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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的味道 第4章(1) 作者:水清
    不忍見她痛苦,想要把她緊緊擁入懷中,甚至願意代替她承受一切的痛,他只願見到她真心的笑顏。當這些想法不斷由柴暮竹心中閃過時,他終於知道,他不僅是喜歡上夏碧露,甚至還愛上了夏碧露。等他發覺時,夏碧露的身影也已成功侵佔了他的整顆心,他的心跳,他的感覺,乃至他的呼吸,都只為夏碧露一個人而存在。

    「碧露發生什麼事情了?」坐到柴暮竹身邊,橙瑟輕聲詢問道。

    「……」淡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她怎麼會知道?

    「她是我的女兒,所有神情都無法逃過我的眼睛。」橙瑟溫柔地笑了笑,「她是不是威脅你說,不可以讓我們知道?」見柴暮竹沉默不語,橙瑟長歎一聲。不忍見他們傷心,獨自肩負起所有的痛苦,碧露故作堅強、強顏歡笑的模樣,看得他們好心痛。

    「碧露遇到了兩個朋友!」無法無視橙瑟眼中的擔憂,柴暮竹沉默許久後,決定全盤托出一切。

    橙瑟略作沉思,「是不是一男一女?」橙瑟那張溫和的笑臉上,突然閃過一絲陰鷙。

    「對。」

    「原來真是他們。」

    他們究竟是誰?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這些問題都如夢魘一般,縈繞在柴暮竹的腦中揮之不去,但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問出口,生怕因為自己的魯莽,再次撕裂夏碧露心中的傷口。

    「唉,沒想到碧露會再遇見他們。」愁容染上眉心,橙瑟再次長歎一聲,「碧露沒有告訴你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吧!」

    「沒有」他淡淡地搖了搖頭。

    「想知道嗎?」

    真的可以告訴他嗎?他可以知道她的秘密嗎?不,他想知道,想要瞭解她的痛苦,然後再去撫平她內心的痛楚。

    柴暮竹眼中的堅決讓橙瑟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或許這個孩子真的可以幫助碧露由痛苦之中解脫出來。這也算她身為母親的一種自私吧!竟利用他的善良溫柔與對碧露好感。

    與普通女孩子無異,唯一讓女孩子感到嫉妒的是,她不但擁一個知心的朋友,還擁有一個帥氣的男朋友,但這一切卻在她即將畢業時發生了改變。

    如果說戀人的背叛,只是讓她略感傷心,那接下來的事情,則讓她在痛不欲生的同時,墜入到修羅地獄之中。

    當發現自己的戀人竟喜歡上自己的好朋友時,碧露的心情只能用詫異來形容,沒有悲傷,沒有憎恨,甚至整理好心情的她,還滿心歡喜地為羅淺衣與范青暄送去祝福。因為她知道,與其三個人痛苦,不如一個人心傷,更何況她對范青暄的感情,還未陷入無法自拔的地步。

    不過命運就是如此地捉弄人,當你想要鬆開手指時,它卻又偏偏纏上來。沒想到夏碧露竟也被命運之神開了一個玩笑,而就是這個玩笑,讓她跌入到痛苦的深淵。

    隨著畢業的臨近,夏碧露逐漸忙碌起來,癡迷於設計的她,完全忘記幾日前的不快。更有好消息傳來,教授對她設計圖稿大加讚賞的同時,也準備推薦她參加一個國際比賽。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她設計的圖稿竟在大賽前夕不翼而飛,因為時間短促,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圖稿的她也只好作罷。

    幾日後,依舊未找到圖稿的夏碧露卻在無意間聽到一個讓她震驚不已的消息,她的設計獲獎了,但名字卻不是她。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偷走圖稿的人,竟是她最好的朋友,這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情!

    對於夏碧露的質問,羅淺衣並沒有否認,她請求夏碧露的原諒,並保證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

    難道真是她心胸太過狹窄了嗎?無法原諒羅淺衣齷齪行為的夏碧露,試圖找范青暄商量此事,但她卻在外人口中得知,幫助羅淺衣偷走圖稿的正是他。她並未放棄,又找到教授,但讓她心灰意冷的是,教授竟也矢口否認那是她的圖稿。

    厭了,倦了,心也冷了,陷入迷茫的她,不停地責問著自己,她真的做錯了嗎?她真的要原諒羅淺衣嗎?不,她做不到,即使羅淺衣曾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也無法做到。

    那天她整整哭了一夜,當旭日東昇之後,她便捨棄淚水、朋友,乃至自己所喜愛的一切。雖然如此,仍是無法捨棄心中的怨恨,沒錯,她恨羅淺衣的無恥,范青暄的卑鄙,教授的齷齪骯髒,卻也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只是短短的幾日,這件事情便如煙消雲散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就像水晶破碎後再也無法癒合一樣,夏碧露的心底開了一個洞,一個無法癒合的洞。從那時起,她便不在相信任何人,因為她最重要最信任的朋友都可以背叛她,又還有誰可以相信呢?也是從那時起,除了自己的家人,她與任何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讓他們再走入她的生活、她的心中。

    明知碧露是在強顏歡笑,卻無力打開她封閉著的心,他們只有束手無策地陷入到懊惱之中。他們多麼希望碧露可以回到那個喜歡胡鬧,喜歡爽朗地大笑,喜歡與大家玩在一起,鬧在一起的時候!

    「對不起,跟你說了這麼多。」

    「沒關係,我想知道。」

    「來吃塊蛋糕吧!」

    「……」

    「放心,這不是碧露做的蛋糕。」沒想到這孩子被嚇怕了。

    「謝謝。」他接過蛋糕,淡聲道謝。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撲倒在橙瑟身邊,「老媽,對不起,我、我……」並未把話說完,夏猶皓便暈了過去。

    「要不要再喝一杯?」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橙瑟笑瞇瞇地拿起茶壺。

    「不了,謝謝。」真的不用管他嗎?他看起來好像很痛苦。

    半趴在沙發上,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呻吟出聲,即使陷入昏迷之中,夏猶皓依舊沒有擺脫夏碧露的折磨。

    「這幾日碧露有沒有給你們惹麻煩?」

    「沒有——」夏伯伯每天都要吃她做的蛋糕,這算不算惹麻煩?他們真的不用理會夏伯父的呼救嗎?

    「陌寒這幾日身體怎麼樣了?」

    「很不好。」夏伯父的聲音聽起來很淒慘,真的不用理會嗎?

    「他對碧露怎麼可以如此心軟呢?就用我教他的那個辦法嘛!」他低聲嘟囔。

    「……」怎麼沒聲音了?不是夏伯父也暈過去了吧!

    「呼,我的廚藝果然又進步了!」走出屋子,坐入沙發中,長呼一聲的夏碧露,滿臉的滿足。

    突然掃到放在柴暮竹面前的蛋糕,她不快地皺起眉頭,「哎,老媽,你怎能給暮竹吃蛋糕呢?他身體不好,吃不了蛋糕的。」

    「噢,是嗎?我忘記了!」

    「下回可不要忘記了噢!」

    「好。」

    「喂,猶皓,你在做什麼?」

    想要偷偷爬出,卻因夏碧露發現而僵住身體,夏猶皓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沒、沒做什麼!」

    「我在廚房裡多留了一塊蛋糕給你,快去吃吧!」

    什麼,又多留了一塊蛋糕?為什麼老姐總是如此「厚待」他呢?

    「感動什麼,誰讓你是我弟弟呢,我不寵你寵誰?」

    沒錯,為什麼他是她的弟弟?老天你真是太殘忍了!

    看在猶皓如此感動的分上,下次她一定要多做幾塊蛋糕給他!

    突然打了一個冷顫,一股惡寒閃過夏猶皓的心頭,老姐的笑容好可怕,她是不是又想到什麼壞主意了?

    咳咳,她好像誤會什麼了吧!夏猶皓這哪裡是感動的淚水,分明是被她嚇的!「碧露,時間不早了!」

    「哎呀呀,真的不早了!老媽我們要走了,有時間我會再回來的。」

    「好。」她怎麼有種女兒已經嫁出去的感覺?不過,猶皓也因此躲過一劫。

    暮竹哥,你就是我的神,這份恩德我會銘記於心的。

    咳咳,不要偷偷拜他好不好?

    「對了,老媽,別忘記告訴老爸,我也給他多留了一塊蛋糕。」

    「好。」

    「那我們走了。」

    直至看不見夏碧露與柴暮竹的身影,方關上大門,橙瑟望向屋內,「女兒已經走了!」

    「真的走了嗎?」偷偷探出腦袋,夏古津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

    「真的走了。」

    「太好了,她終於走了!對了,要趕快把那些蛋糕處理掉才行。」他說著咬牙切齒地向廚房衝去。

    「你知道了?」

    微微一愣,隨即明白她在說什麼,柴暮竹點點頭。

    「不如我們去海邊吧!」

    「海邊?」

    「嗯。」

    「好吧!」沒再多問,柴暮竹開車向海邊駛去。

    月夜下,金色沙灘如同穿上一件銀絲編織成的羽衣,泛著淡白色的光芒。而墨藍色的大海,也在皎白月色下微波漣漪,宛如水晶碎片散了一地般。

    站在海邊,遙望浩瀚無垠的大海,夏碧露陷入沉思。

    靜靜陪在夏碧露身邊,同樣陷入沉思,柴暮竹淡漠地眺視著遠方。她的模樣牽動他的心,讓他心痛不已。

    沉默許久後,夏碧露突然開口道:「暮竹,如果換作你,你會怎麼做?」是妥協地忘記怨恨,還是同她一樣被恨意吞噬?

    頓了頓,柴暮竹坦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如果是他,想必也無法再相信任何人了吧!

    「對於他們的背叛,我真的很憤怒,而這種無法發洩的憤怒就像石頭般,壓在我的胸口,讓我喘不過氣來。」轉頭看向柴暮竹,夏碧露露出一抹淒美的笑容。

    這些話,即使是在父母面前她也沒說,不知為何,她竟滔滔不絕地對他說起來,彷彿是想要把所有感情全部宣洩出來般。

    見夏碧露非但沒有逃避,反而向他娓娓道來,柴暮竹露出一絲驚訝,抬起手指遮住夏碧露的眼睛,「想哭就哭吧!」他很高興,她不但願向他敞開心扉,還願向他傾訴一切。這是不是說他已走入她的心?

    「可是我哭不出來啊!」仰頭靠在柴暮竹胸前,夏碧露低啞的聲音中,帶有濃濃的鼻音。她並不是想再次縱容自己,只是她太累了,想要借他的肩膀靠一下。

    「我知道。」手指下滾燙的淚水,在灼熱他手指的同時,也灼熱了他的心。

    「他們不但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夏碧露聲音哽咽沙啞,「我好恨啊,恨他們的背叛,恨他們的無恥,但我卻想不透,想不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如果連他們都會背叛我,我還可以相信誰?」

    默默地聽著,他好想告訴她,她可相信他,他是不會背叛她的。哽在喉嚨,並未說出口,他怕說出後,她會逃離他!

    「如果說他真心喜歡淺衣,我不但會放手,也會祝他們幸福,但他為何要利用我們之間的感情來背叛我?」他竟利用他們曾是情侶這種微妙的關係,巧妙地盜走圖稿。是啊,因為他們昔日的關係,她不會懷疑他!

    她仍然愛著那個男人嗎?想到此處,柴暮竹心底漾出一絲酸味。

    「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最知心的朋友,竟是那個傷我最深的人,友情不應該是牢不可摧的嗎?難道我們之間的友情竟是如此脆弱嗎?我在她心中真的連一絲位置都沒有嗎?為什麼對於我的質問,她非但沒有愧疚,還笑著讓我原諒?我真的是她的朋友嗎?她真的不會覺得內疚嗎?」淚如雨下,積存已久的委屈,終於以淚水的方式宣洩而出。

    默不作聲,靜靜聆聽著的他宛如大海般,把她所有的不快悉數納入心中。

    「我好恨,真的好恨、好恨。暮竹,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把全部重量都放在柴暮竹身上,夏碧露啞聲問道。

    「沒錯,你是恨著他們的,但你在恨著他們的同時,卻也恨著自己,明知錯不在你,你卻依舊不能原諒自己。」柴暮竹的聲音淡漠低沉,甚是好聽。

    彷彿被柴暮竹聲音催眠般,逐漸恢復平靜的她,靜靜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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