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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戲醫女 第10章(2) 作者:湛露
    此時顧芳華開口說道:「你們最好信他,也許你們在這宿城還不太清楚他的來歷,但是京城中聽到太傅程芷嵐這幾個字,人人還是要害怕的。」

    「太傅?」

    「程……程大人?」

    那三名黑衣人同時顫抖了一下,看著程芷嵐的眼神也變得驚懼起來,「您是……程太傅?」

    「怎麼?我這薄名連你們都知道嗎?」程芷嵐笑道:「知道了最好,倒省得我費口舌了。我沒有工夫在這裡等你們回覆,我數五下,五下數完,若你們不肯同意和我一起進京面君,我就把你們丟在這裡由你們主子處罰,也許,你們可以活下來呢,呵,誰知道。五——」

    程芷嵐每數一次,那三個黑衣人的表情就凝重一分——

    「四……三……二……」

    「一」字還未出口,就有一個人嘶啞著聲音喊道:「我!我跟你去京城!」說完,那人就像是洩了全身力氣一樣,癱軟在地。

    顧芳華默默走到那人身邊,從自己身上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兩丸藥來塞進那人嘴裡,說道:「你失血過多,太傷元氣,先吃了這藥。你若是會點穴,自己點穴止血,若是不會,等會我們找個地方休息,我再幫你包紮傷口。」

    那人怔怔地看著她,剛剛還被他用刀追殺的小姑娘,轉眼卻這樣溫柔地幫自己抬傷,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程芷嵐在旁邊笑邊搖頭歎氣,「你這大夫的本性就是改不了,讓他們多流點血,也算是對他們的一點懲罰,難道舉刀殺人不該受罰嗎?」

    「處罰他們自然會有刑部的人裁決,我是個醫者,抬傷不問來歷,病人無分貴賤。」沉靜說完,她起身看向程芷嵐,「這也是帝王的抬國之道,虧你還是太子太傅呢,連這點仁善之心都沒有。」

    程芷嵐哈哈一笑,玩笑似的抱拳拱手道:「那在下日後便要多多請教顧姑娘了。」

    「現在……」

    「現在我們自然是要盡快撤離此地了。」話落,那些秘密潛伏在他們左右、負責保護程芷嵐的雇從不知道從哪裡牽來了幾匹馬,程芷嵐將她推上馬背,「馬車壞了,只能先和我共乘一騎,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盡快返京!」

    錦華宮裡,皇后看著太子尚仁傑練字,在旁輕聲指點,「這一筆應該寫得再長一些,記得這個字的最後一筆是懸針,不是垂露。」

    尚仁傑放下筆,甩了甩手,咳聲歎道:「練字真的太累了,以前兒臣每寫完一百個字,太傅就會帶兒臣出門玩一會兒。母后,兒臣今天都寫了兩百個字了,能出去玩一會兒嗎?」

    「不行。」皇后板著臉說:「太傳教你的方式是不對的,那是想讓你玩物喪志,所以你父皇才罷免了他太傅之職,日後自然會有更好的老師教你……」

    「不!我就要程太傅!」尚仁傑不高興地喊著,「程太傅對兒臣最好!最懂兒臣的心思,從不強迫兒臣學這個學那個,還說等兒臣再大一些,很多事情和道理自然就會明白的。」

    皇后咬著牙道:「程芷嵐根本是個壞人,你哪裡知道他的壞心?等你長大了……等你長大就晚了。」

    這時候有一名太監跑進殿內,跪下稟報,「程大人入宮面聖了。」

    「程芷嵐?他不是去了宿城?」皇后驚訝地問。

    「是,但剛剛入宮了,還帶著顧太醫和幾個不認識的人,說有要事要面稟陛下。」

    聞言,皇后挺身而起,嘴唇輕顫。「擺駕!本宮要去見陛下!」

    太子跟著高興地一躍而起,「太傅回來了!兒臣也要去見他!」

    皇后膛色陰沉地喝道:「你在這裡坐著,哪兒也不許去!」說罷,她大步走出錦華宮,身後一隊宮女太監緊跟其後。

    此時,在皇帝尚楚雄面前,程芷嵐正微笑呈上一封密函,而從宿城帶回未的三名黑衣殺手都跪在皇帝的腳下。

    尚楚雄沒有看那幾個人,只皺眉盯著程芷嵐,「顧芳華說你受傷了?傷口給朕看看。」

    程芷嵐聳聳肩,還打趣道,「都這麼多天了,不過一點皮肉之傷,難道要臣在這裡寬衣解帶嗎?外面己經有流言說臣和陛下有暖昧關係了……」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呢!」尚楚雄瞪他一眼,忽見一旁的顧芳華似使勁兒憋著笑,五官都扭曲變形了,更加生氣,說道:「顧芳華!你跟著他出京辦事,連他的身體都照顧不好,要你這個太醫何用?」

    顧芳華覺得委屈,剛要張口辯白,程芷嵐便一手拉過她來,張揚地笑道:「陛下不要委屈了她,臣的身子她『照顧』得十分盡心,臣很滿意。」

    她斜眼瞪他一眼,還抬腳狠狠踩了他的腳一下。

    程芷嵐忍著疼,繼續說:「但臣受傷這事兒是她管不了的,她一不會武,二又無法限制臣的行動……不過日後讓她當家做主了,臣必會聽她的話,這身子……她會管得牢牢的。」

    尚楚雄漠然地看著他們兩人,「你們是不是想暗示朕什麼?」

    「沒有!」顧芳華大聲阻止,還用目光威脅程芷嵐,不許他胡說。

    程芷嵐笑道:「此事還未稟明她爹,臣實在不敢在陛下駕前信口開河。」

    「怎麼?朕還不如她爹嗎?顧彥材能大過朕?」尚楚雄不悅地看向顧芳華,「你大概不知道芷嵐和朕的關係……」

    「她知道了。」程芷嵐用眼神暗示尚楚雄,「陛下,還有外人在這裡,咱們是不是以公事為先?這封信中,有微臣探聽的前線三軍部署情祝,可以確定,徐萬年的確是……」話未說完,皇帝卻抬起手阻止他繼續說,他不解的轉過身,才發現——「皇后娘娘怎麼來了?」

    皇后就站在大殿門外,神情有異地看著殿中或站或跪的一群人。「陛下,臣妾知道來的不是時候,但臣妾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您說。」

    尚楚雄模然道:「今日朕有要事要和程大人說,你的事,稍後再議。」

    「不,臣妾一定要現在說!」皇后無預警的跪倒在大殿門口,讓殿內一群人全傻了眼。

    顧芳華拽了拽程芷嵐的衣角,小聲問道:「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

    程芷嵐別有深意的笑了,似知道了什麼,卻沒回答。

    尚楚雄皺起眉,「這麼多人看著,皇后要說什麼?難道是國家大事?」

    「後宮不得干政,臣妾是明白,但這次的確是國家大事,而臣妾也不得不過問。請陛下給臣妾一句話,到底臣妾跟太子在陛下心中算什麼?」

    見尚楚雄的眉頭皺得更緊,程芷嵐忽然悠悠道:「娘娘既然一心要和陛下說正事,臣建議陛下還是先摒退了無關人等吧。」

    尚楚雄凝眉看著他,「你知道她要說什麼?」

    他微微一笑,「知道。」

    尚楚雄盯著他看了片刻,衣袖一揮,喝道:「都下去!」

    那三名殺手被帶下去了,宮女太監們也都——退下,顧芳華剛要往外走,便被程芷嵐一把抓回來,「你就不要走了,今日這事你遲早也會知道。」

    話聽到這,顧芳華似乎明白他們要說什麼了。

    尚楚雄沉聲說道:「人都散了,皇后要說什麼就說,但你可要想情楚,有些話若說出口了,可就收不回了。」

    皇后挺直背脊走入殿內,朗聲道:「臣妾知道,但縱然臣妾走出這道殿門就會被免去皇后頭銜,臣妾還是要直抒胸臆。今日臣妾非得問陛下一句,程芷嵐到底是陛下的什麼人?」

    望著她,尚楚雄不答反問:「皇后聽到了什麼,不妨直說,朕不喜歡人拐彎抹角的。」

    皇后咬緊下唇,一字一頓的說:「臣妾聽說,程芷嵐是當年離宮的商均公主——明妃的兒子。請陛下告訴臣妾,這則流言……是否只是不實的流言?」

    「朕很好奇,這流言是誰和你說的?」尚楚雄瞇起眼,「你身為後宮之主,對一則流言這麼斤斤計較,己經失了胸懷氣度,又因此流言來到朕面前索問答案,不覺得更是失了規矩禮數嗎?」

    「是,臣妾是顧不得這些了,倘若流言是真,那臣妾跟太子要如何自處。臣妾一直以為太子是陛下的長子,萬萬沒想到還有個『大皇子』會在太子之前。

    「臣妾想問,陛下讓他做太子之師,存了什麼心思?臣妾也不敢想,若干年後,太子能不能順利繼承皇位,臣妾老了能否有個依靠,都……不敢想了。」

    尚楚雄一拍桌面,喝道:「放肆!這些是你能過問的嗎?朕既然己經立了仁傑為太子,這就是朕的決定,你還怕朕廢了太子另立他人嗎?」

    皇后的身姿僵硬,直視著皇帝,「臣妾入宮晚,服侍陛下不過十年,當年明妃如何得寵,臣妾也只是聽他人提及。宮中傳言,一直說明妃是早亡,然而臣妾雖然不曾聽陛下提起過明妃的名字,卻曾在陛下的寢宮中見過明妃的畫像。

    「臣妾不敢和明妃那樣的絕色美人爭寵,只是欽佩陛下的有情有義,深慰自己終身托付的是這樣一位奇男子,如今十年一夢,才知道明妃不過是出宮另住,而且陛下長子另為他人,臣妾心底之寒涼……陛下可能想像?」

    程芷嵐忽然曼聲開口,「陛下不要和娘娘爭執什麼了,娘娘的擔心臣能理解。娘娘是怕陛下太寵信臣,更怕臣若真是陛下血脈,如今臣正當盛年,若陛下有個意外,太子年幼,朝中根基不穩,娘娘只怕太子亦不是臣的對手,對不對?」

    他的話讓皇后的神情更加凝重,重重地一點頭,「不錯,本宮是這麼想的。你可敢在這裡指天立誓,說你今生無意爭奪皇權,絕不會和太子爭這個皇位!倘若你有此心,則……」

    「則什麼?」尚楚雄厲聲喝斷皇后的話,「你想讓他發多毒的誓才能放心?說他若有此心,則親族具亡、不得好死嗎?」

    皇后立刻跪倒,「臣妾怎敢如此詛咒陛下?」言下之意便也是她確定了皇帝跟程芷嵐的關係。

    「但你這一逼再逼的心,己經將芷嵐逼得就要說出這樣的重話了。」尚楚雄怒指著她道:「皇后!朕當年看你溫柔賢淑,不像那些後宮嬪妃心機深沉、勾心鬥角,才會力排眾議立你為後,而今你怎麼和尋常婦道人家一樣?小肚雞腸、處處算計?」

    聞言,皇后的眼淚撲簌簌流了下來,「陛下,臣妾當年孤身入宮,不敢妄想博得聖寵,只願能夠苟活一生,便也不想與人爭寵,但如今臣妾身為皇后,又有了太子,縱然不為自己,也要為兒子著想啊。」

    聽皇后說得這般教人動情,顧芳華不由得輕輕歎口氣。

    尚楚雄看她一眼,「你歎什麼氣?」

    顧芳華說道:「臣自幼親娘去世,不禁想若親娘在世,也一定會為臣的未來擔憂。陛下,您不要計較娘娘是皇后,只要想,她是您兒子的娘,就會明白她今日為什麼這樣激動地和您理論。不說是在皇室,就是在普通人家,遇到這樣的處境,您想哪家夫人能不急?」

    尚楚雄哼道:「一介小女子,懂得什麼大戶人家的難處?」

    他雖這麼說,但他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轉而盯著皇后,「好,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朕不問你的罪,朕只問這些流言是怎麼傳進你耳裡的?說!傳這些謠言的人是誰?」

    「是……劉妃。」皇后嘴唇顫抖,說出這個己經死了的人名,令在場人都很是吃驚。

    尚楚雄不信,「劉妃?朕知道她和你素來不和,怎麼會說這樣的秘密給你聽?」

    「不是她說的,是她留下的一本手書,其中多寫了她在宮中所聽所想,內有一篇便寫到對程芷嵐的身世懷疑。在她去世後,這本手書被送到臣妾的手上……」

    「那劉妃又是從何處聽說的?」尚楚雄怒道:「該死,去查出來!」

    「不用查了,臣知道劉妃是從哪裡聽說的。」程芷嵐笑咪咪地說:「從馮貴妃那裡。」

    「馮貴妃?」尚楚雄盯著他,「有何證據?」

    「馮貴妃和劉妃交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其實馮貴妃早安了別的心思。她得知劉妃對陛下不忠的事情,便找人仿了劉妃的字跡,將做為證據的藥方呈給皇后娘娘,還不忘買通劉妃宮裡的太監,令劉妃最終死在皇后手裡。陛下對皇后為此事有了芥蒂,此後才方便她將皇后娘娘取而代之。同時馮貴妃和宿城徐萬年的夫人乃是近親,臣此次去宿城,便在徐萬年的書房中找到馮貴妃給徐萬年的信函,上面說的恰是臣會出京到宿城監軍一事,要徐萬年務必想辦法攔住臣,讓臣不得回京。如此機密之事,宮中妃子竟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尚楚雄的膛色鐵青,咬牙吐字,「你繼續說!」

    「皇后娘娘所得的那份劉妃手書,其實也未必是劉妃親筆。關於我的身世,縱使馮貴妃識破,又豈會將此天大的秘密告訴劉妃那種無關緊要的人?她逼死劉妃,並故意偽造了一份手書讓皇后娘娘看到,以娘娘耿直的性格,必然會和陛下當面對質,再加上之前的劉妃之死,陛下一定會對皇后娘娘勃然大怒,那馮貴妃便有機會將皇后娘娘取而代之。」

    「而臣被困在宿城不得返,則無機會戳破她的陰謀詭計。陛下被她蒙蔽雙眼,皇后被她陷害,這華嵐的江山,便有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機會。」

    尚楚雄用力捶著桌面,十分震怒,「證據!朕要的是證據!」

    程芷嵐笑道:「剛才臣帶進宮的那三名黑衣殺手便是證據,他們都是操著京城口音,絕不是徐萬年的手下。他們的主子是誰,陛下一問便知。」

    尚楚雄不特他話音落下,大聲喊道:「來人!把那幾名殺手帶進來!朕要親自審問!」話落,他探探地看向殿內其他三人,「不管是誰,如果觸犯了國法,敢在朕面前使陰謀詭計,朕都不會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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