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苦盡甘來,情有獨鍾,第一人稱 >> 太想愛你作者:呂希晨(晨希) | 收藏本站
太想愛你 第十章 作者:呂希晨(晨希)
    我訝異地在雷浩的宅院裡看見一個人。

    "方哲生?"

    他看見我,露出禮貌的笑容向我點頭示意。

    "寒小姐,想不到你還記得我。"

    "你來做什麼?我口氣不佳,這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是來拜訪雷浩的。"

    拜訪雷浩?

    "他現在不在,你可以離開了。"

    "那麼我改天拜訪你,如何?"

    "不用麻煩了。"我說,立刻轉身打算離開客廳。雷浩派來守門的人怎麼會放他進來?

    "等等!"他抓住我的手臂,"你為什麼一點機會也不給我?」

    我瞪他,但他絲毫不以為意。

    "坐下來談談好嗎?」他問,卻不給我說不的時間,一股勁推我坐下,然後坐到我對面,兩眼直盯著我。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我輕揉被他抓痛的手臂,他的手勁真大!

    他揚起自信的笑容不理我的話。

    "我們能談的可多了,多得超乎你想像之外。"

    這人——

    "你到底要說什麼?"

    「你記得去年我對你說的話嗎?」似乎看出我打算說"不記得",他搶先一步道:"不記得的話,我很樂意再重複一遍。"

    我只好點頭:"記得。"

    "我是真心誠意的,到現在都沒變。"

    我真的有那麼吸引人嗎?

    真不知是該笑他方大少臉皮太厚,還是要佩服他的癡心。

    「事隔半年多了,你的心意可真堅決啊。"我嘲諷地說。

    "那是因我找不到你,不久前才知道你被雷浩送到日本。"

    "你這麼千方百計找我,為的是什麼?」

    "幫助你脫離雷浩,更甚者——待在我身邊。"他直言不諱。

    他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一副斷定自己是唯一能救我甚至讓我甘心服侍他的樣子。

    "你和雷潔不是朋友嗎?搶他的東西不覺得有失道

    義?」

    "是朋友,也是敵人,他突然皺起眉頭,"把自己說成東西,未免太自貶了吧。"

    "但這是事實。"我說:"對雷浩和你而言,女人只是件可有可無的陪襯品,毫不起眼的小飾品。"

    "其它女人或許是沒錯,但你絕對是個例外,否則雷浩不會這麼寶貝你。他是個善變的男人,身邊的女伴從不超過三個月,你讓他專注了一年多甚至還沒有厭倦的跡象;想必你那顆像吉普賽人的心還沒讓他到手吧?否則他不會留你待在身邊的。"

    "那又如何?"

    "特殊的女人太少,就算是朋友的,我也要搶,更何況你不是心甘情願跟在他身邊的,不是嗎?"

    "與你何干。"

    "只是替你抱屈,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他以為他是誰啊?更好的男人?

    "你在毛遂自薦?」

    「是的。"他自信滿滿地答道。

    我搖頭。有自信是件好事,但太過——就成了自大,眼前的方哲生就是個好例子。

    "你可以離開了。」我站起來,拉開門,打算走出去不再理會他。

    "你是被他威脅強迫的,不是嗎?」他氣急敗壞地吼道。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你少自作聰明。"如今再刨出這些往事對我已沒有

    任何意義,但我仍很吃驚。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我並沒說錯,對吧?」他再次強拉我坐下。

    "那又如何?"我似乎不那麼在意,口氣並沒因此而改

    變多少。

    "你難道不想離開他?讓我幫你吧。"

    天!他的心腸真是"好"得沒話說啊!

    "然後投入你的懷抱?」我譏誚地笑看他:"方哲生,你似乎很喜歡跟雷浩搶女人?」

    「只有你。"他解釋。"你擁有我跟他所欣賞的特質——冷眼看待世界,聰穎卻不外露,總是用看好戲的心情去觀察世界,自成一個世界不准任何人踏入,也不踏入這個世界——飄遊不安定地存在於人群中。能讓你愛上我,是個很大的挑戰。我和雷浩一直在找,只不過他運氣好,早先一步找到你;但你似乎對他無動於衷,否則他早該甩了你。既然如此,跟他和跟我並沒什麼兩樣,反正你對他毫無感覺不是嗎?」

    這個人甚好戰鬥的本質和雷浩相近,但手法差雷浩一大截。

    "你怕敗給雷浩吧?"我推測,看他臉色乍變,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回復先前的冷靜自若。

    "我從來沒贏過他,但我輸得心服口服。"他突然抓起

    我的手,緊緊握住。"面對你,我有百分之百的自信。跟在雷浩身邊你只能做個情婦,但是我可以讓你成為方太太。"

    這是求婚嗎?才見過幾次面而已?他瘋了!

    我抽回手,面無表情地看他。

    "離開這裡對你比較好。"

    "你難道不希望有個歸宿?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是名正言順的。"他驚訝地看著我。

    "那你就看錯我了。"我淡淡說著。

    跟了雷浩之後,世俗的禮教規範早就被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情婦是不需要禮義廉恥、四維八聽的,方大公子想必是把我看得太高尚了。

    名正言順?

    呵!王美伶她不正是名正言順的雷太太,但她日子可過得比我好?這副枷鎖留給別人吧!也許有很多人搶著要;但我——可不想擔上另一個負荷。

    "難道……"他支吾一會兒,順口溜出:"你愛上他?所以寧願跟他?!"

    "隨你去想,如果這樣想你會覺得好過的話。"他的話是真的,但我沒必要在他面前承認。

    "你——"

    "方哲生!你到這裡做什麼!"

    後籐井子的聲音恰好打斷了方哲生的話。我暗自鬆了口氣,總算有人可以讓他打退堂鼓了。

    「我來找雷浩。」他從容不迫地撒謊道。

    後籐井子看看他,又看看我,我趕緊使了個眼色,要她盡快攆走他。

    「雷先生人不在,你先請回,有事我可以代為轉告。」她笑容可掬地說著。

    「不用了,」他看了我一眼,焦點轉回後籐井子。「我下次再來。」

    後籐井子拍一下手,招來一個傭人。

    「送方先生離開。」

    「是。」傭人應道,對方哲生做了個「請」的手勢。「方先生,請。」

    方哲生頗具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就跟著傭人走了。

    「他來做什麼?」從後籐井子說話的口氣不難聽出她對方哲生的厭惡。

    我該說嗎?

    思躇了一下,還是算了,多一舉不如少一舉。

    「你知道他來做什麼嗎?」她又問。

    「找雷浩不是嗎?」

    她瞄我一眼,「你在裝傻,他來好一會兒了吧?」

    我攤攤手,沒有回答的打算。

    她歎了好大一口氣。

    「別這麼置身事外,方哲生的目標是你。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關於雷先生的事?」

    看來她不問出答案是不肯罷手了,後籐井子的固執是很異於常人的,上回我輕微感冒時就領教過了。

    「求偶。」我緩緩吐出這兩字,順便加上一句。「春天到了。」

    不料,她竟然以狂笑做為回應。

    「哈……我的天!你……把他說成……哈……發情的畜生……天啊……」

    美,儘管失態地狂笑還是掩不了其美,更何況後籐井子的美遊走於精明與美艷之間,這一笑讓她增添不少英氣,我靜靜欣賞著。

    好一會兒,她才止住笑聲。

    「他想趁雷先生不在的時候搶走你?」

    「大概是這個意思。」

    她突然猛力拍擊桌面,「太可惡了!」

    「井子。」我頓了一下,決定問了:「我有條件讓雷浩和方哲生兩人視我為挑戰嗎?」

    我想我問得很蠢,否則她怎會像看白癡那樣看我。

    「就當我沒問好了。」我回頭走了,立刻被她叫住。

    「我不是不回答!」她解釋道:「其實答案很簡單,只有一個——你那飄忽神秘的氣質。任何有強烈征服欲的男人都會想抓住像你這樣難以掌握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我該慶幸目前只遇上兩個征服欲強的男人?」這是什麼論調。

    「沒錯。」她竟然點頭了!「你更應該慶幸是雷先生遇上你,方哲生那傢伙比不上雷先生——他還對你說了什麼?」

    「必要時他願意娶我,成為名正言順的方太太。」

    「什——麼!」她幾乎是尖叫了,「什麼話!你答應他了?」

    我搖頭,「怎麼可能。」

    她鬆了一大口氣,隨即又疑惑地看向我。

    「做人家妻子比做情婦好多了,你為什麼不答應?雷先生是不可能離得了婚的,王美伶她絕對不肯。」

    「那又如何?」我聳聳肩,王美伶的堅決態度我很清楚。

    「你不在乎?」她問,但馬上又敲了自己一記響頭:「對啊,我忘了!你怎麼會在乎?但……你真的不想要個名分?」

    「名分?」我輕笑,「有名分又怎樣?這世界多的是擁有夫妻名分卻同床異夢、貌合神離的人啊!『名分』只是個枷鎖,我不想背負。更何況——我和雷浩的結局既不可能一生也不會有永遠,哪天他倦了就是我離開的時候,還要它做什麼?」我淡淡說著,硬壓下那股突然從心底湧上的刺痛。

    「你誤會雷先生了!」

    「哦?」

    「他不是……呃……反正你到時就知道了。」

    「什麼?」我一頭霧水,她何時可是有吞吞吐吐的習慣了?「你剛才在說什麼?」

    「我是說——算了……」她揮揮手;「就算我剛才什麼也沒說,總之你到時候就知道了。你是個好女人,值得的。」

    什麼啊?

    我更不懂了。

    到時候?哪個時候才算是「到時候」?

    轉眼間,雷浩到日本也兩個禮拜了。

    如果他還是雷氏企業的接班人的話,也該回去了才是。

    回台灣,然後再丟下我一個人——

    一想到這裡,我就沒來由地感到難過。

    我已經這麼愛他了!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

    「方哲生找過你?」一回來,雷浩便拉我進臥房質問。

    「他找你做什麼?」

    我撫上他微皺的眉頭,失笑出聲。

    「你要我先答哪個問題?」

    他抓下我的手,搭放在他肩上。「一起答。」

    我微笑,遵照他的意思——

    「井子應該都告訴你了,何必要我再重複一遍。」

    「哈哈……」他將我摟進懷裡,又啄又吻。「你就是有辦法讓我生不了氣。」

    「是嗎?」我可不以為自己真有那個本領。「是你沒有發脾氣的理由吧?」

    他斂起笑容,嚴肅地看著我:「有。有一件比方哲生騷擾你的事更讓我生氣的事。」

    「是以為我嗎?」我問。

    他點頭。

    「我有做錯什麼嗎?」我仔細思考,但我最近並沒有和他起過任何衝突;相反的,還相處融洽呢!

    「為什麼不相信我?」

    「什麼?」我不懂。

    突然,他抓住我的右手,在手腕上拷上一環冰涼的東西。我下意識要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抓住,直到那股冰涼傳上心頭,然後他才放開我的手。

    那是以龍的身形圈成的銀白色的手環,龍的首尾製作成精密的扣環——這樣的精緻呈現在寬度不到一公分的環上,可見設計者的高超技巧,就像是將活生生的龍彎成一支手環似的。

    「這是做什麼?」我不明白,雷浩從未親自贈送我東西,今天的舉動實在讓我嚇了一跳。

    「代表你從今以後專屬於我,至於方哲生——我不會讓他好過,而你——」他拉長語音,故意讓我緊張。

    「我怎樣?」

    「不准說不可能一生,不會有永遠這一類的話,我說過一輩子就是一輩子,明白嗎?」

    我這才明白他方才生氣的原因。

    但我實在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表示回答。

    他滿意地笑了,執起我右手吮吻,這時我才發現他右手腕上也有相同的手環,只是寬度較大。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如以往,他知道我想問什麼。

    「我自有一套代表承諾的方式——現在的你應該能聽得懂。」他鬆開我的手,雙手置於腦後半躺在床上。

    似的,我聽懂了。

    但——這會是真的嗎?

    代表承諾——一輩子的承諾。

    「這是……因為方哲生才……」

    他搖頭,盈滿笑意的眼眸直視著我。

    「兩個禮拜前就叫人設計了,下午出去就是為了它。」他頓了下才問:「喜歡嗎?」

    我呆了好久,嚥了嚥口水緩緩地點頭。

    「喜歡。」我已經感到眼眶一片濕熱。

    他溫柔地吻上我的眼,「不准哭,我曾說過不再讓你哭了。」

    「最後一次……」我要求,「是我自願的。」

    他摟緊我,像我以前在他懷裡哭時一樣。

    「保證?」他問,雙手輕撫我背部,一遍又一遍,是我渴望已久的溫存。

    我無言以對,早在他懷裡哽咽得無法出聲。

    「明天一起回台灣?」

    我用力點頭做為回答。

    一生、永遠——雷浩竟也做了承諾!

    不願接受愛、也不願愛人的心態全因他的出現而崩潰;但,心甘情願呵……

    這樣的結局是我料想不到的——如此心甘情願地去愛一個人……而明天——

    我們要回台灣了……

    ——全書完

(快捷鍵:←)上一章  太想愛你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