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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雲天 第8章(1) 作者:桑茉
    三天,雲若雪只有三天不到的時候。

    她該怎麼做,才能從天哥手中拿到那本心經?又或者,她可以直接開口告訴天哥,也許他會給她,也許事情沒想像中困難,是她杞人憂天罷了。

    眼看期限在眉睫,她已經沒有主意,究竟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好?

    刀戒天批示完書簡,放下筆,抬頭即看見坐在一旁小榻上,手裡縫著娃娃衣的雲若雪,不知何時已停下動作,正望著窗外發呆。

    他靜坐在桌案邊,溫煦眸光溫柔的看著她細緻精巧的側臉輪廓,沒有出聲,而嘴上莞爾的笑意不覺加深。

    就說來書房陪他批公文是件無趣事了,她偏不信,興致勃勃的硬要跟來。

    他們就像再尋常不過的夫妻,他是在外替她撐起一切的丈夫,而她是在內給他溫暖和柔情的妻子,兩人安靜平凡的度日,哪怕是彼此一點點的貼心舉動,都能感到萬分幸福,縱使過去有何不快和疙瘩,他相信隨著時間過去,總會淡去的。

    終於,他起身走到小榻邊,出聲打斷兀自出神的妻子。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坐在她身邊,他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小衣。

    「啊,沒、沒事。」雲若雪回過神來,神色難掩慌張,「卷宗都批完了?」

    糟糕,她想得太入神了,他應該沒看出什麼端倪吧?

    「嗯!」漫應一聲,手裡繼續翻看繡工精緻的兜衣,他挑眉問道:「這件是女娃的?」

    娃娃衣攤在他寬大的掌心上,彷彿又小件許多。

    他曾在房裡見她繡過同款的藍色,這件用的顏色則是明亮討喜的粉藕色。

    「啊,是啊,這樣不管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能有一件了。給我,我先收完線。」雲若雪伸手拿走他手裡的兜衣,動作飛快地將手裡的小衣收線。

    「那我呢?什麼時候我也會有一件?」他吃味了。

    她把重心都放在孩子身上,這令他很不是滋味,雖然這事他有一半的責任。

    雲若雪聞言,臉上掛著淺淺笑意,將針線、剪子等物品收進身旁的針線盒裡,再連同兜衣一起置入地上的藍內。

    她提起藍子,走至榻邊的小桌上放好,清清嗓子,狀似不經意的調侃,「一件什麼?難不成天哥也要一件兜衣?」

    話說一個大男人穿件兜衣在身上,成何體統?

    放好東西方轉身,隨即被身後亦步亦趨的男人抱個滿懷,嚇得她驚呼出聲,「啊——」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兜衣。」攔腰抱起她,刀戒天走回小榻上落坐,讓她側坐在他腿上,困在他懷裡,兩人大眼瞪小眼。

    「是,我當然知道了,刀老爺。」她故作無奈,頭枕靠上他的肩,從她的角度覷看他下顎剛硬的弧線。

    她早為他縫好一件外衫,不過想等他下月生辰時再拿出來。

    刀戒天聞言,扯唇淡笑,繼續問著每天都必須關心的事情,「今天孩子可好?」

    大掌撫著她隆起的小腹,又檢視一輪她纖細的四肢,濃眉緊蹙。他每天都和奶娘,香菱她們輪流盯著她吃飯進補,怎麼就不見成效?

    雙手托起她,稍微掂掂重量,刀戒天不甚滿意的說道:「怎麼還是這麼輕,那些補品藥膳你都吃去哪了?還是這帖藥膳不合,不如我讓蓮笙再——」

    「不行!」纖指按住他的唇,她挺身坐直與他相瞪著眼,焦急的辯駁:「這樣已經夠多了,而且我有胖了,只是胖得不多……」加上沒胃口而已。

    若不說清楚,恐怕明日開始又有一堆補品,光想起那藥膳味兒,她就想吐了。

    「胖了?」眉頭舒展,改為質疑的挑起,他原本擱在她腹上的大手一路撫上,停在她豐盈的胸脯上,煞有其事的量著,唇畔滿意的勾起,「嗯,這裡的確是胖了。」

    懷孕的她,舉手投足間更添成熟女人的嫵媚風情,韻味十足,隨便一個眼波流轉,都像在撩撥他、誘惑他。

    望著她嬌怯羞紅的柔美臉蛋,凝視她的眸色變得更深沉氤,他略微加重手中掌握的力道,然後滑入她的襟口,隔著肚兜來回愛撫兩邊的軟嫩渾圓。

    「赫!」雲若雪倒抽一口涼氣,抑制不住的輕喊出聲,嗓音酥軟嬌媚,「天哥……」

    懷孕的她,身上的感官知覺都變得更敏感了。

    刀戒天壓低身子,附在她耳邊,啞聲說道:「若雪,我想要你,想得都快瘋狂了,蓮笙說了,懷孕三個月後胎位已穩,可以行房。」字句裡,情慾直白露骨。

    如今她懷孕都四個多月了,他已無法再清心寡慾的隱忍下去。

    他掀唇含咬住她瑩嫩的耳垂,煽情挑逗,然後濕熱的唇舌一路從她的下顎、頸子、鎖骨舔吻而下,而在豐乳間流連肆虐的粗掌,已靈活的推扯開包裹著她的層層衣衫,露出香肓和半截美背,以及胸前的繡花紅肚兜。

    在她身上不斷點火的濕熱唇舌,滑下胸前,隔著兜衣含住一邊圓嫩的頂點。

    「啊……嗯!」驚覺難耐的呻吟衝出口,雲若雪忙咬住了唇。

    她一身晶瑩透白的膚色,染上一層瑰麗的粉紅,全身熱燙燙的,就連他噴在胸前的濕熱氣息,彷彿都燙得會灼人。不公平呀,為何每回按捺不住的人都是她?

    「別忍著,喜歡就叫出來。」刀戒天抬頭看著她,卻換來一記嬌俏的瞠瞪,他輕笑出聲,不以為意的繼續火上添油,「我喜歡在親密的時候,聽你情難自禁的聲音。」

    那表示他這個丈夫在床第間的表現,她是喜歡且享受的,這點令他自豪。

    才想想,下腹硬起的堅挺男性正蠢蠢欲動,他轉過身,連同坐在懷中的她一起帶上床,接著小心壓上她的身子,薄唇吻上她的芳澤,雙手忙著解自己的腰帶和衣袍。

    高漲的情慾準備就緒,蓄勢待發……砰砰砰——門外,來人粗魯的拍擊聲又急又快,打斷刀戒天寬衣解帶的動作,連身下的雲若雪也明顯一僵。

    尷尬的停頓只維持一會兒,他又繼續埋頭奮戰自己的衣帶,鍥而不捨的舔吻妻子馨香誘人的肩頸和胸脯。

    「天哥,有、有人……啊……」聲調陡地轉為柔媚,是他在她唇邊輕咬了一口。

    「別理他!」他咬牙說著。在慾火焚身的當下,沒什麼事比眼前這檔事更重要!

    兩手順著她微凸的腰腹而下來到腳踝抓握住,然後曲起兩條雪白嫩腿,再探進裙底,拉扯著她的褻褲。

    砰——砰——砰——拍擊的節奏驟變,力道更重、聲音更響,彷彿那薄薄的門扉下一瞬就會解體。

    「頭兒,你在裡面嗎?頭兒?」這回不只有拍門聲,還有來人聲如洪鐘的大嗓門。

    門外的武大狼手環胸前,大手搓著下巴,挑高一邊濃眉,暗自納悶。

    怪了,他問過下人,皆口徑一致說頭兒是在書房啊!怎麼敲了大半天也沒見來應門?

    禁不住好奇,他將耳朵貼上門板,聆聽房內動靜,只聞裡頭隱約傳出細微的面料窸窣、女人的嚶嚀聲,還有男人的悶哼和粗喘聲……聲音是不大,但對習武的人而言,任何丁點的聲響都是足以被放大。

    搞什麼鬼?大清早就在書房裡幹這檔事,是頭兒太慾求不滿,還是故意在刺激他這光棍不成?

    約略知道房內春色無邊,站在門外的武大狼,無奈的翻翻白眼。

    半晌,他覷了眼大亮的天色,又搔搔亂髮,支起下巴,終於在等得煩了後,對著房內的人扯嗓大喊:「頭兒,天亮很久了,先歇歇吧!這麼日夜縱慾過度也不是辦法,小心傷身會腎虛吶,真要的話,晚上關起房門再做啦!」

    房裡打得火熱的兩人,聞言霎時僵住了,沒了動靜。

    雲若雪瞪著懸在她身上、一雙手還擱在她裙底奮戰的刀戒天,門外武大狼一番調侃的話搭上他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不禁逗笑了她。

    「噗!」她忍不住地噴笑出聲,還不小心噴了他一臉口水,卻一派天真的繼續捋虎鬚,「腎、腎虛?呵呵呵呵!」銀鈴笑聲不止,甚至笑出了淚。

    直到男人坐起身,雙手環胸,黑眸警告的瞇起,她這才識相的噤聲。

    「好、好,我不笑了,對不起嘛天哥,別生氣了好不好?」坐起身,她拾手撫過他緊蹙的眉頭,語調輕軟的撤著嬌,「好不好嘛?」別氣了,皺起眉頭就不好看。

    她傾身溫柔的在他眉心的位置落下一吻,見層間緊鎖的痕跡淡了才笑顏逐開。

    這一招百試百靈,對他可有用得很。

    這還差不多!瞪著眼前巧笑嫣然的女人,刀戒天有些惱怒自己每回都吃她這套,而且被吃得死死的,卻還是甘之如飴。

    雙臂猛地圈緊她,薄唇覆上她的嫩唇,惡狠狠的吻上一記,直到她快喘不過氣,才放開她,滿意的睇著她更加嬌艷的紅唇,他繃著臉撂下狠話,「是不是腎虛晚上你就知道了!」都兵臨城下了,就快攻城掠地,卻硬生生讓人破壞,這才會讓人腎虛。

    他的一席話令雲若雪不禁莞爾,微彎起紅唇,笑睇他故作凶狠的反應。

    刀戒天翻身下榻,迅速將身上衣裝打理好,鷹眸在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撩人姿態時深濃了幾分,「我和大狼先去議事殿,你在這裡待著,都打理好了再出去。」

    「嗯!」她點頭應聲,斂下的眼兒,窘迫的不敢看他。

    砰砰砰——砰砰砰——「頭兒!頭兒!」急躁的敲門聲又起,門外頗沒耐心的喊叫持續催促。

    砰砰砰——砰砰砰——砰!

    拍擊聲倏止,門外武大狼手高舉著,只差一丁點的距離就要往刀戒天陰沉的怒容上拍去,幸好他反應夠快及時煞住。

    「你夠了沒?一大早鬼吼鬼叫,最好是有什麼要緊事!」即使怒火正旺,刀戒天身子也沒忘記要擋住小榻的方向,掩飾床上正在穿衣整帶的妻子。

    「嘿嘿,不好意思啊頭兒,我不是故意要打斷你的好事,還不是因為——」武大狼尷尬的乾笑幾聲,本想繼續解釋,便被刀戒天阻斷。

    「這裡講不方便,去議事殿。」用眼神示意魯莽的男人,刀戒天將房門帶上。

    「啊,對對對。」

    兩人默契的對看一眼,便一同離開書房,往議事殿走去。

    雲若雪豎耳聆聽半晌,確定兩人已走遠,再也聽聞不到交談聲,才走下床榻。

    走到桌案邊,她若有所思的望著牆面滿櫃的書籍,一個念頭從心底悄然而生。

    天哥向來不允許閒雜人等進來書房,能夠進來的都是他信任的人。

    眼看整面一體成型的書櫃,以縱列分隔成約莫二十格,光格內書卷加起來少說也有數百冊,而書櫃的左邊則另外放了一個矮櫃,目測應該也有三十來冊,若真要找起,不知要費時多久。

    她隨手抽出幾本翻看,正想放棄時,一旁矮櫃上安置的黑陶瓶凝住她的視線。

    為何這裡要放個陶瓶?

    她欲伸手拿下,卻發現陶瓶是黏死在櫃上,腦袋靈光一閃,手勢改用轉動。

    喀!聲響極輕,是機關卡榫彈開的聲音。

    矮櫃轉開一個角度,隱約看得到裡面尚有一個挖得跟矮櫃一般高度的壁槽。

    雲若雪緊張的嚥了口唾沫,伸出手推開矮櫃,讓壁槽整個顯露出來,當看到裡頭放的書冊時,她雙眼一亮。

    心跳擂得急快,手控制不住顫抖的前進,就在要碰到書冊時猶豫的收了回來。

    如果她這麼做,不就等同前背棄了天哥對她的信任?也許她不該這麼冒險,犧牲掉這份信任來賭這一切,但碧瑤姐她亦無法狠下心來不救啊!

    不,說不定是她擔心太多,她不過是先借給邢無命而已,等用畢歸還後,她再偷偷放回來就好了。對,就是這樣,只要她夠小心,一切都不會被發現的。

    屏除心裡最後的掙扎和猶豫,她心一橫,手便往其中一本書冊探去——今日是三日之期。

    整天下來,雲若雪只敢待在中苑不敢走遠,生怕那人來赴約時找不著她,望著窗外昏黃的天色,她不安的在房內來回踱步,不時來到窗邊探看外頭動靜。

    她繃著神經,一顆心懸得老高,呼吸有些急促,掌心則面滿緊張的濕冷手汗。

    她騙了天哥,借口自己困了想小睡片刻才回房裡,就連香菱也刻意支開。

    時間不能拖延太久,至少開膳前就必須將書冊交出,否則再晚就沒有機會了。

    「怎麼還不出現?」

    「若雪小姐。」男人熟悉的嗓音,在靜謐的房裡響起。

    背後響起的聲音,嚇了雲若雪一跳。她轉過身,瞪了來人一眼,「你怎麼現在才出現?」這男人每回出現都神出鬼沒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抱歉,路上有事耽擱,請小姐見諒。」邢無命習慣的躬身作揖。

    「先別說這些了,這是你要的東西。」雲若雪拿出一直藏在袖裡的書冊,交出前不甚放心的再次問道:「你確定只是借用?」

    「是,無命僅是借用,完畢自會歸還,若雪小姐大可放心。」

    「那需要多久的時間呢?」至少她能先有個底。

    邢無命斂目沉思了一會兒,心中盤算妥當才開口:「明早即可歸還。」

    他向來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任何武功秘笈到手,都能一字不漏的記下,只需一夜時間記下這本心法,事後再練成即可。

    這麼快!?雲若雪略感驚訝,總算寬心許多。

    「好。」她點點頭,語重心長的交代:「這本心經,是天哥極為寶貝看重的,今日借給你,是希望早日治癒好碧瑤姐的傷勢,希望邢護衛能答應我,萬不可將此書內容外洩。」

    「小姐請放心,無命不屑做那些事,倘若他朝將經書外流,自當不得好死。」

    「嗯,好。」得到邢無命的保證,雲若雪才放心的將書冊交到他手上。

    確定心經到手,邢無命將書冊放入襟內,再次躬身,感激的說道:「無命代大小姐謝過若雪小姐的救命之恩。」

    「別這麼說,我只是不願雲家斷後而已,只希望碧瑤姐好了後,可以從此放寬心,別再汲汲營營那些權力和鬥爭了,這樣她才能真正的快樂。」

    雲若雪一席話令邢無命眸光詭異的一閃,可為何偏偏是眼前這個她向來最痛恨的女人發現了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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