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架空,架空 >> 帝王將相,命中注定 >> 風流王爺與勢利小女子作者:言午 | 收藏本站
風流王爺與勢利小女子 page 14 作者:言午
    她的驚叫聲尚未出口,越王軒已在這驚險時刻手一撈,將她環入臂中,避免了她墜馬的厄運,然而也因此愈發縮短了與追敵的距離。此時越王軒既要控馬,又需分心應敵,一時不慎,但覺背上一涼,已被身後某處襲來的刀劈中。

    他低低哼了聲,無暇回頭,反手重重一劃,那人應聲而倒,那人手上的刀卻隨著他撲地,筆直往前一插,狠狠插進了兩人所乘的那匹馬的股上。

    原先兩人已經陷入包圍之中,此時不料那馬吃痛,悲嘶一聲,奮力躍起,竟踏過一人的屍體,瘋也似的蹦踏著往旁側的山郊上而去。那些刺客不虞有此,等到再吆喝著追上來,卻又是一段距離滯後了。

    此番疾馳又與前番不同。山路坎坷,兼那馬瀕死,不知是否神志有些模糊的緣故,盡挑著荊棘困難之地走。無數樹枝從顧惜惜臉上劃過,她卻無心顧及,又無法轉身察看,只能小心地搖晃背後的人,驚慌道:「喂!你沒事吧,小王爺?越王?」

    為什麼他的身子,感覺竟像是倚在自己身上的?難不成那一刀……

    謝天謝地,他仍能掙扎著開口——還好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只是聽到風中他的斷斷續續的話之後,顧惜惜的心,卻再一次涼了。

    他說:「……已經控制不住……這馬……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彷彿是為了回應他的話一般,眼前豁然開朗,天高氣爽,晴空萬里,數十丈之前的地方,居然是好大一片斷崖。

    第6章(1)

    看到懸崖,顧惜惜第一個絕望的想法就是:天,難道今日她就真的要葬身於此了嗎?

    第二個想法是:居然還能有個王爺做陪葬的,也不算太虧了自己。

    眼看身後追兵亦是越來越近呼喊著什麼,忽然間心裡竟沒了恐懼,只想哭笑不得。而上天,甚至沒再給她一個痛哭求饒棄暗投明的機會,那馬便停也不停,毫不猶豫地一躍而出,往前方躥去——

    於是顧惜惜與越王軒就這麼著,一同翻翻滾滾墜入了懸崖。

    不知過了多久,顧惜惜終於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那熟悉的藍天白雲,知道自己逃過了一死,這些日日可見的週遭景物頓時變得無比親切明媚起來。又趕緊檢查自己傷勢——全身痛楚不堪,居然沒有缺胳膊少腿,應無大礙,方才大大地吁了口氣。

    適才墜下來的時候茫茫然已經停止了思維,現在想來,倒似乎途中彈在了兩三株崖邊橫生的樹上,或是借了那緩衝之力,兼又逢那匹倒霉的馬作了肉墊,因此才逃脫了粉身碎骨的厄運。這般想著,艱難地站起身來,雖然全身骨骼無一不疼痛欲裂,卻竟也沒什麼嚴重的傷,頂多些擦傷罷了。而越王軒卻明顯沒她幸運,又是壓在底下的那個,而今依然雙目緊閉,神色慘白如紙,何曾見平日的風流自如?

    她屢遭大變,連吃驚都沒了力氣,幾乎是憑本能的,立刻去探他的呼吸。萬幸萬幸,雖然呼吸微弱,卻依舊還活著,又鬆了一口氣,方才慢慢地坐下來,思索著接下來的應對措施。

    他適才墜崖之前便已受了傷,又兼是被壓在下面的,等於連著承受了顧惜惜她的一部分下墜之力,尤其是腿上血漬一片觸目驚心,不知傷重幾許。偏她顧惜惜卻又不通醫術,愣了一會,撩起衣服下擺便欲撕開,但哪能由她說撕就撕那麼輕易?且身上這料子正是以柔韌性絕佳而出名,半晌徒勞,反而累出了一頭汗。

    一急之下,索性將羅衣脫下,擰著眉放到口中狠狠一咬,終於成功撕開了一縷。當下便回憶著不久前那大夫為自己包右臂的方法,一邊便小心翼翼地欲替他包紮,只是他腿上血跡模糊,如何看得清楚?正猶豫間,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他口中居然隱約逸出了一聲呻吟。

    顧惜惜又驚又喜,不敢再妄動,就這麼無比期待地等著他醒來,終於——

    「你……」

    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看她半晌,然後微微皺起了眉,接下來的那句話,幾乎沒把她嚇倒:「……是誰啊,姑娘?」

    她嚇得倒吸一口冷氣,說不出話來。

    他又低頭自視,疑惑道:「我又是誰?」環顧四周,微弱而又執著地追問道:「這是……哪裡啊?我怎麼會在這裡?」困難地想坐起身來,觸及傷口,又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

    顧惜惜恐懼歸恐懼,仍是立即扶他坐了起來。勉強鎮定心神,顫聲道:「你是越王軒啊!喂喂,你……別告訴我你不記得了啊,你別開這種玩笑!」

    然後只見他忽而狡黠一笑,眸光又恢復了那常見的清明。

    「這麼快就被你看穿了,果然騙不過你啊。」

    可憐顧惜惜又是氣怒又是無奈,不可諱言心中卻如釋重負好生歡喜——無論如何,他的這般熟悉而清醒的模樣,總比剛才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讓人安心多了。

    見他皺眉察看自己腿上的傷口,顧惜惜關切道:「傷勢很重吧?」

    他微微一笑,「還好,也就骨折了而已。」

    「……」

    自她手中接過那撕開的衣物,看了眼不遠處流經的小小溪流,顧惜惜不待他說,起身以數張闊葉舀了些水過來,然後察看他背上傷勢,幸而那只是皮肉之傷。這一廂,他已自行將腿上的傷包紮完畢,顧惜惜問道:「是不是暫時不能移動了?」他想了一想,點點頭,「如果你後半輩子不想陪著一個瘸子的話,那麼應該是不能動了。」忽而對她揚了揚下頜,示意顧惜惜看她自己的手臂。

    顧惜惜大為不解,迷惑地低頭看去,然後——

    只見她全身一震,無比迅速利落地在自己臂上撣了兩撣,重重的一腳隨之踩上,還不忘碾上兩碾,然後才放心地跺腳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那慘叫聲更是聲遏行雲繞樑不絕,其慘烈程度比那薩如拉拔刀相對之時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愕然地看完全過程,在她的尖叫聲中不無好奇地問:「喂,先後順序應該反過來吧?」都已經被碾成血肉模糊了,她身為兇手的倒嚷成這般模樣,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顧惜惜的臉色依然蒼白,顯然是驚魂未定,一臉又是嫌惡又是驚懼的表情,答非所問地驚歎道:「這麼大一隻毛毛蟲哎!不行不行,」自言自語道,「不知道其他草上是不是還有……」站起身來,閉著眼一陣風似將自己周圍的草盡數拔去。

    越王軒看得有趣,笑道:「我還當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竟會怕這小小蟲豸?呵呵。」

    顧惜惜已睜開眼,一邊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新的蟲子沾上,一邊抽空瞪了他一眼,「天不怕地不怕,那我豈不成了很可怕的人……喂,你餓不餓?」

    他蹙眉,「你不說還好,一說倒記了起來,現在是不是早過了用午膳的時候了?」

    午膳?很有暈過去的衝動,都什麼時候了還這般莊重……於是顧惜惜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觀察了一下頭頂的太陽,以同樣鄭重的態度下了結論:「不錯,依妾身愚見,現在應該是已經到了晚餐時間了。」

    時值初春,崖底爛爛漫漫的山花開了滿地,卻哪來什麼野果子可以采?至於飛禽走獸什麼的,估摸是有,只是憑著顧惜惜的身手要逮住他們,那簡直是神話了……又不敢走得太遠,因而尋了半日,依然只有同他們一同墜崖的那匹馬的屍體,血淋淋地折斷脖子而死——眼看著只能吃這馬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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