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大學校園中非常流行的一句話,它告訴了女生們,一定要在大三之前將自己推銷出去,不然就成老姑娘了!
當然,如果自認為是新新女性的,就可以不用理會這句話。
畢竟,男生算什麼!單身貴族的生活才是正道!
不過甄曉涵自認除了跑新聞以外,她還是一個很傳統的女性,所以現在已經讀到大三下的她,開始著急了。
自上學期開始,便自動請調,和葉紫搬到一起住的她,經常抱著枕頭嫉妒地看著某個沉浸在愛河裡的女人,與自己的愛人甜蜜蜜地發短信、甜蜜蜜地定約會、甜蜜蜜地……
太過分了!想她一屆新聞系女王,雖然不是艷冠群芳,但好歹也是清新可人,個性雖不是溫柔體貼,但好歹也是善解人意,而且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為什麼?為什麼會沒有人追呢?!
「唔……因為你都把對方當哥們了吧,人的態度是會互相影響的。」
原本坐著做英語習題的葉紫聽到甄曉涵的慘嚎後,認真想了想,給了一個答案。
今天商羽回家了,因為是在同一個城市,如果不定時回去讓家裡人放放心,肯定又會收到奪命連環CALL。
去年商羽的母親結婚了,是公司裡的一個經理,追了她很多年,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她陪商羽回去參加了那場浪漫而溫馨的婚禮。
記得商茹看見她時,並沒有很驚訝,只是說:「羽兒以後還要拜託你多照顧!」
她能怎麼說?只能答應啊。
而商羽則攬著她,說:「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
在那一刻,她彷彿看見了他們的未來,只是這樣想望著,她還沒有辦法說出來。
「是這樣嗎?」甄曉涵坐在床上,抱著抱枕苦思。
自己平日看見男生,好像是把對方當成哥們,要不就是新聞題材般對待,難道這就是原因了嗎?
「那我應該怎麼辦?」
「不知道啊。」葉紫輕輕鬆鬆丟出答案。
甄曉涵「砰」地倒在床上哀叫:「天啊!你是故意要折磨我嗎?我是發什麼神經要搬來和你這個怪人同住啊!平日視覺折磨還不夠,現在還要精神折磨,上帝啊!耶穌啊!」
葉紫哭笑不得地抬頭看她,「我沒有這麼過分吧?」
「你有!我不管,你要幫我介紹!」甄曉涵幾乎是耍賴地瞪她。
「但我認識的人還沒有你多啊!」葉紫收拾起書本,知道自己是別想安穩了。
「那……那我們出去獵艷!」某人已經急昏頭了。
「……」要不要跟著去開開眼界呢?葉紫面臨人生一個重大的選擇。
去,她將體會到什麼是瘋狂,什麼是歇斯底里;不去,她將繼續做她的乖寶寶,好學生。
上面一個,是她完善人生的選擇,下面一個是她不多的學生生涯的最後堅持。
選哪一個?
「走吧!」甄曉涵幫她省事了。
現在時刻,北京時間上午十一時十三分零五秒。
甄曉涵呆站在一家門面裝飾得很怪異的PUB前,雖然秋老虎正散發著熱力,但她還是覺得後背刮起了一陣涼風。
原因之一:店門上白底黑字地寫著——停業裝修,謝謝惠顧!2月22日。
日期是今天,也就是說在數小時之前,這裡被完全封閉了!
「那換一家好了,不要這麼絕望嘛!」葉紫很善良地開口。
「但是現在沒有一家在營業啊!」甄曉涵指著門上的營業時間道。
沒錯,這就是原因之二了。
一般PUB的營業時間大約是從晚上的六點或七點,到第二天的凌晨三點左右。也就是說,現在離營業時間還早得很呢!
「那等晚上再來好了。」葉紫很善意地說。
「到時人家就沒有勇氣了嘛,聽說PUB到了晚上是很亂的!」甄曉涵一臉害怕的表情。
「所以你才選擇白天來啊!」葉紫點頭,原來新聞系女王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呢。
「算了,看來我是注定孤獨終老了!」甄曉涵淒涼地轉身,拉著葉紫的胳膊。
「阿紫,你說談戀愛有什麼好?兩個人整天膩在一起,有什麼話都該講完了吧?像我和以前高中的男朋友在一起時,除了剛開始有點新鮮感,到最後簡直像是粘了塊牛皮糖,超級不舒服!」
葉紫微微一笑,「我還沒有你懂呢!你可是我和羽的顧問啊!」
甄曉涵翻了翻白眼,「算了吧,你們這一對快稱得上是模範夫妻了,三年下來居然都沒有紅過臉,但又不像別人那麼火花四射,除了發消息時會講得噁心一點外,居然沒有甜言蜜語的經驗。真是不可思議!」
葉紫好奇地問:「那什麼樣的戀情才是你認為應該的呢?」
「當然是要轟轟烈烈,死去活來,最好再有第三者插足搞個誤會什麼的,那才叫青春!」甄曉涵講得兩眼放光,興奮得手舞足蹈。
「那多累啊!」葉紫不能理解地搖著頭,「我覺得我和羽現在就很好,雖然好像很平淡,但是感覺很舒服。」
「反正你是怪人一個,商羽更是奸商一個!」甄曉涵這三年被他和柯優祁明裡暗裡坑了好幾次,一直懷恨在心,尤其是幫兇「柯白吃」,每次都會落井下石,真是可惡至極!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讓他們加倍償還的!
「唔……也許。」聽多了這樣的話,葉紫倒是不以為意。
「葉紫,你覺得愛情的結局是不是就是婚姻呢?」
「嗯。怎麼了?」葉紫反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一定會是那種戀愛了就結婚的人。而且如果你和商羽會分開,那麼我就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長久的愛情了。」
葉紫笑了,「你對我們這麼有信心啊!」
「沒辦法,誰讓你們那麼甜蜜,如果不對你們有信心,那麼我早就不相信愛情這東西了!」
「那我要不要謝謝你呢?」
「那倒不用,請我吃哈根達斯的冰淇淋就好了。」
「你可真會挑哦!」葉紫知道,這是世界知名的冰淇淋店,最近剛在附近開了一家分店。
手機鈴聲響起,她看了來電顯示,是葉隨風。
「喂。」
「小紫啊,你好久沒來小叔叔家吃飯了吧,剛好今天你二叔叔一家來,過來吃飯吧,我們等你。」葉隨風熱情地說完,不等葉紫回應便急急掛了電話。
聽著「嘟嘟」的忙音,葉紫無奈地搖頭,對甄曉涵道:「看來今天是不行了,我要去我小叔叔家呢。」
「葉主任哦!」甄曉涵膽子再大也不敢和訓導主任搶人啊!「記得欠我一次哦!」
「知道了!」葉紫揮揮手,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葉隨風家。
很快,車在葉家門前停下,葉子下車,走到門前按響了門鈴。
只一聲,門就開了。
何妗樂笑著給葉紫來了個擁抱,「小紫啊,餓了吧?快進來快進來!」她拉著葉紫走入客廳。
葉震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今年讀初三的他已經是小酷哥一名了。見到葉紫來,也不起身,只是瞄了她一眼,便算是打招呼了。看來果然積怨很深啊!
「來,先看看電視,你二叔和小叔叔出去買飲料了,一會就到。」
正說著,一個人從廚房探出頭來,見到葉紫立刻笑瞇瞇地迎了出來,是她的二嬸苗心玉。
「哎喲,小紫,兩年沒有見,變成大姑娘了!真是漂亮!難怪都說女大十八變呢!」
苗心玉拉著葉紫的雙手,左看右瞧,「今年有二十二了吧,有男朋友沒有?」
葉紫紅了臉,倒是何妗樂替她解了圍:「我們家小紫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沒有男朋友!都來往有兩年多了,就是我們家鄰居。人長得不錯,性格也好,而且家裡人都很客氣,將來小紫嫁過去肯定不會受氣的!」
「那就好!女孩子就要找這樣的人家,現在都是獨生子女,倒不怕妯娌不和,就怕長輩難相處。」苗心玉拍撫著葉紫的手,看著她認真地道,「小紫啊,嬸嬸跟你講,女人一生嫁好了,才是真的好。也許你現在還不懂,將來就知道了!」
葉紫紅著臉點頭,「我知道了。」
兩個嬸嬸看她害羞的樣子,都笑了起來。
苗心玉笑著笑著又歎起氣來,「哎,大伯真好,有這麼一個貼心的女兒,我家那個死小子,現在人在國外,聽說交了個洋女朋友!我這心裡,真是……哎!要是我能有小紫這樣的媳婦多好!」
何妗樂笑她,「算了吧!現在近親不能結婚,要不然我早給我兒子搶來了!」
大門開開,葉隨風正好進來,接過話茬:「搶什麼東西?誰搶東西?」
跟在後面的葉家二叔葉隨意則道:「是不是發生銀行搶劫案了?哪裡的事?」
「什麼啊!我們在講要幫兒子搶老婆呢!」何妗樂上前接過飲料放到上桌,苗心玉則進廚房端菜。
「好了、好了,大家都洗洗手,準備開飯了!小震,快把電視關了!」何妗樂招呼著,洗了手開始擺放碗筷。
葉紫跟進廚房,幫忙端菜上桌。
一家人樂呵呵地邊吃邊聊起來。
吃完飯,葉震上樓去寫作業,何妗樂和苗心玉去收拾餐具並堅持不要葉紫幫忙,於是葉紫待在客廳裡看兩位叔叔下棋。
當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葉隨意正忙著飛馬保象,而葉隨風的車則氣定神閒地吞了葉隨意放棄的一顆小卒子。
為了不打擾他們。葉紫拿了手機走到陽台去接電話。
「小葉子,在做什麼呢?」商羽的聲音迫不及待地從聽筒裡竄了出來。
「嗯,在看我叔叔他們下棋。」葉紫很老實地說。
「你叔叔?你來這邊啦!」商羽十分驚訝,「那怎麼不過來我家?」
「我剛吃完飯……」
「我不管,要麼你來我家,要麼我去你家,選一個吧!」商羽耍起賴來,一點不輸當年。
「我去你家好了。」到這邊來肯定會被問東問西的,還不如去他們家,到時候只要笑著就可以了。
「行,我等你,快點來哦!」商羽興奮地掛斷了電話。
葉紫隨即轉身走到廚房,跟何妗樂打招呼:「小嬸嬸,我去商羽家一趟。」
「哦,那晚飯還回來吃嗎?」
「不一定,看情況吧,我會打電話過來的。」
「好的,去人家家裡要活潑一點哦!」何妗樂知道葉紫很懂事,但是有時候話實在不多,生怕人家以為她內向,因此特地叮囑道。
「嗯,我知道了。叔叔他們在忙,我就不打擾了,你幫我打聲招呼吧!」葉紫點頭,看見苗心玉拿了抹布進來,道,「二嬸嬸,我有事出去一下。」
「哦,好的,回來吃飯……」
話沒有說完,何妗樂拉了她一把,「人家急著去約會呢,別耽誤了!」
苗心玉恍然大悟,忙揮手道:「快去快去,讓人家等可不禮貌了,好好玩啊!」
兩個嬸嬸不時交換著曖昧的眼光,看著葉紫直笑。
葉紫哪裡能說什麼,只能匆匆點點頭,轉身離開。
「對了,小紫,今年過年把人帶回家給你爸媽看看啊!」苗心玉的聲音從後面追了過來。
葉紫頭也不敢回,打開門便飛奔出去。
跑到商家門口,還沒有來得及順氣,門「嗖」地拉開了,商羽一見她,拉著她的手就往裡走,邊走邊說:「怎麼這麼慢?我都看了三趟了!」
「我總要打聲招呼啊。」
「你臉怎麼這麼紅啊?先坐著,我給你倒杯水去。」商羽將她按坐在沙發上,轉身走向廚房。
葉紫看著他走進廚房,然後轉過頭剛想喘口氣,突然發現自己的對面坐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她都認識,是商茹和她的丈夫鍾勁,以及商家老奶奶商吳月華。
只是除了商茹以外,其他兩位只在那次婚禮上匆匆一瞥,沒有交談過。她自上大學後就很少來商家了,而商家老奶奶一直都和兒子住在一起,直到今年兒子一家出國,才搬來與女兒同住。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齊全地面對商羽一家人!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傻傻地「商奶奶好、商阿姨好、鍾叔叔好」一一問候過去。
商家奶奶笑瞇了眼,「羽兒眼光真好,這小丫頭模樣好,人又乖巧!不錯不錯!」
商羽端著水杯出來,坐到葉紫旁邊,將水杯遞給她後才開口:「那當然了,我的眼光可是家傳的好眼光呢!」
「時間真快,羽兒也到了這個年齡了呢!記得他小時候還說不要娶老婆,只要媽媽呢!現在呢,女朋友都交往好幾年了。」商羽不好意思地要岔開話題,偏偏商茹也順著母親的話,開始猛揭兒子老底,害得商羽急得臉紅脖子粗,不時偷瞧葉紫的臉色。還好葉紫只是覺得好玩,他也就當在提前回憶人生了。
等到終於說笑夠了,商羽連忙提出自己要回學校。雖然詫異他這麼急著走,但商家人也只當他急著與葉紫相處,只是略略取笑了一下,便送了他們出門。
揮別了家人,兩人並肩走在路上,一時間,時光彷彿倒回了五年前。當時他們也是這樣慢慢地走,每天每天。如果那個時候的感覺是快樂的話,那麼此刻的感覺應該就叫幸福。
「小葉子,我們去學校看看吧!」商羽突然很想回去看看。
葉紫抬頭看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