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失憶,近水樓台,日久生情 >> 乞夫作者:朱輕 | 收藏本站
乞夫 page 9 作者:朱輕
    他抬眸望著她,「我想不起來,一點印象都沒有。」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身受重傷地躺在山上,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麼就是他的性命有危險;他身上的傷可不僅僅是摔下懸崖那麼簡單,胸口的那一傷,足以致命,更別說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傷口,雖然都不算深,但都是在致命部位。

    有人想要殺他,這可真不是個讓人愉快的結論。

    「你的頭還會痛嗎?」她輕柔地問著。

    「已經不痛了。」她軟軟的語調,撫慰了他內心的焦躁與不安,她總是可以輕易地做到,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可以讓他平靜下來,既然現在他已經失去以前的記憶,那麼就不必再想那些。

    「我看你再過幾天就可以……」

    他突然變得凌厲的眼神,讓她嚇得止住了嘴,可似乎那只是她的錯覺,因為再定眼一瞧,他卻是很平靜地朝她莞爾一笑,「你繼續說。」

    應該是錯覺吧,她放下心,「再過幾天,你差不多就可以行動自如了。」

    他的身子不經意地微側,臉龐望著院外那片青翠的竹林,「是嗎?」

    「嗯,雖然我不是大夫,但也略略學過把脈,你現在的脈象很平和,我想只要再稍加調息就可以痊癒了。」

    「他身體好了嗎?」張東全從竹林裡跨了出來,褲腿上沾染著濕濕的泥土,可步履還算輕鬆,「那正好,今天就可以讓他搬到我那邊去住。」

    原來剛感覺到有人,是這個總礙他事的老頭,他放下心來。

    哼哼,這死老頭,天天念,也不嫌煩。

    「全伯,您回來了。」顏水柔笑著,轉身望向拉開籬笆門大步走過來的老人,「您從水田里回來吧?我去給您打盆水來洗一洗。」

    「不用啦。」他揮揮手,「我一會還要再回去,今兒那些秧苗可都要插上呢,不然就晚了。對了,你剛剛說他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對吧?」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那個小子,氣色看來真是好很多了,多虧顏丫頭細心照料,「可以走出來,肯定是好了,這樣吧,你一會就搬到我那邊去住,不能總是住在姑娘家裡。」

    「跟你住,哼!」

    「你哼什麼,我肯跟你住你就該偷笑了,臭小子,你以為我樂意跟你一起住嗎?我一個人住更自在……」

    「那就繼續自在啊。」

    「如果不是擔心顏丫頭……」

    「要怎樣早就怎樣了,還等現在?」他輕輕地挑起眉,有著幾分挑釁地望著全伯。

    「你這樣講是什麼意思?臭小子,你是不是欺負……」

    「全伯,你們不要吵了。」顏水柔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不然這樣好了,旁邊不是還有一間屋子,收拾一下他可以先住過去,而且離得不遠,我照顧他也方便。」

    那間房子是她爹爹以前的私塾館,因為爹爹是村裡唯一的私塾先生,當初也是怕她不方便所以私塾並沒有設在家裡,而是在隔壁再建了個房子,後來因為爹爹過世,那邊就空下來了,不過因為她經常去打掃,所以還是很乾淨的,裡面床鋪之類的東西都還齊全,也算方便。

    「可是……」張東全還是遲疑著。

    「你要是覺得不好,那我就繼續住在這裡,反正我是無所謂的。」他嘴角微勾,隨意說著。

    「那怎麼可以!喂,小子,就這麼說定了,今天你就搬到私塾去住,不准再拖。」都可以下地走了,如果還跟顏丫頭住在一起,那還了得。

    雖說已經搬家,但其實區別並不是太大,顏水柔每天還是會過來給他送飯和送藥,在她的悉心照顧下,他的傷很快就完全好了,行走跑跳都不是問題。

    今天天氣很晴朗,他站在籬笆外看她為蔬菜澆水,好奇地問:「這個每天都要澆水嗎?」

    「對呀。」澆水過後,碧綠的菜葉越發鮮嫩,格外討喜。

    拉開門,望著那一叢一叢綠得發黑,像草一樣的東西,「這個又是什麼?」

    「這是韭菜。」她很有耐心地解釋:「這個可以拿來包餃子喔。」

    他蹲下來扯了一根放到鼻端一嗅,立刻嫌惡地皺眉,「一股怪味。」

    那個表情帶著幾分孩子般的稚氣逗笑了她,「韭菜的益處很多呢,吃了對身體好。」她彎身拎起木桶往水井邊走去。

    他伸手握住桶沿,「我來幫你。」

    「不用了,你身體剛剛才好,不能做粗活。」

    「然後讓我看著你辛苦地提水?」他微皺眉毛,望著她的手,「放開。」

    口氣硬硬的、凶凶的,她一愣,很聽話地鬆開了手,望著他提起木桶往井邊走去,她明明應該生氣的,因為他態度太差,語氣太壞,可心裡卻莫名地有點甜。

    他不想她太辛苦呢……其實,他也並不算太難搞,不是嗎?望著他穩健的步伐,她唇邊的笑更深,真好,他的身體都恢復了,不必再病懨懨地躺在床上。

    可是很奇怪地,他為什麼站在井前一動也不動?她走上前,「怎麼了,不是說要提水嗎?」

    他白皙的臉龐有些微地發紅,抬頭瞪向她,像是很不情願地一字一句地問道:「這該死的水要怎麼提上來?」他觀察了半天,都沒有弄明白怎麼把木桶放到那麼深的井裡去。

    她怔了怔,然後努力地想要克制住自己唇邊的笑,卻發現很失敗,她的唇角總是不自覺地往上彎去。

    「你敢笑!」被取笑了,而且還是被她取笑,他的臉龐更紅,可表情卻越來越冷。

    她很勉強才從嘴裡擠出話來,彎身從井轆轅上拉過粗繩綁在桶上,然後將木桶扔到井中,再示範怎樣可以從井裡打水上來,在「嘰嘰咕咕」的木繩纏繞聲中,一桶清澈清涼的井水慢慢地被提了上來。

    「這樣就可以了。」她抬眸望向他,頑皮地再加了一句:「很簡單的。」

    他氣結,那句話很明顯羞辱到他了,他臉色更難看,眼神兇惡地瞪著她,臉上的微紅一點都沒有褪,半晌,咬著牙開口:「女人,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這回她終於忍不住了,趴在井邊笑得直不起腰來,一想到他站在井旁一臉窘迫地對她說不知道該如何提水,那模樣實在是又可愛又稚氣,偏偏他的脾氣卻又那麼傲慢,這種強烈的對比更是讓她止不住笑。

    「你再笑,看我怎麼收拾你!」他臉色更難看,被她取笑心情很糟糕。

    第4章(2)

    她從臂間抬眸望著他,臉上的笑意未減。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就像被一記重重的拳頭擊中小腹般,只能望著她,她笑起來的樣子,燦爛得連這春天的陽光都自愧不如,眉眼彎彎,唇邊兩隻小小的梨渦顯得調皮而純稚;他緊緊地盯著她,一絲一毫都不願放過,眼神變得灼熱無比,純黑的眼眸有一抹跳躍的銳光閃過。

    顏水柔頓住,一抹不自在自她心頭升起,像是感覺到什麼,她鬆開握住井搖的手把,迅速地往後退。

    可還是太慢,他伸手一把摟回她,將她抱進懷裡,低下頭去。

    「砰」的一聲巨響,那只木桶失去支持,筆直地掉入井內,但他們都已經無暇顧及。

    最初他只是在她的唇瓣上反覆地摩挲吮吻,但在一個不經意間,舌頭舔過,他似乎找到了某種訣竅,壓住她的唇,在她分開嘴唇之後,他的舌便直接探了進去。

    毫無技巧又毫無溫柔可書的一吻,又深又猛,他的嘴帶著原始的炙熱與狂野,帶著青草的清爽氣息,笨拙而生澀地與她的舌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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