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古色古香,細水長流,後知後覺 >> 烈女吃癟作者:尉泱 | 收藏本站
烈女吃癟 第四章 作者:尉泱
    當過去的傷害在她記憶中漸漸朦朧時,莫新柳經常會想到梓顏。

    梓顏是她丈夫,不,是前夫的遠房表妹,因為家道中落才住進楓葉山莊。

    起初她對梓顏也是不甚瞭解,只知道那是一個沈默寡言又軟弱可欺的女孩,同她一樣。

    一次偶然的事件後,她和梓顏成了朋友,本以為是兩個軟弱的人互相憐惜而已,可是慢慢地,她發現梓顏其實並不是軟弱寡言的人,真實的她個性明朗,有屬於自己的一套見解。

    有時她看著梓顏侃侃而談的樣子,就忍不住懷疑:那真的是梓顏嗎,是那個寄人籬下的梓顏嗎?

    但無論如何,她喜歡那樣的梓顏,也佩服那樣的梓顏。

    記得有一次,她在花園裡彈琴,梓顏突然問她:「表嫂,你為什麼會允許表哥娶若梅嫂子呢?」

    她答道:「有什麼辦法,雖然我是他從小定親的未婚妻,但我們並沒有時間培養感情,他和若梅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感情又怎是我能取代的?」

    「那你一定不是真的愛他,我始終相信,情人眼裡容不得一粒沙,更別說一個女人。」梓顏抿抿嘴,篤定地說。

    「是嗎?」她在心底自問。「也許是不愛吧,但愛不愛有那麼重要嗎?夫妻之間要的也不過是相敬如賓而已。」

    梓顏看來仍不滿意,又問:「那麼,如果表哥又娶了第三個妻子呢?」

    「不會的,不會的。」也不知道她是在說服梓顏,還是在說服自己。

    「我只是猜測一下。」梓顏不放棄。

    「你的猜測不對。」

    「表嫂,你別這麼死腦筋,我只是隨便說說。」

    「梓顏,你覺得我該怎麼做呢?」

    「如果是我,我就會——」梓顏笑得意氣風發。

    「會怎麼樣?」不是要她問嗎?

    「休了他。」梓顏說得理所當然,她卻聽得膽顫心驚。梓顏怎麼會有這麼驚世駭俗的想法?

    「女兒家怎麼能休夫?」

    「為什麼不能休夫?男人可以為莫須有的理由休女人,女人為什麼不可以因為男人不好而休了男人?」

    「禮教不准的。」雖然她也覺得梓顏的話有道理,但仍用薄弱的理由堅持著。

    「果然是吃人的禮教。」梓顏的聲音低得她聽不清楚。

    「你說什麼?」她再問。

    梓顏卻沒有再重複,又回到原來的話題。「你會休夫嗎?」

    「你表哥不會再娶的。」

    「既然表哥不會,你也沒有機會休夫,那說說自己的立場又何妨。」

    在梓顏的誘導下,她說出了最大膽的一句話。「好,梓顏,如果你表哥再娶的話,我就休了他。」

    最後她又不放心地補了句。「他不會的,他和若梅是兩情相悅。」

    那時的莫新柳從未想過,那天的談話會有實現的一天。他讓她失望,更讓她覺得寒心,背叛讓她選擇留下一封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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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男娃兒不甘娘親的忽略,拚命喊著。

    從回憶中歸來,看著身高才過她膝蓋的娃兒一臉委屈的樣子,歉意頓時湧上莫新柳心頭,把兒子抱上膝頭坐著,她笑問:「笑笑,怎麼了?」

    「擦擦——」肥肥短短的手指點點自己滿足食物殘渣的嘴角。

    她拿起一旁素色的手絹仔細地把他的小嘴擦乾淨,掃一眼桌上的盤子。

    啊,已經空了。

    最近笑笑好像愈來愈能吃了,捏捏他白嫩嫩的臉,幾乎可以擠出油水了。再這麼下去,他就要變成個小胖子了。

    從他義父出谷後,他就開始多吃少動,然後成了現在這副德性。瞧瞧,他在她腿上還沒坐太久,她就開始覺得吃下消了。

    眼看娘親又發起呆來,覺得愈發委屈的笑笑動了動屁股,喚道:「娘,娘……」

    腿上傳來的挪動不容忽略,看著一心想要奪取注意的笑笑,做母親的很是內疚,摸摸他細軟的黑髮,柔聲問道:「笑笑,還有什麼事嗎?」

    「生日,義爹還沒回來。」一張小臉充滿了擔心。

    「放心,你三週歲生日這種大事,義父一定會趕回來的。」

    好快啊,一下子就三年多過去了,笑笑都快三週歲了。

    「不過,你義父一回來,你就又要喝藥了,不怕嗎?」

    現在受苦的人不是她了,別說她不同情兒子,實在是天天喝藥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當然,有時看到兒子苦得皺起來的小臉,她也會心疼。

    曾有一次鼓起勇氣幫尚不會說話的兒子詢問,端木凌一句「對他有好處」就堵得她再也問不下去。

    想想兒子自出生以來,確實是沒生過什麼病,身子骨健壯得很,哪像她小時候,三天兩頭一個病,搞得自己心情抑鬱,不知不覺就養成這又內向又鬱悶的個性了。

    一聽到「藥」字,笑笑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看著笑笑一臉為難的樣子,莫新柳不禁失笑,笑笑的個性真的和她不一樣,天真、愛笑、開朗,她非常喜歡這樣的個性。在柳谷除了她和公子,就沒別人了,而她個性軟弱、溫溫吞吞,他個性陰沉寡言、總是面無表情,笑笑沒有被影響,實在慶幸。

    不過,一想到名字這回事,她就開始擔心,姓莫名笑,加起來是「莫笑」,哎,都怪她當時沒有考慮周全,才會給笑笑取了這麼個奇怪的名字。

    這時,一道陽光透過敞開的門射到她的眼睛,今天的天氣真是不錯,雖然已是入冬,但從早上開始就是陽光普照。

    昨天曬的衣服應該已經干了吧,既然沒什麼事做,不如去收起來。

    抱起腿上的笑笑,她努力地站起來。

    「娘,去玩嗎?』

    「笑笑,陪娘去收衣服好嗎?」

    一聽到「陪」字,笑笑立即爽快地答應。呵呵,是他陪娘,不是娘陪他喔。

    說著說著,兩人已經到了曬衣服的地方。

    :

    把懷中的笑笑放在地上,她摸了摸掛在蠶絲上的衣服,果然干了,正要收起來時,聽到腿邊的娃兒喜悅地大叫:「義爹——」然後動用他許久不動的短腿搖搖晃晃跑過去。

    莫新柳往闊葉林方向看去,果然,一個紅影若隱若現地向她這邊移動,然後注意到那個小小的身體以如此危險的姿勢跑動著。

    她忙跑上去,希望在他跌倒之前扶住他。

    可惜,來下及了,小傢伙腳一歪,眼看就要摔倒。她不忍地蒙住雙眼,等待某個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

    咦,什麼聲音也沒有?

    透過手指縫看過去,原來不是小傢伙變英勇了,摔倒也沒哭,而是端木凌在他落地前接住了他。

    「義爹。」笑笑甜甜地叫道,笑臉背後當然是有所企圖。

    他那點小心眼當然瞞不住為人義父者,端木凌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從懷中掏出一包糖,塞了一顆在笑笑的小嘴裡,然後還不忘捏捏他軟軟嫩嫩的臉頰。

    容易滿足的小人兒毫不吝嗇地給端木凌一個大大的笑容。

    看著這同樣在眉心有一點紅痣的一大一小站在一起,莫新柳竟覺得有種奇特的協調感。笑笑和他義父一樣,在眉心長了顆紅痣,但這顆紅痣並不是天生的。

    記得就在笑笑滿月的時候,端木凌突然弄了一小碗奇怪的紅色液體,用一支幹淨的毛筆沾了點液體,就想往笑笑臉上畫。

    出於母親的警覺,她抓住了他的手,問:「你這是做什麼?」

    端木凌用另一隻手指了指眉心。

    她一時恍然大悟。「這個痣不是天生的嗎?」原來那只是染在皮膚上的紅點而已啊。

    「天生的,你以為痣要長在眉心是那麼容易的事嗎?」他不以為然地說,又一次堵得她啞口無言。

    後來她才慢慢知道,原來那是端木凌師門的一個標記,也就是說他要收笑笑為徒。

    想到過去莫新柳又忍不住一笑,不得不承認小小的孩子眉心有一點紅痣確實可愛。

    甩頭不再多想,她迎了上去。「端木,你回來了。」

    要說這三年她和端木凌的關係有什麼長進,那就是稱呼從「公子」變成了「端木」。

    「鈴——鈐——」這時,谷外傳來熟悉的鈴聲。

    把臂彎裡的笑笑交給莫新柳,端木凌忍不住微皺眉頭,他才剛回來,他們就來煩他,真是容不得他半點清閒。

    人影一閃,他已經進了房間。出來的時候又變成了那張平凡蠟黃的「大夫」臉,肩上照例是那個藥箱。

    看到端木凌又變了張臉的笑笑以為義父一回來就哄他玩,高興地拍著手,但才沒拍幾下,見他往闊葉林定去,一下子又變了臉色。

    沒有忽視兒子難看的臉色,莫新柳摸摸他的頭,安慰道:「別擔心,義爹馬上就會回來的。」

    果然,一會兒端木凌就又背著藥箱回來了。

    莫新柳好奇地問:「端木,今天怎麼這麼快?」

    端木凌一下子回過神來。「鈐不是村裡的人搖響的。」既然不是村裡人,他就沒有義務為他們看病。

    「你沒給他們醫?」她以為學醫之人該是仁心仁術。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麼,端木凌可不想聽她說教,於是勉強解釋。「首先,我可不是個大夫。」

    這句話使得莫新柳更好奇,他不是大夫?瞧他平日裡都與藥草為伍,居然還說自己不是大夫。

    「我學醫是因為製毒必須會解毒。」他繼續說。「之所以給村裡的人看病是因為我師父以前和他們定了協議,他們提供食物給我們,我們則為他們醫治一些較為嚴重的病痛。村子之外的人生病與否與我無關。」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是個遊方大夫,沒想到他是個如此有「原則」的「非大夫」。

    最令她吃驚的是,他的主業似乎是製毒,毒藥不是不好的東西嗎?

    看她又有疑問,他不禁狠狠地瞪她。

    「只要我不用它殺人,你管那麼多幹嘛?」

    他沒有騙她,他確實從不用毒藥殺人,只是拿一些不識相的人試藥而已。

    端木凌都用這麼凶狠的眼神警告她了,一向不算膽大的莫新柳當然沒有勇氣再追問下去。

    一時間靜默……只有笑笑好奇地來回看了看兩個大人。

    直至又一陣鈴聲打破這無語的尷尬。

    往闊葉林方向望了一眼,端木凌不禁有些怒意。他們是打算吵得他不得安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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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外,一行車馬浩浩蕩蕩地在村外駐紮,村裡人鮮少見到這樣的大場面,無不在一旁駐足偷看,竊竊私語。

    人馬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輛典雅精緻的馬車,車旁站著一個氣宇軒昂的年輕男子,一身藍色絲綢棉襖,領口一圈貂毛,華貴至極。

    不過,此時這張英俊的瞼上滿是愁容,見闊葉林久久沒有動靜,他不禁作了魯莽的決定,往樹林方向前進。

    一個青衣打扮的中年男子攔住他,道:「二莊主,萬萬不可進去,屬下觀察過這個樹林,怕是個陣式,若是貿然進去恐有危險。」

    「可是,我們這麼空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搏一搏,說不定神醫會被我的誠意所感動。」

    年輕的莊主實在等不住了。這半年來,為了妻子的病他四處求醫,可是每個醫生看了都束手無策,事實上,他們連她究竟得了什麼病也查不出來。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得知這裡有個神醫,就抱著姑且一試的心理來了這裡。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無功而返。

    「二莊主,你不可隨意冒險。」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叫髯客。「這麼個窮鄉僻壤,怎麼可能會有神醫?我看準是那些村民沒見過世面,誇大其辭了。」

    「孫海,你這話就不對了,就是這樣的地方才會有世外高人。」

    說話的同時,馬車的簾子掀起,一個身穿白衣的姑娘從車上下來,立定後對年輕人說:「姐夫,李默然先生說得沒錯,這林子有古怪,你可不能隨意冒險。若是姐姐的病沒醫好,你先出了甚麼事情,那可怎生是好?」

    「二姑娘說得好,我們還是再等等吧。」李默然捋捋鬍子。「兵家說,以靜制動。」

    「以靜制動,李先生,這句話倒說得不夠貼切,我們現在可不是對敵,而是求醫。」少女故意說了些緩和氣氛的話。

    突然注意到前方的紅影,她往前一指,興奮地叫道:「姐夫,快看前面。」

    眾人順著少女的手勢看去,一個面無表情的紅衣人出現在樹林的入口,正是端木凌。

    年輕人一看,喜悅之情形於色,忙快步上前。

    前一次,端木凌看見他們就走,他連自我介紹的機會也沒有,所以這次他搶著說道:「神醫,在下林式柏,乃……」

    「我沒有興趣聽你們自我介紹,更沒有意思替你們看病,你們走吧。」他的話還沒說完,端木凌已冷冷地打斷他。

    端木凌話音剛落,林式柏又迫不及待地開口。「神醫,求求你,為了內人的病,我們已經跑遍了大江南北……」

    「你不用說了,說什麼都沒用,村長沒有告訴你們我只替村裡人治病嗎?」端木凌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馬車後面。

    不時從車後偷偷觀望的村長不好意思地走出來,露出尷尬的笑容。

    「谷主,我跟他們說了,可他們就是不信。」

    直腸子的孫海耐不住了,衝過去就對村長嚷道:「喂,剛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他還想說下去,卻被後面的李默然扯住了後領。

    「算了,何必同他計較。」

    孫海顯然對李默然還是比較信服的,雖然嘴裡還在嘟嘟嚷嚷地嘀咕著,但也確實不再衝動。

    村長心虛地笑笑,他也沒想到谷主真的完全不給外人看病,所以才會抱苦試試的態度想從中撈點油水。現在看谷主的態度如此堅持,他自然也不會冒著得罪谷主的危險幫他們說情。

    李默然想了一會兒,問:「不知神醫為何願意為村民治病?」也許知道問題的癥結,他就有辦法說眼神醫。

    「和你們無關。」端木凌覺得沒有必要回答。

    不過即使他不說,也自有貪財的村民收下銀兩後告知他們一切。

    聽完村民的敘述,孫海扯開大嗓門嚷道:「神醫,你要蔬菜,我們也可以提供給你。只要你能醫好少夫人,哪伯是金銀財寶,我們莊主都可以給你的。」

    「金銀財寶?你們以為我沒有嗎?」要說金銀財寶,柳谷多得是。

    見端木凌不悅,李默然急忙雙手作揖。「神醫,我這位兄弟一向沒什麼心眼,請您見諒。」

    「算了,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會為村子以外的人看病的,你們走吧。」

    「神醫,是不是只要村裡的人您都會幫他們看病呢?」二姑娘眼珠子一轉,好像有了什麼主意。

    不過她的那點鬼心眼也瞞不過端木凌,他嘲諷地動了一下嘴角,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在這裡買了村民的房子不叫成為村裡人,隨便認個村裡人做親戚也不叫村裡人。除非……」

    滿意地看到眾人的呼吸被這句話牽引,他繼續說:「病人要是嫁給村裡人,那就算村裡的一份子。」

    這話一說,連二姑娘都有些火大了。「你的意思豈不是要我姐姐拋棄我姐夫,另嫁他人?」

    「有何不可。」冷冷清清的聲音卻說著這種驚世駭俗的言論,然後又似好意地對二姑娘說:「我可以先提醒你,即使是你嫁給村裡人,也不代表我要順帶為你姐姐看病。」

    這次他的話惹怒了所有人,連林式柏都激動不已,怒道:「神醫,你這話就不對了,我怎麼會為了求醫就把惜香隨便嫁了呢。」

    一旁的惜香拉住他的衣袖,低聲道:「姐夫,算了,我們今天的目的是求醫。」

    對於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親密多瞥了一眼,端木凌正想轉身離開,卻又頓住。

    馬車的簾子被一雙纖白的素手掀起,一個虛弱的女音響起來。

    「相公,惜香,算了吧。我這病是醫不好了,你們又何必為我勞心勞力……」話沒說完,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憐香……」

    端木凌眉頭一皺,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就已經移到馬車邊,捏住那只掀簾的手腕,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難道是……

    「你這病有多久了?」他開口求證,會是他想的那樣嗎?

    「快半年了。」隨著輕柔的語調,車內傳出一陣淡淡的香味。

    端木凌瞭然地閉閉眼,身形向樹林移動,只丟下一句:「你們還是趁早給她準備後事吧。」

    「神醫……」林式柏正想問妻子究竟得了什麼病,端木凌已經消失在樹林中。

    「這深山裡果然不會有什麼神醫,」孫海一副如他所料的樣子。「自己治不好也就算了,居然要我們準備後事。」

    「我倒覺得這個神醫可能真有些本事,以前的大夫連夫人患了什麼病也診不出來,但他似乎知道夫人所患究竟是何病。」李默然道。

    「照你這話,夫人豈不是死定了。」孫海心直口快地說出來,見眾人因他的話而臉色一變,忙後悔地摀住了嘴。

    靜默了一會兒,為了安撫大家,惜香說道:「大家先不要絕望,我覺得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她轉頭對著李默然溫婉地一笑。「是嗎,李先生?」

    她一說,眾人的目光又齊齊地望向李默然,其中莊主林式柏最為緊張。

    「二姑娘果然冰雪聰明。」李默然一邊說,一邊又習慣地捋捋鬍子。「所謂治病必要知道病根,那位神醫若是知道夫人所患何病,也很可能可以治夫人的病。只是他不肯替夫人醫治,所以才說夫人必死無疑。」

    一時間,眾人不知該喜該憂。

    終於,林式柏說話了。「不如我們先在這裡住下,看看能否有辦法請出神醫。」

    接著又轉頭對車內的妻子低語:「憐香,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請出神醫的。」

    回應他的是車內傳出的幾聲咳嗽。

    於是,一行人開始行動了,有的準備膳食,有的向村民借房……

    惟有李默然若有所思地望向樹林,那個神醫一身紅衣,以及那冷冷的氣質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不過那人長相俊美,尤其眉心有一顆紅痣,而這個神醫外表平凡……

    呵,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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