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大陸 >> 命中注定,日久生情 >> 國王遊戲(下)作者:江雨朵 | 收藏本站
國王遊戲(下) page 27 作者:江雨朵
    朱理說有一家餐廳的菜很好吃,去品嚐的時候,發覺蝦子甜甜的,心裡冒起的念頭是小婭也會喜歡這個吧。

    一團亂的時候無暇顧及,卻又在漸漸平順下來的時候,屢屢回頭。

    自己也覺得自己這樣的狀態太過可笑。

    中間,也有幾次打過景嵐的電話,對方總是不冷不淡的樣子,他推測景嵐大概還是在生逸安的氣。也只好暫時不予聯絡。

    逸安在進行獨自一個人的戰爭。

    那是他人無法介入的戰爭,只是林寒偶爾感覺弟弟看著自己的眼神漸漸地有回復溫度的跡象。也許是唐雲和他說了什麼也不一定,心裡對此充滿了感激。

    公司忙成一團的時候,和朱理兩個人以超越了職責身份的權柄,留下來幫忙做各種各樣的事。有時偌大的大樓裡,一盞盞燈都滅下去,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還奮鬥在同一間辦公室裡。朱理把高跟鞋甩脫,只著絲襪在涼涼的地板上踏來踏去,說那樣會舒服一點。林寒看著她,笑了。大概只有他才能看到朱理不那麼緊繃繃的放鬆後的樣子。

    朱理問,那個女孩子,你和她還有聯繫嗎?

    看起來,像是不經意的提問,卻像有什麼在襯衫上渲染開來,濡濕心臟附近一小片的痕跡。

    低頭,又再抬頭,下了決心般地笑了。

    他說:「已經分開了呢。」

    就像終於承認,其實曾經大概相愛過。

    記憶裡的她,被模糊了最初和最後的樣子。

    回想起來,是在美國的PUB裡,攀著鋼管,留著誇張的睫毛如濃密小扇的艷舞女郎,穿著貼身旗袍,手持木扇,瘋狂囂艷的舞蹈。

    然後……鏡頭一閃,變成了呆呆站在花田,染滿一身花香,穿著藍色工裝褲的她,傻傻呆呆的模樣。

    被自己嘲笑過的難道會在外國就比較大麼的月亮,真的以巨大的光輪之姿照耀著,傾瀉下冰冷的萬縷銀絲。她也彷彿是一個夢的片段,浮起一點天真的笑顏,穿著溢起淡紫色水汽的裙子,站在不真實的海岸邊。

    回憶太多的時候,就會被壓縮成極限,因為害怕會無時不刻地佔據大腦,就只好冷淡地提醒自己根本不要想起。

    其實他有過很多曾經想要做的事,後來都並沒有做。

    就像他有過很多渴望留住的人,也其實早就失去了。

    但結果不是不錯嗎?

    就像沒有改學室內設計,但是夢想可以毫無遺憾地被改變啊。雖然這樣對自己說著的時候,臉上總是欠缺表情,就像在說著什麼用來掩飾的謊言一樣。

    朱理說,假如你不介意的話……希望你可以考慮和我交往。

    泛著微橘色的壁燈把僅餘二人的辦公室籠罩在溫暖的橙黃。

    心口有細微的部分像被吹起漣漪的海浪。

    沒有拒絕的理由但莫名地就是覺得彷彿不可以。

    到底在為什麼而擔憂呢?

    到底還要被什麼所束縛呢?

    在他的人生裡,何時可以自由自在地任性行走,不用考慮所有那些試圖來束縛他的格格框框。

    「我再想想好嗎……」

    說了這種很失禮的話呢,對於朱理。

    「因為我以前總是騙你,所以,就算你現在故意要報復我,我也只好認了。」朱理甜美地笑了,給了他以無限的時間任他去考慮。

    那個晚上終於結束工作的時候,他難以按捺地開車上了盤山的道路。在那一邊的別墅區裡,住著一個被他丟棄了的女孩兒。

    她曾經抱著他的脖子央求他不要結婚,她的眼睛幽幽黑黑掛著淚痕,卻始終不敢央求他能夠和她結婚。她只是反覆說著,一直說著,想要和他在一起,哪怕住在衣櫃裡,浴室裡,陽台上……任何可憐的邊邊角角,做一個任勞任怨的小女傭,只是因為她想要和他在一起。

    整理不清自己的心情。

    但是懂得竄升在身體內的莫名渴望。

    就像夏天,很熱,走了很長的路,終於進門,拿到了冰水,那種想要一口氣喝下去的感覺,他對小婭,竟也有著同樣的想法。

    冬天很沒用,夏天很需求。

    有時覺得討厭,有時卻又愛憐。

    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只知道他現在是在做什麼。

    停下車,他靜靜地坐在車裡。他想要看一看她,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有點盼望著她從道路的那一邊拎著籃子晃悠悠地走過,他的眼睛大概就可以被緩解撫慰那無能為力的焦灼。

    安靜的房子並沒有亮起燈光。

    到了白天,煙抽了滿地,那裡依然靜靜的沒有改變模樣。

    終於,忍不住地,悄悄走過去,趁著左右無人,用其實不知道為什麼會留下來的另一把鑰匙打開房門。矛盾地害怕會遇到她,擔心會被誤解然後又陷入不能擺脫的沼澤,卻又矛盾地想要見到她,最好是偷偷地看看她……

    刷成淡黃色的漆桶還放在角落裡,有一半變成了奇怪的凝固物。屋子的窗簾輕飄飄地飛著,有塵土在光線裡濛濛轉動。

    腳踏上去,踩到了厚厚一摞過期報紙。

    開始驚惶了起來,在屋內來回查探,直到確認這裡根本沒有曾經有誰居住過的跡象。

    「沒有……來?」

    遲鈍地意識到了問題的可怕,他以為小婭一定會住在這裡。因為她除了他留給她的房間,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去啊。

    難道……

    想到了可怕的事,因而皺起眉,按動一連串的查詢號碼。被告知支票從來沒有兌現過之後,無視那個輕柔髮問的禮貌女聲,直接掐斷了電話,就呆呆地坐了下去。

    身體像呆滯的東西被突然扭緊發條,整個人搖搖晃晃地站起,又飛快地跑回車上,開車駛向所有景嵐可能會在的地方。

    「除了我,在這裡她只認識你了,小婭是不是在你那?」

    「你現在才問這個問題,真晚呢。」

    端著咖啡的美男子,露齒微微一笑。

    「但是……殘念啊。」他攤一攤手,「她並不在我這裡。」

    「不可能。因為她……」

    「她以前也不認識你,也不認識我。」景嵐緩緩地說著,用帶一點微涼的語聲,「不是也照樣生存著嗎?別把她想得那麼弱。我想她應該好好活著才對呢。」

    景嵐說的話,在理論上全都沒有錯,可是、可是……

    很多情緒翻滾上來,他想起她被人揪住頭髮踢打的樣子,他想起在那個PUB裡被人侮辱的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他根本不想看到她變回成那個樣子!

    心裡有惶然滑落,緊接著是怒火。

    「我明明就給她房子和錢,讓她乖乖的。為什麼……」

    「你以為你是誰啊。」隔著鑲有一條銀線的杯子,景嵐狹長的眼睛閃爍著幸災樂禍,「竟然還一副命令他人的樣子,她可沒有理由絕對服從你吧。就算是再怎麼沒用的人,說不定哦。」他聳肩指了指心口的位置,「他們還是有著讓人難以搞懂的自尊心。」

    不想再聽景嵐講一些冷嘲熱諷的話,「如果你不打算幫忙就算了。不要代入什麼私人的奇怪感情,然後隨便諷刺我。」他惱羞成怒地丟下這樣的話離開了,景嵐在身後摔了咖啡杯,狠狠擲在門上,而林寒恍若未聞。

    他開著車,焦急地在城市裡巡迴。

    但是就像把寵物丟棄雖然是件難辦的事,想要找到狠心丟棄的寵物更是不可想像的事。大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看起來都是一樣的模樣。遇到塞車,他拚命鳴笛,其實即使是一路綠燈,他也根本沒有準確的目標,只能胡亂尋覓。

    小婭沒有用他的錢,也沒有住在他以為很安全的房子裡。

    這些可以讓他心安理得的佈置全線落空,以至於心忽然拎到了嗓子眼。他很迫切地需要馬上看到她,又好害怕會在不堪的場所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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