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放假,他卻馬上被軍中同袍硬拉去介紹給什麼妹妹、表妹的,相親相了好幾攤才終於放他搭車回家,回到家都晚上十二點多了。
沒吵醒任何人就回房睡覺的他,隔天早早醒來,下樓後卻瞧見有個陌生女子在他家廚房走來走去的。「請問──
「啊──有小偷!」
齊予才開口,就被怡女刺耳的尖叫聲震得伸手梧耳,反倒被她嚇愣了。
「哪裡?小偷在哪裡──」
家裡每間房全兵兵兵兵地一陣亂,離廚房最近的君戎頭一個拿著網球拍趕到,但除了怡女和齊予,他根本沒看見半個外人。
「四哥,小偷往哪跑了?」
被弟弟這麼一問,齊予只好苦笑地指指自己。
「她說的小偷就是我。」
「啊?」君戎張大口,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唉,原來是誤會啊!也難怪啦,怡女,妳還沒見過我四哥艾齊予吧?四哥,她叫做邱怡女,是我們未來的二嫂──哎喲!」
後腦勺突然被人K了一記的君戎回頭,才發現「兇手」原來是夷南。
「二哥,我又不是小強,你幹麼拿拖鞋砸我啊?」
也被怡女的尖叫聲吵醒的夷南,沒好氣地白了君戎一眼。「你比蟑螂還煩人,至少蟑螂沒你那麼碎嘴。」
君戎不服氣地回嘴:「我又沒胡說,是你小時候自己當著外公和三哥的面立誓要娶怡女的。」
「我也說了小時候的約定不能算數啊!」
「你還說,別忘了外公上禮拜還特地回來警告你,要好好跟怡女培養感情,不能欺負她,不然不等你絕子絕孫就先拿枴杖打死你……」
齊予約莫從二哥和五弟的爭辯中聽出端倪了。看來自己不在家的這段期間,家裡好像發生了件大事呢。
「你們兩個別吵了,一早就吵得我頭疼。」
在伯愷也來一看究竟,打斷了爭辯不休的兩兄弟後,齊予率先和善地朝怡女露出抱歉的笑容。
「不好意思,把妳嚇到了。很高興認識妳,希望我們以後相處愉快。」
他對怡女微笑說完,便撿起掉在地上的湯杓,清洗一下,一邊幫忙攪動著鍋中稀飯,一邊不解地看向其他兄弟。
「我剛剛聽君戎說了一些,就算二哥還沒決定娶她,她也是住在我們家的客人,怎麼可以指使她做早飯?太不應該了,露西呢?」
知道他身份的怡女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再看他立刻為她著想、為她說話,溫柔體貼的心意更是讓她感動。
「不是啦,是我自己習慣早起,沒事做就動手煮早餐了,不是任何人叫我做的。」她誠心誠意地感激說:「謝謝你對我的關心,剛剛誤認你是小偷真是對不起,沒想到你不但人長得漂亮,心地也好好喔!」
漂亮……
「噗哈∼∼」
齊予正哀怨地在心裡大歎自己明明是個大男人,還剃了個光頭,為什麼還是逃不了「美麗」、「漂亮」等形容詞,君戎已經忍不住大笑出聲了。
「呃……我說錯了什麼嗎?」
怡女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君戎要大笑,齊予的臉色也怪怪的?
「沒有,謝謝妳的讚美。」齊予淡笑略過,看向其他兄弟。「既然都起來了,大家快去刷牙洗臉,差不多可以開飯了。」
「小偷事件」結束後,夷南一等兄弟們都各自出門後,立刻找到了原本要出門訪友的齊予,硬把他拖進房裡。
「四弟∼∼」夷南唱戲似地扣住齊予的雙臂,無限幽怨地嚷嚷:「全家就數你最善良了,你一定不會對我見死不救吧?」
「發生什麼事了?」齊予完全摸不著頭緒。「你在外頭欠債啊?」
「比欠債還嚴重!就是全家都站在怡女那邊向我逼婚的那件事啦!」夷南拍拍他的肩。「二哥知道你向來心最軟,一定會幫我吧?拜託了,為了救我,你就捨身成仁去追怡女吧!」
「什麼?!」齊予瞪大雙胖。「二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當然知道。」
「你別打我的主意。」齊予一口回絕。「怡女的「後台」是外公,別以為我不知道,追到可是非娶不可的。心地好跟笨到自尋死路可不同,何況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個未婚妻是你自己小時候親口訂下的,難得這年頭還有這麼死心眼又忠貞不二的烈女,你就娶吧!」
夷南可沒那麼容易死心,繼續使出哀兵之計。
「兄弟一場,別那麼無情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遇上那種死纏不放的女人了。至少幫我治治怡女的死心眼嘛,我看她好像也拜倒在你的絕世姿色之下,只要你能讓她有那麼一丁點兒移情別戀的動作,我就有借口解除婚約,就能幫我解套了嘛!拜託嘛∼∼」
被夷南盧到不行的齊予實在拿他沒轍,只有勉為其難地答應去試探怡女一次。
「怡女。」
正蹲在庭院裡賞花的怡女,聽見有人喊她,一看是齊予,馬上微笑站起身來。
「你好,有事嗎?」
「呃……」
齊予實在說不出口,但是又瞧見躲在矮樹叢後的夷南不斷催他,只有硬著頭皮說了。
「我想問,妳覺得我怎麼樣?妳──還喜歡我嗎?」
「你?」她毫無心機地淺笑回他:「你是個好人呀,我當然喜歡你。」
齊予看見在樹叢後錄音的夷南得意地伸手比出了個「V」,然後又繼績比手勢催他。
他十分不自在地低頭搓搓鼻樑,唸經似地背出夷南逼他說的「台詞」。
「其實,我一見妳就覺得妳長得很可愛,剛好是我喜歡的類型,既然我二哥不喜歡妳,那麼妳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我交往──」
「別說了!」
一聲怒斥嚇得齊予抬頭,躲在樹叢後的夷南也嚇得差點摔掉了手中的錄音筆。
「你明知道我是你二哥的未婚妻,怎麼可以跟我說這種話?這算「亂倫」喔!」怡女慍惱地怒斥:「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說喜歡你的意思?我說的喜歡是喜歡弟弟那種喜歡,我只是覺得你美得像洋娃娃,對你一點其他意思都沒有,這輩子我只喜歡夷南哥,只當你是漂亮的弟弟,我們也只能是嫂嫂和小叔的關係,其他什麼的都不可能,你聽清楚了嗎?」
「是,聽清楚了。」
「噗──」
明知道齊予最受不了人家誇他美、說他漂亮,這回還被說成了漂亮的弟弟;再加上那張欲哭無淚的臉實在又可憐又滑稽,害夷南一時悠不住就笑出來了。
「夷南哥?」
既然被發現,夷南也只能乖乖從樹叢後走出來。完全沒料到他會躲在那裡的怡女先是一愣,繼而想到了一個原因──
「我明白了,是夷南哥故意叫齊予來測驗我對你的愛堅不堅定,對吧?」所以他才會躲在那裡,而且聽見齊予說的話,也沒不高興。「是不是我通過考驗沒變心,你就願意娶我了?」
瞧她一臉開心的,夷南忙不迭地搖頭。「我可沒那麼說過喔!對不對,齊予?」
「沒有嗎?」齊予頓了一下,故意這麼回他。「既然她通過考驗沒移情別戀,當然就還是你合格的未婚妻嘍。」
夷南忍不住嚷嚷:「說好你要幫我的,怎麼可以反過來幫她挖坑讓我跳?」
齊予當作沒聽見,按計劃出門訪友。
懶得管二哥了,這個用攤子就算是二哥害他被怡女說是漂亮娃娃的「報應」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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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女,妳要出門嗎?」
還在讀大學的意芯才剛回家,就瞧見稍乍打扮的愧女難得地要在晚飯時間出門。
「嗯。」怡女面露喜色,把手中一張白底燙金的邀請卡遞給她看。「夷南哥早上交給我的,他約我晚上去大飯店吃飯耶!」
「哇,是五星級大飯店的時尚派對呢!」意芯也替她開心。「看來二哥他終於認命,要開始和妳的第一次約會嘍?那他幾點回來接妳?」
怡女搖搖頭。「他要我自己去,因為今天他得去電台做現場節目,而且他說他沒開車,沒必要浪費時間搭公車回來接我。」
「這是什麼話?二哥也未免太不懂得體貼人了。」意芯嗽唇,有些替她抱不平。「妳呀,就是對他太死心塌地,才會讓他吃定妳。」
「沒關係啦,我也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我自己會坐公車,沒必要讓他浪費時間嘛!」
「唉,真不知道二哥是上輩子修了多少福,才能有妳這麼溫柔、體貼又賢慧的未婚妻,他還人在福中不知福呢!可惜我是女的,我要是男人一定娶妳。」
「就算妳是男人,我也不會嫁妳,這輩子我只想跟夷南哥在一起。」
「知道啦!」瞧怡女那認真的態度,意芯就覺得好笑。「妳呀,真是癡心到無可救藥了,真不知道該說妳奶奶把妳教得太好,還是把妳教得太固執了?算了,不談這個,先幫妳打扮比較要緊!」
意芯把走到門口的怡女又拉回屋內。「也不知道二哥在想些什麼,既然約妳去那種地方,至少也該為妳買套禮服嘛!還好我雖然比妳高了一點,身材卻差不多,穿我的衣服應該也可以……」
聽著意芯一路嘀嘀咕咕的,怡女有些搞不懂她為什麼看來比她還緊張?不過就是去吃頓飯而已不是嗎?她都已經特地穿上母親當年留給她、只有參加喜宴她才會穿的喜氣紅衣了,這樣還不夠慎重嗎?
等到她看見意芯拿出來要她穿上的銀白色禮服後,怡女更加確定自己身上穿的這套要好多了。
「我想,我穿這樣就可以了……」怡女的聲音帶著幾分害怕,看著意芯手上的那件禮服像見鬼似的。「那種衣服我不敢穿啦!」
「呵,我終於找到一個比我更保守的人了。」意芷十分明白她的恐懼。「這件低胸禮服可是二哥送我的生日禮物,我連一次也沒穿過,因為我也不敢穿。不過妳非穿不可喔,因為二哥他就喜歡這種調調。」
怡女乾嚥了一口氣。
那是夷南哥親自挑選的衣服耶……既然是他選的。那一定是他喜歡的衣服,穿上這件衣服去約會,應該是萬無一失吧?
雖然心裡不斷這麼說服自己,但是一看見那對她而言已經算是超低的領口,怡女就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別猶豫了,只有這樣的性感打扮,才能讓二哥的眼光在妳身上多逗留一點,我不會害妳的。」
意芯以她對夷南的瞭解,熱心地當起了怡女的愛情顧問。
「說真的,二哥的桃花滿天開、自動送上門的女人多得數不清,萬一一不小心有別的女人先妳一步大著肚子找上門來,那妳怎麼辦?」
怡女聞言不禁心頭一驚。「那我該怎麼辦?」
「當然是打鐵要趁熱嘍!今晚妳就想盡辦法和二哥留在飯店,生米煮成熟飯更好,到時全家人都能幫妳一起逼婚。如果順利懷個寶寶,別人不說,伯愷肯定用押的也把二哥押上結婚禮堂,絕對讓他插翅難飛!」
「妳的意思是……未婚生子?」怡女光是用想的就紅透了雙頰。「不好吧?我奶奶說──」
「別管妳奶奶怎麼說了,要嫁我二哥妳只能聽我說。」意芯執起她雙手。「老實說吧,像二哥那種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我簡直不敢想他會娶一個怎樣的女人進門,可是如果是妳,一定能把二哥照顧得無微不至,而且我們又合得來,所以我是一萬個願意把妳和他湊成一對,我不會害妳的。」
怡女怯怯地低著頭思索片刻,再抬頭,臉上有著豁出去的果決表情。
「好吧,我穿。」
既然下了決定,怡女就把自己一身裝扮交由意芯打理。不只是衣著,意芯還幫她化了淡妝,忙到時間快來不及了,還好君戎正好回家,直接飛車載她去飯店。
但是如此慎重其事、滿懷期待的怡女一點也不知道,夷南並不是真心想跟她約會。
派對裡,夷南早混在一堆所謂的時尚名媛裡聊開了。
一點也不介意讓怡女看見這一幕的他,本來就是存心要讓她認清彼此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所以故意約她參加飯店裡的時尚派對,好讓她看看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都是如何優秀。
為了讓怡女自動打退堂鼓,不再死賴著他,夷南決定狠心一次,計劃要先對她視而不見,再發揮他「眾星拱月」的功力,周旋於美女之間讓她自慚形穢,徹底死心,宣告放棄霸著他「未婚妻」的名號不放。
不過……離約好的時間都過了半小時,人呢?
夷南邊和人聊天邊瞄手錶,心裡不由得開始擔心。怡女畢竟剛來不久,對台中的地形也不是很熟,上回聽她說為了省計程車費,光找文家她就在台中搭了好幾班公車,還差點坐到彰化,這次該不會是又迷路了吧?
話說回來,她那個人單純得無藥可救,萬一在路上遇到要劫財劫色的壞人,假好心地騙她上車,依她對他的死忠程度,該不會為了守貞就咬舌自盡吧?
夷南開始坐立難安了……
說他完全不被怡女堅定不移的心意感動,當然是騙人的,何況她雖然不是性感,至少也還算得上是個清秀佳人,如果他想當羅密歐的話,那她就是茱麗葉的不二人選了。問題是自認條件一流、本錢超優的他,目前根本不想為了任何女人定下來,他都敬謝不敏,更甫提「結婚」兩個字,他光聽都想拔腿就逃。
所以嘍他只是想讓怡女打消非他不嫁的固執念頭,並不是討厭到想讓她從世果她真的因為他而出了任何意外,那他一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
「抱歉,我我打個電話──」
他才跟圍繞身邊的美女們致歉,拿出手機想撥回家探問,就瞧見一位身著銀白色低胸性感禮服的美人走進宴會廳。
不錯喔……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身高是矮了點,但比例不錯,銀白色的長禮服服貼於那儂纖合度的勻稱體態上,把那豐胸、纖腰、翹臀全展露無遺,至於臉蛋──
咦,好像有點面熟耶?這麼說起來,連那件禮服也好像在哪見過……
「老公!」
就在夷南終於認出那個美人就是怡女的同時,一聲清脆響亮的呼喚像雷擊般劈得他頭昏腦脹,原本圍繞在身邊的女子,更是迅速地全部退離三步。
慘了!沒想到一不小心,讓她煥然一新、小露性感的裝扮打敗了他視若無睹的A計劃,而她朝他走來時那聲宣示主權的「老公」,立刻壞了他眾星拱月的B計劃;更甫提他原先還想在派對上乘機獵艷的C計劃了!
怡女大膽地喊了一聲後,臉都紅透了。
呵,她終於喊出口了。
這是意芯教她的,如果一看見夷南身邊有其他女子圍繞,千萬別客氣,叫聲「老公」就對了。果然,她一喊,那些女孩子一下子都離他遠遠的。不過,他臉色有點難看耶……
「啊!」
怡女慘叫一聲。就因為她太在意夷南的表情而忽略了旁人,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賓客,又踩到自己的裙擺,滑較的同時還撞上了端盤子的服務生,賓客盤子裡的兩塊蛋糕砸上她,服務生托盤上的紅酒也潑了她一身……
「需不需要有人掩護你落跑,省得丟臉?」
怡女的慘狀讓夷南看得膛目結舌,彷彿瞧見成群烏鴉開始繞著他嘎嘎叫。和他熟識的電台同事雖然不明白怡女和他的關係,但猜測大概又是他惹出的爛桃花,故意湊近笑問了那麼一句,讓他沒好氣地白了對方一眼。
「妳還好吧?站得起來嗎?」
夷南連忙上前探問跌坐在地、一身狼狠的怡女,這才發現她不但被破掉的酒杯劃傷了,腳也輕微扭傷。
「對不起,你裝作不認識我好了……」
看見眾人的眼光集中在她身上,還竊竊私語,怡女又窘又難堪,更覺得自己給夷南丟盡了顏面,輕推著他,要他離她遠一點。
「妳真的當我的良心被狗啃光啦?」
夷南拿了手帕讓她按著傷口,不再多說什麼,一把將她抱起,直接離開會場。
「夷南哥,對不起。」走進無人的電梯裡,怡女在他懷中羞澀輕語。「好不容易你才決定跟我約會的,結果還沒開始就被我搞砸,我其是笨手笨腳!你一定很生氣吧?」
「妳都那麼慘了,我怎麼氣得起來?」夷南輕柔地抱著她,對她有慚愧,也有不捨。「傷口很痛吧?我帶妳去看醫生好了。」
「不用啦!」她連忙揮手拒絕。「一點小傷搽搽藥就好了,不要花那種冤枉錢。」
「那我訂間房讓妳洗個澡、休息一下再回家。」
「不用啦,那也要花錢──」
「妳看妳這一身,不換下衣服,人家還以為是發生兇殺案呢!聽我的就是了。」
怡女低頭看看自己衣服上的奶油和紅酒污漬,再看看走出電梯後,旁人側目打量他們倆,的確是很尷尬,也就依了他的意見。
「妳先洗澡,我去買套新衣讓妳替換。」
訂好房間,夷南將鑰匙遞給她,再去飯店附近的服飾店替她挑衣服。
本來只想買一套讓她有得替換就好,可是等他走出服飾店,手上卻拾了兩套家居服、一套外出服,隨隨便便就花了他將近一萬塊。
沒辦法,老看她穿著那些俗又有力的衣服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簡直就是在謀殺他的眼睛,本來以為她那是與生俱來的鄉巴佬氣質,沒得救了,沒想到今天打扮起來,還挺有幾分魅力。
果然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花點錢讓怡女打扮得賞心悅目些,身為未婚夫的他也才有點面子嘛──
「不對,我在想些什麼?真是的!」
他邊走邊皺眉嘀咕。難道「近水台先得月」這句話真的有點道理,一開始明明巴不得能跟鐵扇公主借把芭蕉扇,把怡女搧得有多遠就多遠,現在不但已經開始習慣家裡有個她晃來晃去,也開始在意起她的穿著打扮得不得體,偶爾還不小心真的以她的未婚夫自居──他腦袋是不是有問題了?
「對不起,你裝作不認識我好了……」
這句話突然在夷南腦中響起,像有人拿了根針往他心窩上一扎似的,胸口頓時隱隱作痛。
他還記得怡女說這句話時的神情,那無辜、害怕又擔心他受牽累而丟臉,偽裝堅強地推開他的舉止,真的教人於心不忍,更放心不下,讓他顧不了那麼多,只想立刻帶她遠離那些沒同情心又幸災樂禍的旁觀者。
那一瞬間,他真的捨不得她:
「不行、不行,事關我的戀愛自由和終身幸福,我怎麼可以那麼容易心軟!」
他說完才注意到這些自言自語引來側目,糗得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返回飯店,再也不許自己胡思亂想。
跟飯店借了醫藥箱,簡單地幫怡女包紮傷口,還餓著的兩人趕在客房服務截止前叫餐填飽了肚子,這麼折騰一番再搭計程車回家,早已是深夜了。
「哇!」
夷南才覺得這麼晚了家裡還燈火通明有點怪,沒想到一抱著扭傷腳的怡女踏進客廳,就聽見眾人嘩然。
「奇怪了,怎麼大家都還沒睡?」
君戎賊兮兮地代表眾人回答:「因為聽說你今天要跟怡女約會,意芯又把怡女打扮得艷光四射,所以我們在猜你會不會一時意亂情迷,就和她留在飯店過夜嘍!」
夷南自眼一翻。「你們會不會太無聊了?」
意芯狐疑地盯著他們倆。「二哥,你要不要先解釋一下,怡女為什麼又換了一套新衣服?還有,她手上抱著的那袋東西又是什麼?」
抬女馬上甜笑代答:「這是夷南哥買給我的另外兩套新衣服。」
「三套新衣服?」君戎曖昧地笑瞅著夷南。「二哥,怎麼突然那麼大方,一口氣送三套?該不會是你終於頓誤了什麼叫『姻緣天注定』決定跟怡女在一起了吧?」
「你少胡說了,那是──」
「啊──」夷南正要解釋,怡女的衣袋裡忽然掉出一樣東西。「意芯,幫我撿一下好嗎?」
瞧她那麼緊張,意芯幫她撿起後好奇的攤開一看,竟是條染有血漬的絲白手帕。
「嘿、嘿。」意芯以為是自己的詭計得逞,奸笑地問:「怡女,這條手帕是怎麼一回事啊?他是不是『欺負』妳了?」
耿直的怡女羞答答地忙搖頭。「沒有,夷南哥今晚對我溫柔體貼,一見我流血就用這手帕幫我擦,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今晚他對我的好,所以我想把這條手帕留下來做記念。夷南哥,可以嗎?」
「呃,不過是一條手帕,妳想要就給妳吧!」
夷南沒想太多便答應她,將她送回客房再出來,發現一室靜默中,大家全用詭異的眼光盯著他瞧:
「幹麼?」這些人今晚中邪了嗎?
「要改口叫二嫂嘍!」
在君戎率先高喊一聲後,老三成允紅著臉起身回房了。
伯愷皺眉輕咳一聲。「我想,可以看黃歷挑日子了。」
意芯笑歪了,立刻點頭附和。「婚禮要趁早,搞不好怡女肚裡都有小寶寶了!」
「什──什麼小寶寶?」夷南這才明白大家想到哪裡去了。「嘿,你們全想歪了!我根本沒把她怎樣──」
「都讓人家沒辦法走路,還得讓你抱進門了還說沒怎樣?」君戎笑嘻嘻地說:「二哥,你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啊!」
「都『罪證確鑿』了,還在那狡辯。」伯愷也補上一句。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其實是…‥」夷南急著想解釋,大伙卻各自打呵欠回房睡免,理都不理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啊∼∼」他欲哭無淚地哀嚎。這回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