴婢才對,可因為她底氣不足,又不想跟對方置氣,也就由著對方喊她姐姐,她不理會就是。

    褚臨安娶她的確是為了權勢,所以除了沒有給她夫妻情分外,他將內宅掌家的權力都放給了她,即便是婆母也少有過問的,可即便如此又如何?

    她依舊是一個得不到丈夫疼惜又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畢竟他宿在她屋裡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如果他真是這樣冷情的男人也就罷了,她可以安慰自己也沒別的女人擁有他,她

    至少能當他明媒正娶的妻,但事實上除了早年幸運懷有一兒一女的賀姨娘之外,她有種直覺——褚臨安在府外還有其他女人,且他將那女人藏得很好。

    思緒翻轉間,她人已來到庫房,特地叫來看庫房的婆子。

    「明日的回禮都準備好了?」她問。

    「是的,太太,都準備妥當了,晚些時候會著人往外院搬。」

    「取一份給我看看。」

    她這麼一說,婆子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也只能哈著腰,「是。」話落,她隨即著小丫鬟開庫房取一份回禮。

    看庫房的婆子心想,這種事其實可以著丫鬟來取即可,太太這樣親自走一趟,擺明了是怕她們欺上瞞下、從中牟利。

    小丫鬟將原木漆盒奉上,牧氏身邊的一等丫鬟接過,小心翼翼的打開盒蓋,並呈到牧氏眼前。只見盒子裡有一把雕刻精細的玉如意、一隻琺琅獅形香熏爐,看來貴重極了。

    牧氏唇一抿,「東西是照禮單上的不錯,可是……現在看來有些寒酸,我回去再擬新的禮單送過來。」

    「可是明天就是要禮,現在時辰已晚……」庫房婆子頗覺為難,這份禮物的價值可足夠尋常百姓省吃儉用一年了,太太怎麼還嫌寒酸。

    牧氏冷冷的道:「這個家是我說了算,還是你這管庫房的說了算。」

    「是!奴婢等單子送來就連夜趕辦。」庫房婆子硬著頭皮應下,心想又是一個忙碌的夜晚了。

    翌日,祭祖大典的日子到了。

    天剛泛魚肚白時,廚房那就忙得不可開交,不僅要準備各房主子、賓客們的早膳,還得準備三牲佳餚等祭品。

    因為這回的吉時早,今日府中無論主人賓客皆早早起身,洗面修容,收拾齊整。

    鞏棋華跟著早起,雖然這天跟她這個外姓人其實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她想早起陪鞏氏用早膳。

    「待會兒大伙都要去祠堂,會待上好一陣子,你也別老悶在這院子,多去走走,」鞏氏伸手握住她的手,「祖母知道你總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所以凡事低調,但再怎麼說你跟祖母也沾著親,下人們見著你還稱一句表小姐,你別看低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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