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古世紀的歐洲貴族中,有個女人擁有一頭美麗耀目的銀髮,她膚若凝脂的粉嫩肌膚白裡透紅,鼻子挺俏、絳唇艷嫩、身段曼妙、氣質高貴典雅,她是貴族之中的公主,是每個公爵,甚至王子所傾慕的對象。她是個美麗的女人,有著足以掠奪所有人呼吸及令人窒息的香艷氣息……
但她卻嫁給了一名來路不明的東方男子,令所有人心碎、心恨、心憎。不久之後,美麗的女人生下了一名小女嬰,女嬰遺傳了她的銀髮,但卻不及她那般閃耀亮麗,女嬰有著挺俏的秀鼻,但也不及她那般高挺、女嬰更有著與她一樣的細緻白皙肌膚,但臉蛋上卻點綴了褐色的醜陋雀斑。
女嬰可愛俏麗,十足惹人憐惜,但……當她十六歲之時,卻遭逢惡運……
她的母親被愛上母親卻得不到母親的人的巫師詛咒而生命垂危;她的父親也因此而頹廢,眼看她的家庭將因母親的死去而毀滅,但是她並不氣餒,她偷竊了巫師的魔法書,從裡頭學得招喚惡魔的法術,解救了她的父母、她的家庭……但是,惡魔卻向她索討的竟是她的靈魂!
無可奈何下,她將自己純淨的靈魂奉獻給撒旦!而這名女孩就是她——小惡魔二O四號,她前世的名字就叫「雷森兒」。
雷森兒坐於陽台上,背脊隨意地拍動著黑色羽翼,紅嫩的小嘴中不斷輕哼著輕快的曲調凝望遠方,思緒緩緩由遙遠的回憶之中勾回,她喟歎了口氣,現在的她沒有資格再去回憶她的過去。
她只希冀能早日將龍狁猛的靈魂,以及那一項神秘的龍族聖物帶回冥界。看著綠油油的偌大草原,她不禁熱淚滾落,一股惆悵之味襲上心頭。
眺望著偌大的農場,她不得不佩服龍狁猛的經營手段,在紐西蘭內,許許多多的私人農場都不及他所經營的「龍氏農場」來得盛大寬闊且富有朝氣。她不經意地一瞄,只見三蟒長老從不遠處緩緩朝她所住的這棟木屋走近,她彈了彈手指,背脊上的黑色羽翼便消匿藏起。
「爺爺!」雷森兒甜甜地叫喚著仁蟒長老,只見他抬首朝她漾開一抹寵愛十分的笑容後便再度低首,狀似苦惱。她明白這些日子,三蟒長老不斷勸阻著龍狁猛一再狂傲的行為,但龍狁猛的氣焰仍是那般猖獗囂狂。
是啊,大家何嘗不屈服於龍狁猛那般放肆的張狂火焰?她輕輕咯笑,優閒地托腮坐於陽台上。
「小丫頭,快下來,坐在那兒是很危險的。」仁蟒長老憂心的嗓音蕩漾著濃郁的疼溺及關切。
雷森兒輕盈地舞動著玲瓏的嬌軀,旋身躍下陽台,巧笑倩兮地邁向仁蟒長老,撒嬌似地擁住他的右臂,「爺爺,別擔心我啦。」她漂亮的唇形勾勒出一道弧度,令人目光駐留而捨不得移開。「爺爺,我想出去逛逛,再待在這裡我會瘋掉。」皺了皺鼻,不見仁蟒長老的同意,她便一溜煙地衝下樓並走出門外。
「小丫頭,小心點,記得早點回來,知道嗎?」仁蟒長老慌張地走出陽台外,殷切叮嚀著。
「知道了。」她俏皮地吐了吐粉紅色舌瓣,視線朝著前方的偌大草原奔去。天地之大令她晦暗的心豁然開朗,好久不曾有過的清新自然、純樸歸真……這麼舒暢的感覺是在冥界不曾有過的。
深深吸了口氣,舒服的感覺讓她情不自禁地想伸展背脊緊繃的那一雙黑色羽冀,但是身後卻忽地傳來一道嗓音——
「是你!」沉悶的口氣中透著一抹詫異。
雷森兒聞聲急速回首,長及腳踝的亮麗銀髮倏然勾起一道燎目的弧度。「哇——」一張懾魂俊傲的臉龐赫然映入她眼簾,那冷冽狂縱的氣勢足以與撒旦媲美,令她禁不住一窒。「你很喜歡從人家背後出聲嚇人嗎?」
沒好氣地拋了記白眼給他,她隨意漫步於廣大的綠色草原當中,看著成群的牛羊,心中有股說不出的震撼及感動。
「我來找你算帳。」龍狁猛沉下俊臉,拔下兩耳緊緊攀附的黑色耳機,文不對題地回道。
「算帳?」她聞言不由得失笑,「拜託,老兄,你這麼小家子氣嗎?」她也只小過是不小心降落於他的禁地罷了,就足以讓他記仇到現在?傳言中的龍族之南方行龍不該是如此的。
「是你觸犯了我的禁忌。」他的聲音悶悶的,透露出一絲絲不悅。
雷森兒也立即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瞅著他緊繃的神色,她骨碌碌的澄澈眼眸靈活地轉了轉,「是我觸犯了你?還是另有他人?別把氣胡亂出在我這一名不相干的人身上。」
龍狁猛的神色更是一黯,冷冷地嗤哼了聲,不屑地掃了她一眼,悶悶地旋身踏步離去。
「喂,別這樣嘛。」她決定緊纏著他,「告訴我,是誰觸犯了你的禁忌?告訴我嘛,別這樣啊,生氣可是對身體的健康不好喔……笑一個嘛!是誰?告訴我是誰惹你生氣啊?」
他囂張放肆的氣勢稍稍減緩,嘴角也勾勒出一道若有似無的笑紋,「這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是好心耶,你不說?」雷森兒斜睞了他一眼,爾後噘起小巧的嫩唇,「早知道你是個小氣鬼,就連這點事都不願意告訴我,唉!」
見她仍兀自喃喃咕咕,龍狁猛不耐煩地再次將耳機套上雙耳,乾脆隔絕噪音,但身旁的她卻像只小麻雀般不斷地咕噥並緊緊尾隨於他身後,眼見就要走入那片屬於他的禁地,他停下步伐,沉下嗓音道:「別再跟進來。」
「你告訴我,我就不跟。」她頑皮地咧嘴笑開。
他懶得再搭理她,旋身便要走入那片森林,卻見她緊跟著走入,他不由得怒火中燒,「別跟進來!我一點也不想跟你們女人扯上任何關係。」
「我們女人?是某某女人惹了你嗎?」雷森兒歪著頭顱猜測著。
耳邊因套上耳機頂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只曉得她那張紅嫩嫩的小嘴不停的張張合合,龍狁猛掀了掀眼皮,閒懶地旋身欲走入那片森林,卻被身後的她硬生生拖住,這回他可不想再客氣了!「你……」
「告訴我嘛,我真的很好奇。」踞起腳尖剝下他兩耳上所攀附的耳機,她索性伸出玉臂勾住他的頸項撒著嬌。
「你這是什麼意思?投懷送抱?」他的嘴角、眼眸飄上不屑有嘲弄的譏誚。
雷森兒噘起嘴,她只是單純的好奇及頑皮,並不瞭解他話中所含的嘲說,「什麼啊?你到底告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高興?」
「為什麼你執意要知道?」這女人很不同!龍狁猛眸中閃過一絲絲火花,熱切又狂傲的雙瞳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她,近看上下,眼前的她比前幾日那番打量更增添了一股魔性的邪味及純真的可愛,就像是天使與惡魔的綜合一般,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足以令人迷眩。然而最吸引他的目光的,是她身上那份屬於天使般的純淨無邪及天真氣息,有如青草般嬌嫩、有如燦陽般燦爛。
「我、好、奇。」雷森兒任性地說道。
「好奇?」輕佻了挑眉,如絲絨般柔細的低沉笑聲,淡淡緩緩地逸出龍狁猛性感的唇瓣,「好奇可是會害死人的……」手臂不著痕跡地摟住她的纖腰,感覺到懷中的溫香是如此柔軟及香嫩,令他幾乎要為她失了神。
「告訴我啦。」單單純純的她還是未察覺有如撒旦的男人想對她做些什麼,畢竟她實際的年齡僅僅十六歲罷了,清純自然得有如一張白紙,不帶一絲污穢的黑點。
他拉近兩人的距離,兩具身軀緩緩地緊貼,他輕佻的以鼻尖磨蹭著她的粉頰,「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嗯,不知吻她的滋味是如何?他從未吻過女人,也從未有過如此想吻女人的強烈慾望,現今有此慾望,他也不想去阻擋、反抗。
「好處?什……」雷森兒的話還未說罷,小唇便被他的唇堵住,她驚愕地瞪大、雙澄澈如玻璃般的晶亮水眸,狼狽地撞入不近於咫尺的那雙帶笑銳眸。她不懂,這是什麼?這是吻嗎?龍狁猛在吻她?為什麼?
龍狁猛邪氣地輕吮著她細嫩且泛著香氣的櫻花唇瓣,細碎地嚙咬之後,撒下一連串滑滑癢癢的啄吻,便更狂猛地吻住她因錯愕而大張的小嘴巴,狂肆的舌尖靈巧地竄入她的口唇之中,緊緊攀住她那不知所措且游移不定的粉紅甜舌,輕佻、放縱地傾注他所有想吻她的情慾……意亂情迷之間,他依舊散發著那股迷醉人心的慵懶氣勢及俊懾狂肆的迷人火焰。
有力的雙臂輕輕地環抱著懷中柔軟且輕顫的嬌軀,他輕歎了聲,緩緩離開那張甜甜的小嘴,意猶未盡地磨蹭著她更加艷紅的唇瓣,「好可愛的小唇……」
雷森兒慌張失措地推開他,一個重心不穩便跌落於地,呆愣怔仲地盯著重止於前的他,「你、你、你……」
龍狁猛譏誚似的微微勾起嘴角,輕淡地瞟了她一眼,而後旋身,邁著不羈的挺拔身影瀟灑地走入屬於他的禁地之內,空氣中依然飄揚著他所留下的話語,「別再跟著我,多管閒事的小丫頭。」
她多管閒事?雷森兒深感委屈地扁了扁嘴,抬手撫了撫紅腫的火熱唇瓣,方才溫存過後所殘留下來的淡淡青草香及屬於他的狂傲氣息,充分地讓她的一顆芳心不知所措。「莫名其妙。」萬般的委屈不知該往何處發洩,她見四下無人便肆無忌憚地伸開收起的黑色羽冀,飛向蔚藍的天空。
為什麼他要吻她?為什麼他吻過她後又表現得那麼雲淡風清呃?她好討厭這種感覺!感覺……她好像被玩弄了。「哼。」她不悅地嗤哼,停駐於一朵白雲之上坐了下來。半晌,她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名陰森的男人,她定睛一瞧,不由得驚呼,「死神!」
死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渾身所散發的陰鬱之氣十分沉重,「撒旦王要我帶藥來給你。」說罷,他手一揮,一瓶黑色藥罐便站立於他攤開的掌心之中,「王說你太好玩,不時會張開你那雙黑色羽冀四處玩耍,因此命我將這瓶藥拿來給你,這瓶藥可是很貴重的。」
「我、我真的要用這藥?」雷森兒瞥了眼死神手中所握的藥罐,恨不得現在能展翅高飛遠離。
「嗯。這瓶藥能暫時拭去你的黑色羽翼,但是一旦你與異性親吻,藥效便會消失,記住了嗎?藥效消失的那一刻是很痛苦的,你千萬不能觸犯禁忌。」死神將藥罐內的藥粉隨手一撒於她的背脊之上,便見她背上拍動的黑色羽翼消匿,身子也忽地落下。
「哇——在這裡用藥,你想讓我摔死啊?」她驚叫之際,身子已急速往下墜落。
「放心吧!你不會死的。」死神淡默的口吻很是無情。
☆☆☆
「噗——通——」落水聲響起。
龍狁猛皺眉,起身盯著泛起波瀾的鏡湖。該死!又是另一名女人闖入他的禁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雙小手在湖上揮舞著,這次他不再袖手旁觀地上前一把將落水的人兒提起,並將那輕盈的身子拖上岸。一見又是雷森兒,他無可奈何地將懷中的她拋至柔軟的草地之上,「怎麼你還是學不乖?」
雷森兒不斷地咳著,她被水嗆得好難過……耳際傳來一道熟悉的嘲弄嗓音,不禁乍然刷白俏臉,她該不會又……抬首一瞧,她忍不住呻吟出聲,真的是龍狁猛!她怎麼這麼倒楣?三番兩次在他面前狼狽落水?又巧合地墜落於他所鍾愛的鏡湖之內……唉!是上帝的安排嗎?不,應該是「撒旦」的安排!
「我、我……咳、咳,我又不是……咳、咳,故意的……」混蛋死神,冷血動物,一點良心都沒有,讓她從那麼高的天空墜下,也不怕她摔死。
「是嗎?」龍狁猛上前跪於她身邊,濃長的眼睫毛輕掩,輕柔地凝視著不斷咳嗽的她,嘴邊淡淡揚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臉龐更緩緩湊近她。
她一抬首便見他近距離的接觸,耳邊響起死神的叮囑,她快速躍起身,與他保持距離,「你、你別靠近我……別再靠近我!」言訖,她唯恐他再度吻她便旋身跑開。
龍狁猛瞧著雷森兒倉皇逃離的身影,嘴角孤度不由得再高揚了幾度,他一直忘了問她叫什麼名字。晃了晃頭,他不可置否地一哂!嘖,他才不在乎!
突然他腦中不期然飄入三蟒長老惱火的話語,災星、災星!嘖,他不在乎那是什麼東西、什麼災難、什麼女人!他一向狂傲、不羈、不受束縛,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妄想鎖住他野性十足的心,他的心從來不曾屬於過任何一個女人。說他無情,哼,也許吧!他就是龍狁猛,龍狁猛永遠是狂狷邪肆!
☆☆☆
逃離而去的雷森兒撩著濕重的裙擺,氣憤地除了跺腳,該死!她應該是要掠奪龍狁猛的靈魂,怎麼如今她卻因駭怕他的氣勢落荒而逃?而且更駭怕他再靠近她?她討厭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擺佈他人,而他自己卻總是噙著饒富興味的慵懶笑意,靜靜地在一旁嘲弄著他人的愚昧。
這太不公平了!上帝賦予一股震天的帝王氣勢給龍狁猛,更讓他有一股令人敬畏的撒旦邪味。嗚……憑她一介微不足道的小惡魔怎麼與至尊高傲的他抗衡?好不公平哪,撒旦王為何要派如此棘手的事給她?
雷森兒不悅地噘起唇,盯著自己狼狽的模樣,想起了仁蟒長老對她的溫暖之情,心頭一陣沸沸然的熱流不由得襲上心頭。腦海中不期然地又憶起龍狁猛那傲人狂妄的俊美臉龐及總是揚著懶懶笑意的薄情唇瓣……該死!她討厭死他了!
背脊上頭隱隱泛著酸痛,有股熱辣的感覺不斷侵襲著她,令她難受得幾乎要窒息。死神在她背脊上所撒的藥粉她無法違抗,只因撒旦王的命令她不得不服從。她頹喪地抬眸,一瞧見三蟒長老正與一名女子在交談,好奇心驅使之下她又邁起腳步走上前聆聽。
「爺爺,有什麼事好玩的啊?」她眨了眨晶亮的玻璃瞳眸看著仁蟒長老,再瞥了瞥一旁臉色乍青乍紫的漂亮女孩,頑皮地攀附於仁蟒長老的肩頭之上,囁嚅道:「爺爺,她是誰啊?」
Bonnie雙眸噙著亮晶晶的淚珠瞅著狠心的三蟒長老,頭一甩便憤然離去,同時也擱下一句話,「我不管,我只想待在猛的身旁,我不要離開他,我才不是帶給他禍害的災星?」
又是災星?雷森兒翻翻白眼瞪著蔚藍的蒼穹,她這顆災星的降臨的確是會為他帶來災難,甚至會奪去他的靈魂,無奈啊。「爺爺,我去安慰那個女生。」言訖,她又邁開腳步奔向Bonnie離去的方向。
「森兒,怎麼你又濕淋淋的?」仁蟒長老糾起眉頭,盯著她渾身濕重的背影。
雷森兒只是揮了揮手便跑走,對於後頭仁蟒長老的叫喚置之不理。巧妙地揚手一揮,自己已乘著微風而飄至Bonnie身旁,她好奇地偷觀了Bonnie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囁嚅道:「你怎麼啦?是我爺爺刁難了你什麼嗎?」Bonnie奔跑的腳步停下,盯了盯身旁可愛的她一眼,「你是誰啊?」
「我是仁蟒長老的孫女。」雷森兒咧嘴漾開了燦爛無邪的可愛笑容。「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哭,是不是我爺爺對你說了些什麼?還是有人欺負你啊?」看著Bonnie漂亮白皙的小臉蛋上點綴著令人心憐的淚珠,她一顆善良單純的心也為之緊揪而起。
聽聞三蟒長老的名諱,Bonnie就覺得委屈,淚水也管不住地一擁而上,她抽抽噎嘻地道:「他們說……我是災星,是會替猛帶來禍患的女禍、災星……我才不是什麼災星呢,我愛猛,我才不會替猛帶來災難哩……他們憑什麼這樣說我?」
猛?應該是指龍狁猛吧,唉,他的魅力竟然如此強大,「別擔心,你本來就不是災星,災星應該是指我才對。」最後一句話她刻意減低音量,低聲地嘀咕道。
「你說什麼?」Bonnie聽不清楚她所說的話。
「我說,他是個風流的男人,為什麼你會鍾情於他?」腦海中再度回憶起自己的前世,對於父親與母親那股堅毅強韌的深濃愛意一直令她十分羨慕,尤其每當父親凝睇著母親時,眸中所流露的溫柔……唉,她又犯了禁忌!她不該又想起自己的前世,記憶也僅是徒增傷悲罷了。
「猛一點也不風流,你少胡說。」Bonnie漲紅了俏臉駁斥著她嗤之以鼻的話語,瑩瑩雙眸中漸漸地升起如夢似幻的迷戀,「猛從來不玩弄任何女人的感情,在他周圍儘是些喜愛他的女孩,但是他卻從未逾矩……從未對任何一名女孩表白過,在我的心中,猛是紳士,一名狂傲高貴的優雅紳士。」
紳士?為什麼她一點都感覺不到?雷森兒想起前幾分鐘與他擁吻的親熱鏡頭,雙頰不由得泛起紅潮來,嬌俏可人得猶如一顆甜美可口的紅蘋果般。她心想,他是那般目中無人又狂妄,紳士這名詞壓根不能套用於他身上。更何況,他是個比惡魔還邪惡、比撒旦還狂妄的高貫龍族之子!她忍不住道:「我一點也不同意你所說的話。」
「你不相信就算了。」Bonnie鼓起雙頰、瞇起雙眸瞅著她長達腳踝的亮麗銀色髮絲,那閃亮的銀絲在陽光的照耀下形成一道美麗的光暈,令她看起來像是透明人似的,彷彿不染煙塵那般可愛、純真、無邪,Bonnie不住說:「你的髮色很特別。」
「謝謝。」雷森兒毫無猶豫便拋給了Bonnie可愛燦爛的笑容,並對Bonnie揮了揮手,旋身再次走向木屋,身上沉濕的衣物已教她十分不舒適。
到了木屋後,入門正巧撞見皺眉沉思的三蟒長老,雷森兒輕盈如一陣春風般翩然襲入客廳內,佇立於仁蟒長老旁吃吃地笑著,「爺爺。」
仁蟒長老聞聲驀然抬首,一見來者莞爾輕笑,並伸手為她撥去濕淋淋的髮絲,「就只知道貪玩,快上去換衣服,免得著涼。」
「嗯。」她乖巧地走上樓,脫下濕重的衣物,在裹上米黃色浴巾之際,眸光忽地被窗外美麗的景象拉去,她玩心一起,便順著攀爬於陽台上的粗大樹枝,然後緩緩而下。
☆☆☆
看著緊接著木屋之後的一大片郁綠青翠森林,雷森兒是好奇地走上前,嘴角則勾著玩心濃重的甜美笑意。
赤著腳漫步於林間,她一顆心頓時被大自然的景象所吸引。以往她待在冥界,只能遠遠凝望著人間界的美好事物,她總是一直希冀盼望著能再次重回她的故鄉——人界!現在,她總算如願了。
這份清新自然的感覺令她鬱悶的情緒平撫了許多,接著,她發覺了一處隱密的樹叢,不知為何,那樹叢的四周盛開著各種泛著濃郁香氣的美麗花朵,而樹叢則簇擁著中央那塊不大不小的空地。她俏皮的以貝齒咬了咬紅馥下唇,聳了聳肩,纖手一揮,一道黑色粒子合成的晦暗光芒倏然由她掌心中揚撒而出,那處空地便緩緩凝聚著水珠、水池,直到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正恰巧能容納兩個人。
俏皮貪玩的雷森兒開心地咯笑著,毫無警戒心便脫落了裹著身軀的米黃色浴巾,滿心歡喜地走入那泡冰涼沁心的小湖泊,滿足地發出一聲輕歎,她戲鬧著清澈透明的池水,渾然不覺有名男人已與她距離不遠。
龍氏農場一向引以為傲的,便是擁有許多自然的森林,令人有種重歸大自然擁抱的清新感。她不得不佩服起龍狁猛的過人見識及經營手腕,儘管他只有十九歲……「啊——」抬眸一瞧,眼前站的男人不就是她現在所佩服的男人嗎?
龍狁猛隨性率意地挑了挑眉,算是作了回應,好整以暇地看著處身於水池當中的她。他嘴角的弧度更見彎曲,但他不記得這座森林裡有這處隱密的湖泊?微攏雙眉,他盯著她酡紅的雙頰,漸漸出神。方纔,他閒散地在農場繞了繞,正想著要前來這座自然森林之內看看他所培育的花朵是否已綻放,但卻被一陣悅耳如天籟的銀鈴笑聲所吸引過來……沒想到會是她。
「你、你、你……別過來。」雷森兒慌忙的以雙手護胸。
他掃了她一眼,輕嘖了聲,「根本沒啥料,不用遮了。」
他狠心的貶斥令她不由得有些惱怒,抬首瞪視上方的他,她不服氣地噘起嘴,孩子氣十足,「什麼有料沒料,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已經很無禮?」
「嗯。」他無奈而慵懶地應了聲。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嘛。」漲紅了臉蛋,她只知自己的身子不能隨意讓男人觀看,但是眼前的他真是令她大討厭、太憎惡了!憤懣之際,她已護著胸走上前,忽地,她頑皮地上前伸手一拉,將龍狁猛拉入湖中,「哈、哈、哈,活該、活該。」她得意地嬌笑,還遲鈍沒有發覺兩人親呢的接觸。
龍狁猛有絲慍怒地斂去那一貫懶洋洋的笑意;上前一把揪住她赤裸的嬌軀,俯首瞪視著懷中的她,「該死!」盯著她沉浸於水中若隱若現的誘人粉紅色蓓蕾,那渾圓小巧的滑膩雙峰令他倒抽一口氣,眼前春色盡洩的她令他胯間的男性特徵登時勃起。
怎麼他一下水,這湖池水便變得好窄?等等,她什麼時候在他懷中的?當雷森兒察覺不對勁之時,龍狁猛已克制不住情慾地俯首在她的香肩啃咬,像是在懲罰她似的,力道似重似輕,她體內不斷有股戰慄侵襲著感官,令她無法適應這份突如其來的火熱。「喂、喂、喂!」她推拒著他。
龍狁猛哼笑,猛然抬首欲掠奪她紅嫩嫩的唇瓣……
「不行!」耳邊乍然響起死神的矚咐;她不能與任何異性親吻,否則藥效失去了,她便要承受著羽翼掙脫背脊而出的痛苦。「我不能跟你接吻。」
他微沉著俊臉,仁慈地釋放了懷中的嬌軀,懶散地依恃於池緣,斜睞著驚魂未定的她。今天已是他第二次失控,第一次他吻了她;而第二次他甚至發了狂的只想佔有她的身子、她的靈魂!難不成真若三蟒長老所說的,災星降臨的期間,他千萬不能碰女色,以免釀禍成災?
小心翼翼地盯著他沉吟的臉龐,她頓覺眼前這名男人危險又邪氣,從這一刻起,她終於學會了懼怕他!他太強勢、太狂妄、太傲慢,令她無法抵抗他,就如同她無法抵抗撒旦一般。她微垂螓首,聲如蚊蚋,「你可不可以走了?我要回去了。」
一雙會勾魂懾魄的桃花黑瞳倏然閃過一道光芒,龍狁猛看似懶散地輕撩起她一致細長的銀髮,但內心卻澎湃著熱騰騰的怒氣。他在氣憤自己為何會失控脫軌,難道他真的擺脫不了災星?抑或該說是命運的安排?不,他不甘屈服!「你叫什麼名字?又怎麼會一直出現在農場之內?」
「雷森兒。」她悶悶地哼著;約略退出他那無形散發而出的猖狂氣焰。奈何她的長髮卻不聽話地飄流至他那方,讓他能夠輕而易舉地掌握她。
「你是誰?」她會是災星嗎?他瞇起雙眸,銳利的鋒芒毫不客氣地刺向她。
接收到他過分尖銳的目光,她微微瑟縮了一下,孬種地回道:「我是仁蟒長老的孫女。」
他的桃花銳眸驀然閃過一道困惑。在他的記憶中,仁蟒長老沒有孫女,他只有一個孫子而已,怎麼現在……「你在說謊!」
他好可怕!雷森兒猛力搖首,「我沒有說謊,我真的是仁蟒長老的孫女。」與他的氣勢一比,她就顯得薄弱且怯懦。「你不相信就算了。哎喲,你到底要不要走啊?我要回去了,否則爺爺會擔心我的啦。」
攤攤手,龍狁猛撥弄著濕淋淋的五分頭,「請便。」
他怎麼可以這麼可惡?「你能不能先離開啊?」她咬牙切齒地道,淚水甚至已在眸眶之中打轉旋繞。他根本是存心玩弄她嘛,想起Bonnie說他是個優雅高貴的紳士……放屁!瞧瞧眼前的他是什麼態度,對待她的方式又是如此輕佻惡劣!她才不相信他會是名紳士。
不理會她的話,他依然故我地,聳聳肩,不動如山。
「你先走啦。」她快氣昏了。
他懶懶地瞥了瞥氣急敗壞的她,邪氣地,撩起嘴角輕輕笑著。
忍無可忍,她為之氣結地抬手一揮,眼前的他便已進入睡眠狀態,纖手再一揮,他的身軀已騰空並飄至上方的草地之上。她急速由湖泊起身撩起浴巾裹著赤裸裸的嬌軀,本欲轉身離去,但卻被身後的一記嘻笑聲給驚嚇。
「誰?」糟糕!她施魔法被人類瞧見了?
「小惡魔二0四號,你還是一樣的笨。」嘻笑聲驟然停歇,前方的樹幹上隨之降下一名俊美的金髮男子,在他背脊之上閃耀著一雙潔白色的羽翼,優雅的氣質頓時令周圍的花朵為之失色。
「丘比特??她驚呼,怎麼會在這種尷尬羞赧時刻巧遇死對頭?
愛神丘比特莞爾輕笑,舉手投足充斥著亮眼的光芒,令人為之炫目,「看到我需要如此驚訝嗎?」他瞥了瞥躺於草地上倨傲不馴的龍狁猛,手指一彈,他的身軀便在空氣中消匿。「別緊張,我只是把他送回他的住處而已。」
聞言,雷森兒不由得鬆了口氣,但隨即狐疑地瞅望著前方的丘比特。雖然傳說中,丘比特是個調皮可愛的小孩子,但是,他卻可以變化成數千個模樣降臨人間。為人間的癡情男女撒播愛的種子,而她——小惡魔二O四號卻在一百年前的一次任務中與他結下了深重的梁子。
因為愛神丘比特在她那次的任務當中,不但解救了她所要奪取的靈魂,更讓那縷靈魂得到救贖且獲得心上人的鍾愛,都是他惹的禍,那次任務的失敗教她嘗足了苦頭,她發誓這回絕對不會再敗給他。「你總是喜歡與我作對。」
他高深莫測地哂笑,「這次我是逼不得已的,別怪我。」
「逼不得已,哼!」雷森兒不屑地嗤哼,一百年前,她也是因如此被愛神欺騙而無法完成任務向撒旦交差。
丘比特僅是噙著笑意盯著她兀自生悶氣的小臉。
清新的空氣、清新的自然,卻怎麼也趕不走她沒來由得煩躁……這次的任務又更棘手了!
☆☆☆
龍狁猛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他的臥房……怎麼?他不是正與雷森兒在森林當中嗎?他什麼時候走回屋裡?正當他困惑之時,一名女孩頓時由門外走入,他起身脫下濕淥淥的襯衫,有些怔忡地瞪著由衣梢滴落的水珠。
「猛。」Bonnie羞澀地別開臉,不去瞧他那令人臉紅心跳的迷人體魄及寬偉胸膛。
「嗯?」應了聲,他撩起一件干褻的白色襯衫及白色牛仔褲往浴室走入。
「一年一度的慶典又要開始舉行了,這次,你找到你的女伴了嗎?」在龍氏農場有條不成文的規定,每年大秋時分便要舉行一次慶典——感謝上蒼賦予大地生命!而農場的主人必須從群眾中挑選出一名女伴來開舞。這熱鬧慶典在農場一直大受歡迎,因為所有未婚男女均能借此機會找尋另一名伴侶。
而連續兩年的慶典,龍狁猛皆無選擇任何一名女伴開舞,僅是淡淡的一聲令下,慶典便活潑地舉行,這次,他會選擇哪一名淑女名媛一直是眾所矚目的焦點……更是Bonnie所期待的答案。
龍狁猛稍稍停頓手邊動作,嘴角淡淡地址動一絲笑紋,「就如前年一樣,不會有什麼改變。」
他的回答令Bonnie失望又慶幸,失望的是他的心仍然孤傲、沒受任何一名女子牽絆;慶幸的是她還是有機會能夠擄獲他的心。「喔!是這樣啊。」
他梳洗完畢,緩緩由浴室走出,甩了甩濕淋淋的黑髮,手肘撐於門邊,斜睨著坐於床沿的她。「你還有什麼事嗎?」淡淡的口吻中含著濃烈的逐客意味,他還得趕去仁蟒長老那弄清楚雷森兒那個小妮子的狀況。
她被他冷漠的態度略刺傷了下,但仍是佯裝起甜美的笑容,點了下頭便離去。她該幸福了,所有旋繞於他身旁的女子均不被他容許進入他的房間、他的木屋、他的天地,只有她是被允許的唯一,這點就足以讓她滿足。
龍狁猛盯著Bonnie落寞去的背影,嘴角淡淡噙著一抹邪氣不羈的狂傲笑容。從來沒有人能夠進駐他的心……突地,一抹靈巧縹緲的倩影竄入他的腦海中,他心中不由得迸出串串咒罵。那該死的雷森兒,一而再、再而三地闖入他的禁地,而方纔那是怎麼一回事?為何他甦醒過來是在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