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著眉,想從床上起身,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人牢牢地用繩子綁在身後,眼前陌生的擺設及空氣裡潮濕發霉的氣味說明這裡並非她之前下榻的旅館。
顧以薰倏地驚醒!
老天,發生什麼事了?這裡是哪裡?為什麼她的雙手會被人綁起來?
「你終於醒了。」一道低沉渾厚的男音從她身旁傳來。
顧以薰慌忙轉頭,瞧見殷聿修坐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雙手同樣被繩子牢牢地綁在身後。
「殷先生,這裡是哪裡?」她神色驚慌,腦中有一大堆的問號。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應該是被綁架了!」
「什麼?」顧以薰錯愕地睜大雙瞳,懷疑自己聽錯了。
綁架?!那不是只有在報紙、新聞上才會出現的名詞嗎?怎麼可能會發生在她身上!
接著,顧以薰發現這間房間似乎有些詭異,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終於發現是哪裡不對勁了——這間房間正微微地搖晃著!
瞧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殷聿修的反應倒是相當平靜。
「別那麼驚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某一艘遊艇的船艙裡,而我們現在正在海上。」
「我怎麼能不驚訝?我被綁架了呀!」顧以薰歇斯底里地驚叫,她下星期一還得交稿呀!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她的腦海,顧以薰眼神期盼地投向殷聿修。「殷先生,你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嗎?為什麼要綁架我們?如果付給他們一大筆贖金,是不是就會放了我們?」
「不會。」他的回答狠狠地澆熄了她的希望。
「嗄?不然他們要的是什麼?」
「他們要我的命。」
殷聿修語氣淡然,接著視線移到她的身上。「當然,身為目擊證人的你,恐怕也得陪我一起到陰曹地府作伴了。」
聞言,顧以薰的臉色瞬間刷白。她會死在這裡?!
不要!她才二十六歲,還有許多夢想跟願望沒有完成,她才不要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殷先生,我不想死!拜託你快點想想辦法,看是要求他們放我們一條生路,還是要把所有的財產給他們都可以,反正錢再賺就有了,命只有一條——」
顧以薰完全慌了,拚命地哀求殷聿修想想辦法,但話才說到一半,房內唯一的門就被人從外頭推開,幾名獐頭鼠目的男人走了進來。
顧以薰見狀,當場嚇得臉色發白,纖細的身子躲到殷聿修身旁直發抖。
「嘿嘿,殷總經理,歡迎光臨呀……」一名穿著花襯衫、粗眉方臉的男子張開滿是煙垢黃牙的嘴,衝著兩人賊笑。
「你們這麼大費周章地邀請我到這裡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儘管雙手被縛,殷聿修的姿態依舊高傲,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是來這裡作客的。
「嘿嘿,其實也沒什麼啦,只不過是你的存在讓我的委託人感到非常困擾,所以拜託我們幫忙處理一下。殷總若是想知道我們的委託人是誰的話,可以去問問閻羅王,相信他會很樂意告訴你的!」黃老大痞笑道。
等到王金昭答應他們的錢匯入戶頭後,就是這兩人的死期!
只要兩發子彈,再綁上幾個啞鈴扔進大海,就能賺進一千萬港幣的酬勞,投資報酬率可是百分百呀!
坐在一旁,雖然聽不懂殷聿修跟對方用粵語說了些什麼,但光是瞧見這些歹徒凶神惡煞的狠樣,還是讓顧以薰嚇得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強烈的絕望與恐懼籠罩住她的心頭,她明白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此時,站在黃老大身旁的禿頭男子瞧見了縮在殷聿修身後的女子,眼睛瞬間一亮。
「欸!老大,我看這小妞長得挺不賴的,不如在殺了她之前,讓我先爽一下如何?」
瞧見禿頭男不懷好意的邪惡眼神,顧以薰約略猜出他想做些什麼,嚇得當場瞠大雙瞳,驚恐地直搖頭大叫:「不!不要!」
聽到禿頭男的話語,黃老大笑得一臉猥瑣。「喂,老三,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離開香港前你不是才跟兩個四川來的妞廝混了一整夜嗎?怎麼,你現在又想糟蹋這朵清純小花呀?」
「哎呀,哪個男人不好色?再說這小妞長得這麼細皮嫩肉,那奶子摸起來肯定又嫩又滑啊……」禿頭男淫笑地講著下流的話語。
「好吧,那我們就先出去,這小妞就交給你了,可別對人家太粗魯呀……」
「沒問題,我會好好疼她的。」
待所有人全都出去之後,禿頭男眼神yinhui地鎖緊她,猴急地扯開腰間的皮帶,朝她走近。
「不,你不要過來!殷先生,救我——」顧以薰恐懼地向殷聿修求救,卻見他一臉無動於衷的表情。
顧以薰心頭一涼,知道他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她起身想逃,卻被禿頭男一把抓住頭髮,頭皮撕扯的痛楚讓她疼出了淚。
「不要,求求你放過我……」
然而色慾薰心的禿頭男卻完全不理會她的哀求,他粗魯地將她甩到床上,肥重的身軀壓上她纖細的身子,噁心的唇舌對著她粉嫩的頸項又舔又吻。
「不,不要!救命——」顧以薰拚命地掙扎,寧死也不願讓他得逞。
正當禿頭男粗暴地扯開顧以薰的襯衫時,一雙鐵掌從後方摀住了他的口鼻,接著一道重擊襲來,禿頭男悶哼一聲,昏死在顧以薰身上。
顫抖地推開禿頭男肥重的身軀,驚魂未定的顧以薰臉上還掛著淚水,她跌跌撞撞地從床上起身,抬起腳狠狠地往那名禿頭男子的雙腿之間踹了下去,那力道毫不留情,想必會讓這禿頭男好幾天沒辦法重振雄風了。
「你下手真重。」殷聿修皺緊眉頭評論道。
「這個人渣活在世上根本就是浪費!」她一邊抹著臉上的淚水,一邊忿忿不平地低聲怒罵道。
「對了,殷先生,你是怎麼解開手上的繩子的?」
「那群白癡在床腳邊扔了幾隻空酒瓶,我把其中一隻酒瓶用棉被蓋住敲碎後,再用碎片割開了繩子。」
「殷先生,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顧以薰滿臉驚恐,儘管暫時保住了清白,但是他們現在的處境還是相當危險。
「我估計這艘遊艇上大約有五個人,現在解決了一個,所以外頭還有四個人,但他們身上都持有槍械,跟他們硬碰硬根本沒有勝算,一旦失敗很有可能會遭到滅口,除非……」殷聿修沉吟了一下。
「除非什麼?」
「一般來說,遊艇上頭都會設有逃生小艇,這房內的窗戶可以通到後方的甲板,如果我們可以順利找到逃生小艇,也許就會有一線生機。」
「可是敲碎玻璃的聲音不是會被人發現嗎?」顧以薰困惑地問著。
「這船艙使用的是膠合玻璃,擊碎之後並不會像普通玻璃一樣發出刺耳的聲音,但是在敲擊時仍會發出一些聲響,再說那些人隨時會進來……」
「那怎麼辦?」顧以薰困惑地發問,卻瞧見殷聿修一臉深意地望著她。
「啊……不要呀……噢啊……你不要過來……嗯啊啊……」坐在房內唯一的大床上,顧以薰拉開喉嚨,對著門口拚命大喊,還得不時搖晃床鋪,捶擊牆壁,營造出戰況激烈的假象。
Shit!
如果不是為了要回隨身碟,她現在應該是躺在飯店舒適的大床上休息,而不是在這裡像個蕩婦般表演0204!
說什麼要她製造噪音掩蓋他敲打玻璃的聲音,但她愈喊愈覺得殷聿修根本是故意整她,再這樣繼續喊下去,她還要不要做人呀!
聽見房內的戰況激烈,站在外頭把風的兩名男子一臉淫笑,還不時對著房內高喊——
「喂,老三,溫柔一點呀!人家可是嬌滴滴的小美人,可禁不起你這樣折騰呀!」
顧以薰聽見那群人渣的淫笑聲,忍不住回頭催促用檯燈底座敲擊玻璃的殷聿修。
「殷先生,到底還要多久?」
「快了……」殷聿修小心翼翼地敲擊著窗戶玻璃的四個角落,為了避免發出太大的聲響,他極有技巧地控制著力道。
在猛力敲擊了數十下之後,深色的玻璃出現了數道不規則的裂縫,由於是膠合玻璃,當玻璃碎裂時,並未整片碎掉,反而是和中央膠膜黏在一起,可以整片拆卸下來。
卸下玻璃後,殷聿修謹慎地在窗口觀察了一會兒,確定甲板上半個人影也沒有之後,便轉頭對她說:「你先出去!」
「好。」顧以薰聽話地爬出窗外,殷聿修則是快速地從禿頭男的身上搜出一把手槍,跟在她的身後爬出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