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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獵人純男獵物 第六章 作者:貓子
    下班前,扇君恆走進任少麟的辦公室。

    下班時間到了,所以他進來取今天的報酬,以及準備完成最後的「工作」。

    因為羅蘋佔去了任少麟的工作時間,所以他此刻還埋首於審查設計圖中。當扇君恆的身影一出現,他就立刻暫停了工作,將寶貴的時間空下來給他以表重視。

    「怎麼不過來?」見他停在門口,任少麟不解地問。

    「你在忙。」沉吟了一會兒,扇君恆簡單地道,轉身就要離去。愣了一下,任少麟立即問道:「你不打算拿今天的報酬了?」有種異樣的感覺,君恆的反應怪怪的,失去了他平常慣有的沉靜。

    似考慮了會兒,扇君恆還是沒回頭,只生硬地說:「明天再領也一樣。」

    「你的報酬可以明天領,我的GoodbyeKiss可不能留到明天喔。」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任少麟起身拉住了扇君恆,要他看著自己。

    「那……嗯……」被迫轉身,扇君恆卻始終盯著地板,似乎在閃眼神後決定忍痛捨棄今天的報酬。「今天的份就不用給了。」

    感到狐疑,住少麟的眸光漸漸轉為幽深,卻先以關心的口吻問:「君恆,你沒事吧?」

    「沒事。」他搖頭。

    「真的嗎?」任少麟伸手要探他額頭的溫度。

    突然往後退了半步,扇君恆避開他的碰觸,身子有些僵直地道:「總監,我真的沒事。」他只想趕快離開。

    皺起眉頭,任少麟歎了口氣問:「君恆,你今天在公司受了誰的氣,還是覺得對我有哪裡不滿意?有的話,說出來讓我解決,OK?」

    會不會是君恆家裡出了問題……他多方面猜測著。

    「沒有,真的沒有。」頓口氣,扇君恆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沉悶的感覺無法退去,他自己也不明白哪裡出了差錯,教他從何解釋起。

    他想,應該只是暫時的情緒問題,明天就會沒事的。

    「既然如此,你為什點不看著我?」任少麟低沉的嗓音透著不悅。

    掙扎幾秒,彷彿要證明自己沒事,扇君恆強迫自己抬起視線,對上任少麟質詢的黑眸,就這麼和他四眼相對。直視著任少麟漾灑不羈的臉龐,讓他不由自主感到心慌意亂,也只能努力強自鎮靜。

    「你以為看著我,就能證明你心底沒事嗎?」任少棋又歎了口氣。

    君恆的眼神閃爍不定,誰都看得出來他有心事。

    身為扇家長男,他能理解君恆慣於擔起責任,習慣能不麻煩就不麻煩別人。問題在於君恆必須把心事說出來,自己才能替他想辦法解決。他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何必給自己過於沉重的壓力和負擔?

    「不然,總監還要我怎樣?」臉色微沉,君扇恆的語氣霎時變得冰冷。被逼到了絕處,再冷靜的人也會控制不住情緒。此刻的他便是如此,極度壓抑之下,已不能用平常心面對任少麟。怎麼做都不對,又不知道自己為何煩悶,他被任少麟的關心逼得太急。

    「你……」沒想到他會有此反應,任少麟著實愣了會兒,感覺自己像是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有點吃力不討好的澀然感受。付出關心未必要求別人感激,但被潑了一桶冰鎮過的冷水回來,任誰都不會感覺太好過。

    「抱歉,總監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要先回去了。」扇君恆想要抽回被任少麟抓住的手,此刻冷淡的聲音中充滿前所未有的距離感。

    有點火了,任少攤不但不肯鬆手,語氣更沖地道:「誰說沒事的?!」

    或許是他操之過急,急欲拉近兩人感情的作法不對,這小子的態度卻讓人太生氣了。年輕人就該像個年輕人,幹嘛像個死氣沉沉的老頭!哀歎!又害他想起扇君威那個小老頭了。

    但願君恬那天真無邪的小妮子,過兩年可別像她兩個哥哥,年紀輕輕就老氣橫秋才好。怎麼想,任少麟都覺得這是很可悲的一件事。

    「總監還有什磨事要我做?」心有無奈,扇君恆還是問。

    習慣公私分明,所以只要是有關工作上的要求,他都不會推辭。

    「我要我的吻!」

    冷眼一瞪,任少麟沒好氣地冷哼,將扇君恆一推背部用力壓在門上,不容拒絕地霸住了他微張的嘴,舌尖竄人和他的糾纏、掠奪性強而癡狂。

    片刻之後,任少映的呼吸已顯短促。

    問題是——被強吻,縱有詫異與不甘,他非但沒有掙扎還完全任君擺佈。

    不管任少麟投入了多少技巧,還是感情上的激烈需索,被牢牢鎖在任少麟雙臂的空間之中,他部像缺乏感情的愧儡,被壓在門上就動也不不動。

    他連眼神都是空洞無神的……

    沒有反應,沒有任何情緒,一點點的互動都沒有!任少麟的感覺糟到就像在吻個死人一般。今人惱恨哪,他惱扇君恆的毫無反應!

    突然間,任少麟在意氣用事之下,用力咬破了扇君恆的嘴唇。

    他的舉動如願駭著了錯愕的扇君恆。猛然意識到自己過於衝動的舉止,任少麟不自覺鬆開了抓著他的手。老天,他怎麼會……自己造成的傑作,卻揪緊了他的心。

    刺痛感讓扇君恆微微皺眉,紅色血絲自傷口竄出,他的嘴裡即刻嘗到了鹹味。無聲地抬起手,他用手去碰刺痛的嘴唇,眼神落在手指上沾染的紅色血液。

    無波無紋,他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君桓……」

    任少麟突然覺得害怕、怕彼此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薄弱基礎,在扇君恆有意隔離退避的神態中,已然回到了最初。

    眸中閃著焦慮,他真的怕了。

    ☆☆☆

    「少麟,你東西弄完了沒有?」此時,方墨耶突然在外頭敲著門。平常任少麟並沒有鎖辦公室門的習慣,然而他開門時卻發現有阻力,腦中立即聯想到某些事,才故意在外頭壞心眼喊著。說穿了,他篤定有人在裡頭做「壞事」。

    呵,他最愛做殺風景的事了。

    好朋友嘛!這種時候不表現一下,得等何時對吧?

    聽不見裡頭有回應,方墨耶在外頭獨自聳聳肩,憋著聲音正好不大不小、帶著調侃傳人:「看樣子你還在忙,那就不打擾你了。」

    壞心眼歸壞心眼,他還算是個識時務的人。

    不久之後,外頭安靜了下來,門內動也不動的兩人才又看著對方。

    「沒事了嗎?」低下頭,扇君恆沉靜問道。

    「我……」似乎有話要說。扇君恆冷漠的神態卻讓任少麟說不出口。最後,他按捺著心中複雜的情緒,掏出了一張千元大鈔。

    「這是今天該給你的報酬。」在怪異的氣氛之中,任少麟不知道還能說什磨。本來想多給一千塊,可是他又怕扇君恆因此誤會。

    扇君恆抬眼看他,幾秒後無言地收下了錢。

    「謝謝。」面無表情吐出習慣說的字眼、他便轉身開門離去。

    當門被關上時,無法控制的暴怒感湧上任少麟心頭,他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有如此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做的時刻,他懊惱失控地了大門一拳。

    媽的!他寧願那小子生氣!

    但他不是,而以那種冷淡無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方式,當成了無言的抗議……天性偏於穩重、平日極重視個人修養的他,再也禁不住心底粗魯的詛咒。

    君恆到底有沒有人類的感覺!可惡!

    ☆☆☆

    回到家,扇君恆沒說什磨就將自己鎖進房間。

    將房門反鎖後,他轉了身靠著門便滑坐而下,將臉埋於雙膝之中。怎麼走出公司大門,怎麼錯過公車而無意識地走路回到家,他幾乎沒有任何印象。他只知道,心頭像是有顆沉甸甸的大石頭壓著,令人間透的的壓迫感始終揮之不去。

    感覺……快喘不過氣來了。

    「哥,你怎麼了?」看哥哥沒說半句話,一回家就衝回房間,扇君威禁不起扇君恬不斷發出的疑問,考慮之後,便牽著擔心不已的妹妹來敲門。

    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扇君恆並沒有聽見敲門和弟弟的叫聲。

    「哥、哥!你沒事吧?回我話呀!」裡頭沒有任何聲音,連扇君威也跟著擔心起來,不禁更加用力地敲著門。他想到哥哥回家的時候,臉色是有些不久勁。

    咚咚——愈益巨大的聲響終於讓扇君恆拉回神智,從膝中抬臉。

    下意識望著自己的手,他才發現任少麟給他的那張千元大鈔始終被他捏在手中成了皺紙。一路上……他就這麼捏著錢回來?扇君恆自己也感到詫異,怎麼沒把錢收進口袋裡頭,萬一掉了多可怕。

    「哥!你——」扇君威努力敲門,卻在此刻聽到門鈴聲。

    猶豫了會兒,他決定先去開門。

    聽見門鈴聲時,扇君恆也調整了情緒。才開了房門,扇君恬便撲進他懷裡,因為擔心而哭叫:「哥,你是不是生病了,為什麼到現在才出來……」

    「哥沒事,只是突然覺得有點累,所以睡著了,乖,別哭了。」扇君恆有些內疚地哄著妹妹,抱起她往客廳走。

    「咦?誰欺負我可愛的小恬恬啦?」

    聽見熟悉的聲音,扇君恬立刻收住了眼淚,在扇君恆懷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開心興奮地喊:「聖攸哥哥!」

    「恬恬乖,來,聖攸哥哥抱!」邡聖攸走上前,笑盈盈地伸出雙臂。

    看到哥哥沒事,扇君威沒有湊熱鬧的興趣,放了心便回去做功課。而扇君恬立刻伸出雙手,從大哥懷中投向她最喜歡的聖攸哥哥。

    沒介意妹妹變節的動作,扇君恆只是朝邡聖攸問;「你怎麼來了?」

    「嘿,猜到你們家還沒開伙,買恬恬最一愛的麥當勞給她吃啊!」雙手沒空,聖攸只好用著下巴,朝放桌上的麥當勞速食努了努。

    「哇!聖攸哥哥最好了!」聽到有麥當勞吃,扇君恬開心大叫著。

    「不給聖攸哥哥一個感謝吻嗎?」邡聖攸逗著懷中的小女孩。

    「謝謝聖攸哥哥!」聽見邡聖攸的要求,開心不已的扇君恬毫無心機也沒多想地送上香吻,在他臉上用力噬了一下。

    「好乖。」目的達成,邡聖攸拐完小孩後便放下她,滿意地笑道:「恬恬先去和君威哥哥一起吃,漢堡冷了就不好吃喔。」

    用力點了頭,扇君恬立即笑容滿面地朝扇君威跑去。

    望著眼前的一切,扇君恆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觸,眸光沉了沉。

    「別想了,直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吧!」他一進門就聽君威說君恆回家就把自己鎖在房內,此刻他自然是要弄明白前因後果。瞥了一眼兩個小傢伙,知道君恆必定有所顧慮,邡聖攸又將他拉回了房間內。

    除了「錢」以外,能讓君桓產生困擾的事可不多了。

    ☆☆☆

    一進房間,邡聖攸就急切地猜測:「恆,你被人侵犯了嗎?」

    先是一愣,扇君恆就失笑地搖頭。

    「身體只是身體而已,被侵犯也死不了人。」何況他從來不曾覺得任少麟的「侵犯」讓他感覺到厭惡過,實在沒必要為此難過。

    「不會吧!桓,你那麼不愛身體可是不可以的喲,伯父伯母會傷心的呢!」邡聖攸瞪大漂亮的銅鈴眼,更不以為然地叨念:「大家都嘛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毀傷,否則就是大不孝耶。」自從和黎揚在一起,他就認為必須為所愛的人珍惜自己。

    「只是幾個吻,構不上大不孝的罪名吧?」聖攸逗趣的口吻讓他失笑。不過,他並沒有真的「失身」也是個不爭的事實。

    現在,他已經不明白,任少麟是珍惜在乎他的感受,還是原本就只想玩玩,怕招來後遺症得負責任,所以才不敢真的「動」他。

    想到這裡,他的心不自覺跟著沉落。

    「只是吻?」

    搞了半天,只有吻而已?聽到回答,邡聖攸幾乎哼了一聲,百般無聊地走到床邊坐下來。真沒意思,浪費他的好奇心。

    「只是吻……」似乎在琢磨聖攸話中的涵義,扇君恆突然苦澀地笑……道:「對於男人來說,吻得再深人也只是吻,根本不代表什麼是嗎?」

    那些愛不愛的話,不過是配合遊戲的用語。

    「喂喂……你不是男人啊?幹嘛這樣問我?」邡聖攸愣了一下,被問得有點尷尬。問題是他引起的沒錯,他卻不知如何應付恆的問題。

    咬著下唇,扇君恆不確定的眼神突然飄移,猶豫後還是抬頭,一口氣問道:「聖攸,吻男人是不是都一個感覺?」

    聖攸至少吻過崇恩和黎揚,若有不同應該能給他答案吧。

    乍然聽到自己曾問過崇恩的話,邡聖攸差點沒從床上跌下來。突然想到恆會這麼問的理由,他感到無趣的黑眸可又立即燦亮了起來。

    以恆對愛情的遲鈍,沒有「感覺」的事不可能讓他多想。

    難怪最近恆在學校老是精神欠佳,眉宇間總像隱隱藏著困擾。既然恆想知道,男人吻起來是不是都一個感覺,答案其實很簡單——一如他當初,比較一下不就能確定啦!

    「有什麼不同嘛……」尾音吊足了胃口,邡聖攸還故弄玄虛地問:「要知道有何不同很簡單,你確定要我幫你的忙讓你知道?」

    身為好朋友,這「忙」他不幫誰幫?呵呵……他自認為,捨我其誰。

    當扇君恆瞧見邡聖攸用著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自己時,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不安感,亦冒出一股想往門外沖的衝動。偏偏他又想要個答案,所以雙腳仍定在原地。

    除了聖攸,他不知速能問誰解惑。所以,他義無反顧地點下頭。

    ☆☆☆

    當黎揚按下扇家的門鈴時,身旁突然冒出了一個人。

    典型的社會人士。將對方由頭打量到腳,黎揚的腦海裡冒出了個想法,不由得升起防心,權充主人家問道:「你找誰?」

    對於扇家的經濟概況略有瞭解,他怕對方是上扇家來討債的人。

    有必要的話,他會替扇家當下這個問題。雖然他跑來扇家,只是依約來接聖攸回家的,但看不過去的事還是要幫。學生會裡共處不少時光,恆已是他的朋友。

    「除非這是你家,否則我找誰和你有著嗎?」對上身旁神態倨傲冷漠,外型出眾的青年,任少麟的姿態也很高。

    別人沒給他好臉色,他也不會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眉頭微皺,黎揚冷然地道:「如果你是來要債,可以直接告訴我。」

    狂妄!哪家父母生出如此目中無人的小子?任少麟忍不住想挫他銳氣,不免趾高氣揚地挑眉,「告訴你,你一個小伙子就能全權處理嗎?」

    其實挺欣賞黎揚的個性,但任少麟仍不喜歡黎揚以扇家保護人自居的神態。

    如果有人能幫君恆——那也只有他!

    「快說扇家欠了多少錢,其他問題不勞你費心。」任少麟的口氣讓黎揚以為他真是來要債的,亟欲趕人的態度更加明確。

    在任少麟開口之前,扇君威突然開了門,眼神從任少麟轉到黎揚的臉時,緊繃的神態才緩了些並問候道:「黎大哥。」

    對於任少麟,他瞥了一眼,就採取冷淡無視於他存在的態度。

    「小威威,幾天不見就忘了任大哥啦?」黎揚正要叫扇君威先進屋,任少麟的手掌已拍上扇君威扭開的頭顱。「幾天不見,我可是很想你和小恬恬呢!」

    「變態大叔,別碰我!」扇君威感到受辱,暴怒地拍開他的手。

    如果他沒猜錯,哥哥的失常肯定和這傢伙有關!

    想到無法說服哥哥辭職,扇君威就感到懊惱不已,更加敵視任少麟。

    看到扇君威過於激動的反應,黎揚微微揚起眉,大有看好戲的神態。君威雖然個性冷漠,但並不是個容易情緒外放的孩子。可見君威很討厭他身旁的男人!

    「君恆回來了嗎?」不以為意笑笑,任少麟的眼神飄往屋內尋人。怎麼想都覺得心神不寧,加完班他還是決定到扇家看看。

    「我找聖攸。」黎揚也對扇君威說出來意。

    本想說哥哥不在,看向黎揚後扇君威把話吞回去,不言地轉入屋內。

    外頭的兩個人二話不說跟了他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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