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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神淚(下) 第3章(2) 作者:綠光
    「對了,不知道侯爺那一營兵馬,何時進城?」趙立笑問著。

    「明日。」

    「喔,那麼明日本王就帶你去船宮一趟,好讓你方便部署兵力。」

    「多謝王爺。」

    「不用客氣,這是本王該做的。」趙立笑著,像是想到什麼,又問:「對了,侯爺預計昨天到杭州城,怎會遲至今日才進城?是上哪去了?」

    「我家侯爺——」

    「到天竺山上參佛。」淳於御冷冷打斷自己隨侍的話。

    「參佛?」趙立聽著,不禁又怪笑起來。「也對,你是個武將,殺業重,確實是該參佛,不過,要小心,殺業太重,就連佛也容不了你。」曲承歡不悅地皺起眉,卻見他已站起身。

    「好了,本王先走一步,明日再過來。」儘管不快,淳於御跟著站起身,但就在踏出大廳時,喜鵲捧著熱茶走來。

    「好標緻的丫鬟,難怪你看不上本王帶來的美人。」趙立盯著她,伸手要觸她的瞼,她反應也快,不慌不忙地往旁一閃,避開他的輕薄。

    「奴婢喜鵲見過清王爺。」嗓音輕冷,一如她的神情。

    趙立收回尷尬的手,甩袖離開侯爺府。

    「這清王爺果然如外頭說的好色。」曲承歡啐了聲。

    「他昨天就來了,不過我讓川寧去打發他,聽川寧說,他一直打探侯爺為何不回府。」喜鵲走進廳裡,將熱茶往桌面一擱,隨即替淳於御倒上一杯。「不過,侯爺為何晚了一天才回府?」

    「那是因為侯爺過到暗算。」曲承歡很自然地搭腔,跟著主子走回桌邊,瞧桌上就只有一杯茶,不禁喳呼著,「喜鵲,你怎麼沒順便倒一杯給我?」抱怨完,才認份的摸摸鼻子。算了,她對他態度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不倒,他自己倒也是可以。

    「什麼暗算?」喜鵲瞇起狹長美目,纖手抓著杯子,一副他沒說清楚,啥都別想喝的冷勁。

    「就……」曲承歡欲言口又止地看著呷茶的主子,瞧他沒阻止,便將昨天在天竺山上的事說過一遍。

    「你這呆子,發生這麼大的事,竟然沒立刻回報?」喜鵲低罵著。

    「你說這什麼話?這事怎能鬧大?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前,我當然是留在山上找侯爺妥當,你又不是不知道侯爺根本……」正當他說著,視線往主子身上一掃,卻驚見他腰間竟滲著血。「侯爺……」淳於御順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瞧。「八成是傷口裂了。」當時他氣惱那丫頭,縱馬疾馳,一路顛簸下山,會撕裂傷口,他並不意外。

    「傷口?」喜鵲驚呼著,「趕緊將衣袍解開下來瞧瞧。」她說著就要動手,卻被曲承歡給擋開了。「脫也是我脫,你一個姑娘家羞還不羞?」

    「羞什麼羞?我又不是沒瞧過。」她沒好氣道。

    她和侯爺是喝同一個奶水長大的,有一陣子還是他的貼身丫鬟,看得出侯爺的爹刻意要她當個通房丫鬟,可惜侯爺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說不准就是不准,閉上眼,不然就轉過身去。」曲承歡邊解主子衣袍的繫繩,一邊催促她。

    喜鵲抽動眼皮,只能沒轍地轉過身。

    然才轉過身,便聽到他的鬼叫,當下她又回過頭,驚詫瞪著主子腰間的傷。

    「天吶,怎會如此?」曲承歡難以置信地瞧著銅板大的傷口,傷口上的痂已經裂開,汩汩淌著血。

    他跟著侯爺征戰沙場多回,侯爺就算是身受重傷,傷口最遲必在半天內消失不見,可這傷從昨天到今天,竟還有銅板大……

    「侯爺?」他想詢問,卻發現主子失神得嚴重。

    淳於御驀地回神。「怎麼著?」心下暗惱自己會因為承歡要喜鵲閉上眼,便又想起君什善……「這傷……」

    「這是對方有備而來,我是輕敵了,但絕不會有下回。」他淡道,強迫自己把心思擺在正事上,不再去想那抹纖瘦的身影。

    偏偏,她生動的神情在他腦海裡不斷翻飛著,直至想起她趕他時,那毫不戀棧的神情,惱意湧上,他竟捏碎一隻茶杯。

    曲承歡和喜鵲不由得面面相覷。

    出了杭州城南,走約五里路,就可見建在錢塘江畔的船宮。

    船宮不遠即為渡口和商埠,於是附近形成小型市集,其中以賣吃的和古玩的攤子居多。

    今日一早,趙立帶領淳於御來到船宮。確認戰船數量和南方的海線圖後,淳於御便拿出虎符要曲承歡到驛站調動一營兵馬。

    「何必這麼急?」見狀,趙立不由得低笑著,「鎮朝侯初到杭州,不先體會一下杭州的民俗風情,就急著點將?」

    「今日不點將,明日無法進行海上操演,後日就無法正式出海。」淳於御眼也不抬地道。

    他行事皆有計劃,而且務求確實迅速地完成,況且他打算手上的事忙完後,再走一趟天竺山,看看那丫頭離開了沒。

    「有必要這麼急?」

    「海賊擾亂商船,甚至上岸打劫,這事要再不趕緊處理,恐怕皇上降罪。」淳於御淡聲道,研究著海線圖,推測著在海上遊走的海賊,到底是以何處為據點,怎能神出鬼沒地打劫每艘入灣的商船。

    「鎮朝侯這話,像是拐著彎說本王的不是。」趙立走近,大手往海線圖上一壓。

    淳於御緩緩抬眼看著他。「下官沒有這個意思。」海賊擾亂沿海居民已有數年,但近年越演越猖獗,非但打劫沿海居民,就連進杭州灣的商船都不放過。

    弔詭的是,進灣的海道有數條,但不管那些商船走哪一條,海賊就是有本事攔截,甚至進到閘口前,還能被劫,要說沒人放行,那就有鬼了。

    「要是沒那個意思,倒不如先陪本王到外頭走走。」說著,趙立抽走案上的海線圖,態度霸道而不容置喙。

    淳於御長指在桌上輕敲著,黑眸睇著他,冷沉得教人頭皮發麻,但趙立也不甘示弱,兩人暗自較勁著。

    「王爺,既然侯爺沒意願,就別勉強他了。」趙立身後的易安生出聲打破兩人的對峙。

    「鎮朝侯怎會沒意願?今日有艘被打劫過的商船就停靠商埠,鎮朝侯要是想多知道一些海賊細節,找船主問,不是正好?」半晌,淳於御垂眼淡道,「還請王爺帶路。」他說的沒錯,與其從小細節抽絲剝繭,倒不如直接找過過海賊的船主,更能得到線索。

    趙立沒移開眼,微勾笑,吩咐著,「安生,不需要馬車,不帶隨從,鎮朝侯要陪本王走一段,你也一起來吧。」

    「是。」易安生立刻取來披風。

    「走吧。」待隨侍替他繫好披風,趙立率先走在前頭。

    「侯爺,請。」易安生笑得溫雅。

    淳於御瞥他一眼,緩步跟在清王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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