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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雲會情郎 第五章 作者:花兒
    「不在?」衛言情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粗話,「跑哪去了?」

    他特地上門來跟那兩個人做最後的沙盤推演,誰知道鐵無敵卻不在。

    他是不大想承認自己挺擔心鐵無敵會對若兒伸出魔爪,所以才隨便找一個借口跑來,只是沒想到卻撲了空。

    他三更半夜的跑哪裡去?丟著若兒一個人在不熟識的鏢局裡,太不應該了。

    不過再轉念一想,這樣也好,他既然不在,想必若兒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衛少爺,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少鏢頭的脾氣,這時候怎麼會在家?」王鏢師眨了眨眼,伸出了小指頭,「當然是找這個去啦。」

    大家都知道少鏢頭風流好色,家裡成堆的姬妾還不夠,還要天天上煙花之地快活。

    雖然說昨天帶回了一個標緻的小姑娘,但跟其他人不同的是,少鏢頭安排她住客房,完全把她當客人看。

    可是其他鏢師卻又說那八成是未來的少奶奶,弄得他也搞不清楚少鏢頭葫蘆裡賣什麼藥。

    「又去?」衛言情忍不住一歎,難怪姓孔的那老頭子要說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了。

    「是呀。」王鏢師曖昧的一笑,「昨兒個帶回來的那個小姑娘也去了,扮成小伙子可俊的呢。」

    「什麼!」衛言情一愣,隨即怒火沖天的說:「你再說一次!鐵無敵帶若兒上怡紅院?」

    最好是他聽錯了,他不相信這是個事實。

    「是呀,她吵著要去看熱鬧,少鏢頭拗不過她,只好帶去啦。」

    鏢師們在外走鏢煙花之地是一定會去的,算是慰勞自己一路的辛苦。

    因此鏢師、趙子手們上妓院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像他這個兼差走鏢的衛少爺還不是也會去?這麼司空見慣的事,為什麼他聽見了會這麼驚訝呀?

    少鏢頭就是對女人沒辦法,人家一軟言相求,他就什麼堅持都沒了。

    「這個大笨蛋!」那種地方豈是姑娘家能去的?

    若兒沒腦袋,連鐵無敵也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

    他氣呼呼的往怡紅院跑,心裡把那兩個不長腦袋的笨蛋罵了一千遍有餘,就連慇勤迎上來接客的姑娘們,也被他的臭臉和白眼嚇得倒退三步。

    「鐵無敵!」

    他站在花廳中一吼,原本悠揚的樂聲霎時走調,喧鬧的嫖客和鶯鶯燕燕也都轉頭,詫異的看著他一把抓住老鴨。

    「鐵少鏢頭在哪裡?叫他滾出來!」

    老鴨陪笑道:「鐵少鏢頭在杏花房啦,衛少爺你可不要……」

    像上次一樣砸了她的店啦。

    上次有群私鹽幫的玩過頭,把姑娘們凌虐得哇哇大叫、落荒而逃,原本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反正開門做生意嘛,擔點風險是必然的,偏偏衛家少爺剛好在場,多管了一場閒事,惹到那群窮凶極惡的私鹽幫幫眾,雙方大打出手,將她的怡紅院給碴得面目全非,整修了半個月才能重新開張。

    現在他又是一副上門找砸的凶模樣,看樣子她又要關門大吉一陣子了。

    衛言情才不讓她把話說完,將她往旁邊一推就衝上樓梯。「鐵無敵!鐵無敵!快滾出來讓我拍死你!」

    他一腳踹開了杏花房的門,裡面響起一陣尖叫,鐵無敵上身赤裸,臉頰上都是胭脂,有點狼狽的放開懷裡的美女。

    「喂,你愈來愈沒規矩了,壞人好事會天打雷劈的。」

    「你到底在幹什麼?!」衛言情迅速的掃了房內一眼,只有三個眼熟的妓女在裡面,沒瞧見若兒。

    「我哪有幹什麼?」

    這麼凶神惡煞、大呼小叫的衝進來,就算他本來想幹些什麼,也沒辦法、沒興趣了。

    衛言情凶巴巴的問:「若兒呢!你把她帶來這邊幹嗎?」

    這麼凶,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她硬要跟來,我有什麼辦法?」他一臉委屈的說:「我也不想她來呀,那多不好意思呀。」

    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誰叫他禁不起人家求,她一撒嬌說一句拜託嘛,他就暈頭轉向了。

    「廢話少說,她人呢?」

    「原本是跟著我的啦,可是你也知道,女人到妓院來不大好,我也不想讓她看見我在幹嗎呀!所以我一直在想怎麼樣讓她別進來,我自己是非來不可的,這麼多天沒來可把我憋死了……」

    他囉囉嗦嗦的說了一大堆就是沒提到衛言情要知道的重點——侯若兒呢?

    他忍耐不住的吼,「有的沒的不用說了,若兒呢?」

    「我已經在說了嘛!你真的很沒有耐性耶。總之呢,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看夜市熱鬧,就往那邊去了。」

    謝天謝地她沒跟來妓院,不然那多尷尬呀。

    「你是白癡還是豬腦袋,你讓她一個人四處亂走?」

    唉,他才是白癡豬腦袋,他怎麼會同意把若兒留在鐵家呀?

    鐵無敵這傢伙眼中只有色,哪裡還管到別人是不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你放心,我有給她一些銀子,她會玩得很開心的啦。」這麼大個人了,難道還會不見?

    「我真是懷疑你怎麼長這麼大的。」都不用腦袋。「她一個孤身少女,這麼晚在街上亂走,你還真能放心呀!!」

    要是遇到壞人,以她白癡的程度,一定會吃虧的。

    「時間還早,路上也不是沒人,而且她似乎很開心,對什麼都好奇,我哪裡攔得住她?」

    他真的好委屈喔,還以為衛言情沒興趣當若兒的保護者了,看來他還是非常喜歡這個新角色,捨不得讓給別人當。

    「攔不住她?是你急著到這裡來才對吧?」

    衛言情罵了幾句,一陣風似的又捲了出去,留下鐵無敵忍不住好笑。

    「窮緊張的急驚風!有什麼好擔心的?」

    若兒長得像他討厭的臭仙女,他應該恨屋及烏的把她也討厭上了才對,幹嗎對她的事這麼關心?

    難道是把人家打傻了,他心裡過意不去嗎?

    但是他從來也不是那麼有良心的人,這個原因似乎不大能成立。

    不管了,他鐵無敵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有美在抱,才沒那個心思和時間去管別人呢。

    「哇!太厲害了!」

    侯若兒拚命的鼓掌,拍得手都痛了。

    這兩個人實在太厲害了,好會打架、翻跟頭,那幾招胸口碎大石跟嘴巴噴火的絕招更是讓她看得瞠目結舌。

    她一路走來,品嚐著美味新奇的小吃,看著熱鬧的表演,學人家將賞錢放在銅鑼上並且毫不吝惜的鼓掌。

    時間很快的過去,夜愈來愈深,路上的行人慢慢的變少了。

    她突然發現一件事情,而且有點糟糕。

    「我在哪裡呀?」

    剛剛邊走邊玩,她是隨意亂走,根本沒注意自己何時轉彎何時直走,到現在來她已經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裡了。

    她站在街心前後左右的看一下,還是搞不清楚方向,決定找個人來問問,剛好有個賣魚的販子正在收拾陶缸準備挑走。

    她跑過去,客氣的開口,「這位大哥,可不可以請問八面鏢局怎麼走呀?」

    「八面鏢局,那在城西呀,有點遠哪。」他朝前一指,「順著這條路直走,到了順天藥店旁邊的巷子拐彎……」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白髮蒼蒼、愁眉苦臉的老翁跑過來,「賣魚的小哥、賣魚的小哥先別走呀!」

    侯若兒和魚販於是停止說話,同時看向他。

    老翁氣喘吁吁的問魚販,「請問一下這位小哥,你可是姓金?」

    他點點頭,「是呀,我是姓金。」

    「謝天謝地我總算找到了。」老翁欣喜的說:「小哥,我聽說你有賣金鯉魚,是不是?」

    「是呀。」魚販笑道:「你家有人生病了是不?」

    「是我小孫子。唉,大夫開了藥方,說得用金鯉魚當藥引,我找許久,才聽人家說每個月十五有個姓金的魚販會在普濟寺前面販夜魚,運氣好的話就能買到。」

    侯若兒聽完他說的話,抬頭看一下,剛剛都沒注意自己原來站在一座宏偉的寺廟前。

    「老先生你運氣好,我今天的確帶了一條金鯉魚來。」他指著缸裡說道:「就在這呢。」

    「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這下可有救了。

    侯若兒好奇的說:「有金色的鯉魚呀?我可不可以看一看?」

    從未看過金色的魚,今天真是運氣好,開這麼多眼界。

    魚販大方的說:「好哇。」

    她低頭看去,果然看見一隻金光燦燦的鯉魚緩緩的在缸裡游動著,「好漂亮呀,老伯伯,真的要吃它呀?」

    「是呀,我孫子的病得用這魚肉作藥引,不然我是念佛之人,也不願輕易殺生的。」

    「那就沒辦法了。」她同情的說:「救人是最重要的。」

    他們一邊說話,老翁一邊付錢給魚販,這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數十騎快速的朝他們逼近,絲毫沒有減低速度的樣子。

    三個人站在街心說話,那些人似乎視而不見,一副他們不走就踩過去的狠樣。

    魚販連忙一手一個抓住了老翁和侯若兒,匆忙的往路旁一避,三個人雖然跌倒了,但是總算沒被撞個正著。

    可沒長腳的魚缸卻倒大霉被撞破了,那隻金鯉魚也慘死馬蹄下。

    「啊!」侯若兒首先回過神來,奔回原來的地方,跺腳道:「他們把魚兒踩死啦!」

    那群人是幹什麼的,怎麼這樣橫衝直撞的?一點都沒替路上的行人著想,實在太過分了。

    「哎呀,糟啦!」魚販也連連跺腳,「當藥引的金鯉魚得是活的才有用呀。」

    老翁急道:「這可怎麼辦才好?金小哥,你可不可以再賣我一條?」

    「老先生,你也瞧見了,我這缸裡就這麼一條,哪裡還有呀。」

    「那怎麼辦?我孫子等著魚肉救命呀。」

    「不能再去抓嗎?」侯若兒也關心的說:「賣魚的大哥,你就再抓一條給老伯伯嘛!」

    瞧他急得都快哭了,好可憐喔。

    「小兄弟。」魚販說道:「金鯉魚哪裡是那麼容易抓的,我撒網一百次,恐怕也只有一次運氣好才能網到。這種事只能碰運氣啦,我明天就再去抓抓看,到時候若抓到一定留給老先生,我不會賣給別人的。」

    老翁急道:「我孫子哪裡能等?」他愈想愈傷心,看著地上的魚屍,忍不住悲從中來,老淚縱橫。

    「老伯伯,你快別難過了,說不定有別的方法。」侯若兒說道:「魚販大哥,難道沒有別的方法嗎?」

    她看老伯伯那麼難過,心裡也不舒服,忍不住想盡自己的力量幫他忙。

    「如果有人肯去抓的話,可能有辦法。」魚販說道:「可是誰肯冒著危險去抓魚呀?」

    「有什麼危險呀?」太好了,不是毫無辦法的,她就知道天無絕人之路。

    「這金鯉魚只有咱們城外的冷湖才有。」他頓了頓,「小兄弟你一定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這冷湖乍看之下跟其他湖沒什麼分別,可愈深的地方就愈寒冷,我們當地人平時可沒人敢潛水下去捉魚,都是靠撒網碰運氣來抓,免得被凍死了。」

    否則金鯉魚哪會那麼難捉,就是因為它都躲在湖底,靠著常人無法忍受的嚴寒保護。

    老翁自然知道,所以又忍不住難過,「等到有人碰巧抓到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就算人家抓到了也不一定就賣我。嗚嗚嗚,我丁家王代單傳,難道連這個七歲的命根子都留不住嗎?」他難過的用衣袖拭淚,頻頻的歎氣搖頭。

    好不容易尋著了一條金鯉魚,都已經快要拿在手上了,卻在轉眼之間成為一場空。

    魚販心裡也難過,但還是厚道的把錢還給他,畢竟金鯉魚稀有,價錢當然也不便宜。

    他看老翁衣著樸素一般,家裡應該也是不怎麼好過,當然不肯佔他的便宜。「老先生這些錢你拿回去吧。」

    「小哥別這麼說,魚我已經跟你買了,付錢是應該的。」

    「可是你沒拿到呀,這個錢我收得不安心。」

    「你損失一條魚,做小本生意的人哪禁得起?再說金鯉魚難得,你也不是天天都有,我都買下了錢也付了,只是不巧魚死了用不上,這不是你的錯。」

    他們就這樣推辭來推辭去的,一旁的侯若兒見識到人性善良的一面,心裡忍不住感動。

    「老伯伯,魚販大哥,那個冷湖在哪裡呀?」她希望自己能幫上一點忙。

    如果不是她好奇要看魚,說不定老伯伯早就把魚缸提走了,也不會被人家撞翻踩死。

    他們好奇的轉頭看她,「為什麼這麼問?」

    「我的水性很好喔,說不定我可以抓到一條金鯉魚,這樣子魚販大哥不會有損失,老伯伯的孫子也不會死掉。」

    自己水性很好這件事,奇怪的就那麼突然的出現在她腦海中,就像她曾經感覺自己是住在山洞裡時一樣。

    「不好吧,你會凍死的。」他們異口同聲的說。

    「我只是試試看呀,我喜歡那漂亮的金色鯉魚,想抓一條回來玩玩,如果抓不到,我就會上來啦。」

    她雖然這麼說,但老翁心裡清楚明白,她是為了要幫他抓魚給孫子醫病。

    兩個人萍水相逢,根本說不上熟識,她居然為一個陌生人甘冒奇險,實在是太偉大了。

    「小兄弟,你的好意老漢真的謝謝了,不過真的不用了。」

    「是我自己要去的嘛!」侯若兒固執的說:「我不會逞強的,如果真的不行,我一定不會冒險。」她語氣非常的堅定,「如果你們不肯跟我說,那我就去問別人好啦。」

    魚販說道:「小兄弟,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啦。」

    他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稱讚侯若兒。

    畢竟還是自己的生命重要,為別人冒險太不值得了,雖然他也同情這個老翁,可是他頂多做到不收他的錢,要他冒險去抓魚還是不可能的事。

    「沒有啦,我只是覺得我有責任而已。」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老翁千恩萬謝的,心中又燃起一線希望,或許真的會有奇跡也說不一定。

    老天是有眼的,會保佑好心人的。

    於是魚販仔細的跟她說了路徑,還順便跟她說了一些注意的事,又教她一些技巧。

    而老翁則說了姓名和所居之處,滿懷希望的等候若兒上門送救命魚。

    三個人在街上分了手,她邊走邊想天一亮就要去抓魚。

    「魚販大哥說正午時分湖水比較不那麼凍。」

    這時,原本緊閉的普濟寺門突然打開,一個小和尚走了出來,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聽到門開的聲響,她好奇的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她其實是看見寬廣的庭院和石階,可不知怎麼回事,她突然覺得害怕,像有一隻無形的手猛然緊抓住她的心,用力的扭轉著。

    那種感覺讓她無法透過氣來,心裡懼意愈聚愈多。

    她忍不住頭皮發麻,連忙轉身拚命的向前跑。

    侯若兒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感到那麼不舒服,只覺得離這地方遠一點,就會安全沒事。

    「若兒!若兒!」

    她埋頭猛跑,耳邊似乎聽見有人在後面叫她,可是她沒有停下腳步,只是一個勁的向前衝。

    衛言情找她找得像沒頭蒼蠅兼暈頭轉向的,還直擔心著她是不是出了意外。

    愈找愈是火大、焦躁,卻偏偏找不到她。

    於是他又回到怡紅院去把鐵無敵拖出來,威脅他把若兒找出來,否則就把他打得連他娘都認不出來。

    鐵無敵雖然好色但更加怕痛,也只好揮別美人,含淚出來找一個他覺得根本不會不見、也不用擔心的人。

    衛言情和他分開找,找得他都要抓狂了,好不容易終於看見若兒在前面,他出聲喊她她居然充耳不聞,繼續跑給他追。

    不過說也奇怪,若兒穿著男裝,兩人相距又有一段距離,他竟能一下就把她認出來。

    不知該怎麼解釋這種感覺,他就是知道她是若兒,不用看見她的臉,不用聽見她的聲音,他就是知道是她。

    「他媽的!是中邪嗎?」愈叫她愈跑,搞什麼鬼?

    他展開輕功,一下子就攔在她的前頭,「若兒,你搞什麼鬼,沒聽見我叫你嗎?」

    侯若兒跑得太急,一下子停不下來,一頭撞進了他懷裡,還把他撞退了一步。

    「你怎麼了?」他把手放在她肩頭上,以免她摔倒,敏感的察覺到她的身子正微微的發著抖。

    「噢,是你!謝天謝地真是太好了。」

    她一臉安心的鬆了好大一口氣。

    一看到他,剛剛那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手心的熱度透過衣服,傳到了她肩頭上,令她覺得異常的熟悉溫暖又安心,他的味道令她感到平穩。

    「有什麼好謝天謝地的?!」他咕噥著。

    見鬼了,她幹嗎露出那種安心的微笑,一副見到他真是太好了的表情?

    「我跟你說喔。」侯若兒拍拍胸口,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看那早被拋在後頭的寺廟。「剛剛我……」

    她嘰哩咕嚕的說著,把今晚遇到的事情全搬出來跟他說。

    衛言情從來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可這會居然跟她並肩慢走,安安靜靜的聽她說,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反應實在是太詭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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