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來到這裡,她四處走走、晃晃,應該沒關係吧?
坐了好幾天的馬車,她的身於骨正嚴重發出抗議,再不活動活動筋骨,她肯定會排在原地,連動也不想動。
而這一路上她和其他五位名門千金是一句話也搭不上,她們似乎為了土護法對她的破例而有心排擠她。
面對她們刻意的冷嘲熱諷,她是一點也不在意,也不稀罕她們的友誼,她甚至相信一旦進人行官,原先那五位看來感情很好的眾千金,到最後仍然會為了一己之利而關係決裂。開始出現爭風吃民大力攻擊對方的局面。
這許是身為女子的悲哀,永遠得為了得到好歸宿,做盡一切努力。
若是能得到回報,一切辛苦還算值得;若是付出的心力付諸流水,教這些女子今後要何去何從?
而她季如悠是否會是其中一份子,她是一點把握也沒有,儘管一再告訴自己,她不能失敗而返,但天可憐見,選擇權並不在她身上。
漫步在九彎十八拐的曲廊,季如悠的視線立即教眼前各形各色的美麗景致所吸引。
好美的人間仙境,若不是清楚這裡是獨孤教的行官,她真會以為自己走進一處世外桃源。
「丫頭,你可是新來的丫頭?」後頭突然發出一聲問話。
正沉迷在美景中的季如悠,料不到會有人出現,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叫喚,令她嚇了一大跳,原先探出欄杆的身子就這樣失去平衡,一頭栽進欄杆外那碧綠的池子裡。
「啊!」她尖叫出聲,在下一刻整個人跌進足足有一個人高的池子裡。季如悠驚慌失措得想大叫,然聲音尚未發出,她便發覺自己被一股力量拉著往更深的地裡直沉……
***
木廂院裡,柳玉仙注視著那躺在床榻上,一身濕淋淋卻仍掩不住其天生麗質的嬌柔女子。
她不是行宮的丫羹,柳玉仙可以肯定,所有丫環進宮都是由她親自挑選,並加以管理。
基於女人天生的妒意,她是絕不可能讓容貌勝過她的姑娘進行官當丫環,以免奪走她的風采。
而瞧瞧這會兒就躺在床上、那一張出塵脫俗的容貌,怎麼也不可能是行宮裡的丫提。
但若不是行官埋的丫環,就只剩下一個可能,那就是這有著天人之姿的女子,即是剛才送進行宮不久的六位佳麗之一。
而她居然好死不死的讓木護法撞見她跌入池子裡,還被當成是行宮裡新來的丫環?
望著她不容忽視的美貌,柳玉仙感到妒火中燒,抬起頭正想道出此女破壞行宮的規矩,請木護法自動剔除此女的資格。
不料她這一抬頭,卻見到木護法武悔深逐黑瞳同樣停駐在床上人兒清麗出塵的臉上,那表情是柳玉仙從來沒見過的。
這令她心中大感不妙,到口的言詞被她硬生生吞回,隨即轉換了原先的打算。
「木護法,這名丫環的確是新來的人手,若是她有不遵守宮裡的規矩,等她醒後我即刻攆她出宮。」柳玉仙面色不改信口胡謅。
沒錯!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盡快將此女趕出行宮。
「犯不著趕她出官。柳總管,她不過是因為我突然出聲,才會嚇得跌進池裡。待她甦醒,你要她來見我。」武悔說著在刻轉移話題。「聽說我的招親人選已經來到行宮,你可將她們安置妥當了?」
「都安排在離木廂院最遠的客房裡。木護法,請放心,我會處理得很完美。」柳玉仙勾情的一笑,希望能得到他的回應。
無奈武悔的視線始終不在她身上,而是落在床上人兒身上。見此狀,柳玉仙心裡更容不下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消人兒。等她醒來,斷然不讓她好過……柳玉仙兩眼一味,腦海中閃過各種惡毒的方法,接著她緩緩露出陰毒的笑容。她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既然這女子是個能捉住武悔所有視線的美人兒,那麼她就讓她當個缺陷美人,永遠也配不上完美的武悔。
視線始終停留在床上人兒的身上,武悔渾然不知在他身後,有道陰毒的計策正要緩緩展開。
***
喉嚨深處的的燒感令季如悠痛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她隨即又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痛楚由她的喉嚨傳來,她痛得淚水奪眶而出,一雙小手緊緊摀住自己正如火燒般疼痛不已的脖於,好幾次想張口呼救,卻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是怎麼了?
她記得自己正在曲廊上看風景,接著她跌進池子裡,醒來後為什麼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是為什麼?誰來告訴她?
她到底是怎麼了?
「啊……啊……」才發出兩字單音,季如悠摀住喉嚨,那痛越痛得她直縮著身子,淚水狂流。
「你醒了啊?」柳玉仙一走進內室便見床上的俏人兒因痛楚而淚流滿面,她知道是藥性發作了。
活該!誰要她一到行官就引起她最想要的男人的注意。
若不是武悔已表示要見到清醒的她,把她送出行宮去自是無法對武悔有所交代,她早將她連夜送出行宮了,豈能留她到現在。
「啊……」季如悠面色慘白,急著想知道自己何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柳玉仙冷眼看著季如悠掙扎痛苦的模樣,卻選擇不肯出手幫忙。
「呢……」她好痛啊!為什麼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卻不肯幫助她?「你想知道自己怎麼了?」
季如悠忍著疼痛,用力點頭。
「你啞了,你這輩子都不能再說話。」除非有她的解藥,而她是不可能將解藥給情敵的,呵!
不!她不相信!季如悠雙眼睜大,喉嚨的痛楚,再加上得知自己成了啞巴的噩耗,這一連串的打擊令她眼一閉,再次昏死過去。柳玉仙則掩著唇,仰頭狂笑著走開。
***
何以會對一名初見面的丫益念念不忘,這問題武悔不想深思結果,他只想再一次見到這名丫環,確定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她又有什麼特質,能使他如此反常?
因此第二天武悔便將柳玉仙喚來,詢問昨日落水的丫環是否甦醒。
「回木護法,啞兒醒是醒了,不過身於由於落水而受了點風寒,這會兒我正讓她在房裡歇著呢。」柳玉仙暗一咬牙,恨透了一早武梅就急著要見那個狐狸精。
「雅兒,你說她叫雅兒?」武悔哺哺道。
雅兒,倒是十分秀氣的名字。
「是的,因為啞兒天生不能說話,所以我們都叫她啞兒。」
「你說什麼?她是個啞女?」武悔大為震驚,身子推開椅子,直立而起。那清雅脫俗的女子,居然是個啞巴?
「請木護法息怒,玉他是念在啞兒身世堪價才讓她進行宮幫忙做事。倘若宮裡不容個啞女進來當丫報,我這就把啞兒送出官。」柳玉仙自顧自說著,轉身打算趕緊將那禍害趕出宮。
「慢著,我有說不容她留下來嗎?」武悔叫住柳玉仙幾乎要跑出門外的身子。
柳玉仙的急迫似乎透露著些許不對勁,再思及昨日那肌膚賽雪、明亮動人的出塵容貌,可一點也不像是會讓柳玉仙挑進宮裡做事的丫環。這事只怕有古怪!不過武悔不準備現下就拆穿柳玉仙。
他倒要著看一個小小總管敢背著他做出何種勾當,若是讓他發現她居心不良,那麼負責掌管行宮內一切安危的他,肯定會教柳玉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屆時,就是柳玉仙的母親、庭庭的奶娘柳氏,也說不了情,希望柳玉仙能信守本份,好自為之。
聞言,柳玉仙僵住身子,慢慢回過身,臉上也同時換上感激的神情,像是替啞兒感到很高興。
「謝謝木護法,我代啞兒向你道謝。」該死的,把啞女送出宮的計策又遭到阻攔,可惡!
「這樣吧,柳總管,你把啞兒直接調來我的木廂院,我要她當我的隨身侍女。」是啞女也無妨,他得再見她一面,方能找出自己一再念念不忘的理由。
「這萬萬不可,木護法。」柳玉他極力忍住滿腔的怒火,表情急切地說。
「理由呢?」他兩眼一瞇。
「啞兒她……她才剛進宮,很多規矩都不懂,我怕啞兒會冒犯你。若是木護法有需要,我會安排適當的人選前來伺候你。」她若讓這兩人有機會相處,那就該死了。
「我就要她,柳總管,這是命令,哪來這麼多理由?」武悔瞭解自己給予柳玉仙管理丫環的權利,但這不表示她連他需要的侍女都要由她指派。
「我明白,等啞兒養好身子,我就調她去木廂院。」事已至此,柳玉仙明白這會兒說什麼也阻止不了武悔想見啞兒的決定。但這不打緊,趁這段時日她還是能有很大的作為,她就是不允許任何人得到武悔的青睞。
除了她以外,不會有人配得上武悔!她相信總有一天,武悔一定會瞭解,唯有她柳玉仙才是他幸福的依歸。
***
再次醒來,季如悠喉嚨深處的疼痛仍在,但已較先前緩和了些,可想到自己居然一進行宮就成了啞巴,她禁不住再次淚流滿面。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怎會如此坎坷?一會兒差點成了妓女、一會兒是小乞兒,當她以為有了乾爹、乾娘,她就不再是孤苦無依的小乞兒,可以有溫飽的日子過,卻料不到她的存在,只是增加乾爹、乾娘的負擔。
所以她選擇以自己來報答他們的恩情,跑來參加招親活動,然而……然而……她居然一進行宮,就成了啞女?
老天爺到底還要如何捉弄她?
一會兒給她重重的打擊,一會兒又讓她絕處逢生,下一刻卻又讓她跌進無望的深淵。
倘若這是蒼天要給她的種種考驗,她能否就此放棄?她不過是平凡小女子,她沒有辦法接受這一連串的打擊!嗚……哭倒在被褥間,季如悠絕望不已,面容慘白得毫無血色。
「傻瓜,這沒什麼好哭的,嗯。」柳玉仙一走進房裡就聽見她淒慘無比的哭聲,心裡雖然十分得意,她卻是一臉的同情。
一雙溫暖友善的手,是季如悠此刻最需要的慰藉,不管伸出援手的人是何居心,在她眼裡都如同是將她從深淵中救起她的一隻手。
「嗚……」她緊緊捉住柳玉仙的手,撲上前抱住柳玉仙。
被她抱住的柳玉仙暗自掩下心中的厭惡,手掌輕輕安撫地拍著季如悠的背部。
「別哭,有我在,你放心,沒事了。」
季如悠不斷吸泣著,被柳玉他帶回床榻上躺好。
「你心裡很困惑,是吧?」柳玉仙望著眼前這連哭泣都顯得嬌弱柔美的女子,心裡更是恨不得能即刻讓她消失。
季如悠螓首微點,淚水順著細緻的臉龐滑下,落在她因極端不安而緊握成拳的手背上。
「你跌到池子裡,被人救起時,你就是這個樣子了,沒有人知道你何以會變成啞巴,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你放心。」柳玉仙緩緩安慰她。
過一段時間就會好?
聞言,季如悠杏眼一亮,心裡的不安這才慢慢消退。
「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養身子,我不會讓你做事。不過等身子一好,你可不能偷懶,要知道行宮的丫環可不是說休息就能休息。」柳玉仙說著站起來。
行官的丫環?可——她不是啊!
「啊……啊……」季如悠著急的想解釋,無奈她無論如何努力,就是說不出話,僅能發出睜眼呵呵的聲音來,根本無濟於事。「你想說什麼?啞兒。」
啞兒!?她不叫啞兒,她是季如悠啊!
季如悠急得眼淚頻頻往下掉,無奈不能言語的她,卻什麼也表達不出來。
「我知道你心裡很害怕,但既然你是宮裡的丫羹,就是獨孤教的一份子,你只要做好你份內的事,就不會有人欺負你。」柳玉仙一再表現友善,就是想拉攏她的心,讓啞兒信任她,絕對比和她對立要對她有利多了。
季如悠咬著無血色的唇瓣,露出苦澀的笑容。看來她是沒有辦法讓眼前這名女子知道她是前來參加木護法招親的六位佳麗之一了。
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她本有機會攀上枝頭當鳳凰,萬萬沒想到她一個不小心跌進池子裡,命運就對她開了這麼大的玩笑,讓她在醒來後,卻變成了行宮裡的丫環。
更諷刺的是,此番前來她原就是打算以嫁給木護法、成為獨孤教一份子為目的,如今目的是達到了,但是她的身份不是人人敬仰的木護法夫人,反而是人人使喚的丫貫。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但是那遠在幾十里外的乾爹、乾娘,正在等她帶著好消息回去。
她要是一去不回,肯定教乾爹、乾娘對她失望透頂,認定她是個忘思負義、沒心少肺的人。
但如今身在戒律森嚴的行宮裡,她宛如失去自由一般,別說她能出宮,就是出了宮,也走不出那片殺人林。
在進行宮之前,土護法便警告過她們,行宮外地形險要,樹林四周更擺設足以在頃刻間取人性命的陣式,平凡人絕無可能順利活著走出這號稱是殺人林的樹林,要她們不要隨意走出行官。她該如何是好?
難道真要在這裡當上一輩子丫環,而辜負於爹、乾娘的冀望?
「啞兒,我瞭解你有許多話想說,但這事兒不急,等過一陣子你的喉嚨可以出聲時,你不就可以把想說的話一古腦兒的說出來?現在你還是好好休息要緊。」柳玉仙看出她眼裡的掙扎,遂這麼安慰她。
但這輩子她是別想有說話的機會!為了杜絕各種可能,她不會讓她有機會說出她是前來參加招親的名門閨秀。
柳玉仙可以肯定,若是讓武悔知道這啞兒是佳麗之一,木護法夫人的頭銜,絕對直接落在這啞兒的身上,她說什麼也要阻止這一切發生。
木護法夫人的頭銜,絕對非她莫屬,誰都別想搶她的。
望著已成了啞女的季如悠,柳玉仙不免感到洋洋得意,慶幸自己在事情未發生以前先下手為強,讓這嬌柔美絕的丫頭永遠也配不上武悔,更甭想以啞兒的身份當上木護法夫人。
以她對武悔的瞭解,處處追求完美的武悔,是斷然不會接受自己的妻子是個有缺陷的美人。
就算武悔一心想見啞兒,但這絲毫改變不了他追求完美的性情,啞兒不會說話,到最後一定會是武悔的致命傷。
柳玉仙的話,不禁又燃起季如悠的希望。沒錯,她不必現在就心灰意冷,她還有希望,她可以等到喉嚨恢復出聲的功能以後,再將所有的誤會解開,屆時,她仍然可以回到招親的隊伍去,爭取她成為獨孤教一份子的希望。
而這段時間她會好好休息,並做好她該做的事,等待這一切磨難過去。
乾爹、乾娘,等著吧!就算悠兒不能教木護法選上,她也不會一去不回、音信全無,讓他們夫妻倆在幾十里外等得心急如焚。
天性良善又容易相信他人的季如悠,始終看不出一旁柳玉仙的陰謀詭計,傻傻地走進柳玉他一手為她編造的餡餅裡。
***
土廂院裡,薛晴雨正在大吵大鬧著。才住進上廂院幾日,她隨即發現自己著了大哥的道。
說什麼她一步也不能離開土廂院,除非有他的允許!這簡直就是限制她的自由!
瞧,她現在整日被關在土廂院裡,哪兒也不能去,就連季姐姐的面也見不到。
這會兒季姐姐一定不知道她也住在行宮裡,正急著想見她哩!都怪大哥啦!在前來行宮的路上,強行命令她不准和季姐姐同乘一輛馬車,害她沒機會將她也要來行宜的事讓季姐姐知道。
現在居然還不讓她出廂院一步,真的是太可惡了!薛晴雨氣得渾身打顫,小小身子不時在廂院裡踱著方步,以示她心中的怒火。
「我要出去,王管事,這次你再阻擋我,我……我就要生氣了。」故意鼓起腮幫子,薛晴雨瞪著宛如一座山似的擋在門口的王管事。
「晴兒小姐,請不要為難在下,這是上護法的命令,我若是放晴兒小姐出廂院,上護法一定會怪罪下來,這罪名小的實在擔不起。」王管事以著謙卑的語氣,恭敬地說著。
「你……」薛晴雨直直看著王管事,見他一臉誠惶誠恐的表倩,無非真怕大哥會怪罪下來。
想也難怪,大哥說過行宮裡行規甚嚴,要她不准胡來,王管事八成就是格遵行規的一份子,她不該太為難主管事。
「算了,王管事,我不會為難你啦。你說我大哥到哪兒去了?」她自己找大哥抗議去。
「土護法在今早接獲杭州分堂出了事,便專程趕往杭州。他吩咐我要好好服侍晴兒小姐,並要我轉告晴兒小姐一聲,說他最快會在半個月後回來陪伴你,要你好好待在廂院等他回來。」
什麼?薛晴雨面如萊色,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大哥還要半個月才會回來?那她要出這廂院,豈不也要等上大半個月?
她……她……可不可以收回前言?她現在不想當個乖小孩,她才管不了王管事是否會為難,她……要出去啦!
嗚!臭大哥,給她記住。
***
「啞兒,我有件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柳玉仙走進季如悠的房間。
經過這幾日的靜養,季如悠早已痊癒,柳玉仙自知不能再拖延下去,以免武悔親自上門要人。
縱使這兩天武悔都在會見五位佳麗而忙得不得空閒,但這不表示他會因此忘了啞兒的存在。
是以她必須趁這空檔,好好教育啞兒一番,讓啞兒對武悔存有先人為主的恐懼,使得他們兩人的相處更為困難。
季如悠本在整理房內的清潔,聽見柳玉仙的話及神情,令她也同時感到緊張起來。
「你先不要這麼緊張,先坐到這裡來。」柳玉仙安撫的要她過來。
季如悠放下手邊的工作,慢慢走到柳玉仙身前,才停了下來。「坐下來吧,我慢慢告訴你。」柳玉燦招呼她坐下。
季如悠依言坐在柳玉仙旁邊的椅子,靜候柳玉仙說下去。「我想我必須告訴你,從明兒起你就是木廂院的丫另,木護法指定要你去當他的隨身侍女。」柳玉仙說得牙癢癢的。光是想到往後的日子,啞兒都能名正言順的跟在武梅身邊,她的心中就燃起一把熊熊妒火。
聞言,季如悠一臉吃驚的睜大眼,眼裡全是對此事的困惑。木護法要她去當他的隨身特女?
這是為什麼?她可不記得他曾經見過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丫環。
「你不用感到奇怪,因為把你嚇得跌進池子,又把你從池裡救出來的人,正是木護法。」柳玉仙看出她心裡的疑惑,遞解釋道。
經柳玉仙這一說,季如悠這才回想起,在地躍進池子的前一刻,的確是教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身子失去平衡。
原來把她害得跌進池子、落得這步田地的人,居然是木護法?那個她原先急欲爭取他注意的正主兒?
是造化弄人吧?這會兒她居然必須去服侍他?而且還是由他親自向柳玉仙指定要她?
他也不想想都是因為他,她才會被人當作是一名新進的丫環,錯失了和其他五位佳麗爭取他的權利。愈想心裡愈氣,季如悠一張小嘴兒微微嘟起。
她就是想不透他幹嘛找她去伺候他?
「你想知道木護法何以要你去伺候他嗎?」柳玉仙又突然冒出這一句。
她當然想知道!季如悠不住的直點頭。
「那是因為你這張臉的緣故。」柳玉仙故弄玄虛的瞟了瞟她如花似玉的嬌容。
這話才落下,季如悠兩頰隨即一片酡紅。她不該感到暗暗心喜,卻控制不住喜悅的泡泡朝她不時湧來。
也許她尚有扭轉情勢的機會,只要她去告訴木護法,她其實不是行宮裡的丫環,她是來參加招親的佳麗之一,只要她告訴木護法……但……她是個啞巴,如何使他明白?
像是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季如悠飛揚的心情又直往下沉……
「唉!倘若你不是生得這張容顏,或許木護法就不會要你去服侍他。」柳玉仙故意說得很同情似的。
季如悠眨眨眼,強掩回心中的沮喪,她聽出柳玉仙的弦外之音,於是扯著她的手臂,要她說明白。
「你這張臉很像一個人。」
季如悠屏住氣息,等待她說下去。
「這個人就是木護法的心上人,卻背叛木護法和別的男人私奔,讓木護法恨之人骨又念念不忘。」柳玉仙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清楚,就是要啞兒把這些話記得牢牢的。
柳玉仙的話宛如當頭棒喝,給予季如悠重重一擊。原來這才是事情的真相!
原來木護法看上的不是她的容貌,原來只是因為她長得像他以前中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