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庭庭被她的尖叫吵醒,一臉好奇地坐在床角看著明明在睡覺,口中卻直叫個不停的杏兒。
「庭庭,妳又作夢了?」
隨著房門被推開,君無塵大步走進來,口氣甚是著急。
「不是庭庭,是娘。娘在作惡夢呢,爹爹。」庭庭小手指向床的另一側,小嘴兒笑得很開心,因為這回作惡夢的不再是她,而是她新認的小娘親。
循著庭庭的小手望去,君無塵果真看見他未來的娘子,正遭惡夢侵襲,精敏的五官皺成一團,臉上佈滿細汗,口中一面不停地發出淒厲的叫聲。
「不要……不要過來……」
「爹爹。」庭庭伸出雙手向她父親求助道。
君無塵皺著眉峰,一手將庭庭抱起,望著依舊尖叫未止息的杏兒,遲遲未曾有所行動。
「爹爹,抱、抱娘,娘在作惡夢。」庭庭推著他,要他也要像抱她一樣抱起杏兒。
君無塵眉峰鎖得更緊,似在考慮要不要乾脆將她直接叫醒。
此時庭庭稚嫩的聲音又傳來。
「爹爹,娘在哭了,快抱她啊!」庭庭直催道。
「庭庭。」他沉著聲,板著臉。
「爹爹,快嘛!」庭庭可不管他有何不方便,就是非要她爹爹抱起杏兒。
因為每當她作惡夢時,爹爹都是這樣待她,她新認的小娘親當然也不能例外。
拗不過庭庭的堅持,君無塵遂以空著的另一隻手,抱起已抵不過夢魘糾纏早哭成淚人兒的杏兒。
見她即使被他抱在懷中,仍哭得十分傷心,那脆弱的哭聲,那哀淒的神情,讓君無塵不由得斂去臉上不情願的神色,輕輕搖晃著依舊醒不過來的杏兒。
是怎樣的夢魘,讓她又是哭、又是叫,卻始終醒不過來?
君無塵靜靜打量著懷中人兒,如此年輕貌美、人見人憐的少女,何以會在夢中哭得如此肝腸寸斷?
她不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嗎?那麼她究竟能夢到什麼令她傷心欲絕的事來?
「啊!啊!好多血……」杏兒再次發出叫喊,這次聲音充滿著驚惶。
「爹爹。」庭庭被叫聲嚇了一跳,小手圈緊君無塵的脖子。
「沒事。我們把她喚醒,她就不會再哭了。」君無塵安撫著女兒,只有在這時候他的表情才會出現難得一見的溫柔。
「好,把娘叫醒。」庭庭上下用力地點著頭,那天真的模樣逗笑了君無塵。
將庭庭放回床榻上,再將杏兒同樣放下,君無塵坐至床畔,伸手輕搖著杏兒。
庭庭見狀也跟著學起君無塵的動作,小手拉住杏兒的袖口,輕輕叫喚著。
「娘,娘,醒來。」這是她自己選的娘,她最喜歡了。
「不,不要……」
見她如此沉睡,君無塵使勁在她頰上一拍,強烈的痛楚果真令杏兒醒了過來。
「好痛。」杏兒嘴裡呼著痛,眼角溢出淚水,總算睜開了眼睛。
「娘,妳終於醒來了,庭庭一直在叫妳呢!」庭庭一口氣說著,小小身子撲到她身上。
庭庭突如其來的動作,令杏兒差點岔了氣,她驚坐起想抱起她,這才發現君無塵竟坐在床畔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盯得她頭皮發麻,茫然得不知他何以會在深夜裡出現在此,
「你……」
「娘,妳作惡夢了!」庭庭搶著開口。
「我作惡夢了?」她伸手摸了摸臉頰,臉上的淚水讓她無法矢口否認她作了惡夢。
「妳夢見了什麼?」這才是君無塵想確知的。
「我……」杏兒愣了一下,怔忡地看著君無塵面無表情的臉,彷徨的心不由得劃過一道暖流。
她知道這就是他表示關心的方式,即使此刻他仍是面無表情,但她就是知道他在關心她,就因為她已快是他的娘子。
知道有人在關心自己,她不再是一個人孤獨地和夢魘奮鬥,杏兒感動莫名地紅了眼,眼眶裡蓄滿了淚水,眼看就要掉下來。
「不許哭,已經是庭庭的娘了,不許動不動就在孩子面前哭泣。」這是強求,君無塵心裡明白,眼前這叫杏兒的不也才比一個孩子大不了多少。
不過既然庭庭吵著要她,又思及行宮所有弟兄都迷戀她的美色,也唯有由他來娶她才能解決所有問題了。
已經有個庭庭要照顧,他不在乎多照顧一個女娃兒;只要不添麻煩,她的身份是教主夫人也好、是庭庭的陪伴品也罷!君無塵就是抱著此想法才決定娶杏兒的。
在他眼中,杏兒就只是庭庭想要的娘,這麼簡單而已,不是他所排拒的女人,就單單是個陪伴品而已。
「爹爹,不能凶娘,娘會怕怕的。」庭庭抱住杏兒,謢衛著。
問她何以這麼喜歡杏兒,庭庭不會回答,她只覺得她要保護她的小娘親,誰都不能欺負她,連爹爹也不行。
訝異於庭庭的護衛行動,君無塵也只是挑了挑眉毛,不做任何表情。
沉默了好一會兒,杏兒終於吸吸鼻子,深吸口氣坦承道:
「我夢見了好多人,好多我記不起究竟是誰的人……有好多血,一幕一幕地在我夢裡出現,好暗、好暗……我什麼也看不清,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因為我什麼麼也想不起來。」杏兒說著,摀住臉,使勁地搖著螓首。
「不用想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往後妳就是庭庭的娘,她會陪著妳。」君無塵自若的神情令人瞧不出是否相信她所說的話。
「那你呢?」杏兒鼓起勇氣問:「你也會陪著我嗎?」她好希望他也能陪著她,在她作惡夢時及時將她喚醒。
雖然他不常笑,但她相信他不冷酷;雖然他曾一度想宰了她,不過卻始終沒下手,她這條小命不是還保留至今?由此可見,他只是面冷心善,並不是那麼討厭她,也許再多用點心,他就會喜歡她的陪伴了。
想到這兒,杏兒心中不由得充滿希望,望著君無塵的小臉蛋不禁裝滿著期待。
見狀君無塵瞇著眼,站起身離開床畔,臉上突然罩上一抹寒霜,冷然道:
「別在我身上下功夫,別忘了妳往後的職責是照顧和陪伴庭庭,就只是如此而已。」
「可是--」杏兒才要把話說完,卻見他君無塵拂袖大步離開。
望著他頭也不回地走開,杏兒噘著嘴氣沖沖地叫道:
「可惡!我不會放棄。」她非要讓他喜歡她不可。
緊緊抱著庭庭,杏兒星眸熠熠生輝,閃爍著絕不妥協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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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姐姐,要怎樣才能讓教主喜歡我?」一大清早杏兒便迫不及待找上曲玲瓏,求助於她。
「妳是說讓教主喜歡妳?」曲玲瓏本來是在計算這個月的總開銷,杏兒突來的問題卻令她停止了手邊的工作,側頭詫異地看著她。
杏兒紅著臉不住地直點頭。
「杏兒,妳怎麼會跑來問我這個問題?」曲玲瓏放下帳冊,帶著她走回花廳。
「因為我不知道該跑去問誰啊!我在想水姐姐跟在教主身邊這麼久,一定很瞭解他,所以水姐姐一定知道教主的喜好!水姐姐,妳說教主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呢?」杏兒很是認真地問,那神采飛揚的眼神,說明她是多麼信賴曲玲瓏。
瞧見她那信賴的眼神,曲玲瓏一時語塞,不忍心開口告訴她,要讓教主對她動情,恐怕不是她所想像的這麼簡單。
「水姐姐?」杏兒睜著她那晶亮的雙眸眨呀眨的。
「我還有事,杏兒,這件事,咱們改明兒再談。」實在找不到別的借口,曲玲瓏幾乎是落荒而逃地匆匆走開。
她如何能告訴杏兒有多少人同她一樣,想得到教主的青睞,卻往往只是走上心碎之途。
杏兒是這般天真、這般單純,她怎能承受住教主無情的對待呢?
這一刻,曲玲瓏才深刻地瞭解到讓杏兒嫁給教主,杏兒一定無法幸福,可身為教主的部屬,她根本連反對的權利也沒有,只能像現在一樣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開。
「水姐姐?」杏兒納悶地在後面叫喚著。
「不用問水護法,杏兒,我知道怎麼讓教主喜歡妳。」水廂院的丫鬟小雪突然冒出話來,她一直就在一旁靜靜聽著她們的談話,見水護法匆匆離開,她才出聲道。
「真的嗎?小雪?」杏兒記得這叫小雪的丫鬟,在水廂院待了許多天,就唯有這叫小雪不曾和自己說過話。
現在她竟會開口同她說話,頗讓她感到很意外,另一方面則十分高興她又多認識一個人。
「是,杏兒,妳只須每天纏著教主,在教主身邊跟前跟後、如影隨形,教主有朝一日定會對妳日久生情。」小雪表情誠摯,語氣中肯地提道:「另外,在夜裡妳可以偷偷跑去找教主,和教主共寢,如此一來教主不喜歡妳也難。」
當然這也要她還有性命存活才行,表面是中肯的提供計策,實則小雪心裡面正想著另一方面,杏兒如何被教主砍死的畫面。她要幫好友晶晶報仇被教主趕出宮一事,受到杏花村的村民鄙視。
杏兒看著小雪一面誠懇的說著,深信照她的說法做下去,應該可以讓教主喜歡她,主意下定就要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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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杏兒就跑到廳堂上,一見教主,便撲上他身上,雙手攀上君無塵的身上。
在場眾人都看呆,不知將會發生什麼慘事,君無塵冷著面說:「下來。」他之所以沒有推開她,是為眾多手下都睜大眼睛看著他們,不想教她太難堪。
可這不表示他可以容忍她接近自己,就算她即將成為他的妻子,也不會是例外。
「不要。」杏兒不但沒把手放開,身子反而更是貼近他。
八成也知道在眾多弟兄面前,他絕不會讓她丟臉。
這該死的女人……君無塵暗自咬牙,神情緊繃到極點。
在場弟兄皆為未來的教主夫人捏了一把冷汗,因為大夥兒皆看得出教主已怒火中燒,差不多是到了失控的邊緣。
「教主……」眾人發出遲疑的叫聲。因為瞧見教主已伸出手掌,以為教主是要劈死杏兒姑娘,大夥兒皆倒抽了口氣。
氣氛一時變得相當沉重,不知四周緊張的氣氛籠罩著,杏兒露出傻呼呼的笑容,兩手抓住君無塵朝她伸來的手,詫異地驚呼道:
「哇!我都不知道你的手有這麼大耶!你看,竟然有我的兩倍大,為什麼你的手這麼大?」杏兒看看他的手,又看看自己,不由得驚歎自己的不如人。
「妳這笨蛋,我是男人,妳是女人,男人天生是比女人要來得魁梧有力,如果沒有天生的優越體魄,如何保衛自己的女人?」君無塵被她白癡似的笑容逗得輕笑出聲,再大的怒氣也化為烏有。
面對一個還像孩子般的小女人,他實在無法對她狠下心,甚至對她發怒,更別說對她冷冷淡淡了。
「就是,你不只是手大,連身體都有我的兩倍大,這麼說你會好好保護我嘍?因為我是你的女人,對不對?」杏兒一派天真地問。
接觸到她信賴的眼神,君無塵喉頭一緊,一時之間他察覺到這丫頭片子是真的信賴著他,相信他會好好保護她。
這是個多麼容易相信別人的丫頭,她怎能如此信賴他?他對她並不友善,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到極點,何以她還是義無反顧地信賴他?
該說她是天真,不知人心隔肚皮,該小心防範?還是摔壞了腦袋,愚蠢到了極點?
不管是哪一點造就了她如此信賴他,可以肯定的是,既然已決定要娶她,他就不會讓人欺負她,甚至傷害她。
這也是他遲遲沒有將她推開的主因,不想讓她在眾多手下面前丟臉,也是保護她不受到傷害的作法。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教主?」杏兒不明白何以他只是靜靜盯著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再次開口說道。
「我會保護我的人,杏兒。」他淡淡說道。
「那我是你的人嗎?」她還想知道得更清楚。
「妳說呢?」這丫頭!君無塵不得不輕露笑意,為她的緊迫盯人。
「我是,對不對?我是庭庭的娘、你的妻子,那也就是你的人了,那以後我要一直跟妳在一起……」杏兒叨叨絮絮直說著。
「別忘了,你的職責是好好陪伴庭庭,不是我。」他很快地打斷她的喋喋不休,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再對她板著臉。
「我知道,可是庭庭有一半時間都花在睡覺上,所以在庭庭睡覺時,我都要陪著妳。」杏兒伸出手指有模有樣地計算著。
「妳不用睡覺嗎?」他不免好笑地問起。
杏兒愣了一下,小臉兒一下子便愁苦了下來,努努嘴巴,這才慢吞吞地說道:
「我……不想睡覺,也不喜歡睡覺,所以我有很多時間可以陪你。」她渾然忘了他也會有需要休息的時候。
君無塵伸手抬起她低垂的臉,直直望進她寫著逞強的眼眸。
「不想睡覺是因為害怕作惡夢?」
被他說中心事,杏兒整個臉燒紅了起來,不安地絞著手指,遲疑地看著他,就怕他對她的膽小感到失望。
「我……我只是偶爾才會作惡夢,不是經常的,而……而且我也不是每次作惡夢都會尖叫,真的……」她抬起頭偷偷望了他一眼,卻見他也正回視著她,那表情是深思且專注。
他不相信她,杏兒驚覺到這一點,連忙俯下頭,忍不住為自己說謊而紅了臉。
「來吧!」君無塵沒有在眾目睽睽下當場拆穿她的謊言,他只是放開她率先走開。
杏兒遲遲沒有跟上去,怔仲地看著他的背影,以為他生氣了,她是連動也不敢動。
「妳還杵在那兒做什麼?還不趕緊跟上來。」君無塵沒有回頭,只停下腳步沉著聲吆喝道。
「喔!」輕響應了一聲,杏兒連忙小跑步追上去。
當她趕到君無塵的身邊,只見他伸出厚實的手掌在她頭頂上揉著,並歎息道:
「唉!妳能不能不要像個小笨蛋一樣?」
不知道杏兒最後究竟說了什麼,在他們二人漸行漸遠中,廣場上的弟兄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向來不接近女人的教主,再一次伸手揉了杏兒的發頂,動作親暱得讓眾人皆懷疑是自己看走了眼。
就連在一旁負責監督指導他們練武的武悔,也一臉詫然,完全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見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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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君無塵在迷宮似的曲廊走了許久,即使兩人之間未曾再交談,杏兒仍感到無比安心。
當初就是因為他這說不出來的安全感,令她在一醒來就直奔進他的懷裡,尋求他的保護。
如今她的感覺果真沒有錯,他根本不像他外表所表現的那慶冷酷。
「妳有多久不曾好好睡覺了?」在接近非塵院的路上,君無塵突然冒出這句話。
「我……我……」不敢再說謊,杏兒一時不知如何啟口。
「說!」他的口氣瞬間嚴厲了起來。
「我不知道,好幾天了吧!」杏兒嚇得跳起來。
「那昨兒夜裡妳怎麼又會作惡夢?」他可沒忘記昨天晚上才被她的尖叫聲吵醒。
「因為我無法一整個晚上都不睡覺,所以到最後還是敵不過睡神的侵擾,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然後……」杏兒輕咬下唇,不願說出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強。
明白她未說完的話是什麼,君無塵輕輕點下頭,沒有追問下去。一直到非塵院已在眼前,他才再次開口道:
「回房去休憩,一直不睡覺也不是長久之計。」
「不,我不累,我不想睡。」杏兒瞪圓了美目,身子急急往後退。
倘若早知道他是要她回房睡覺,她才不乖乖跟他回來,她情願把一整天都花在四處閒逛上,也不要上床睡覺。
在明明知道只要一熟睡就會作惡夢的情況下,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上床。
「進去,杏兒。」君無塵的表情是不允許有人不聽從他的話行事。
要她休息是為她身子著想,既然是他所保護的人,她就不被允許有一丁點差錯。
「不要!」她大叫,轉過身拔腿就跑。
才跑沒幾步,君無塵長手一伸便將她給抓了回來,甚至直接拎在手中帶回非塵院。
「不要,不要啦!」她一路大叫。
君無塵彷若未聞,大步走過花廳,來到他就寢的寢室,這才將她放至鋪著長毛毯的床榻上。
杏兒很快地坐起身,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在對他說她一點都不睏,一點睡意也沒有。
「躺下,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他的口氣硬了起來,神情更是嚴肅,
他的表情令人不敢有所違背,杏兒最後還是乖乖躺下,只是她的表情十分委屈。
「我不要睡,我又不累……」她再一次申訴,泫然欲泣的。
「妳不聽話,就別想再跟著我。」君無塵老早就看穿她的心思,她的一言一行就像是透明物體一般,讓人一望即知,絲毫不曾有任何隱瞞。
「不要,我要跟,我要跟。」杏兒慌地大叫,心裡直想著,如果不跟著他,他就不會喜歡她,那麼她已經這麼喜歡他了,要怎麼辦?
「要想眼著我,妳就給我乖乖睡覺,不准逞強,」他撫摸她的秀髮,耐著性子道。
「可是……」她就是怕陷在惡夢裡醒不過來嘛!
「有我在,只要妳一作惡夢,我會即刻叫醒妳,睡吧。」他柔聲道,不是不明白她在憂心什麼。
聞言杏兒紅著眼,噙著淚水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用力吸著鼻子,她好感動地說: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討厭我……」在說這話的同時,她聽話地閉上眼睛,嘴角帶著滿足的笑容。
卻不知道她這句話帶給了君無塵多大的震撼。
不是真的討厭她?
是嗎?所以他才會命令金護法將她帶回行宮,並在她醒來的第一天驀然接近他時,他並沒有一掌劈得她粉身碎骨,甚至還決定將她帶到身邊,娶她為妻?
難不成他也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她的吸引,卻始終不肯正視這個問題?
靜靜地思索著這個問題,君無塵眼神有了改變……
多少年了?當年的年少癡狂,強烈的愛恨情仇造就了今日的他,曾經轟轟烈烈地深愛一個人,如今心如止水,平息三年冷傲孑然的心,能再有愛上人的一天嗎?
不再接近女人,排斥女人接,不就只為了認定世上不會再有人像庭庭的母親般吸引他,攫獲他的心?而今這叫杏兒的丫頭片子……君無塵的視線落向已沉沉睡去的杏兒臉上,神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來。
伸手輕撫了撫她可愛小巧的下顎,君無塵沒有再往下深究下去,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