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古代,台灣,京城 >> 穿越時空,近水樓台,日久生情,患得患失 >> 偷渡未來妻作者:千尋 | 收藏本站
偷渡未來妻 第10章(1) 作者:千尋
    有了前例,胤禟下令,不准董鄂氏和夫人們靠近靜雲軒,從此溫柔的生活過得平靜穩當,再沒有人上門打擾。

    靜雲軒自成一個生活圈,有自己的小廚房、庫房,有自己的管家和護衛,在這裡的每個下人,不必聽取王府裡其他人的命令,包括總管大人,因此胤禟的妻妾們即便是想要進門,來攪動一池春水,也無門路可進。

    別人進不來,不代表溫柔出不去,只不過她每次出門,屁股後面都會跟上一、二十個人,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有媽祖的氣勢。

    剛開始她很不習慣,不過,人融合環境的能力往往比自己想像中強許多,慢慢地,她適應這種生活模式,只不過那種主尊僕卑的習性,她始終養不起來。

    沒辦法,人權主義在她腦子裡扎根了二十幾年。

    她把靜雲軒每個下人都當朋友,一起玩、一起說笑,她引進不少未來的遊戲法子,讓大家就算同關在王府一角,也不覺得無聊。

    冬天來了又走,她見識到白雪中皚皚的季節,度過她在古代的第一個新年。

    她在園子裡做冰燈、堆雪人,一整排的雪人寫上不同人的名字,並聚集所有下人發話:你對誰不滿,就去把他的雪人砸得東倒西歪。

    話一出,雪球四飛,清脆笑聲響徹王府每個角落。他們打了一場激烈的雪仗,在每個人的記憶裡留下一方甜蜜。

    春雨降下,大地恢復生機,在第一場春雨來臨時,她瘋狂地拉著雨楓、雪燕衝進雨裡,一面跳舞一面大唱,「哦哦哦,你是我的花朵……」動作很簡單,三兩下大家就學起來,見她們玩得那樣開懷,許多人忍不住下場一起舞動。

    那是個瘋狂舞台,他們不是花,卻盡情享受春雨滋潤,直到胤禟回府,一把將溫柔抱進屋子,狠狠打了她的屁股,才讓雨楓熬來祛寒湯汁。

    太陽高照的夏季來了,天氣熱得快把人給熬出湯,所有人都蔫蔫的,獨獨靜雲軒裡的人不,他們忙著做思樂冰。

    一大盆搗碎的冰塊加上鹽巴,盆子中間擺著一個鍋子,鍋子裡有帶著果肉的果汁,下人們不斷攪動鍋子裡的果汁,因為冰塊加鹽巴讓溫度迅速下降,不久後就變成冰沙,冰冰甜甜的滋味,讓人一嘗再嘗。

    溫柔還領著人做各式各樣她想得到的冰品,紅豆冰、水果冰、波霸奶茶……熬桔醬做桔茶……讓靜雲軒上上下下過了一個清涼夏季。

    那日胤禟回來,沒有人招呼,進了院子,才曉得所有人都聚在簷廊下吃雞蛋牛奶冰,他走到人群裡把溫柔拎出來,一指戳上她的額頭,「你越來越不把王府規矩放在眼裡,居然聚眾……」

    話沒說完,有個伶俐丫頭見主子發怒,連忙遞上一碗清涼降火氣冰,笑臉盈盈說:「姑娘很擔心呢,怕主子回靜雲軒晚了,嘗不到特地為王爺費盡心思發明出來的冰。」

    發明?根本是抄襲好不,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溫柔的出處?

    瞥了溫柔一眼,他硬說:「就你會收買人心。」

    雪燕笑看接話,「冤枉了,姑娘哪有收買人心,如果真有,姑娘最想收買的是主子的心。」

    所有下人全站到溫柔那裡去了,這樣還敢喊冤枉?一群睜眼說瞎話的下人!

    胤禟望著她,眼神裡赤裸裸的情慾,溫柔心中一熱,低下頭,收起在這個時代很罪惡的黃色畫面,但他看明白了,拉著她進屋,一番糾纏。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胤禟越來越忙,有時候他好幾天都沒出現,溫柔明白,現在是最關鍵的時期,他能不能從歷史洪流中抽身,端看這段時日的努力。

    她不能提出太多幫助,唯能在他需要時給予最大的精神支持。

    經常,他們坐在月下執手天明,規劃著未來生活,說到興起時,溫柔樂得繞著他跳山地舞,經常他們論著未來文明,訴說文明於人類帶來的好處與壞處,或討論道德傳統對人們的影響。

    他們不是那種深受對方外貌吸引的情侶,而是深入對方心靈,與對方的靈魂全然契合的愛侶。

    這樣的他們,不會因為歲月變了容顏導致愛情彫零,只會因為歲月過去,更受彼此成熟的性情所吸引。

    這天,胤禟照樣不在府裡,而溫柔帶著雨楓、雪燕和幾個侍衛在播放電影。

    電影的情節很簡單,就是簡化版的小飛象,不過光畫那些圖,就花掉他們兩個多月,好不容易畫好圖,接成一長卷,左右各站幾名侍衛,他們飛快轉動輪軸,讓卡通畫面以最快的速度通過中間的小螢幕。

    螢幕前面有燈光,整間屋子都封上厚簾子,當所有觀眾擠在螢幕前面,卡通開始播放。

    溫柔當旁白,介紹故事內容,因為是第一次,還是有不完美的部分,比方轉輪軸的侍衛在接手時不順利,導致經常畫面暫停,比方轉動的速律不夠平均,有時快有時慢,讓畫面不流暢。

    但原則上,第一次能做到這樣,溫柔已經很滿意。

    卡通播畢,台下觀眾很捧場,不斷用力拍手。

    「原來這就是洋玩意兒啊?」

    「真奇怪,畫片裡的人明明不會動,怎看進眼裡就會動啦。」

    「科學,這就是姑娘嘴裡老提到的科學。」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這等新奇玩意兒,他們打出生還沒見過呢。

    溫柔還沉浸在第一次的實驗成功裡,她站在觀眾前面,大聲疾呼,「這故事是告訴大家,天生我才必有用,不要妄自菲薄,如果你們有夢想,就該趁著年輕、有體力去把它完成。」

    「可我娘說,人生下來有各自的命,不要想那些沒用的事。」小婢女青青說。

    「你娘是怕你不肯腳踏實地、耐下性子做事情,你可以一面做著該做的事,一面去完成夢想啊,青青,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很羨慕別人能唸書,那模樣看起來很厲害。」

    「這還不容易,等你空閒時就到屋裡來,我每天教你五個字,一天五個,一年就能認上一兩千個字啦,只要你用心,還怕不能唸書?」

    「可以嗎?」

    「當然可以,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就在溫柔說著長篇大論時,門突地被粗魯的打開,大家轉頭看向來人,是董鄂氏?王爺不是不准府裡其他人來打擾姑娘的嗎?

    溫柔頓了頓,移步向前。「王妃,請問今日大駕光臨有什麼事?」

    董鄂氏偏過頭,高傲的目光平靜地掃她一眼,她沒有懷孕?看來是她想錯了,既然無孕就更好辦。她冷聲問:「昨兒個夜裡王爺在這裡歇下?」

    「是。」溫柔照實回答。

    這話問得怪,胤禟回王府,哪天不是在靜雲軒歇下?若要為這種事興師問罪,她早不知道被砍過幾百次頭。

    「溫姑娘,請想想,昨兒個王爺在這屋裡吃了什麼?」

    溫柔轉頭望一眼靜雲軒的廚子,她向前跪地。

    「回主子的話,昨兒個的晚膳是炒羊肉、白切雞、清蒸鱷魚、炒青菜及竹筍湯。」

    「除此之外,王爺沒再用其他東西?」王妃視線在溫柔身上凝結。

    雨楓認真想想,回話,「主子,用過膳後,王爺習慣喝杯茶,是宮裡賞下的碧螺春。」

    董鄂氏冷笑。「原來宮裡賞下的好東西全送進靜雲軒裡了,來人。」

    一個森然眼神射過,幾個僕婦領了令從溫柔身邊走過,往主屋走去,不多久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僕婦們從屋裡翻出一包茶葉,董鄂氏低頭看兩眼,問:「王爺喝的就是這個?」

    雨楓回話,「是。」

    聽見應聲,一抹勝利笑容浮上王妃嘴角,她要的就是這個!垂下眼瞼,隱去凌厲眼神。

    「來人,把靜雲軒封起來,上上下下全給我看緊了,若是丟掉一個,拿頭來回話。」

    「是。」整齊的應和聲響起,她身後數十名府衛列隊,按著指揮站定崗位,將靜雲軒裡裡外外圖個滴水不漏。

    「敢問王妃,王爺怎麼了?」溫柔急切地問出一句。

    董鄂氏側過臉,眼微揚,漠然一瞥,隨即將陰蟄目光定在溫柔身上,冷冽的聲音像冰刀子劃過。

    「王爺中毒,太醫說王爺身上的毒物,已經累積很長一段時間。」

    「什麼?」

    溫柔驚詫,怎麼可能,今兒個出門早朝時,胤禟還好好的啊,怎會突然中毒?對上董鄂氏的目光,她在心底猜測,這是栽贓、是謊言,還是……胤禟不曾道出口的計劃被人發現了?

    她無懼地望住王妃波瀾不興的臉,企圖找出答案。

    「這大半年裡,王爺每天回到王府只待在靜雲軒裡,也只有這裡的人有下手可能。」

    未審先判,溫柔明白,這一回董鄂氏定是要將這個罪名安到自己身上。那胤禟呢?他是真中毒還是假中毒?這跟他的計劃有無關聯?

    胤禟不出面,是不是代表他計劃失敗、正逢危險,以至於騰不出手來保護靜雲軒?

    這個假設讓她猛然一驚。

    還是不行嗎?歷史是無人可以推動的軌跡,他再能幹,終是勝不了天?滑落的淚水,淌出她真真切切的哀傷,卻輾不碎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滄桑……

    董鄂氏淺笑,帶著殘庚的眼神掃過,見下人們各個抖如篩糖,她心情大好,這回,她定要讓這個女人萬劫不復。

    「在真相查出來之前,誰也不許出院子一步。」她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沒有半點溫度。

    「是!」

    銳利眼神看了看溫柔,她嘴角嚼起一抹冷笑,轉身往外走,溫柔回神,慌忙間追出院子,發現靜雲軒裡的侍衛全被捆成粽子,跪在院中。

    「王妃……」溫柔想追出院子,卻被兩個高大的王府侍衛攔下,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王妃的背影,胸口益發沉重。

    「姑娘。」雨楓輕輕拉扯她的衣袖。

    回頭,她看著平日裡熟悉的侍衛與僕女,人人臉上都帶著驚惶不安,一雙雙黑漆漆的眸子審視著她,企圖在她身上尋找答案。

    她能有什麼答案?謀害皇子,是誅連九族的大罪吶,不過,看董鄂氏的模樣,大概想把罪名安在自己身上吧?那麼,她會放過靜雲軒的人嗎?

    身為主子,她必須鎮定,抿唇轉身,她開言,「先替侍衛們除去繩子,雨楓,你下去幫大家安排住處,這段日子,大家就在靜雲軒住下,先別離開。」

    聽見溫柔的命令,王妃留下的府衛立即上前,企圖阻止。

    她對他們微微一笑,「請放心,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她走回台階,俯視滿院子的人說:「請大家別慌,王妃一定很快就能查出真相,還大家一個清白,這段日子,該做什麼便做什麼,沒事的話盡量待在屋裡別出門,同是為王爺辦事,大家千萬別給侍衛大哥尋麻煩。」

    「是。」眾人齊聲應和。

    府衛見溫柔這樣說,也不多置喙,往院子外頭一站,不再多言。

    溫柔朝雨楓點頭示意,雨楓領著眾人下去安置,見院裡眾人散去,雪燕才扶著她走進屋裡。

    甫觸到她的身子,雪燕發現她並非如表面上那般鎮定,她在發抖,全身抖得如風中落葉,她的手心冰涼、額冒冷汗,從剛才便強撐著。

    「姑娘。」雪燕輕喚。

    溫柔加快腳步進屋,屋裡早已滿目瘡痛,能砸能毀的東西全壞了,苦笑,看來王妃對她積怨已深,可怎能不深,換成她是正妻,也會氣憤。男人啊,招惹的情孽總是由女人來擔罪。

    「雪燕,把門關上。」

    「是。」她轉身將門關緊,溫柔彎腰扶起兩張椅子,拉她坐下。

    「雪燕,是什麼狀況,你知道嗎?」

    她想,雪燕既是胤禟的人,該多少知道一點事吧,可她失望了,雪燕雙眉間皺起川字,緩慢搖頭,那表情不是說謊。

    「我不知道,姑娘,會不會王爺接下皇差出京,王妃想趁此時機打壓姑娘?」畢竟這段時日姑娘佔得太多寵愛。

    「如果王爺離京,早上出門的時候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如果王妃的目標只是我,不會到靜雲軒撂下幾句話轉身就走,更不必把所有的人都軟禁起來,一點毒、一個意外,或者收買幾個侍衛就能置我於死地,何必把陣仗做得這樣大?若不是有恃無恐,就是胤禟出事了。」

    「姑娘的意思是?」

    溫柔慣緊拳頭,重壓每個指節,壓得關節喀喀作響,她痛恨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她起身在屋裡來回走著,不斷的對自己說:不要急、不要害怕,定下心好好想想,一定能夠想到辦法。

    她把手指放在嘴邊,下意識啃咬指甲,那是她缺乏安全感的童年才會做的事,自從對自己有信心後,再沒出現過這等幼稚舉止,可現在胤禟不在,安全感不在,慌得她無所適從。

    沒事的,不是相信胤禟嗎?

    他心思那樣慎密,怎容許自己的計劃出現大差錯,這只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吧?絕對是,他只是來不及告訴她,就算真的出現一點差錯,像他那樣篤定自信的人,定可以撥亂反正。

    她必須相信他,必須對他多點信心。

    溫柔這樣鼓勵自己,卻還是無法扼住慌亂,明明是夏天,她卻覺得陰風滲滲,冰涼的寒意刺入肌骨。

    旋過身,雪燕在她急得團團轉時已將廳裡的東西一一恢復原位。

    跑到她面前,溫柔用力扳住她的雙肩。「雪燕,王爺說你的武藝高強,你可不可以潛出去,打探外頭的消息?」

    雪燕為難,但咬緊下唇後還是用力點頭。「好,婢子現在就去。」

    看她的表情,溫柔明白自己是強人所難。就算武功高強,終究是個弱女子,怎能在幾十個府衛團團圍困下潛逃出去?她的命令等於是逼雪燕去死,可她是主子、雪燕是奴,就算能力辦不到,雪燕也會依令行事。

    歎口氣,她握住她的手說:「雪燕,你明白的,對靜雲軒裡所有人,我都沒拿他們當下人看待,尤其是你和雨楓,這些日子的相伴,我早拿你們當姊妹。」

    「姑娘,婢子明白。」

    「不,你不明白,我說這話不是要你豁出性命來表達忠心,而是要你記住,我寧可什麼消息都探不到,也不要你折損自己的身體,你是我的姊妹,如果我非死不可,希望你死在我後面。」

    「姑娘……」雪燕駭然驚惶的雙眼像受驚的小鹿。

    「等夜深吧,今天不成、明天再去,就算始終沒辦法潛出去,了不起……」溫柔握住她的手,在下唇間咬出一排牙痕。「你會陪我到最後,對不?」

    雪燕垂下眼瞼,心底一陣驚俱,難道姑娘知道些什麼?

    「婢子會的。」

    「明白就好。」她拍拍雪燕的手。「我先進房,我得好好想想。」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想到什麼?她只想獨處,把來龍去脈再整理,說不定會教她看出端倪。

    走往後頭的寢室,裡頭也是一片凌亂,桌椅全倒、棉被枕頭全掃落地上,架子上的東西也……

    溫柔想起什麼似的,張大雙眼,快步奔向窗邊,腳步一頓,怔楞……

    碎了!窗邊的玻璃缸碎在地上,陪著她從二十一世紀來探險的小鬥鬥,了無生息地躺在地上……

    一陣不安瞬間侵襲,她緊緊壓住自己的胸口,壓住狂亂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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