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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葯惹心 第七章 作者:寄秋
    為什麼自己會走到這一步呢?猶自迷糊的常弄歡常有弄不清楚身在何處的錯覺,頭昏腦脹的一陣目眩,依稀她做了件不得了的大事。

    明明被迫去參加一場音樂界盛會,與會人士不斷向她身側的男子敬酒,而她也不能免俗地一小口、一小口予以回應,最後到底喝了幾口,恐怕只有胃知道。

    很奇怪的詭譎,兩個月前的堅持到哪去了,她還是冠上了東方妻女人的頭銜。

    在無人知曉她的另一個身份是「隱名」的情況下,受某人之累,她成了影劇版上的常客,標題是躍上枝頭的風凰女,擺脫麻雀舊衣。

    原本她渴望的是平靜,可是卻招來一連串的五光十色,連帶著,銷聲匿跡的粽子親屬又再度將關愛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家裡的電話都快灌爆了,她懷疑是否世界末日即將來臨。

    是愛嗎?

    她一向最討厭牽絲攀籐,一個人的生活自得其樂,從未想過會有個男人硬擠進她的空間,從此分享屬於個人的孤獨與寂寞。

    她的時間一下子變得不太夠用,以前悠悠哉哉的閒散日子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擺脫不了的噓寒問暖。

    剛開始真的很煩,玩起一陣子抓迷藏的遊戲,我跑你追地累個半死,在無計可施的死胡同裡只有豎白旗投降,她需要喘口氣。

    結果呢?她還是霉神纏身,看樣子要倒霉一輩子。

    「歡兒寶貝,睡醒了嗎?」

    一雙溫柔中帶著剛強的手臂和甜得膩人的男音,同時撫上她嬌嫩的身軀。

    嚇了一大跳的常弄歡由失神狀態回復清明,條地睜大的美瞳充滿不可思議,他幾時進得了她的私人殿堂,而且光著上身只圍著她的浴巾?

    濕濃濃的頭髮已恢復原色,未乾的水珠一滴滴地流人令人口水直咽的雄壯胸膛,不難想像浴巾下的身體是一絲不掛。

    「你……你在這裡……做什麼?」結結巴巴是因為出自震撼。

    他脖子上的抓痕不是她的傑作吧?有些一鴕鳥心態的常弄歡存心逃避,她告訴自己那是貓抓的,與她無關。

    「看來你是太幸福了,一覺醒來以為身在夢中。」

    他寵溺的唇輕吻光裸的背。

    驀地,輕顫流經她的背,竄人心窩。「別告訴我,我沒穿衣服。」

    「喔!我是紳士,當然不會令淑女難堪,你的腰以下披著我的襯衫。」他正經八百地吻著白嫩耳肉。

    「噢!天呀!我不要做人了。」捂著臉,她發出悲慘的低吟聲。

    難怪她覺得涼涼的,身體特別輕,原來遮蔽物不翼而飛。

    「做人的事不急,我們還不算太老,再等個兩年再添香火也不遲。」他輕笑地故意曲解她的哀歎。

    誰要跟他生孩子,做夢。「為何你會在我床上?本小姐記得不曾邀請過你。」

    「客隨主便嘛!你的熱情讓我情不自禁。」好香的體味,他愛死了。

    東方奏故意忽視她瞠怒的表情,不安份的毛手搓揉著溫脂般的滑肩,似有若無地挑逗感官,濃重的鼻息噴向她頸後敏感處。

    他似乎要不夠她,昨夜的翻雲覆雨像仙杜瑞拉的午夜之舞,不太真實。

    而他不過休息三小時左右,蠢蠢欲動的慾望似初次嘗歡的青少年仍嫌不足,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在她體內,一刻不分離。

    好久沒這麼淋漓盡致的性愛,感覺像餓了一千年的野獸出了穴口,見到鮮美的獵物就上前撲殺,不舔完最後一滴鮮血絕不罷休,她太甜美了。

    東方女孩子的肌膚比西方女孩細緻多了,輕輕一畫毛細孔全開,沒有粗糙的毛髮阻隔,滑得像純淨的水不見雜質。

    「東、方、奏,你的鬼話說夠了沒?」竟然說她是「隨便」的女人。

    「小姐,別又疑心地抓我語病,在國外受教育的ABC中文都不好。」見她毛一張,他就知道踩到地雷。

    「哼!你的中文會不好?你留著騙崇洋媚外的無知少女吧!」貞操早沒了,所以不算失身。

    她自我安慰,哀怨二度梅開。

    好迷人的性感。「我騙你就夠了,其他人入不了我挑剔的眼。」

    「你可不可以不要動來動去,我的身體不是畫布。」

    癢得要命還一直推擠。

    一次失足是意外,就當是掉了芝麻屑的燒餅,一把掃掉就是了。

    「我想要你,歡兒。」一說完,大大的掌心覆上胸前渾圓。

    常弄歡忍住到口的呻吟聲,一把扯下他的手,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地湧紅了雙頰。「你是狗呀!」做個沒完。

    他不滿地啃咬她鎖骨。「發情的男人和野獸無異,你都不看女性雜誌呀?」

    「東方奏,你咬痛我了啦!」她可不會因為兩人有過親密關係而手下留情,照樣賞他一耳光。

    不過,熟能生巧,他問得利落,敏捷的攫住愛戀不已的指頭放人口中吸吮。

    「你……你好色情。」她的臉燙得可以蒸蛋了。

    「只對你色情,而我還要吸其他地方呢!」他的視線往下移,熱得讓人全身發軟。

    可惡,她好渴。「少……少誘惑我,本人沒有和番的意圖。」

    「呵呵呵……歡兒,你實在太可愛了,我先咬一口再說。」他笑著俯身親吻性感紅唇。他還山頂洞人呢!和番,虧她想得出來。

    許久,她吐出一口氣。「正經一點行不行?我快不能呼吸了。」

    每次都這樣,一吻就停不了,好像吸盤似的緊粘不放,害她老是被人笑話吃多了辣椒,嘴巴又紅又腫。

    「真的?」他故作訝異地靠近。「來,我幫你做人工呼吸。」

    不用說,她根本逃不了,纏繞不退的舌大方地堵住她欲抗議的口,齒縫間全是他的味道。

    他當然不會只滿意口沫相濡,輕輕一推即壓向她的身體,兩人交纏地躺臥在溫暖的地板中央,肢體的碰觸是免不了,甚至過火了些。

    她在女性私密處撈起一隻造次的手,氣息不穩地推開他拉過墊被一里。

    「東方奏,你是西門慶轉世呀!一碰到女人就淫相百露。」而她絕非潘金蓮。

    他呼吸急喘地連人帶被捲人懷中。「我是武松打虎,專治你這隻母老虎。」

    「東方奏……」

    他眉頭一斂地以一指點上她的唇。「不要連名帶姓地直喚。」

    雖然由她口中溢出的喔音如鶯媚啼,但總多一份距離感。

    「拜託,你以為自己的名字取得好嗎?」她嗤鼻地一呻。

    東方嘛!人家會聽成日出東方,當她是在喚日出,東方。西方的日昇日落,肯定引來無數側目的視線,或許列人瘋子一族。

    單名一個奏更是離奇,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黑道份子,動不動就要揍、揍,萬一不巧遇上大哥級人物,不被砍個七零八落才怪。

    聽來聽去還是東方奏順口,至少不會惹起爭議,而且好罵。

    「叫我萊爾吧!一頭獅子。」想了想,他的名字的確不好喚。

    「先生,二樓已經有頭獅子了,請不要把我們這裡搞成獅穴。」人家秦獅可灑了泡尿做記號。先入為主,後到者請排隊,一山不容二獅。

    「歡兒,你包得太密了。」反而包出她的玲戲曲線,更叫人心猿意馬。

    色狼。「我要洗澡,你最好不要偷看,小心眼珠子成窟窿池。」

    插爆。

    「我幫你洗,我有童子軍徽章。」自告奮勇的東方奏興致勃勃。

    「我還有救國團團章呢!你當童子軍未免發育過剩。」營養全集中在下半身。

    常弄歡動彈不得,只有一雙冒火的眼眸能與之抗衡,瞪得又大又圓,活像是脹氣的河豚。

    「我有沒有說過,你有一對牛奶般白嫩的豐胸,一口含住剛剛好,香濃而有彈性。」他一臉好色地伸舌舔唇。

    「放開你的手,我要洗澡。」她語調微悶,胸口熱呼呼的。

    「細緻的腰肢宛如玉雕的柳枝,小巧的肚臍眼是人魚眼淚化成的珍珠,吮入口中充滿大海的氣味。」他在讀個屁詩,旱鴨子和人魚是兩條平行線。「關上邪惡思想,我不奉陪。」

    肚臍和珍珠壓根扯不上關係,至於大海的氣味,全身都是汗漬的鹽味,勉強相通啦!沒有一點羅曼蒂克的名作曲家無力地一喟。

    讀中文系不代表她熱愛中華文化,當年的詩詞歌賦已狠狠地摧殘了她一次,她可不願重來一遍。

    「茂密的黑色叢林裡隱藏著古老的寶藏,泅蜜的在並發出呼鳴的召喚聲,充血的小花核是美麗的桃瓣……」他的眼染上深深的欲色。

    「東、方、奏,你到底要怎麼樣?」太……太噁心了,她不認為自己的身體是一首詩。

    唇往上勾起四十五度角,他輕擦棉花般柔軟的圓臀,「只是想讚美你而已。」

    「少說花言巧語,適時的讚美是美德,過度的華麗詞藻便是虛偽,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她像麵粉團嗎?搓援揉揉等著發酵。

    「粘住了怎麼辦?我離不開你的身體。」他牽制住她的手拉開裡被。

    常弄歡繃到最高點的怒氣朝他胯下一踹。「你去死啦!」

    女人說不就是不,他是豬呀!聽不懂人話。

    「喔嗚——你……你真的踢……踢得下腳……」好狠的女人,關係她一生的性福吶!

    苦笑的東方奏夾緊雙腿呼痛,糾結的五官沁出薄汗,眼底的深黯是措手不及,他沒料到兩人都發展至此還會突生變化,硬生生地讓她突襲成功。

    女人呵!是不可測的深湖。

    看似光潔如鏡不起波瀾,引誘著岸邊男女下湖嬉戲,水清得可見游魚成群,碧波煙湯吸擁白雲。一躍入湖中才知碧色騙人,冰涼透骨的湖水暗潮洶湧,水性不佳的初學者往往淪為波臣,任由湖底漩渦捲至千百渦洞中,從此一堆白骨不見天日。

    「誰叫你滿腦子全是黃色廢料,自己清爽一身就不顧別人死活。」沒見她難受得要命。

    誰不愛乾乾淨淨見人?在歷經戰火連天似的一晚,她是腰酸腳酸背也酸,渾身粘答答得足以搓出一顆羅漢丸,通常體貼的男伴會先為女伴擦擦身,鬆鬆筋絡。

    而他呢?自私得只顧清洗自身,好像她是塊髒抹布般掠著風乾就成,不需要泡泡水濾干。

    因此,不能怪她脾氣捉摸不定,她已經夠客氣了,沒讓他一舉斷根。

    「歡兒,以後請你有話好好說,收起你的快手快拳……還有如來神腳。」

    他,受教了。她裹著墊被走向浴室。「我說了,可惜有人的理智集中在下半身。」

    刷地,透明簾幕隔開一體成形的和室,平台似的磁磚由地板間升起,四成十尺見方,平滑的牆往下一移,一隻芍葯花形的浴盆逐漸攏合,大小剛好一人躺直的寬度。

    東方奏見狀驚奇不已,忍不住趨近一瞧,腦海中的慾望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新奇事物的好奇心,讚許新科技的發明。

    「你跟進來幹什麼?」猛一回頭,放大的臉孔害她嗆了一口水。

    「好享受哦!我剛剛是用廚房裡的水龍頭洗吶!」

    那是他找遍全室,惟一「正常」的家庭用具。

    他甚至看不到馬桶,用塊淨手的肥皂清洗全身,還得小心不讓水濺到原木地板,洗得可謂驚險萬分。

    而她,小器地怪他不夠溫柔,好處占光了只想玩親親,根本是本末倒置的指控,她才是真正受到女王般呵寵的幸運兒,熱氣中揚散精油的香氣。

    難怪她老嫌詞曲價碼太低,好一點的精油少說也要個把萬,以她愛泡澡的程度來看,一個月十來萬是跑不掉,更別提其他的奢侈品。

    「誰理你,我可沒請你進來。」船過水無痕,她撇得於乾淨淨。

    東方奏坐在盆緣親吻她額頭。「我們何必分彼此,總要見識一下你死也不肯讓人進人的迷人聖地。」

    要不是她喝得有七分醉意,以他苦纏了數月的成果仍是無法越雷池一步,何況是神秘的科技大廈。

    真要把所見所聞的驚人內幕說予外人聽,恐怕沒人會相信這裡竟有如此先進的科技,連進出都加以嚴格管制,無特別通行指令是寸步難行。

    利用佳人醉酒之際偷香是下流了點,但是半醉半醒的她可沒推拒,反而主動地攀著他磨磨踏蹭,他若放得開手肯定不是男人。

    不記得要了幾回,身體像吸了大麻越戰越勇,久久不能自己,吸盤似的花徑足以逼瘋所有正常的男人,要他心動不行動太難了。

    「噢!饒了我吧!你吃了春藥不成?」他怎麼又挺昂了。

    「歡兒,誰叫你是我的罌栗花,麻醉我全身的知覺,並且輕易上了癮。」美食在前,安能無動於衷。

    他笑著撈起她,拉下腰際的浴巾擦拭她身上的泡沫,他承認自己是好色的感官動物,面對喜愛的女孩只想佔為己有。

    刷地一拉簾幕,一切回歸原狀,東方奏赤裸地抱著他的小女人走了幾步,不意迎向一雙偷窺的純淨靈眸,臉上的笑意頓時凝結。

    「哇!猛男體格。」

    ※※※

    嗚!欺負弱小啦!

    人家不過是來串串門子,順便問問看有沒有打工機會,誰知道會看見妖精打架,還有不小心瞄了一眼兩腿中央的賁起器官?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一個大男人就站在眼前,她想視若無睹都不可能,轉身一樣來不及呀!

    可是惱羞成怒的大叔……不,要稱東方大哥,先是大吼一聲要她滾出去,接著見她寸步不移的無賴舉動,竟然用拳頭扣她腦門,十分暴力。

    未成年少女耶!政府明文頒布,限制級畫面必須在午夜時段才准播放,是他不遵守法規怎能怪到她頭上?她是慘遭色情污染的可憐幼苗,他應該付給她遮羞費才對,彌補她受創的小小心靈。

    「弄歡姐,他在瞪我吶!」聽說慾求不滿的男人特別凶殘,而且對破壞好事之人懷有恨意。

    看來傳聞並不假,樓下的秦財主亦是如此。

    「別理他,老年的更年期提早到來,他看誰都不順眼。」穿上家居服的常弄歡眉染淡慍。

    告訴他不要他偏要,這下糗大了吧!在小女生面前失態,活該在廚房裡洗碗盤。

    幸好處變不驚是這幢大廈住戶的特質,沒引起一陣驚心動魄的尖叫聲,若是平常的小女生瞧見暴露狂,只怕會驚慌不已地大叫掀了屋頂,他還敢給人臉色看。

    「很有看頭的肌肉,平日穿著西裝太浪費,你應該只給他一件丁字褲就好。」欣賞是一門藝術,力與美的結合。

    「宋妹妹,非禮勿視聽過沒?別垂涎人家的男人。」

    體格是不錯,別太粘人更好。

    她賊賊地一笑,「弄歡姐捻酸了,小妹是純色鑒賞,絕不敢有非份之想。」

    「我會吃醋?你少扯了,我是擔心你長不大。」有了不乾淨的「東西」。

    她大概患了戀物僻,把他物化了,不許人有覬覦的念頭,哪有一絲酸味。

    「死鴨子嘴硬,明明你的心口卜通、卜通地說著喜歡,你看璽璽姐和秦大哥多恩愛幸福。」而她有錢賺。

    「他們還不結婚嗎?秦獅子不是錢多得可以砸死人。」每天進進出出地帶動壞風氣。

    女子出租大廈,男賓止步吶!

    可瞧瞧自從他開了首例之後,男賓止步的住戶規條形同虛擬,連送被薩的小弟都允許進出,改日說不定闖進個黑道大哥。

    牡丹居是富貴居,人得勢就該搬出去,順便把獅子帶走,這樣她就有借口趕另一頭公獅離去。

    有錢人的未婚妻還跟人擠小環境,她是昏了頭不成?聽說秦獅的家和大安森林公園有得比,一大片種草的土地綠得氣死土地開發公司,寧可任其荒蕪也不願出售建設大型商圈。

    「是張女士從中阻攔,她希望璽璽姐能由馬來西亞出嫁到台灣。」很怪的想法,由簡入緊。

    「張女士?」哪號人物?

    她一拍前額地解釋。「瞧我糊塗的,張女士是璽璽姐的媽,多年前嫁給馬來西亞富商。」

    「喔!是守不了寡的張女上呀!」常弄歡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大廈內的大小八卦都有個轉播站,十一位鮮少外出的住戶全靠打工妹宋憐憐聯繫感情,即使大半個月碰不著面,仍能清楚地知曉每個人的動向和近況。

    「反正璽璽姐也不想太早嫁,婚事就耗著沒進展。」

    拖得越久,對她的打工生涯越有利。

    「秦財主不急?」那個傢伙傲慢得很,專用鼻孔招呼人。

    「他急有什麼用,新娘和新娘的媽都是成精的滑蛇,東閃西擋就不了了之。」丈母娘和山一樣,高高一站就不見路。此路不通,另辟其道。

    「可憐的秦獅子……」她是幸災樂禍的成份居多。

    洗完碗又磨蹭了一會的東方奏挨著常弄歡坐下,他在緩和怒氣和慾火後才肯走出來,否則他不敢保證某人的小命還留得住。

    「嘿!東方大哥,我叫來憐憐,曾在大門口偶遇過,我是個學生要賺生活費,你若有打工機會不要忘了知會我,就算是送瓶小小的養樂多都無妨,我……」

    「憐憐,你忘了把跑路費加進去。」絕對物超所值,一千元以內的「零錢」都算小費。

    她訕訕地笑得靦然。「我很盡責又不延誤時機,僱用我是絕佳選擇。」

    「相對荷包大失血,抽成行為和放高利貸差不多。」

    以前是一千元以上抽一成跑路費,現在漲價了抽兩成。

    視路況遠近還漫天叫價,送個東西以一千元起價,不收零錢只要整數,托買日常用品比照此價,剩餘金額是她殺價能力強,自然是中飽私囊不歸還。

    「弄歡姐,你在阻擋我的財路。」她不服氣地直嚷嚷,立志發展打工事業。

    她瞇起犀利的眼一睨。「牡丹居的小記者會失守,聽說你居功厥偉。」

    「呃,這個……」她只好傻笑地唬弄過去,被抓包了。

    「你以為我會讓你滲透成功?」最該防的就是這個小奸細。

    「人家是好心嘛!你們都是一對了,我能從中撈什麼好處。」她是無辜的弱勢族群。「我不相信你。」她是對事不對人。

    宋憐憐佯哭地抽抽噎噎。「你錢不給我賺哦!你好狠心。」

    「你哭大聲一點,我耳垢多,聽不見。」她作勢掏掏耳朵。

    「沒意思,浪費我的口水。」她不哭了,小女子要有骨氣。

    但節操就免了。

    「容我問一句,你們唱完戲了沒?」面帶陰色,東方奏挖苦地輕睞。

    ※※※

    嗚……她好命苦,又被趕出來了。

    為什麼弄歡姐的男人和秦大哥一樣霸道,在他們未出現前,她是全大廈最有人緣的好住戶,人人都疼她疼得緊,把她當成妹妹一般看待。

    可是女人禁區一有獅子踏入,她的日子就黯淡無光,淪為棄養的小狗人人賺。

    對啦!她是害怕惡勢力又怎樣,有人會把錢往外推嗎?聰明如她不可能視金錢為毒蛇猛獸,在不被砍死的範圍內小小出賣一下也是樂趣,姐姐們都太難追了,為了她們的幸福著想,她只好自我犧牲咯!說是哭,

    宋憐憐的眼中可是不見一滴眼淚,嘴角早笑得快別到耳後了。

    原因無他。

    東方奏為打發她不惜出重金,整整十張千元大鈔請她移到門外自生自滅,有事沒事都不要不請自來,最好到死不相見。

    最後一點她是辦不到,拿了鈔票趕快跑,以免被討回去,所以跑得有點累,難免哀怨了一兩聲。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大廈的住戶嗎?」親切的聲音由她身後傳來。

    一回身,她認出此人是誰。「你是阿喵姐的粘人大哥哥是吧?」

    「你認識我?」笑得牽強的何冠中好想招死她,什麼粘人大哥哥,他是宇宙無敵大帥哥。

    「大概吧!阿喵姐的學姐是我的弄歡姐,弄歡姐的學妹是阿喵姐,基於禮貌,阿喵姐就是我的姐姐,所以我叫她阿喵姐,而阿瞄姐是你的鄰家小妹,連帶的我不認識你都不成……」

    姐來姐去,他快姐暈了。「停——」

    「粘人哥哥有事嗎?」她最愛裝小,做錯了事人家才捨不得罵她。

    「我姓何,叫我何哥哥。」再讓他聽見一次粘人哥哥,難保他不會失手殺了她。

    「何哥哥來玩呀?阿喵姐沒來耶!」她的天真有一半是裝的,另一半則是自然天成。其實,她的聰明是世間少見。

    他面色一青地擠出笑臉。「我是來找東方奏的,他在上頭吧?」

    「東方大哥在呀!可是他沒空。」人家忙著辦大事。

    「能不能麻煩你請他下來一下,就說他美國的未婚妻來找他。」想也知道東方在於什麼,他會沒空?「未婚妻?!」她的小臉馬上皺在一起。

    此時美艷動人的紅髮女郎往她面前一站,用著生澀的中文說道:「我會給你錢。」

    在美國長大的莫妮卡有相當程度的種族歧視,認為西方人不管在哪一方面都優於東方人,並且有種根深蒂固的錯誤觀念,黃皮膚的亞洲人是低下階層的人種,國貧民窮死要錢。

    不過,她是用對招式了,對宋憐憐而言是正中下懷。

    「告訴你們一個更好的法子,保證東方大哥會主動去找你們的,而且是馬不停蹄。」她用字正腔圓的英文說道。「真的?」

    兩人懷疑地看著她,不信的成份居多。

    而她只是伸出手,要求一筆逃命用的打工費,笑得好像天下起了純白色的桂花雨,令人心曠神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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