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季的盈收已經比上一季增加了百分之二十,在選舉季開始之後,公司的業務會有大幅成長,到時候人手調度,會有明顯不足,保全人員的編制必須盡快提升,提早增員,才有足夠的時間訓練……」
非常保全第一次把例行性會議改成晚餐會議,毫無疑問是件好事,這表示公司的業務,已經忙到連高層主管都得用加班時間來開會。
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樂於邊吃飯邊開會,但至少在座每個人稱得上認真聽講,除了一向沉默穩重的石晉,顯得異常焦躁不安……
「兄弟,你在煩什麼?」項敬之終於看不過去了,用手肘頂頂他。「吃不下去嗎?可不可以把炸豬排給我?」
石晉斜睨他一眼,把原封不動的便當推給他。
「你不吃嗎?」他可快餓翻了!一早被抓去值勤,這種雜事一向都輪不到「高級主管」身上,可是最近公司生意實在太好了,他人好,英俊、心地又善良,只好答應下來。
哪像石晉冷冰冰的!就連指派工作的溫大人也不敢請他出勤。
項敬之不客氣地享用著他的便當,斜眼打量他坐立不安的煩躁模樣。「你椅子不好坐嗎?要不要換一張?」
「白癡。」石晉沒回答,倒是蔣承禮替他說出心裡話。
「喂,我跟我兄弟講話關你什麼事?」要不是還沒吃飽,項敬之還真想拿筷子丟他。
「我說你了嗎?」蔣承禮嗤笑一聲。
「不理你,吃我的炸豬排。」項敬之說不過他,孩子氣地哼一聲,低頭扒飯。
石晉則打了今天第四十七通手機回家,依舊沒有人接聽。
梓潔究竟上哪去了?
「石晉,有事你就先走吧。」慢條斯理喝茶的溫望非忽然抬起頭,淡淡出聲。
「啊!不公平!我也想走!」項敬之捧著便當鬼叫著。
「你吃飯吧你!」蔣承禮長腳伸去踹了他一下。
「你先走吧。只要明天的簽約儀式準時到,其它的不用擔心。」溫望非追加一句,眼神卻很溫和地看著他。「公司有敬之在就可以了。」
他和蔣承禮,可不像項敬之那傢伙一樣沒大腦,誇口談過一百次戀愛,卻連這麼明顯的徵兆都看不出來。
他敢拿項敬之的頭擔保,百分之百,他們這位沉默寡言的好兄弟是被女人困住了。
「對啊,公司有我在就沒問題了。」莫名其妙地被稱讚,項敬之樂過頭的亂講話。
「謝謝。」石晉不再推托,道了聲謝,轉頭疾風似的衝出會議室。
溫望非和蔣承禮相視一笑,倒是項敬之目瞪口呆,對著門板喃喃:「走就走,有必要這麼急嗎?」
※※※
究竟「邱俐臻」這個名字為什麼會讓她覺得不安?難道只是因為失憶之前跟她結過仇嗎?可是……
汪梓潔從浴缸裡踏出來,拿出白色浴袍裹住濕裸的身子,正想擦乾頭髮,就聽見石晉的聲音隱約傳來。
他怎麼回來了?
汪梓潔隨意在浴袍上打了個結,才踏出浴室,就看見石晉出現在房門口,一向冷靜自持的表情,此刻顯得有些慌亂。
「你怎麼這麼早回來?我剛打電話去公司,他們說你要加班開會,你……」汪梓潔踏上前一步,來不及說完,就被緊緊抱入他懷中。「喂喂,才剛回來,別這麼熱情好不好?未婚夫先生?」
擁在懷中馨香嬌軟的身子,確確實實地證明了她的存在,石晉懸看著的心口終於放鬆了下來。
或許因為一度失去過她,所以他心裡總是有著陰霾。
「怎麼不開手機?也不接電話?」石晉放開她,口吻恢復了冷漠。
「我才剛回來,下午我去逛街,還遇到從前的好朋友喔。」汪梓潔拉著他的手到床邊。「跟你說,我幫你買了幾件新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
「你衣櫃裡的衣服全都是黑色的,我想你穿深藍色也很好看。」
汪梓潔翻出深藍色的毛衣在他身上比量著,想將毛衣貼住他的胸膛,卻曖昧得像是投懷送抱的姿勢,浴衣的襟口因為她伸手而微微開敞,雪白頸項下延伸出誘人的溝痕,若隱若現間,足以令所有雄性動物血脈賁張。
石晉握住她的手腕,眸色倏然深沈。
「怎麼了?」汪梓潔有些不解,伸手摸摸他的臉頰,以為他還在為自己沒開手機的事情不悅。「我答應你,下次會開手機的。」她湊上身,蜻蜓點水地吻過他的唇,才要挪開,腰身一緊,被一雙大掌握住。
「怎麼?」
汪梓潔還來不及說話,紅唇就被陽剛的男性氣息封住,狂熱的舌尖霸道地奪取了她的氣息,有力的勾吻住軟滑的丁香舌瓣,糾纏不放,兩人之間的火熱氣息隨之高漲。
緊貼著他挺拔的身軀,汪梓潔感覺到他西裝褲下鼓脹。
這位「一二三、木頭人」的未婚夫先生,終於對她有點感覺了嗎?
漾開媚人的燦笑,她伸手解開了他的領帶,帶著些許慌亂,拆解襯衫的扣子,彷彿在告訴他,她也有著一樣的渴望。
開敞的襯衫露出了他光裸結實的胸膛,汪梓潔再一次讚歎著他如雕刻般完美的身材,柔嫩的小手撫上他,光潔修長的裸腿更是挑逗意味十足地環上他的,輕輕磨蹭著。
熱情的反應令石晉加深了唇舌的交纏,大掌滑至她細嫩的腿間,游移而上,粗糙的掌紋摩挲過挺俏光裸的臀瓣,引起懷中人兒微微的輕顫。
「晉。」汪梓潔覺得身子好熱,漸漸站不住腳,只能將全身的重量倚靠在他身上。
石晉的黑眸被情慾染開了一片光彩,長指探上柔嫩的蕊心,惹來一聲抑制不住的嬌喘,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慾,大膽的揉捏著她的嬌弱,長指放肆沾染了誘人的濕潤,循著緊嫩的幽徑探入。
「痛。」突如其來的入侵,令她不適的緊繃了身軀。
石晉輕撫上她的背脊,將她放倒在床上,他的吻落在她的額頭、頰邊、頸項,粗熱而富有侵略性,扯落浴袍上的結,白皙嬌艷的身軀加深了他的慾望,他的手掌覆上了柔嫩的渾圓,放肆揉捏,聆聽著她發出輕柔的低吟。
迷濛著杏眸,汪梓潔看見了他剛毅冰冷的面容,只為了她而柔和,他的愛撫是那麼輕緩、溫柔,讓她覺得自己是被珍惜的擁有著。
看著他額角跳動的青筋,她明白他的忍耐,笨拙地解開他的褲扣,釋放了他早已火熱昂揚的慾望,柔軟的掌心,輕輕握住,聽見了他粗啞的喘息,她得意地綻開淺笑。
可惜,得意不了多久,她的手被他一翻,鎖在頭頂,唇被密實地吻住,下一秒鐘,粗重的挺立貫穿了她的柔軟。
「晉……」撕裂的疼痛感逼出了她的淚水。
她仍是處子之身?石晉沒料到言行大膽開放的她,竟仍是處子。他一面自責著自己的粗魯,一面手足無措的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只能低頭不斷親吻著她的淚水、她的唇,同時也忍住自己亟欲抽動的慾望。
當疼痛逐漸滅輕,汪梓潔感覺到他的煎熬,主動將腿環住了他的腰間,生澀而笨拙的挪動迎合,而她的鼓舞,令石晉釋放了顧忌,狂野的一次次將自己沈入她的體內。
隨著速度的加快,她嬌弱的身子幾乎要承受不住猛烈的撞擊,她疼痛地咬住了他的肩頭。
「我猜我……很愛你……」她喘息著迸出不願隱瞞的愛意。「以前……就很愛你……現在……也是。」
石晉動容的緊擁住她,他知道,他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
一整晚歡愛的疲累,讓汪梓潔作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境裡,充滿了一個叫做「過去」的東西,像剪接不良的影片,在腦海裡一幕幕跳躍著,可是有幾幕,卻特別的鮮明。
「爸,你有沒有石晉家的地址?」
她神色緊張的問著父親。
「有啊。妳要幹嘛?」
「沒事。」她偷偷藏起手上的小卷錄像帶,若無其事地笑著。「我想到有個很棒的相親人選要介紹給他,所以迫不及待想馬上去找他。」
「妳真是的。」老爸從抽屜裡翻出地址遞給她。
畫面一轉,是她站在街頭接聽手機。
「汪梓潔!要多少錢妳才肯罷手!」尖銳的女聲從手機裡揚開。
「俐臻,妳去自首吧!別再錯下去了。」
「不可能!」斬釘截鐵的聲音帶著尖銳的瘋狂。「把錄像帶給我!妳要多少錢我都給妳!」
「虧空公司的帳目我可以當作不知道,可是現在妳殺了人!我怎麼可能當作沒看見!」
「汪梓潔,妳看著吧!我不會放過妳的!」
妳看著吧!我不會放過妳的!
汪梓潔猛然從睡夢中清醒,歷歷湧上的回憶,令她不自覺輕顫。
是的,她記起來了。
出事之前,她原本只是想察看究竟是誰在她的計算機裡動手腳,所以私自去調了近期公司裡的一批監視器錄像帶,卻沒想到在其中一卷錄像帶裡,發現了邱俐臻殺人的畫面。
其中遇害女子的長相並不清楚,但應該不是公司裡的人,錄像帶中,邱俐臻和該女子起了爭執,衝突之間,她拿出手槍,似乎吆喝對方幾句,最後朝著對方的太陽穴開槍。
其實這種事情,她應當立即報警處理,但是念在邱俐臻跟她認識多年,她希望能在報警之前勸她自首滅輕刑期。
當她下了這個決定時,為了保險起見,她希望能將錄像帶備份,可是偏偏她是個電器白癡,這種不常見的小型錄像帶要怎麼拷貝,她一點概念也沒有,又不放心拿給不認識的人去做,腦海裡只剩下石晉一個人選。
當晚她拿著錄像帶要去找石晉時,先是發現了自己拿錯卷,要回家去換時,又接到了邱俐臻的電話。
原來當晚邱俐臻也去調了錄像帶,卻沒料到巳經被她拿走,所以才打電話給她做交易。
接完手機之後,她就在偏僻無人的轉角被車撞了,肇事的人自頭至尾都沒有煞車的意圖,之後聽爸爸說,警方那裡的紀錄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目擊證人,肇事者方面當然也毫無線索。
她想,對方應該跟蹤她一段路,發現她拿出錄像帶時,才臨時起意衝撞她。
不過不管原因為何,她都已經記起來了,記起來那個要她死的人是誰……
「想什麼?」一隻鐵臂忽然橫出,纏上她的腰間。
「沒有。」滿腦子的煩惱,一聽到他低沈誘人的嗓音,還能想什麼?裸背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汪梓潔臉一紅,昨晚火熱的纏綿通通重回腦海。
「還……痛嗎?」悶了很久,低啞的聲音揚起,帶著些許不自在。
「如果痛,以後就不做了嗎?」汪梓潔取笑著他此刻身下燥熱腫脹的反應。
石晉悶不吭聲,只是低頭吻過她的發、她的耳垂、她的頸項,抑制住自己的衝動。
昨晚他的需索無度必定累壞她了,她才初經人事,這麼做法她必然很不舒服。
「晉,你真的去買了那盞立燈?」汪梓潔忽然開口。
「妳記起來了?」石晉淡淡的驚喜揚起。
「一點點。」她不想跟石晉說錄像帶的事情。「很模糊,只記得你說它沒什麼用處,但你還是買了。」
石晉將她轉過身,默然不語的凝視了她好久,才低低的開口:「有些東西是因為有意義才存在,這是妳說的。」
「你找到意義了嗎?」她促狹地用那水亮亮的杏眸瞅著他。
「嗯。」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妳。」
騙人!他一點也不沉默寡言,他的情話好甜哪。
汪梓潔伸手環住他,將自己的所有通通給了他,緊密的不留縫隙。
雖然她還不太清楚,半年多前的她有多愛他,可是她知道,從現在開始,她會很愛、很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