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他臉色凌厲地揪住身旁凌烈的衣領,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
以薰現在還懷著八個月的身孕,要是發生了什麼閃失……殷聿修呼吸一窒,完全不敢想像。
「對不起,殷先生,那個楊武成已經在『擎光』工作了五年多,表現一直相當正常,我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另一名「擎光」的員工支支吾吾地想幫老闆說話。
「夠了,別說了!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將以薰保護好。」凌烈臉色鐵青,喝止屬下的解釋。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發生「擎光」的員工被人收買、綁走顧以薰這樣不可饒恕的疏失,讓凌烈不知該怎麼面對好友。要是顧以薰和腹中的寶寶有個萬一,他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
在他緊急調查楊武成的背景之後,才發現原來他的哥哥曾經是王金昭的保鏢,加上楊武成前一陣子因為沉迷賭博而欠下了大筆賭債,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會鋌而走險地綁走以薰。
正當幾名大男人在辦公室內心急如焚地商討對策時,一陣敲門聲傳來,殷聿修的專屬秘書恭敬地走了進來。
「殷先生,樓下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要交給您的。」
殷聿修快速地從秘書的手上搶過信來拆開,當他看完信件內容之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阿修,信上說什麼?」凌烈不安地追問。
「以薰被王金昭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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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兩名保全人員將車子開到這座位於偏僻山區的鐵皮屋前,並且拿出刀子粗魯地架著她下車時,顧以薰這才知道自己被綁架了。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顧以薰恐懼地問著持刀抵著她的楊武成,心底湧起一股涼意。
「對不起,夫人,我沒有辦法,若不這樣做,那些人會殺了我的妻子跟小孩……」楊武成的語氣充滿了歉意。
雖然明白顧以薰是無辜的,但是他已經被高利貸逼得無路可走了。
當王金昭透過兄長的牽線找上他,說願意給他一大筆錢,甚至還會安排他逃往海外的時候,他沒有太多的猶豫便答應了他們的遊說,跟兄長一起綁架了顧以薰。
「小武,快點!還跟她囉唆什麼?」站在他們前方,楊武成的兄長不耐煩地回頭嚷道。
「好。」不敢再多耽擱,楊武成架著顧以薰進入鐵皮屋中,將她推坐在屋內一張破爛的沙發上,而鐵皮屋內早已站了一名中年女子。
「哼,你就是殷聿修的妻子?」站在她面前,王金昭的語氣充滿濃濃的恨意。
一向打扮雍容華貴的她,此刻髮絲凌亂,雙眼充滿血絲,完全不復以往高高在上的貴婦模樣。
「你為什麼要綁我來這裡?」望著眼前神情狂亂的王金昭,顧以薰知道她是殷海東的元配,但她不懂王金昭為什麼要綁架她?
「都是因為殷聿修逼得我走投無路,既然他把我害得那麼慘,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那個該死的黃老大落網之後,竟然供出她是綁架案的主謀,甚至將他們之間往來的訊息提供給警方,更扯出不少她所唆使的案外案,害得她淪落到這個下場。
而這一切都是殷聿修害的,所以她也要讓他嘗嘗失去一切的痛苦!
什麼?雖然聽不懂王金昭跟丈夫間的恩怨,但是瞧見王金昭眼神不對勁地朝她走近,顧以薰起身想要逃離,卻被王金昭揪住了長髮。
「你……你想做什麼?」頭皮的揪疼讓顧以薰蹙緊了細眉,一陣強烈的恐懼從她心頭升起,她小心翼翼地護住肚子,不敢刺激她的情緒,深怕她會對肚子裡的寶寶不利。
王金昭見她雙手緊緊護住肚子,突然目光一閃,猝不及防地將她狠狠推倒在地。
顧以薰沒料到她會這麼做,整個人重重地跌坐在地,一抹尖銳的痛楚倏地從腹部深處傳來。
看見顧以薰神情痛苦地捂著肚子,王金昭不但沒有罷手,甚至還抬起腳往她身上踢去。
「啊——」顧以薰疼得慘叫出聲,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的她只能蜷縮起身體護住肚子,不讓王金昭傷害到腹中的胎兒。
就在這個時候,王金昭身後的鐵門被人從外頭用力踹開,一臉焦急的殷聿修闖了進來,當他瞧見顧以薰全身傷痕纍纍,雪白的洋裝底下滿是血跡時,臉色倏地大變。
「以薰——」他又驚又怒地嘶吼。
瞧見殷聿修出現,王金昭立即揪住顧以薰的長髮,持刀抵著她纖細的頸項尖嚷:「不要過來,你過來我就殺了她!」
「王金昭,你快點放開她!」
「哼,你這個死雜種,憑什麼跟聿嘉搶『海殷』總裁的寶座?你知道為了讓聿嘉當上總裁,我花了多少的心血栽培他嗎?現在全都被你毀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殷聿修氣怒地瞪她。
聞言,王金昭的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看到桌上那把刀沒有?我要你在我面前用那把刀自戕,那麼,或許我會考慮放你妻子一條生路。」
什麼?顧以薰慌了,拚命地搖頭。「不!不要!」
殷聿修神色凝重地上前拿起那把短刀,目光複雜地望著顧以薰毫無血色的面容,那眼神裡頭有著心疼、焦急、愧疚,以及許多難以名狀的情緒。
「聿修,不要!你不要聽她的話!」顧以薰急得哭了出來,不要殷聿修為了她而喪命。
「快點!信不信我真的會殺了她?」王金昭不耐煩了,尖刀用力一壓,顧以薰雪白的頸子立刻出現一道細微的血痕。
「以薰!」殷聿修心痛如絞,恨不得衝上前將王金昭痛揍一頓。
就在這個時候,王金昭身後的窗戶突然猛地爆裂開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嚇了一跳,原本抵著顧以薰的刀子也稍微移了開來,殷聿修見機不可失,馬上衝了上去,大掌緊扣住王金昭的雙手,試圖奪下她手中的刀子。
楊武成和另外一名歹徒見狀,連忙準備上前幫王金昭,卻被一身黑衣勁裝、破窗而入的凌烈持槍喝令不得輕舉妄動。
這時,大批的「擎光保全」人員也從門口湧入,三兩下便將這三名歹徒制伏住。
「放開我!我要殺了那個雜種,我這輩子全被他毀了!當年我派人到楊家縱火時,他為什麼不死一死?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王金昭神色狂亂,不斷地尖嚷咆哮,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狀態。
沒空去理會王金昭的叫囂怒罵,殷聿修迅速轉身扶起倒臥在地板上的顧以薰,當他瞧見她因大量失血而慘白如紙的小臉時,心跳嚇得差點靜止。
撐著最後一絲的意識,顧以薰額冒冷汗,痛苦萬分地揪著殷聿修的白色襯衫。「聿修,我的肚子好痛……拜託你……快點救寶寶……」
像是喉嚨被人緊緊掐住般,殷聿修膽顫心驚地抱起她。「別怕,我馬上送你到醫院,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他不斷地重複最後那句話,像是在催眠自已似的,整個人完全陷入恐懼慌亂的情緒之中。
她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如果失去了顧以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往後的人生該怎麼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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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狂似地抱著顧以薰衝進急診室裡頭,殷聿修完全失去冷靜,不斷地嘶吼著要醫生快點出來救她。
幾名醫護人員見到傷者是一名孕婦,連忙推來病床,將顧以薰推進手術房進行急救。
殷聿修被阻擋在手術房外,全身無法克制地顫抖,他這輩子從未像此刻這麼恐懼過。
「阿修,你冷靜點,以薰不會有事的……」
看見一向意氣風發的殷聿修幾近崩潰的模樣,凌烈安慰地將大掌放在他的肩膀上。
殷聿修完全置若罔聞,除非看見顧以薰平安無事地站在他的面前,否則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沒多久,醫生從開刀房走了出來,身上的手術服沾上了艷紅的血跡,那是以薰的血……
殷聿修心急如焚地衝上前去。「醫生,我妻子的狀況怎麼樣?」
「產婦的腹部受到嚴重的撞擊,造成大量失血,目前血壓非常的低,我們現在正緊急輸血搶救……」說到這裡,醫生頓了一下,才又繼續道:「不過,你恐怕要決定一下,當最壞的情況發生時,要先救大人還是救小孩?」
什麼?像是被一道悶雷擊中,殷聿修臉色刷白,完全無法接受這麼殘酷的消息。
他知道顧以薰非常喜歡小孩,如果失去了孩子,她會恨他一輩子的!
可是,他更害怕會失去顧以薰,要是失去了她,他一定會崩潰得無法活下去。
殷聿修悲痛地閉上雙眼,殘酷地作出了決定。「醫生,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妻子!」
他要顧以薰活下去,只要她能活著,他發誓會用一輩子來彌補她所受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