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末葉核對了一下紙條上的住址,確定無誤之後,她才付了車資下車。
「叮咚!叮咚!」她探手按了按門鈴,然後耐心地等候屋內的人出來應門。
半晌,一名年輕女傭前來開門。
「小姐,你要找誰?」這個女孩子眼生得很,應該不是夜少爺認識的朋友,大概又是神通廣大的歌迷吧!
「宿夜在家嗎?我有事要見他一面。」席末葉誠摯地提出請求。
她可是透過很多關係才查到他的住址。
對於癡狂的追星族找上門來的事,宅子裡所有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對不起,夜少爺不在家。」這是一貫不變的借口,用來打發不請自來的訪客。
而事實上,宿夜此刻就在屋裡。
她有些微失望,「是嗎?」看來她來得還真不是時候,他正好不在家。
她可是瞞著溫栩,偷偷跑來通風報信的耶!
「那……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裡等他回來?」席末葉退而求其次。
「不……不太方便吧!」年輕女傭有些為難,「夜少爺回來的時候恐怕是半夜了,你有什麼事嗎?」大概不外乎是想要見偶像一面、握個手、表達愛慕之意等等的事,最誇張的是還曾經有外貌姣好的女子前來獻身,說什麼要讓夜少爺迷途知返,瞭解女人的好。
「難道沒有辦法和他聯絡上嗎?他應該會想知道溫栩的下落。」她不想白跑這一趟。
年輕女傭一怔,隨即驚詫地再次求證,「你知道栩少爺在哪裡?」
「嗯!」她點點頭,「我來見宿夜就是為了這件事……」話還沒說完她便被拉著走了。
「快點跟我來!」
席末葉莫名其妙地被拉著往屋裡而去。
宿夜不是不在家嗎?大概是要帶她到裡面去打電話和他聯絡吧!
才一踏進客廳,她便聽見一個清脆的女音道:「大哥還是沒有溫大哥的消息嗎?」
「嗯!真不知道……」宿夜放下話筒,不經意瞧見跟在女傭身後走進來的陌生女子,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不是交代過別隨便讓陌生人進來嗎?難不成都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了?
坐在沙發上的斐邂亦有所覺地回頭,順著宿夜的目光看去,也瞧見了那個陌生女子。
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疑問——她是誰?
席末葉的眼前一亮,這個俊俏英挺的男人不就是當紅的偶像明星宿夜!
他在家嘛!那為什麼剛剛不讓她進來見他,還說他出去了,要到半夜才會回來?分明是要打發她走嘛——倏地,她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剛才她大概是被誤認為是瘋狂的歌迷,才會被擋在門外。
也難怪了,以他走紅的程度和不曾間斷的緋聞,還有引起眾多爭議的戀情,的確是會引來記者和瘋狂歌迷的騷擾。
「夜少爺,這位小姐說她知道栩少爺的下落,所以我就帶她進來了。」不待宿夜開口詢問,領著席末葉進屋子的年輕女傭便主動作了說明。
宿夜的視線瞟至那名陌生女子臉上,「你知道溫美人在哪裡?」
「美人?誰是美人?」她很納悶。
在近距離下和宿夜面對面,她更加強烈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迷人氣息,也更確信只有溫栩和宿夜才是最合適的一對。
這個世界上要再找到一個各方面都和溫栩匹配的女人恐怕是比登天還難了。
「溫美人就是溫栩。」他按捺下急切的心情。
席末葉瞪圓了眼睛,溫美人就是溫鑰?「可是……可是……」她本來是要說溫栩是男人,而美人是用來形容女人的,不過轉念便作罷了。「他在我家。」
雖然「美人」一詞通常都用來形容姿色出眾的女子,不過,溫栩卻當之無愧。
「這一段時間他都住在你家?」宿夜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這個看起來醜醜的小女生和溫美人究竟有什麼關係?他怎麼從沒聽說過她?「我還不知道你的芳名呢?我是宿夜,她是斐邂。」
斐邂微微笑,「你好。」
席末葉亦回以一笑,報上名字,「我是席末葉,如果你現在想見溫栩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好。」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此刻說得再多都是多餘,不如親眼見到溫美人一面來得踏實。
「要一起去嗎?」他徵詢斐邂的意思。
她拒絕了,「待會兒我得準時回家報到,免得爸媽擔心。」
「也好,路上小心些。」他不忘叮嚀,充分展現出他的關心。
「我知道。」斐邂揮了揮手。
宿夜轉向席末葉,「席小姐,我們走吧!」
「哦!」她應了一聲。
臨走時,還頻頻回頭望向斐邂,她究竟是什麼人,和宿夜有什麼關係?光是剛才短暫的時間裡,自己便已經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流轉著一種不尋常的親密感……該不會她就是溫栩和宿夜吵架的原因吧!
「席小姐,席小姐?」宿夜微微加大音量。
她究竟在想什麼,想得如此入神?
「嘎?」她回過神來,扭頭看向親自駕車的宿夜,「什麼事?」
「你和溫美人認識多久了?」在抵達目的地之前還有一些時間,他正好可以弄清一些事。
認識多久……席末葉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算算時間,「十三天了。」
十三天?才十三天而已?!
宿夜錯愕地陵瞪著地,他們竟然才認識十三天而已,而溫美人就住進她家了,莫非溫美人對她有……隨即他又推翻了心中的臆測,這個醜醜的小女生一點也不出色,更沒有讓人一見鍾情的本錢,溫美人怎麼可能會在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內愛上她?不可能,不可能!
而且他們之間的差異太大了,不啻是雲泥之別,再怎麼樣也無法把他們兩個聯想在一起。
她看出他的質疑,「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他暫時借住在我家,如此而已。」
收回目光,宿夜淡淡地道:「他是故意躲起來,不和任何人聯絡,對吧?」
她沒有否認,「他還在生你的氣,我是瞞著他偷偷跑來找你的。」
宿夜狐疑地瞥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他在生我的氣?他告訴你的?」
「是我猜的,因為每一次我提到你們之間的事,他就會不高興地板起臉,這種情形,任誰都可以猜得到你們肯定是吵架了。」席末葉說出她的看法。
「哦!」他挑了挑眉,「那你為什麼會想到要把他的下落告訴我?」
其實他早就知道她的想法了,明知故問是為了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我只是認為你應該會為他的失蹤焦急,所以才想到要通知你,雖然你們吵架了,不過,你應該還是愛他的吧!」宿夜曾經在電視螢幕上公開承認他愛溫栩,若不是真的深愛溫栩,他又怎麼會冒若演藝事業毀於一旦的危險承認他是同性戀?
「唔。」宿夜含糊以對,深邃的瞳眸中浮現一縷似有若無的笑意。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確認定他和溫美人是一對情侶。
既然溫美人沒有澄清,他也就沒有必要多費唇舌。
「是這兒沒錯吧?」他把車子停下,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建築物。
「嗯!」她率先下了車。「我們上樓吧!」
她出來得夠久了,搞不好溫栩會以為她失蹤了,或者出了意外。
宿夜跟了上去。
聽見開門的聲音,溫栩熟稔地拄著枴杖往門口走過去,同時口中唸唸有辭,「不是要出去買個東西而已嗎?跑到美國去買……」他的話在瞧見她身後的宿夜便突兀地中斷了。
原來她不是出去買東西,而是去找宿夜了!
為什麼?
宿夜的視線調降至溫栩裹了石膏的右腿上停佇,「你的腿怎麼了?」
「斷了。」溫栩冷著美麗的容顏、冷著聲音回答,然後旋身。
宿夜一閃身來到他的面前,「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受傷的?」
「是我不小心撞傷他的。」她充滿歉意。
溫栩的聲音同時響起,蓋過了席末葉說話的聲音,「出了點小車禍,在你放我鴿子的那一天。」他的眸光充滿了譴責的意味。
聽這語氣……顯然溫美人還在氣他,宿夜立即陪笑道:「嘿嘿!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嗤哼了一聲,溫栩拄著枴杖繞過他走進客廳,在沙發上落了坐。
橫堅他的霉運都因夜而起。
席末葉不知何時進廚房泡了兩杯飄著濃郁香氣的咖啡端出來,分別遞給溫栩和宿夜,「那你們好好談一談吧,我不打擾你們了。」
他們兩個坐在一起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架構出一幅美麗的畫面,而她的存在卻顯得突兀而不搭軋,破壞了美麗的畫面。
「她好像認定我們的關係匪淺哦!」宿夜吸了口香氣四溢的咖啡。
讓他感到好奇的是,為什麼溫美人沒有跟她解釋清楚?
溫栩惡狠狠地瞪著他,「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宿夜恐怕早被支解成無數碎塊了。
「幹麼不跟她解釋清楚?」有了誤會就說清楚,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她不信,她認為我是在掩飾。」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看起來就真的那麼像是同性戀者嗎?
宿夜笑嘻嘻地搭上溫栩的肩膀,「既然解釋過了,是她不肯相信,那就隨她去想吧!」反正,她要怎麼想是她的自由,對他們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溫栩不客氣地彈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推開那一張令他厭惡的俊臉,「你當然不介意,因為你是始作俑者,而我是受害人。」
「這麼在乎她?」宿夜的口吻有些不尋常,像在隱喻著什麼。
「在乎誰?」他反問。
「裡面那位席小姐啊!」宿夜朝席末葉的房間方向抬了抬下巴。
溫栩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和她沒有關係,我只是不想再被誤會了。」
溫美人該不會要他公開澄清一切吧?這可就有點麻煩了,他不希望小邂的平靜生活又受到打擾,「除了公開澄清我們的關係以外,什麼事都好商量。」為了保護小邂他得先發制人。
宿夜的回答全在他的預料之中,溫栩似笑非笑地瞅著他,「那好,先給我三百張你的簽名海報,其它的事等我想到的時候再談。」
「三百張簽名海報?為什麼要那麼多?你什麼時候變成我的歌迷了?」宿夜狐疑地挑起一道眉毛。
而且,他好像在溫美人的語調中嗅到淡淡的威脅意味。
溫栩瞪了一聲,「別高估了你自己的魅力,你也不想想你給我添了多少麻煩,我不扁你一頓已經算客氣了,怎麼可能還成為你的歌迷!」
宿夜笑笑地避重就輕,「不然,你要那麼多的簽名海報做什麼?」
「末葉的朋友托我跟你要的。」只不過人家沒說要那麼多份,是他壞心地多加了好幾十倍。「不要囉唆,到底給不給?」
「給,當然給了,只不過,非得每一張都簽名嗎?」
宿夜苦著臉。他能不答應嗎?
三百張耶!簽起來是很累的,所以,他才遲遲不辦簽名會,就是不想虐待自己的手。
「沒錯。」溫栩的眼中俏捎地亮起一簇光芒,這樣子他也比較平衡一些。
看來抵賴不掉了。宿夜認命地允諾,「好啦!我會盡快把三百張簽名海報交給你的。」
溫期滿意地頷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沒事了,你可以回去啦!」
「那你呢?」
「我?」溫栩的視線自杯子的上緣調向宿夜那一張迷惑千萬名少女心的俊臉,「我現在住在這裡。」而且,他還打算待到他的腿傷痊癒。
聽他的語氣似乎沒有搬離這裡的意願,宿夜試探性地問:「不打算搬回四季酒店?」
「暫時是。」他放下杯子。
「不然,可以搬到我那兒去啊?」
「謝了,我沒興趣再和記者們玩躲貓貓。」溫栩敬謝不敏地道:「在這兒正好可以好好休養。」
有席末葉負責打理他的三餐和生活起居,又沒有煩人的記者,他好得很呢!
宿夜不得不認同他的話,「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只要你不來打擾我的話,」溫栩嘲弄地回了一句,「我就可以好好休息。」
「叩叩!」敲門聲響起。
席末葉走去打開門,門外是溫栩。「談完啦?」她的視線越過他看向客廳,「宿夜呢?」
「他回去了。」他語調平平地道,漂亮的眸子盈滿衡量地凝視她。
回去了……那結果如何了?席末葉一臉關切地詢問:「你們和好如初了嗎?」
「和好如初?」他輕蹙著眉宇。
「對呀!你們不是吵架了嗎?」她認真地道。
所以她才特地跑去通知宿夜啊!要是他們沒有和好如初,豈不是枉費她跑這一趟了嗎?
「這是你去找他的原因?」他思忖了一下,「你希望我們兩個能夠和好,為什麼?」
席末葉有些赧然地點點頭,「或許我是有那麼一點多管閒事,不過,我認為真愛得來不易,所以,更應該好好珍惜才是,何況宿夜也那麼愛你……」
宿、夜、愛、我!溫栩瞪大眼睛,恍道雷擊般怔立當場,雞皮疙瘩也一粒粒地冒出頭來。
「夠了!」他粗聲租氣地打斷她的長篇大論,再聽下去難保他不會精神錯亂,「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從頭到尾你都沒有弄清楚。」他打定主意要跟她把事情說清楚。
其實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還能接著性子向她解釋,要在以往他怕不早已暴跳如雷了,而此刻他沒有發怒,是因為他深諳她並無惡意,而且心地善良單純,還帶點迷糊的個性。
她想也不想地,「什麼事?」
他定定地鎖住她的視線,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我、和、夜、不、是、情、人。」
她怔了怔,「嘎?」
「我和夜不是情人。」他不厭其煩地再次重申,而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終於,他的話清晰地傳進席末葉的腦袋中,她也瞧見那一雙勾魂美眸裡的堅定……但是,怎麼可能呢?她一直以為……「真的不是?」她仍舊很難以置信。
「不是。」漂亮的薄唇輕輕地一開一闔,吐出的字句讓人完全無法辯駁。
良久良久,她才勉強消化完溫栩的一番話,震驚的情緒卻遲遲無法平復。
溫栩也不急著多說些什麼,僅是微勾起嘴角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呼!」她吐了一口氣,再度直視那一張足以令許多男人失魂掉魄的絕美容顏,心中的不平也再度升起,「既然你和宿夜不是倩人,那為什麼他要在電視上公開承認他是同性戀,而你是他的初戀情人?」
「為了要保護他心愛的女孩不被緋聞波及,所以他就把我推出來當替死鬼。」多麼無情的事實,他就這樣別無選擇的被犧牲掉了,唉——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啊!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呢!
「難道是斐邂?」她突然靈光一閃地猜測。
投去訝異的一瞥,溫栩綻出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你們見過面啦!」
果真是斐邂!她點點頭。
「沒錯,她才是夜真正的情人,我和夜只是認識多年的朋友而已。」慢慢揚起的嘴角終於釋出一抹令人為之目眩的樂笑,這下子終於可以還他清白了。
席末葉的呼吸為之一窒,慌亂地調離視線,沒敢再直視他漂亮的勾魂眼眸。
她免不了又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萬能的天神是用什麼做為衡量的標準,為什麼給一個男人如此絕美的容顏?而她卻……不說也罷。
讓一個男人有那麼漂亮的臉蛋真是暴殄天物啊!
「不說話是表示認同我的話了?」他眨了眨漂亮的眼,語調輕快了起來。
這下子她總該相信他不是同性戀了吧!
她是相信他的話了,不過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你真的是宿夜的初戀情人嗎?」問歸問,她並沒有抬眼看他。
唇畔的粲笑倏地隱沒,溫栩瞪著她低垂的黑色腦袋,悻悻然地回答,「那是我的不幸。」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她一直低著頭,所以沒有瞧見他愀然變色的臉,「男人會愛上你是很正常的事,誰教你長得比大多數的女人都還要漂亮許多。」
溫栩冷著臉,輕柔地探手勾起她的臉蛋,低低的聲音隱忍著怒意,「我向來最討厭別人用漂亮或美麗來形容我,你最好記住!」
「為什麼?」她不明白。
能有一張好看的臉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事,當然也包括她,可是,他擁有了卻不喜歡。
「用美麗和漂亮來形容男人是一種污辱。」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要一張男性化的剛毅臉龐,而不是絕美的容顏。
「那只是一種讚美,你反應過度了。」她婉言陳述。
真是好笑!需要安慰的人是她才對,怎麼情形反倒相反了呢?
嗤哼了一聲,溫栩拄著枴杖走去廚房倒了杯茶,「我不需要那類無謂的讚美。」
倏地,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唐突地傳來,讓席末葉和溫栩俱是一怔。
門鈴聲仍舊持續著。
席末葉納悶地邊嘀咕邊走去開門,「這個時候會是誰啊?」她想不出來。
打開門的一瞬間,席末葉怔了一秒鐘,立即反射動作地將門關上。
溫栩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啦?」
「末葉,開門!」門外響起一個頗具威嚴的男音以命令的語氣說話。
「門外的人不是你的朋友嗎?為什麼不開門?」剛剛打開門的剎那他就已經瞥見門外男子的長相了,濃眉大眼、高挺的鼻子、薄唇、冷硬的臉部線條組合成一張英俊而有個性的臉,十足的陽剛味……不過,他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為什麼呢?
他可以確定自己絕對不認識那男子,那麼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何而來?
席末葉乖乖地開了門。
男子身形矯捷地越過席末葉,一閃身就來到溫栩的面前,粗魯地揪著他的衣襟問,「你是誰?為什麼會和末葉住在一起?」
溫栩動也不動地任由他揪住衣襟後,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要問別人姓名之前,應該先作自我介紹才是,這是基本禮貌。」
男於的兩道濃眉高高聳起,眼中燃起兩簇炙人的熊熊怒火,吼道:「回答我的問題!」
揪住他衣襟的手似乎正逐漸增加力道,感覺雖然有點不舒服,不過,他還不打算動手。
這個男人和末葉必定有關係,也許是她的男朋友。
席末葉飛快地趕過來制止男子的粗暴舉止,「九哥,你誤會了啦!快鬆手。」
九哥?溫栩倏地恍然大悟,對了,他就是和席霜月有一股相似的神韻,所以,自己才會對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他也是末葉的兄長。
他並末立即鬆手,「誤會?什麼誤會?難道他不是住在這裡?」要是這男人碰了他的寶貝妹妹——末葉,自己肯定會剁了他。
她拉著兄長的手,急切地道:「先放開手再說嘛!他是我的客人。」
他哼了一聲,放開手,「什麼客人?」橫豎孤男寡女同住在一起就會招人誤會。
她先詢問了溫栩的情形,「真是對不起,我哥他太衝動了,你有沒有怎麼樣?」
溫栩氣定神閒地理了理起了皺褶的衣襟,「沒關係,我沒事。」
然後,她才介紹道:「他是我排行第九的哥哥,席菊月。九哥,他是溫栩。」
席菊月沒作任何表示,正捺著性子等席末葉作更詳細的解釋。
溫栩則是莞爾一笑。
席末葉又道:「九哥,是我提議他來住這裡養傷休息的……」
「養傷應該到醫院去才對吧!」這麼一說,他更覺得溫栩對末葉有所企圖,而後再度逼近,「你究竟想對末葉做什麼?」
天吶!糗了。席末葉在心中哀號了一聲,「九哥,撞傷他的人是我,所以,我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他直到他的傷痊癒,他沒有要對我做什麼,你想太多了啦!」
她簡直無顏面對溫栩了。
九哥未免太高估了她的魅力、也太低估了溫栩的眼光了,以溫栩的條件來看,多的是比她更美麗、更漂亮的女孩等著獲得他的青睞,他又怎麼會看上醜小鴨似的她呢?不可能的。
席菊月又哼了一聲,「最好是沒有,要是他敢對你有不良企圖,準要他好看!」
溫栩明智地不作任何表示。
不過,很顯然的,席菊月十足是個愛護、疼愛妹妹的好哥哥。
「對了,稱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她趕緊轉移了席菊月的注意力,免得又鬧出笑話來。
「霜月打電話告訴我說你和某個男人同居,」說到這裡他又瞪了溫栩一眼,「所以,我立刻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就知道,霜月根本就是惟恐天下不亂嘛,下次見面非得重重捶他幾拳不可!
「現在你該放心了吧!你妹妹我又沒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容貌,我很安全的。」她笑笑地自嘲,淡淡的無奈不易察覺。
席菊月可不認同,「誰說的?在我的眼中,你是最漂亮、最可愛的妹妹。」
她的臉克制不住地紅了起來,「九哥,不要再說了……」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九哥寶貝她的心意讓她的心頭暖洋洋的。
席菊月臉上剛硬的線條柔和了下來,「不要妄自菲薄,總有一天會有個懂得欣賞你的美、你的好的好男人出現。」
她點點頭,「嗯。」
「好了,你自己隻身在外要格外小心,知道嗎?」他瞄瞄一旁的溫鑰,「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