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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暴君 第9章(2) 作者:井上青
    ***

    自從三天前在南投遇到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小男孩,二天來,日日夜夜慕守恭腦子裡都是那孩子的身影,那天,陪小男孩騎車的女士自稱是他的母親,說她是附近的小學老師,她先生也是,可是他總覺得那不是他們的小孩,是他的!

    雙手抱頭,他一定是瘋了!居然把別人的小孩當成是自己的。可是,實在是太像了,他爸、守樂、魏叔都覺得小男孩完全是他小時候的翻版,像到連三歲的皇小牛都忍不住喊他「小舅舅」……

    那天,皇小牛如願坐在娃娃車上飆了一圈,守樂不知是不是過度震驚,覺得肚子有點不太舒服,所以他們沒待太久就回台北。只是,那孩子的眼神一直縈繞在他腦中,他就像看到小時候的自己,不多話,神色恭謹,只是小男孩的臉上多了他小時候沒有的童稚笑容。

    這兩天父親直念著那個孩子,還問他對男孩的母親有無印象,猜想著會不會是一夜情後誕生的小孫子。

    這臆測讓他啼笑皆非,他或許對曾交往的對象不太在意,但也不會連長相和名字都不知,更何況他根本沒和小學女老師交往過。

    如果那真是他的孩子,照時間推算,孫子的母親可能是四年前懷孕的,四年前他交往的女友——祈晴!

    他倏地站起。他和祈晴交往時,並沒有做任何避孕措施,因為他一心想要娶她……如果四年前祈晴離開時真的懷孕了,那麼,他們的孩子大概就和那小男孩一樣大。

    又想到了什麼,慕守恭這時黑眸僵縮。那天他問那小孩子叫什麼名字,他堅持自己叫做「小少爺」,如果是祈晴,極有可能這麼稱呼他的孩子。

    心頭有種莫名的亢奮,彷彿真相就是如他臆測這般。

    秘書敲門進入,向了報告,「總經理,你吩咐的事,秘書室調查的結果是,那附近只有一所小學,小學裡只有一對夫妻檔老師,但他們不孕,結婚多年至今仍未有小孩。」

    聽見這話,慕守恭唇角微勾。果然他的直覺是對的,還好他多心,回來後請秘書室盡快調查。

    秘書戰戰兢兢的看著上司。這個暴君去了一趟南投回來怎麼轉性了?居然對別人的隱私起了興趣,是說,感興趣的還不只總經理,就連總裁也「私下」吩咐他們調查,更勁爆的是,在他們暗中調查時,赫然發現守樂小姐那邊也有一組人在調查這事——

    究竟一對結婚多年不孕的小學老師,有什麼地方讓慕家三巨頭這麼感興趣?

    慕守恭示意秘書可以退下,黑眸露出喜悅光芒。他找到她了!四年了,他終於找到她了!

    亢奮的情緒讓他再也坐不住,他迫不及待要見她,還有,她的小少爺。

    ***

    祈晴恍神愣坐在一堆碗盤前,腦中一片亂。

    方纔,她接到守樂小姐的電話,她不知道她如何查到小麵館的電話,可她連想說自己不是祈晴都沒機會,因為守樂小姐說了一連串的話,最令她震驚的是,守樂小姐說,四年前徐昱婷告訴他們,她因為唆使阿光開車撞少爺,又聽到少爺也許一輩子都不會醒來,所以她很害怕要坐牢,就跑了。

    當初自己一心退出,沒想到徐昱婷可能把這個猜測告訴少爺……祈晴心口一窒。她這麼愛少爺,怎麼可能叫阿光撞死他?

    另外,守樂還問了幾天前來到這兒,看到一個長得和她大哥很像的小孩子……

    那天沈老師回來有告訴她這件事,驚訝之餘,她大概猜到她看到的是誰,還好沈老師很聰明,猜想她可能不想把有孩子的事給小少爺的生父知道,才騙對方說她是小少爺的母親。

    她不知守樂小姐又說了什麼,只覺得自己腦袋嗡嗡作響,她想報早年在慕家被羞辱遙仇?不,她從沒這麼想過。

    自己四年前選擇離開的原因並不是這樣,當初她也向徐昱婷解釋過,她不懂她為何要這麼對守樂他們說?該不會,連少爺也這麼認為?

    她想對守樂解釋,但守樂小姐說她太興奮太激動,動到胎氣肚子痛,晚一點再聯絡,說完就把電話掛了,讓她是又好氣又好笑。

    祈晴心口一揪。她該怎麼辦?出面解釋?萬一她出面,孩子的事曝光,少爺想把鴻儒帶走……不!她不要鴻儒步上他的後塵,慕老爺是如何嚴厲的教育少爺她最清楚,她不要和兒子分開,不要可愛的兒子進到慕家城堡後,連一個童稚的笑容都沒有。

    往旁邊一瞥,她發現兒子蹲在身邊幫忙洗碗,她心疼的抱開他。

    「小少爺,你在旁邊坐著就好。」

    今天,民輝叔哭了,終於說出自己其實很想去看阿光的內心話,於是阿珠嬸雇了一輛車陪他上台北去,原本叫她休息一天,可她想自己閒在家沒其他事,還是開店做生意賺錢好了。

    雖然生意普通,但收攤前,仍是有一堆碗等著她洗。

    「媽咪,小少爺會洗碗。」祈鴻儒拉來了小椅子坐著,有模有樣的學著母親洗碗。

    看到兒子的舉動,祈睛就想起少爺在工廠當基層員工時的樣子,任何事他都能做,好像沒一件事難得倒他。

    她忍不住親了兒子一下,「你怎麼會這麼像你爸比……」完了,不自覺脫口而出心裡話,她催眠自己兒子沒聽到,可是小少爺逮到機會,又問了這幾天一直問她的問題。

    「媽咪,爸比長得是不是很像我?」

    「不是,是你長得很像你爸比……」糟,她被守樂小姐那通電話擾得心神不寧,不該對兒子說的都說了。

    「那天那個長得跟我很像的叔叔,是我的爸比嗎?」

    祈睛只能傻笑,硬著頭皮把話題轉開,「今天晚上我們家小少爺想吃什麼?」

    「媽咪,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叔叔是不是我的爸比?」小小鼻頭癢癢,祈鴻儒用沾滿洗碗精泡沫的小手摳摳鼻頭。

    如果說小少爺和少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小少爺比他的爸比可愛一萬倍,她私心希望小寶貝能一直保有這份天真可愛。

    因為瞭解少爺內心其實很孤寂,所以她不希望兒子步上他的後塵,和他父親一樣高高在上。

    她喜歡兒子現在的樣子,IQ高,聰明有禮貌,重點是,也很可愛。眼露幸福滿足,她拉自己的衣衫擦拭兒子鼻頭上的泡沫,笑道:「媽咪做蛋包飯給你吃好不好?」

    「好,小少爺喜歡吃媽咪做的蛋包飯。」祈鴻儒漾出童稚的天真笑容。

    「好,那你先起來洗手手,等我們吃完蛋包飯再來洗碗。」

    「嗯!」

    「也幫我做一份吧。」

    彎身抱兒子起來的祈晴,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以為是客人,抱以歉意笑道:「對不起,我們不賣蛋包飯,而且已經打、打烊了——」看到來人,她一震,「少……少爺。」

    難怪這聲音這麼熟悉,她還以為是自己多想,原來真的是他!

    可是怎麼會?她才和守樂小姐通完電話沒多久,他就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快得連讓她躲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四目交接,她僵在他深沉的冷眸裡,可再見面,不可否認,他依舊是那個令她心頭悸動不已的少爺。

    ***

    「幫我做一份蛋包飯吧,我還沒吃晚餐。」

    慕守恭不多話,只淡淡說了這句,祈晴就乖乖去弄他們父子倆愛吃的蛋包飯,等做好後,赫然發現他捲起袖子……在幫她洗碗?兒子坐在他身邊,父子倆一同洗碗的畫面,好……好溫馨。

    「少爺,不……不用麻煩了,我等一下再洗。」她急急上前,手往後指,「蛋包飯好了,你趕快去吃。」

    「媽咪,小少爺也要吃蛋包飯。」

    「我、我是他乾媽,他都喊我媽咪。」她再度重申。方纔她和少爺說小少爺是隔壁沈老師的小孩,因為他們夫妻今晚去參加喜宴,所以托她照顧,他雖點頭,可她看他根本一臉不信。

    「小少爺,來洗手。」她要抱兒子,卻被他搶先一步。

    「我來。」單手一勾,小男孩便牢牢夾在他腋下,父子倆一同去洗手。

    看到這一幕,祈晴不得不承認爸爸的確比媽媽「好用」多了,他手一勾,輕輕鬆鬆完成洗手動作,不像每回她要幫兒子洗手,抱著吃力不說,還得小心翼翼怕水濺濕他的衣服。

    「你不吃?」桌上只有兩份蛋包飯,他一份,他的兒子一份,那她呢?

    「我、我吃過了,你們吃。」他來後什麼話都沒提,令她侷促不安,怎麼可能還吃得下?轉身,她繼續去洗碗,暫時不要和他面對面也好,透口氣,緩和心情,她得想想等會該和少爺說什麼。

    看著她蹲著洗碗的背景,慕守恭心中一陣不捨。四年來,她就靠這個小麵攤養活自己和兒子?

    「叔叔,我媽咪做的蛋包飯很好吃。」祈鴻儒仰著小臉獻寶的說,「你有吃過嗎?」

    他撇唇淡笑,未語。這個兒子可能還不知道,當年若沒有蛋包飯,就沒有今日他這個小少爺。

    一把抱起兒子,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他親自餵他吃飯。

    「我會自己吃。」

    「讓我餵你。」他迫不及待想填補四年來未盡的父職,和四年來未能享受的父子同倫之樂。

    薑還是老的辣,小少爺最後仍是臣服於暴君,乖乖讓暴君餵他吃飯,邊吃邊看著他。

    「看什麼?」

    「叔叔,你是不是我的爸比?」在媽咪那兒得不到答案,祈鴻儒不死心的再問他。長得和他很像的叔叔就在眼前,他直接問他,應該就可以得到想知道的答案。

    不大不小的音量傳進「洗碗工」耳裡,祈晴手滑了一下,很想制止兒子,可又怕越描越黑?是說,不描就很黑了,連隔壁的沈老師一眼就看出少爺是兒子的生父,父子倆宛若同一個模子刻印出的,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同公司製造,那雙眼,就是無法仿冒的雷射商標。

    朝身子明顯顫動一下的背影看去,慕守恭似笑非笑,「你的爸比不是隔壁的小學老師?」

    「不是,邱老師是我的乾爸爸,沈老師是我的乾媽媽。」

    「你的『乾媽』還真多。」

    「我只有一個乾媽。」

    聽到這番對話,祈晴真想一頭栽進洗碗槽。就說少爺來得太快,快到讓她措手不及,才沒時間「教導」兒子隱瞞身份。

    不過,在精神冷厲的暴君面前,即使兒子再聰明,恐怕還是敵不過他「老薑」父親吧……

    ***

    說一個謊要用更多的謊來圓,可偏偏祈晴說的謊洞百出,就算拿牛皮來遮也遮不住。

    「看來,他們很放心把兒子交給交給你。」一個鐘頭前,隔壁夫妻回來,邱老師似乎喝醉了,沈老師直接扶他進屋,沒過來打招呼,慕守恭便睞她一眼,如是說。

    「因為沈老師怕邱老師喝醉,回來會吵到孩子睡覺,所以才讓小少爺睡在我這邊的。」她只能硬掰。

    「你的房裡怎麼都是小孩的衣服物品?」

    她更是答得心虛冒汗。「因為小少爺常過來。」

    佯裝忙著收拾小麵館,每張桌子擦了五遍,拖地拖了三次,見他還沒有離開的打算,祈晴索性把整個麵攤器具全都洗一遍。

    慕守恭也不急,就在一旁陪兒子,以自己的手臂當單槓,吊著一隻笑呵呵的小猴子屋裡屋外晃,一下又讓他坐在他肩上,享受「君臨天下」的威風,一下子再回房裡和大布偶玩騎馬打仗,歡笑聲不斷從房裡傳出。

    今晚,大概是小少爺出生以來最快樂的一晚吧。祈晴忍不住想。

    就算她給小少爺再多的愛,可她手臂太細,沒辦法讓他吊單槓,肩膀太弱,扛不起他,勉強玩一下騎馬打仗,也是秀秀氣氣打一下大布偶敷衍了事——

    不得不說,父親能給的「高規格」玩樂,她這個當母親的全都做不到。洗完了店裡所有器具,她累得腰酸背痛,過年的大掃除也不過爾爾。

    房裡的笑聲似乎已停歇片刻,手扶著直不起的腰,她躡手躡腳的走到房前,輕輕推門查看,只見床上,小少爺趴在少爺的胸膛上,父子倆睡得很安穩。人家常說孩子是寶貝,如果有媽的孩子是個「寶」,她覺得有爸爸的孩子就是「貝」,有爸爸和媽媽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寶貝」。

    祈晴眼眶泛濕。這對他們父子倆而言,是睽違四年的幸福時刻,她決定不打擾他們,把房間讓給他們,她去阿珠嬸房間睡。

    ***

    「少爺,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叫阿光開車撞你。」

    一覺醒來已是隔天中午,全身骨頭像要分家一般,祈晴仍惦記著沒幫少爺做早餐——呃,中餐的事,急匆匆的走出阿珠嬸房間想趕緊張羅餐點,卻看見一大一小站在客廳,兩人大手牽小手,還拉了一隻行李箱在向她招手。

    「媽咪,叔叔爸比要帶我們去台北玩。」

    玩了一晚,睡了一夜,慕守恭成功征服兒子,或者該說父子天性,總之,他們好像才是一國的。

    祈晴才想開口拒絕,他卻冷著一張臉對她說——

    「我準備對你提告,你最好和我上台北一趟。」

    她隨即想起,先是錯愕。他一定是認為阿光撞他是她唆使的,可芯欣不是說她有托律師告訴他阿光的自白了,他還是不信?

    儘管一路上她試圖向他解釋,但他似乎都沒在聽,算了,反正上一趟台北和阿光對質還她清白也好,她無法忍受他誤會她,想報復他。

    可後座的兒童安全座椅,又令她好納悶。

    他並沒有娶徐昱婷,自然沒有生小孩,那他車上怎麼會有一張兒童安全座椅?

    看起來挺新的,是為了小少爺特地買的,還是他……另有小孩?越想,心頭越是五味雜陳。

    坐在後座,祈晴的眼神不時看向後照鏡裡的男人俊臉。

    分開四年了,想忘掉他卻總忘不了,思念反倒日日夜夜加倍,把她對他的愛堆得比天高,心口的悸動更是從再見到他那一刻起就沒停過。

    發現他也不時地看著後頭,祈晴連忙低眼,假裝幫兒子撿掉在身上的餅乾屑,迴避他的目光。

    車子抵達台北後,她以為以他過人的辦事效率,自己一下車看到的會是法院,孰料,她下車的地點是慕家,不,正確說法是只有她兒子下車,她才剛下車又被拉上車,眼睜睜的看著兒子離她越來越遠。

    「少爺,你要帶我去哪裡?」祈晴急得想跳車。四年來她沒和兒子分開過,才到一個陌生環境就把她們母子分開,小少爺他……居然沒有哭?她詫異的回頭看,只見兒子和一個比他略高一些的小孩手牽手,一起向她揮手道再見。

    她的兒子怎麼會這麼堅強?她都快哭了!

    「不用擔心,他和皇小牛會玩得很快樂。」看出她眼底的擔心,慕守恭低聲安撫。

    「皇小牛?」那個孩子嗎?

    「是守樂的兒子,守樂特地讓他回來陪小少爺,還有我爸,他會把小少爺照顧得很好。」

    「不行,慕老爺他……他會對小少爺很嚴格的。」

    「你擔心這個?所以才一直不願讓小少爺回來慕家?」原來這也是她離開的因素之一?她一定是擔心他們的兒子過著「非人」的生活,才遲遲不敢帶兒子回來。

    他忍不住想將她擁入懷中。當年被父親厲害教育的人是他,可在心中留下陰影的人卻是她。

    「不、不是,我是怕小少爺太調皮,會讓慕老爺生氣……」

    「放心,沒有一個當爺爺的會因為孫子太調皮而生氣的。」他睞她一眼。

    祈晴頓時無話可說,她說不過他,只好以沉默表示不承認。

    慕守恭見狀,撇撇嘴,似笑非笑,「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我說過,我要告你。」

    ***

    不是說要告她,為什麼會帶她來到兩人以前住過的公寓?祈晴很疑惑。

    少爺說,有些證件放在這兒,要上來拿,又怕她趁機溜了,所以,她得跟他一起上來。

    一進入公寓,她發現屋裡的擺設和四年前一模一樣,回憶立時湧上心頭,那時他們度過了一段甜蜜的美好時光,可今日他卻要告她……

    察覺身後彷彿有一道灼熱的眼神燒灼她的背,她不安的轉過身,發現他直瞅著她,更是緊張到猛結巴。「少爺,你不是要……要拿證件?」

    「我在想,我要告你什麼。」低沉嗓音壓抑著一股痛楚,一股和她一再分享的痛。

    他們分離了六年,好不容易重適,卻又再度分離了四年,造成這種結果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十年前,他沒把內心話告訴她,四年前,老天爺賞給他一個機會,可他依舊沒及時把內心話對她說出口,才會讓她誤解,傷心委屈的離開。

    他真的不想再有一個六年、四年了,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和她分開。

    「我真的沒有唆使阿光撞你——」他的眼神太熱烈,讓她不敢正視。

    「你偷了我不少東西。」

    「蛤?」見他的目光落在她頸上那條晴天娃娃項鏈,祈晴咬住唇,很捨不得。

    這明明是他送她的,它可是四年來讓她排解思念的信物,不過他可能認為既然已分開,東西就該歸還吧!

    每當她想他,她就看著晴天娃娃項鏈,化解心頭相思。

    取下晴天娃娃項鏈遞還給他,她一臉心痛。

    「還有。」

    「還有?」自己還偷了什麼,怎麼沒印象?而且她好像被強迫攬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罪在身上?

    慕守恭突地逼近她,一隻大手緩緩舉高,她嚇了一跳,以為他對於差點被阿光撞死一事懷恨在心,想報復她,想勒死她,她嚇得僵靠在牆上,眼睜睜看著那隻大手逼近,一直到它落在她的……臉上?原來他不是想勒死她?

    深情目光轉濃,慕守恭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低頭吻住睽違四年的唇,為了這一刻,他特地先把小少爺送回慕家,兒子不在身邊,他和她才得以好好「溝通」。

    祈晴整個人呆掉。他不是要告她?怎麼變成在吻她?不過這個太熱烈的吻,好像帶著強烈的控訴,控訴她……控訴她什麼?她腦袋一片空白,只知道他在吻她,回憶重現,讓她思念四年的美好甜蜜重新出現,讓她……捨不得喊停。

    情火焚燃,燒掉兩人身上衣物,這一切不陌生,四年前他受傷的前一晚,他們就是在這裡度過瘋狂纏綿的一夜,而現在,他熱切瘋狂的眼神告訴她——

    一切,比照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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