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近水樓台,日久生情 >> 鐵捕探情作者:杜默雨 | 收藏本站
鐵捕探情 page 16 作者:杜默雨
    「呵,既然大鵬捕頭出錢那我就開最貴的藥材。」諸葛棋微笑寫下藥方。

    「換你了,小哥。」

    荊小田起身,換她將阿溜按到凳子上。

    諸葛棋看了阿溜,再看荊小田,再看兩個娃兒,立下判斷。

    「你們不是親姊弟。這兩個也不是。」

    「哇!大夫您真厲害。」荊小田拍手笑道:「不過阿溜和毛球是親兄妹喔。」

    「什麼?!」荊大鵬失聲叫道。

    「你當捕頭的,鎮定一點好嗎?」諸葛棋責怪地瞪他一眼。「芝麻小事,頭一回看你大驚小怪。你不是很會看人嗎?瞧,眼睛、眉毛、鼻子、嘴巴,哪個像了?待孩子再大些,還會差更多。啊,阿溜和毛球是親兄妹?我再瞧瞧。」

    「那……你們怎會碰在一起?」荊大鵬再也板不住冷臉。

    「他們都是我撿來的。」荊小田仍是笑咪咪的。

    毛球跑了過來,偎在姊姊腳邊,開心地讓姊姊牽了手,嬌滴滴地道:「姊姊說,她撿到我的時候,我剛出生,只會哇哇哭,她抱了我,我就不哭了。姊姊又說呀,這叫做『有緣』。」

    「剛出生啊……」諸葛棋不讓自己歎出聲,問道:「你如何餵奶?」

    「有一位好心的大娘,說她有奶水可以給毛球吃。毛球吃了三個月,直到大娘斷了奶水為止。」荊小田回道。

    「不容易啊,那時你也只是個孩子。」諸葛棋還是慨歎了一聲,又問:「阿溜和毛球是親兄妹,所以是同時撿到的?」

    「是的。」

    「別說這個了,七郎要哭了。」阿溜揉著七郎的頭頂。

    「七郎,傻。」毛球跑回七郎身邊,掏出小帕子,幫他擦眼淚。「有姊姊、阿溜、毛球,現在還多了一個八哥哥疼你,哭啥呀。」

    「嗚,七郎不哭。姊姊、阿溜、毛球、八哥哥都很好。」

    荊大鵬汗顏極了。他讓兩個孩子喊著八哥哥,而且還是他們心目中疼他們的好八哥哥;其實他並沒有做什麼,他甚至不知道他們不是親姊弟妹。

    方才聽到荊小田說她不知歲數,他已是無來由地煩躁。這幾個娃娃啊,糊里糊塗地自己過日子,連看病都會被騙,就沒人教導他們、保護他們嗎?

    他瞭解得越深,越是覺得瞭解得不夠,也越是放不開了。

    「七郎為什麼哭?」他追問道。

    「七郎是讓爹娘賣了。」荊小田小聲地道:「那個主人後來嫌他太小,不會做活兒,將他扔在路邊。那是兩年前的事了,到現在講到身世,還是會哭。」

    「這孩子太傷心。」諸葛棋歎道:「難怪長得瘦小,待會兒我來瞧他,幫他開個長大的方子。」

    「拜託大夫了。」荊小田感激道謝,又道:「大夫可別看七郎小,其實他還比毛球大三個月喔。呵,我是撿到毛球那天當作她生辰啦。至於七郎,他上衣口袋裡藏著紙條,寫了姓名籍貫和生辰八字,叫陶七郎,今年八歲。這是錯不了的。」

    「不,我姓荊。」七郎聽了,以小手抹乾眼淚,堅定地道:「我跟著姊姊姓,我是荊七郎,荊十一弟弟。」

    「我是荊毛球,荊十二妹妹。」毛球也開心地宣示。

    「我才不姓荊。」阿溜嚴正表明立場。

    「你是荊阿溜啦,我們的十哥哥。」毛球和七郎立刻糾正他。

    「娃兒全跟你姓了。」諸葛棋大笑道:「八哥哥啊?」

    荊大鵬叉著雙臂,雙眼瞪著屋頂,不予回應。

    「那你怎會叫阿溜呢?」諸葛棋務必要問個詳細,不然那位八哥哥回頭還會問他更多。「毛球一看就知道,頭髮又黑又多,毛球似地。你呢?」

    「小田給我取的名字。」阿溜神色自豪。

    「那時阿溜不給我碰。」荊小田解釋道:「可能是認生害怕,我要抱他,他就跑;叫他吃飯,他也跑;要幫他洗澡,他又跑;總之就是不給人碰,像條泥鰍似滑溜,抓都抓不住,就喊他阿溜了。」

    「有趣。」諸葛棋再次打量阿溜。「大鵬說你十一歲,我看不止了吧,你已經變聲,喉結、嘴邊的毛也出來了,你起碼有十三歲。」

    「小田說我十一,就是十一。」阿溜很堅持。

    「是呀,我遇到阿溜時,我問他幾歲,他說三,都過去八年了。」荊小田扳著手指頭算著。「三加八,十一沒錯吧?」

    「我猜,你問他叫什麼名字、住哪兒、爹娘呢,他全都說三吧?」

    「嘿!」

    「可能是排行老三。」荊大鵬道。

    「爹娘都不要我和毛球了,管我排行老幾!」阿溜忿忿道。

    「太熱了。」諸葛棋正在為阿溜把脈,立刻搖頭。「心火、肝火、胃火都太旺了,難怪脾氣不好。你是不是稍微活動一下就很會流汗,常常口渴,想要喝涼水?」

    阿溜點頭。

    「少年人血氣方剛,陽氣正盛,一味熱補下來,反倒過度亢熱;我得先幫你清去熱毒,調理半個月後,再來查你畏寒的病因。」

    「不能直接治寒症嗎?」阿溜問道。

    「理病急不得的。」諸葛棋明白他擔心的問題。「治病為先,不夠的藥費以後拿來就好,這向來是我看病的規矩,可不是你們八哥哥交代的。」

    「就算他交代,我也不會讓他付錢。」

    「我才不幫你付錢。」荊大鵬也冷冷地道。

    「你們兩個有仇啊?」諸葛棋好笑地看這大小兩個。「大鵬,你大人了,跟小孩嘔什麼氣。肚子餓了嗎?羊肉鍋應該煮好了,我都聞到味道了。」

    「這不就來了。」諸葛大娘掀了簾子走進來,囑咐家僕放下熱騰騰的一個大砂鍋,笑道:「這是大鵬買來給你們吃的,裡頭有羊肉、白菜、丸子、豆腐。這邊還有白飯,小朋友要多吃喔。」

    「哇,謝謝大娘!」荊小田歡喜道。

    「呵,別謝我,我只是弄湯底熬羊肉,要謝就謝大鵬吧。」

    「你請我們吃羊肉鍋?」荊小田問了東道主。

    「羊肉便宜,我買了太多,一個人吃不完。」荊大鵬冷著臉道:「諸葛他家的鍋子比較大,就拿來請大娘煮了。」

    荊小田噗哧一聲笑出來。請客就請客,哪來那麼多理由。

    瞧他呀,濃黑的劍眉,挺直的鼻子,一雙仿若能看透人心的深黑眸子,明明長得還算好看,卻因當了執法的捕頭,先用落腮鬍遮了半張臉,然後成天擺著一張教訓人的臉色,講話也是不苟言笑,教人看了確是敬畏三分。

    她卻記起了那晚,他想脫掉上衣讓她換上;在那個片刻,她竟是慌張的。她不敢再待在他身邊,她能做的就是逃走。

    她從來沒讓人關照過,她不習慣。況且他們已引起騷動,冒充歌妓的她不能再留下,以後也得避免跟捕頭公開見面,這是他一再交代的。

    「小田,你將孩子養得很好。」諸葛棋看完兩個娃兒,過來喚她。「你辛苦了。來,大家一起來吃羊肉火鍋。」

    「哪裡啦,我隨便養,阿溜他們就隨便長大了。」

    諸葛棋陪他們一起吃晚飯,對於孩子眼中的「八哥哥」十分好奇。

    「八哥哥給我們吃火腿,」毛球很喜歡八哥哥,一一道來:「給我們吃點心,幫我們蓋屋子,帶我們來看大夫。八哥哥最好了。」

    「蓋屋子?」諸葛棋問道。

    「那間破廟我看不順眼,路過就順便修了。」荊大鵬道。

    「八哥哥幫我們補屋頂,修窗子,釘桌子。」七郎得意地拉了拉身上衣衫。

    「我們的衣服,也是八哥哥家裡給的。」

    「嗯,很好。」諸葛棋目光從孩子們的衣服轉向荊大鵬,笑道:「路過?順便?能不能順便幫我修一修那把坐壞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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