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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戀月 第七章 作者:席絹
    攻擊的速度快到沒有哪一個人能立即做好迎戰的準備,至少人類絕對做不到。

    一團巨大的黑火就這麼猖狂的擊碎一整面防彈玻璃,隨著四散的碎玻璃一同向她們兩人射過來。

    韓璇抱著朱水戀往後一蹬,沙發翻倒成屏障的同時更順勢往更堅固的水泥牆那方滾去。這同時,那沙發已被擊成無數的碎片。

    救援來得很快——謝天謝他。白逢朗以一道白氣震開那團黑氣,並尚能趁機畫出一道咒語投向韓璇這方,就見一個半圓型的防護罩牢牢的保護住她們不被任何攻擊傷害到,也不會被碎片刺中。

    這場打鬥不只是比武術,更是大鬥法。在元旭日衝進來以烈火劍猛攻那團黑火時,那黑火似是不想應付兩方攻擊,轉而往上奔竄,穿越過天花板。白逢朗立即跟上,也是白光一閃,在天花板處消失。

    元旭日瞪大眼,滿心不爽,直奔向破了一大洞的窗口,飛躍而出,以輕功使力上去。沒法術的人也只能用這麼歹命的方式了。

    「呃……」朱水戀張口想叫,但韓璇拉住她。她不明其意,但也只有靜靜的等待了。

    果然,是調虎高山之計。不到一分鐘,另三道黑影閃了進來,其中一人低聲「帶走他們,快。」

    「他們週遭有咒法保護!」手下報告道。

    「讓我來!」領頭者抽出一把利劍,正在施咒——他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元旭日像是早預知這種情況,再度飛進來時根本不給對方使用法術的時間,一挑一刺一劃,三個背對他的人立即軟倒在地,昏死個不明不白。

    身為凡人的元旭日沒有法力,但他擁有烈火劍這種神器,優勢在於他必須夠快,否則別人隨便變不見,他哪刺得了人?恐怕連蚊子也刺不到。

    對付不了大魔頭,砍砍小嘍囉也是挺爽的。這是他近些日於勤練劍法輕功的成果。戰利品目前是四匹狼。差強人意。

    不一會,白逢朗現身,手心有一圈光芒,光芒裡頭是一匹沉睡的灰狼。再看到地上三名男子,他低唸咒語,將他們的狼體一同收了來。

    依照狼界的律法,化去它們的法力、毀去它們的人身肉體,消去記憶,讓它們投生為普通的狼。

    就見四個星光似的亮點緩緩飄向空中,向遠處而去。

    「這是什麼?」元旭日見他作法完畢,忍不住指著白逢朗身上那支銀白的弓問道。

    「霽月弓。

    「我的劍有火,你的呢?會出冰塊還是雪花?」

    白逢朗笑了笑,將弓拿到手中。

    「沒有冰塊也沒有雪花。你的性格似火,孕化出你烈火劍的屬性,而我性情平凡無波,便鑄出這樣一把安靜瑩白的弓,產生不了星火冰雪。」

    輕輕一點,霽月弓立即消失,他又道:「我不知道烈火劍與霽月弓誰比較強,也不打算知道。那並不重要。」

    去!他竟然知道他有意比試!元旭日撇了撇唇角,沒趣的收起劍。

    「逢郎,他以前就是這副德行了,對不對?」朱水戀見防護罩消失後,走過來問道。

    「日一向是明快豪爽的性情。」白逢朗看向她說道。不由自主的看向她唇,也注意到她不再連名帶姓的叫他。

    「而你一向不跟他計較。」她認定。

    元旭日冷冷地道:「在花癡的眼中,偶像是神,其他人則是上不了檯面的甲乙丙。這鐵律可稱為:偶像永遠是對的,若有不對,也是其他人的過失。璇,我甚至要懷疑起假如今天花癡的偶像是銀行搶匪,她會不會對法官大吼搶錢不是錯,錯的是開銀行的人,沒事放那麼多錢在銀行,根本是企圖引誘人去搶。」他老兄一副憂心的表情對情人說著。

    「你夠了!」朱水戀惡聲惡氣的叫。

    「嗯?」打鼻腔哼出威脅之意,元旭日一雙懶洋洋的利眼掃向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璇,請你們家的野獸收斂一下。」朱水戀二話不說,先跳到韓璇身後,抓牢免死金牌保命。

    韓璇長手一伸,將朱水戀摟入懷中拍了拍。

    「傻瓜,你該瞭解他不會真正傷害到我的人。」

    好幸福的棲息在韓璇舒服安全的懷中,朱水戀忍不住要撒嬌:「天曉得。他脾性壞得要命,到現在還沒忘了要追殺曼曼親吻你的大仇。我一點都不懷疑他會把曼曼砍成肉醬外加挫骨揚灰,才不管她是不是你罩著的人哩。」抱不到白逢朗,改抱「前」心儀之人也是可以的,幸福就好。想要幸福到最高點就靠自己的幻想了。

    但朱水戀的幸福沒能維持太久,因為用膝蓋想也知道元旭日不會坐視他的愛人抱著別人,男女都不許!

    就見得身形一閃,元旭日毫不憐香惜玉的拎往來水戀衣領往旁邊一拋,並神速的卡位,替代了朱水戀原來的位置——本質上,元旭日與朱水戀是很一致的人。在他們眼中,情人無限好,旁人皆糞土,彼此實在半斤八兩,沒啥好譏笑的,畢竟罵對方的同時也是在罵自己。

    朱水戀簡直不敢相信她竟被這麼粗魯的對待!沒減半分力道,她真的可以說是被「丟」開了去,眼見就要撞上鐵製的檔案櫃,不死也破相了——白影掠來,她跌入一具寬闊溫暖的懷中。

    死而無憾呀……就讓她在幸福的最極致死去吧!

    「還好嗎?」

    白逢朗關心的問著,小心扶她站好。但她似乎無力站立,身子軟綿綿的靠著他。一定是被嚇著了吧?日從來就不懂得克制力道,常常地行經的地方免不了會留下傷兵殘將,男女皆瘡痍滿身,不留情面。

    原本想放她到沙發上休息的,但韓璇的問題讓他暫緩動作。

    「白先生,聽殷佑說當年你與日、星並列為聯邦三大高手,不只武術高強,法力更是未逢敵手。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那些前來人界企圖奪令的野心分子,都不是你的對手呢?」

    白逢朗謙道:「不是的。因五百年前—戰,他們耗損甚巨,出關期沒我早,中間的時間落差,使得我佔了一些便宜。自身淺薄能力尚能應付。」

    元旭日撇撇嘴像是要譏諷些什麼,但韓璇沒給他高談闊論的機會。

    「殷佑說你還大的弱點是善良,見不得別人因你而受累。所以我想剛才的打鬥,目的應是在挾持人質做為談判的籌碼。」

    「是的,我一時大意了。多虧日機警,才沒讓他們得逞。」自逢朗感激的看向元旭日,即使被無禮的丟擲白眼也不介意。

    「我有一個建議,你姑且聽之如何?」閃著狡黠的眸光,韓璇含笑看著白逢朗。

    那笑,令人不由自主的戒慎起來。

    「太好了!我同意!」

    「不,這並不好。」

    同時發出的兩道聲音,呈現兩極的反應。

    「這是最好的方法了!」朱水戀搶先說道,頗有先說先贏的架式。

    白逢朗雖隨和卻並不是說他沒原則。他無法苟同任何—種以人身為誘餌的應敵方法。

    「敵人早晚會出現的,畢竟他們的目標就是奪令,以及誅殺殷族人。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必刻意將一人放置於危險中,只為了引蛇出洞。你們賭的是我等必能制敵,但誰又能保證當誘餌的人必能毫髮無傷呢?」他穩重沉著的聲音雖沒有揚高音量,但其他人已能充分感受到他語氣中的嚴肅與權威——不愧是狼族聯邦國的大國宰,雖然不當官很久了,但其成嚴氣勢可沒消失分毫。

    「只要不死掉就沒關係了,受傷的話總會痊癒,有什麼好擔心的?」朱水戀據理力爭「誘餌」大任。

    偌大的「殷園」客廳,坐了一大票人,但從頭到尾也只聽聞朱水戀與白逢朗的聲音,他們都企圖說服對方放棄自身的堅持,並尋求聽眾的認同。

    由大家興致勃勃且津津有味的表情看來,活似正在看大戲,渾然沒有開會中的自覺。

    「再說,與其提心吊膽想著他們下次會從哪一個人身上下手,倒不如讓他們集中目標專攻我一人,也不必教你疲於奔命。我們這些人總不能都不出大門吧?我覺得璇的提議很棒。瞧,我身上有銀鈴咒印,很明顯的可以吸引敵人前來。如果再跟你出雙入對,他們自然拿我當最佳人質看待,以為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可是他們錯了,我只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若沒被挾持就算了,但萬一不幸被抓去,至少不會擾亂你心神,使你失常。總不能由小笨狼來吧?他們殷族只剩那滴血脈等著它當民族救星,你於心何忍?」好渴,喝口茶補充水分儲備戰力。

    「我也可以的……」白莞怯生生的自薦。

    「莞兒,怎麼你也……」白逢朗輕責,這種餿主意任何人都不該支持或參與。

    但他們兄妹很快被消音,因為朱水戀又開講了,其氣勢之洶湧,無人可與之匹敵,即使發出聲音,也只能落到被掩蓋過去的下場——「莞兒小姐,你忘了我說的嗎?不重要的人一旦被抓還不致讓逢郎亂了方寸,但你是他重要的妹妹呀,這麼白泡泡、軟綿綿,嬌嫩嫩的千金之軀唯一的工作就是保重自己。所以你只要陪小笨狼玩就成啦!這個工作我是當仁不讓了。」

    韓璇以一種過分正經的聲音道:「白先生,別忘了解開封印才是最重要的事,我們並沒有太多時間耗在那些覬覦者身上。咱們就這麼決定吧,早日解決那班人,大家才好全心放在解咒上。」

    「親愛的,別強忍著笑意,中了內傷可不好。」元旭日在一邊輕聲輕氣的提醒道。

    韓璇不理會他的搗亂,仍是道:「從明天起。改變戰術,有勞白先生帶著水戀四處走一走、最好是營造出一種濃情蜜意的假相。我猜不出三天,他們便會全力朝水戀下手了。而我們這些人則盡量不出門,避免分散敵人的注意力,也不讓他們有朝我們下手的機會。」

    「好的,就這麼說定了!」朱水戀豪氣萬千的應允,只差沒有拍胸脯來壯聲勢了。

    這並不妥,但顯然她們不打算作別的考量。白逢朗凝目望著朱水戀,始終不明白她的想法與作為。

    她是特立獨行的代名詞,總是欠思慮的莽撞,所為何來呢?為了什麼可以不去在乎安危?

    是天真的以為一切問題都不會有?還是蓄意逞勇?有的人是非要受過傷才知道怕痛,她是嗎?

    老實說,不管答案是哪一個,他都覺得她太瘋狂了。

    一個奇怪、大膽且瘋狂的女人。

    「我們根本不是『月』的對手!」紅衣男子對著黑衣中年男子咆哮著。「灰斯甚至走不到十招就被收了魂魄,比起我們預期交手一百招、趁機擄人的計劃差得遠了!現在你說怎麼辦?平白損失了灰斯與三名手下!」

    「你用盡力氣吼叫又有什麼用?」叛軍的首領,同時也是黑狼族的領袖黑威陰沉沉的開口。

    「五百年前那一戰,讓我們戰得幾乎死脫,卻沒得到任何好處!現在天下八分,誰也不被難統治,而當初你是怎麼說的?說服我們相信只要瓦解了聯邦王朝,殺掉殷祈—家子,得到狼王令,便可號令天下。但結果呢?沒有狼王令,你毀去殷族也得不到天下各族的認同,沒人當你是共主,代價卻是讓我們元氣大傷重新修煉療傷五百年,與我們相同傷重的「月」只花了一百年便得以重新凝氣聚神修復形體,道行更加精進,恐怕放眼狼族再無敵手。而今,反戰的勢力在狼界擴張,聲討我們的呼聲震天價響,失去了五百年前的優勢;在人界,甚至對付不了一點法力也無的殷佑,弄到『月』都找來了,狼王令還拿不到手。我開始懷疑與你合作是不是這輩子最愚蠢的訣定!」身世不屬於任何一族,屬於第九勢力領袖的康立達一口氣吼出他的不悅。

    建立在利益上的合作總是這樣的。為了共同的野心而聚集,也會為了利益分不均或利益的落空在眨眼間反目。他們曾經很自信功力比起日、月、星三人,若沒有更強,必定也會是在伯仲之間。當年的兩敗俱傷就是最好的證明。但今天灰斯的敗亡讓他們認清了殘酷的事實——縱使兩人聯手攻擊,怕也打敗不了「月」了。康立達懷疑還有與黑威合作下去的必要。

    「月」杵在狼王令與殷佑之前,讓他們無從下手。既然過不了「月」那一關,稱王稱帝的念頭也不過淪為妄想一場,真懷疑五百年前自己怎麼被煽動的!

    相較於康立達的激動,黑威的平靜顯得心機深沉。他精厲的眼中也沒有絲毫退縮恐懼,他不會在執著了一輩子之後,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行為,並認定了失敗。成功是他唯一的目標,成為天下共主是他畢生的追求;至死不休的信念,不會被一連串的挫折所敗。否則他沒命撐到今天,早被遙遠的等待逼得瘋狂。

    「你開始慌亂了,康立達。想想你這五百多年來所受的苦,若是退縮了,甘心嗎?」黑威冷冷問道。

    「你在空中畫了一塊大餅,告訴我抬頭就可以吃到,但等了五百年,除了差點死絕外,那塊大餅仍懸在半空中。別再用這種方式拐騙盟友了,承認吧,你自己也沒把握應付得了「月」。」

    「我可以。」黑威阻止康立達插言諷刺,逕自道:「別忘了,五百年前是我打敗他的。」

    康立達嗤笑:「可惜白若棠已死,就不知你還能用什麼方法鉗制「月」,並趁機置他於死地。」

    「那四個殷族使者的任何一個人,都足以阻礙他的行動。」這原本就是他們的計劃,可惜沒成功。

    「你真以為『月』還吃這一套?沒有白若棠,也不會有人同樣的虧吃第二次。」

    「他會。只要抓對了人。」黑威對白狼族有深入的研究,尤其是「月」這個人。

    康立達挑眉問:「抓對人?你抓得到殷佑?別忘了它成天待在飼令少女的身邊,又被殷祈的咒印保護著,你動得到他?」

    「還有另一個。就是那個身上有「銀鈴印」的女人。她與「月」必定有著密切的關係,抓不到殷佑,就找她下手。我們可以由兩方面進行——驅動人界的殺手去騷擾殷園,最好能買通人去破壞其風水,讓殷祈的護咒失效。到時就沒有我們去不得的地方了。另一方面,就是務必抓到那個身上帶有銀鈴印的女人。到時還拍他們不乖乖把令牌交出來嗎?」黑威分析完,冷冷的笑了起來。要對付那些脆弱的人類,還怕沒法子嗎?

    康立達瞇起眼,點頭道:「我再信你一次。若是再失敗,我就回狼界了,留你自己大作稱王的春秋大夢。」

    延續了五百年的戰事,所有人早已筋疲力盡。有的人會清醒,有的人依然執迷不悟,沉浸在權力的野心中翻轉不休,直至毀滅的到來。

    「你喜歡我哥哥,是嗎?」白莞來到朱水戀面前問道,俏臉上是罕見的嚴肅。

    一大清早的開始,客廳尚未見到活動的人影,以為自己是第一個起床的早起鳥兒,不意卻見另一隻鳥兒來興師問罪。好好的快樂心情硬生生黯淡了三分。

    「早安,白小姐。」揚著早報,朱水戀招呼著。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喜歡他。」從善如流不迴避。

    她爽快的回答反倒令白莞不知所措。沒預料到朱水戀會是這樣坦蕩的回應。

    「你不應該……」

    「為什麼?因為人狼殊途?因為他長生不老,而我一定早死?這些都無法阻止愛情的發生,我無能為力。」

    「你好自私!」白莞脫口說出對她而言已算很嚴厲的批評。

    「愛情這東西向來扯不上什麼救世濟民的無私大愛,你說的對,就是自私。」

    「如果我哥愛上你了怎麼辦?你就眼睜睜看他傷心孤獨一輩子?」她愛哥哥,千般萬般的不忍那麼完美善良的他再度在愛情上受苦。與其如此,不如別再遇見愛情,那就不會傷心了。

    朱水戀心中被刺了一下,令她有一秒鐘的畏縮,但很快的振作起來。

    「白小姐,令兄並沒有愛上我,你多慮了。」事實上,目前傷心的、水深火熱的人是單戀他的她。他會不會中意她還是未知數,何必此刻就緊張起來了呢?

    白莞直言道:「我感覺得到你想接近我哥哥,試著追求他。就算他不能接受你,也會因為辜負你而感到歉疚。你應該很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

    「你要我滾得遠遠的?」好個兄妹情深,她看得礙眼極了。加上白莞又美得沒天理,更讓她心情糟到谷底。

    「不是滾……而是請你不要讓哥哥為難。」白莞解釋著,很怕造成別人的傷害。她只是想阻止悲劇發生呀!無意生事起風波。

    朱水戀深深吸了口氣,想平緩被撩起的刺痛感,口氣略微不穩地問:「白小姐,告訴我,是不是應該像你這樣默默的愛他,才算體貼他,才算愛得真切無私?」

    白莞一震,退了好幾步的低叫:「你……在說什麼?」慌亂的聲音裡滿是狼狽。

    「愛情永遠不可能建立在無所求之上。因為我們一旦傾心了,便會期望對方也有相同的真情愛意回報,所以愛情是自私的,是有要求的。我很佩服你只要能陪著他就感到心滿意足,但我只是凡夫俗子,有最世俗的渴求,我愛他,也要試著追求到他的心來愛我。」朱水戀看著她的眼,不給閃避的機會:「你是個很好解讀的單純女子,我們人類數千年來生存在勾心鬥角、互相殘殺之中,每人多少都懂得察言觀色。而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對你兄長有著超越親情的傾慕,你準備推翻我們的觀察,證明我們全脫窗了嗎?」

    白莞深吸了好幾口氣,卻抑制不了熱辣辣的紅潮直往白嫩的臉蛋上撲來。

    「我喜歡哥哥……不是……不是罪過。」

    「沒人說你是。」朱水戀歎了口氣,前一刻嫉妒她是情敵,但下一刻又為自己欺負弱小而自厭不已。怯生生、我見猶憐的大美人總是佔優勢。此時若有人突然走進來,十成十會以為惡女正在欺壓弱女子。

    「反正你們白狼族據說盛行精神型態的戀愛,純粹用「感覺」愛來愛去,誰能說你們亂倫?別害怕啦!我又沒要批判你什麼。」朱水戀拍拍她,忍不住雞婆的開導她,否則哪天這小女生被道德感罪惡感逼傻了可不好。

    「哥哥是很好的人,我不要他傷心難過。」白莞哽咽著,並不否認自己的心意。

    「我們都不希望他傷心難過,最好每天讓他心花朵朵開、哈哈大笑。」這會兒又成了難姐難妹。

    「可是你想追哥哥!」白莞指控。

    「他不一定甩我啊。現在傷心難過的人是我。」又要重新開講一次嗎?饒了她吧!「小姐,他可以拒絕我的追求,可我也有追他的權利。」

    「你反正就是不死心對吧?」白莞挫折的低嚷,不明白人類怎麼會這麼冥頑不靈。

    「沒錯。我要跟逢朗約會,要追他、抱他、親他、攻佔他的心。」朱水戀一腳踩上茶几,雙手叉腰,堅定的宣告,氣勢旺盛得銳不可擋。

    不過朱水戀的得意一向沒能維持太久,因為當她大聲說完最後一句時,白逢朗正好現身在她們面前餘音仍在樑上繞,沉靜得詭異的客廳杵著面面相覦的三個人。各異的心思,相同的尷尬。

    呃……嗯……哪個……誰來開口打圓場一下好嗎?吊在這樣的氣氛裡很難受耶……朱水戀正努力在糊成一團的思緒裡找一個話題,但腦袋裡滿是劈哩叭啦的亂碼,怎麼辦才好?

    「早安啊,各位。」二樓扶手處掛著一名晏起的嬌美人,正懶洋洋的打招呼,似乎沒察覺一樓處於當機的僵狀。

    「曼曼!你這麼早爬起來做什麼?」朱水戀好訝異的抬頭向著。這女人向未睡到日上三竿還死在床上掙扎考慮要不要起床,絕不可能在早晨八點的此刻現身。

    慧星撞地球了嗎?沒有啊,除了昨天的地震之外,沒有地球崩裂的徵兆呀。她特地看了著窗外,確定今天仍是尋常平凡的一天。那麼這女人中邪啦?

    季曼曼打了個呵欠。

    「昨天璇交代我轉告你,早上十點要你去台南參加「和雅大樓』的破土典禮。」

    「那是璇的行程吧?我去幹嘛?」

    「璇練功去了,你就請白先生跟你去一趟吧,別忘了你是誘餌哩。你不出門怎麼誘敵?」

    對呀!不出門怎麼約會?安排得太好了,省得她絞盡腦汁還弄不出個好理由拐白逢朗出門。

    「替我謝謝璇。」

    「嗯哼,麻煩您了,白先生。回頭見,」任務達成,回床上再睡二十四小時去也。

    「朱小姐——」白逢郎正要開口。

    但朱水戀已扯住他衣袖——「有什麼話路上說吧。咱們先去機場,遲到了可不好。快走快走!」嘿嘿嘿!皮包一撈,她早是一身外出服,就等這個好時機。

    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於可以約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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