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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趣聞 第七章 作者:席晴
    天一亮,安琪拉就不斷聽見敲門聲,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雙腳下意識地往床下踩去,誰知一個重心不穩,跌落在地,疼痛與驚惶讓她立刻清醒過來。

    突然,一雙大手伸了過來,她眨了眨眼往上看——

    是亞頓!

    「你每天都是這樣子起床?」阿其頓的聲音透著調侃,若不細聽,很難聽出他這話到底是關心,還是諷刺?

    依照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她應該是會炮轟回去,而現在她戰鬥力之所以如此薄弱,就要怪她半夜頭疼,忙著放血,等一切就緒之後,天已快亮。

    也就是說,她睡不到三小時。

    「你有什麼事?」她頂著一張沒有盥洗,卻仍然淨白的臉蛋,睇著高大的阿其頓。

    他仔細看著安琪拉,沒有火藥味的她別具有一番風味,就像清粥小菜,爽口又清淡,令人感到舒暢自在。

    他必須承認,他喜歡此刻迷迷糊糊的她。

    「你找我什麼事?」她揉了揉雙眼,一身雪白的睡袍將她從頭包到腳,寬鬆的衣服使他不易察覺,她己將假肚子取了下來。

    「給你二十分鐘,為米娜慶生的活動就要開始。」他說,刻意略過她的肚皮,才不致讓先前的好心情遽變。

    「什麼活動?我該穿什麼衣服?」她這下子緊張了。

    「水上活動。」

    「水上——活動?!我不會游泳!」她低聲驚嚷。

    「是乘舟一覽威尼斯的水上世界。」

    她吁了口氣嚴好險。」

    「你只剩下十八分鐘。」他看著腕表計時。

    「你——」她瞪大眼!旋即笑著耍賴,「我是孕婦,總可以享有特權吧?」

    「誰叫你懷孕。」不提還好,一提更讓他反感。

    「你!」她氣嘟嘟地白了他一眼。

    「剩十七分鐘。」

    「OK!OK!你先出去!」

    「十六分鐘!」

    「有沒有人說你的嘴真壞?」

    「沒有。」

    「那些人一定是聾子。」

    「十五分鐘。」他不理會她的惡咒。

    「討厭!出去啦!」她用力將他推出門外,忙不迭地開始將琉璃寶貝綁上身。

    想到待會兒還得刷牙、洗臉、換衣服、上點淡妝……她慌得手忙腳亂,滿桌的東西不小心被她弄了一地。

    她氣餒得想要大哭,但她卻不准自己哭。

    出國之前她就告訴自己,一定要變成貨真價實的紅琉璃——有創意、有智慧、有靈性,而且有能力處理一般事物,而非被關在象牙塔裡的安琪拉。

    這麼一想,她冷靜了下來,重新繫好肚皮上的東西,慢慢的盥洗……

    門外又響起敲門聲,她吸了口氣,慢條斯理的回應:「淑女是需要時間打扮,請耐心等候。」

    敲門的催促聲戛然而止。

    她笑了。原來她是可以做到的。

    她是紅琉璃!如假包換的紅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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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夥到了渡輪處,唯一沒有看見的就是米娜和冒牌的阿其頓——亞頓。

    這讓一心想找「阿其頓」的安琪拉很不安,直問真正的阿其頓,「他人呢?」

    「你說誰?」阿其頓故意裝蒜。

    「這一點都不好玩!你知道我找誰!」她噘起小嘴,一臉抱怨。

    「他去陪米娜。」

    「米娜怎麼了?」

    「今早她直喊頭疼,所以不能成行。若是平日,她可是非常希望看看這條她年輕戀愛時的水上風光。」阿其頓平緩地陳訴事實。

    「那——那為什麼是阿其頓陪她,而不是你?」她反問。

    「她比較喜歡阿其頓,」這是事實,米娜是真的喜愛他。

    「哦。」失望全寫在臉上。

    「還是你打算折回古堡一會你的情郎?」他挖苦道。

    「你講話不要這麼難聽!什麼情郎不情郎的?」她抗議道。

    「孩子都有了,還故作什麼清高?」他嗤道。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她不想解釋這麼多。

    「你才是豆腐腦,連阿其頓是誰也搞不清楚,就想來攀親帶故。」這尾話他說得極為小聲,以致她聽得不是很清楚,倒是那句「豆腐腦」,她聽得一清二楚。

    「台灣有位高僧說:「如果一個人的嘴太利,不時傷人,即使他平日行善,也算不得是個好人。」

    「我從沒說自己是個好人,我只是個努力工作的生意人,唯一的優點,就是對米娜的愛與尊敬。」他定定地看著她。

    她對上他的眼,第一次放下成見仔細地去看這個男人,她必須承認,在這五個堂兄弟中,他算是最有型,也是最俊美的一個,頎長的身段更為他已臻完美的臉型加分,難怪女人總是如蜂蝶般極欲沾上他.他倒好,來者不拒。

    才這麼想,就有一道嬌嗲,甚至帶著那麼點誇張的聲音,從他們的後方傳來,「阿其頓!我的頓頓!」

    阿其頓的背脊一陣發麻,他竟然忘了亞頓的警示——珍妮佛今天會來參加米娜的八十壽誕!

    由於她和哥羅家族算是世交,雖然他和她的關係已結束,但家族與家、之間的聚會在所難免,所以他不能管束她來參加米娜的生日會。

    只是,她並不知道,此刻他不是「阿其頓」,而是「亞頓」。

    珍妮佛一下子就衝到他們之間,抱住了阿其頓。

    她本來打算親吻他的嘴唇,他卻轉過頭,並在她的耳畔低聲地以義大利文威脅道:「別忘了,我們已是過去式。」他的大掌還故意扣緊她的腰肢,不讓她反彈,「還有,從這一刻起,我是亞頓,而非阿其頓。不准問原因,否則我會不顧舊交情,將你趕回米蘭!」

    「你——威脅我?!」她以右手略微撐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對。」他的目光淨是冰霜。

    她試圖折過身子看向後方,也就是安琪拉所在的位置,但他卻不允許,以更大的手勁牽制她。

    「為了她,對嗎?」她一臉怨尤。

    「這是我的事,別忘了,你現在只是哥羅家族的朋友,而非我的女人。」

    她重重地吸了口氣,「我明白了,可以放開我了嗎?」

    「這才乖。」他輕輕的鬆開她,卻沒爽快地一次放開。

    這個小動作看在安琪拉的眼底,引起一陣莫名的心疼。

    珍妮佛又開口怨載:「難道這些年,一直沒有女人可以真正抓住你?」

    他只是冷笑,不予置評,大掌在這一刻才完全的放開。

    大夥開始分配船隻,「冠頓一家人坐一艘,季頓和他的朋友一艘,殿頓和小孩一艘,至於阿其!不,是亞頓就和安琪拉一艘。」

    「我要和阿其——亞頓一艘!」珍妮佛連忙修正,逐自踩上分給阿其頓的船隻。

    「你和她一起去吧。」安琪拉不知為何,看到珍妮佛這麼努力爭取他時,胸口便有種悶痛的感覺,那種擰痛讓她想逃離這裡。

    她往後方退了去,阿其頓卻將她抓個正著,「你只能和我搭一條船。」

    「這種小船,三個人搭會很危險的。」安琪拉可不笨,這種常識她還有。

    但對於阿其頓手掌所傳來的溫度,意外地平撫她不安的心,她委實感到不可思議。

    「那我們就搭另一艘。」阿其頓說。

    「那她呢?」她瞧著珍妮佛。

    「隨她高興。」

    阿其頓說著,便抓著安琪拉的手往另一艘走去,「坐進去。」

    安琪拉乖乖地聽令上了船。

    誰知珍妮佛卻像趕不走的蒼蠅,二話不說,就跳上他們的船。

    「我也要搭這艘船。」珍妮佛微笑地堅持著。

    「下來!」阿其頓火大了。

    「我——我不下!這是米娜祖母答應的!她允許我代替她和你同船共賞威尼斯風光。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在米蘭真是受夠了,現在只想放鬆心情,看一看水上風景,好為我的創作找到更多的靈感。」珍妮佛知道只有搬出米娜的名字,阿其頓才會買帳。

    安琪拉一聽到「創作」兩個字,心中的某一根弦似乎被挑起了。「不知你從事哪方面的創作?」

    「流行、服飾、首飾。你知道米蘭是時尚的尖端吧?」珍妮佛瞥了這個東方孕婦一眼,好嫉妒她搶走了她曾經擁有的阿其頓。

    「我知道。」安琪拉說。

    「坐到中間去!」阿其頓命令珍妮佛,妥協地讓她共乘。

    加上船夫,這艘船共有四人,安琪拉坐在船頭,珍妮佛坐船中間,阿其頓坐於接近船尾的位置,至於船夫,就站在船尾的最上方撐著船。

    一行四人,就這麼搖向這擁有幾百年藝術氣息的威尼斯。

    珍妮佛試探安琪拉,「孩子多大了?」

    「嗯?」安琪拉一下子被問倒了。

    看見阿其頓這時也往她這裡看來,她真想找今地洞鑽下去,該說幾個月呢?她完全沒概念。

    當然珍妮佛也不是真的有興趣知道,她最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是阿其——頓的吧?」也不知這麼說是否正確,因為現在的阿其頓是「亞頓」。

    「我——我——」

    「珍妮佛,別讓人說義大利女人最長舌!管好你的嘴。」阿其頓雖然也想知道答案,但現在一片混亂,很難弄清楚誰才是安琪拉腹中胎兒的真正父親。

    不過天地良心,絕對不是他,他最多不過是牽過這小女子的手罷了。

    「阿其——」珍妮佛氣得險些叫出他的本名。

    「閉嘴!」他怒道。

    「我從沒見過這麼高傲的義大利男人,我不玩了!我以米娜祖母之名,命令你還有船夫送我回岸!」

    珍妮佛怒吼的同時,不知死活地站了起來,船身立刻傾斜,脹大焦慮地大叫:「坐下!坐下!」

    珍妮佛因為船身的搖晃,心慌意亂地驚聲尖叫:「救我,天主、瑪麗亞!救我,阿其頓!該死的阿其頓,都是你害的!」

    「坐好!」阿其頓厲聲命令,這個瘋女人要是不能鎮定坐好,船一定會翻覆!

    「不准再指使——我——啊!」珍妮佛的抱怨才完,船身即刻翻覆了。

    「啊——」安琪拉也跟著大口叫,「我——亞頓——我不會——游泳——」

    珍妮佛也跟著大口叫,「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天殺的!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阿其頓立刻游向連喝了好幾口水的安琪拉。

    「救——我——」安琪拉的身子眨眼間,便往水中沉去。

    他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斜扣住她的粉頸,邊游邊劃,還不停地叫著:「安琪拉!」

    她沒有回答他。

    「安琪拉!你給我醒醒!」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冰柱刺入,又冷又疼,他不知如何形容那種即將失去的恐懼。

    這時他堂兄弟的船隻,一一劃近他們,順利將這四人救上船。

    阿其頓遂命令道:「快通知醫生準備,還有婦產科的醫生。」

    裡著毛毯的珍妮佛坐在另一艘船上,看著阿其頓對安琪拉的關懷備至,登時百感交集。

    她怕是永遠也得不到阿其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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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瑪麗亞醫院急診室:急救的幕簾一打開來,阿其頓立刻走過去,「她和胎兒還好嗎?」

    「哥羅先生。」醫生道。

    「什麼事不對勁?」阿其頓鎮定地問,並疑問地看著醫生手上濕灑灑的長布條,及一個做工極為精細的木盒。

    「安琪拉女士是您的夫人嗎?」醫生只想弄清楚關係,以便解釋他先前直覺不可思議的事。

    「不是。」他堅決的回應。心底卻突然冒出一個低微的聲音——他希望她是!

    他怎麼會有這種念頭?!著實讓他震驚。

    「那你們的關係——」

    「有關係嗎?」他有些不耐煩。

    「多少有點關係。」

    「我是她的好友。」他沒有再進一步解釋真正的關係。

    醫生卻將「好友」視為「同居女友」之意,於是說:「你知道她並沒有懷孕嗎?」

    「沒有——懷孕?!」他瞪大了雙眼,無法置信。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頭,「是的,別難過,你們還年輕。」

    「你在說什麼?」他聽不懂。

    「我覺得你該帶她去看——另一科的醫生。」醫生試圖委婉的說,但卻讓阿其頓感到更迷糊。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阿其頓又急又惱。

    「精神科。」醫生直言說道。

    「為什麼?」他冷硬地問道。

    「因為這個!」醫生秀出手中的兩樣東西,「她將這個木盒綁在自己的肚子上,裝成懷孕的樣子。只是我不明白她為何不選用柔軟的布條綁上去,而選了木盒代替隆起的肚皮。以我專業的判斷,她這裡的情形可能比想像中的還糟。」醫生指著自己的腦門,表示安琪拉的頭腦極為不正常,並遞出那塊濕漉漉的布條及那個木盒給阿其頓。

    阿其頓接過它,雖然震驚,但想法卻和醫生南轅北轍,「她清醒了嗎?」

    「我想再過十分鐘,她就會醒過來。等她好些,記得帶她去看看這個米路路醫師。」

    醫生將該科醫生的名字抄在自己的名片後方,「他是義大利十分著名的精神科醫生。有這種病不要怕,提早就醫,對病人或是家屬只有好處。」話落,醫生又拍了拍阿其頓的肩便離開。

    阿其頓走進安琪拉的床榻,看著她蒼白的臉蛋,十分肯定她沒有瘋。直覺告訴他,所有的秘密應該就在這只木盒中!

    他將隔離的幕簾刷地一聲拉上,往她的床榻坐了下來,扳開木盒,突然,裡面的光澤與熟悉的造型,吸引他所有的日光——

    這是紅天使!這是他在安聖亞家中見過、如假包換的紅天使!

    他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手心中,再次欣賞它精緻的做工與色澤。

    真是完美無瑕的琉璃精品……

    一般的琉璃都是以玻璃燒製而成,少數創作者會以石英等礦物原料燒製,讓它表面光亮、堅實,具有防雨、防蝕的功能。

    據瞭解,台灣業界還採用第二次的脫胎分化工程方式,讓琉璃更具藝術價值。

    然而這件作品,不單單以白水晶為原料,還採用一種不知名的成分,使它呈現鮮明的紅色。

    那成分到底是什麼?珊瑚?不像!琥珀?不對!紅寶石?血玉?他實在猜不出來。

    就在他百思不解時,另一個念頭襲進眩門——

    安琪拉為什麼會有這尊紅天使?而且還將它綁在肚皮上?有什麼人會這麼做?

    像這種尊貴的藝術品,照理說,進入海關時是需要先行報關的。

    她雖然看上去出身不低,但也不至於有這麼多的錢,可以購得如此高價的紅天使。

    換句話說,她應該是意外得到這件藝術品。

    也就是說!她極可能是拾獲遇害的紅琉璃的作品,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兇手?!

    不!不!她應該還沒這個膽子。

    但這東西在她身上卻又是不容爭辯的事實,她還這麼小心的保護它,表示她對這尊藝術晶的價值,有相當程度的認知,而且她還知道要來找他們哥羅家族的「阿其頓」……

    可見利字當頭,即使膽小如鼠的人,也會以小搏大,試試自己的運氣。

    回憶起當日,她自信滿滿地對他說,她會證明整個哥羅家族都會以她為榮……她究竟是兇手,還是小偷?

    紊亂的心思一直侵蝕著他的胸口,他決定弄明白這件事的原委。

    他極其小心地將紅天使收好,然後毫不留情地拍打著安琪拉的臉頰,「醒醒!醒醒!」

    「嗯——」安琪拉夢囈著,似乎還沒能從惡夢中甦醒過來。

    「給我醒過來!否則你肚皮上的東西就是我的!」他威脅道。

    安琪拉的雙眸登時張了開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發現自己的腹部平坦時,她驚惶失措地低嚷:「我的東西呢?」

    「是東西,還是孩子?」他邪肆地輕笑,還有那麼點惱怒。

    「你偷了它?」她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是你偷了它吧!」他調侃道。

    「還我!」她伸出手,試圖討回。

    「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再考慮這東西該還給誰。」他沒理會她那雙無辜又焦急的眼瞳。

    她不語,但漲紅的臉、急促的呼吸,在在說明她真的很生氣。

    「這東西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他問她。

    「那你知道嗎?」她反問。

    「回答我!」他嚴厲地逼近。

    「知道。」

    「很好,它叫什麼?」她重重地吸了口氣,「你不相信我對不對?」

    「這與相不相信無關,而是你的行徑怪誕。要不是你是白奕夫之妻的好友,我會立刻送你進監牢。」他不客氣地回應。

    她又吸了口氣,「我若說了它的名字,你會將它還給我嗎?」

    「不會!」十分堅決。

    「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誰知你安什麼心?」

    「那你也只有賭一把。」他勝券在握地眺看著她,不怕她不說。

    她沉思了一會兒,然後一口氣吐出:「它是『紅天使』,紅琉璃的作品。」

    他的眼神倏地瞇了起來,森冷地再次逼問她,「是你殺了紅琉璃,對吧?」

    「什麼?!」她驚嚷。

    他在說什麼?她連一隻螞蟻都不忍踩死,怎麼會殺人?而且還是「自殺」!這個男人的腦袋真是漿糊做的!

    「你若不據實回答,我不管你有什麼背景,都會將你移送法辦!」

    「我要見阿其頓!」她吼道。

    「說實話或許有機會。」

    「你——我——我根本沒有殺任何人!只要讓我見到阿其頓,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你不但可能已經殺了紅琉璃,甚至連司機阿里郎也是你殺的。」想到她可能涉案!痛心的他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司機阿里郎?」她想起他了!那個臭義大利佬偷了她另外兩件作品,還有錢、皮箱呢!

    在被他推下車前,她特別看了他的名字一眼,是阿里郎沒錯!

    只是,他怎麼會死了?

    「對,司機阿里郎。他死了,被人殺死了。」

    「怎麼會這樣?」她雖然氣那個打劫她的義大利佬,卻不會幸災樂禍,畢竟生命是很寶貴的。

    「快說!這東西為什麼在你這裡?」他又逼問。

    「因為我——」

    還未說明,阿其頓的手機就響起來。「喂。」

    「哥羅先生,我們從上次摔碎的『小提琴』中,化驗出成分來,它的紅色色澤之所以如此美麗,是因為血液的關係。」他研究室主管提摩斯說道。

    「血液?」他蹙著居。

    「我們研判紅琉璃在製作『小提琴』時,將血液混入其中,所以才會呈現這樣的色澤。」提摩斯又說。

    「是人血?」他低聲確認。

    「是。」

    「知道是什麼血型嗎?」

    「是女性A型。」

    「你的意思是說,這血液極可能是紅琉璃本人的血液?」他以義大利文低聲問道。

    「我們剛才收到你Mail過來的血液報告,我相信在很多方面,它們是相同的。」提摩斯回道。

    他突然不語。

    齊維格說皮箱上的血漬,也是東方女性A型血液,而今紅天使成分中的血液也是同型,本來他們還在猜那是兇手的血液,如今看來……紅琉璃可能遇害,所以血液才會沾覆在皮箱上。

    他的目光頓時陰沉,銳利地掃向堅不吐實的安琪拉,對著話筒道:「我立刻趕回羅馬。」

    「好,我等您。」提摩斯回道。

    收線後,他用力拉下仍在病床上的安琪拉。「跟我走!」

    「你幹什麼?!」她驚叫。

    「閉嘴!」他氣極攻心,根本無視這麼拉扯會弄傷她。

    「放開我!我要見白奕夫,我要回家。」她好害怕,這個男人瘋了!他根本就當她是殺人犯「而且,我就是紅琉璃!」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全盤托出了,管他現在站在面前的是亞頓或是阿其頓。她不想被當作「殺死自己」的兇手!

    「什麼?!」震驚過後,他冷靜想想,隨即怒斥道:「哼!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如果你是紅琉璃,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表明白己的身份?」

    「因、因為,我……」安琪拉被他凶狠的模樣嚇壞了。

    「不准再說謊!」阿其頓冷哼了聲,鄙夷之情,表露無遺,「這真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大的笑話!你是紅琉璃,那我不就是義大利總理?」

    他不相信她!她就是變不成紅琉璃對吧?!就算她告訴自己要獨立自主、要有智慧,但……

    挫敗的感覺,讓她的珠淚隨著臉頰下滑,也讓她無力再解釋。因為她知道此刻不管她說什麼,盛怒的他都不會相信她所說的真相。

    然而她這樣的態度,卻讓他以為她認罪了,頓時心中翻滾著種種情緒,有失望、有憤怒,還有……他不願意承認的心疼。

    他知道這個女人對他而言,不再是過往那些狂蜂浪蝶,而是可遇不可求的紅天使。

    只是她這個打動他心扉的紅天使,卻是以紅琉璃的血換來的。

    他該拿她怎麼辦?真的送她入獄?他首次感到作決定是那麼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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