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能如此強大,不只是大當家棋情似冰貴為王爺,二當家勾魂者行事俐落,更是因為三當家殺無赦掌控了南北水運的運作。
河岸邊干帆競發,碼頭上十分繁華,掌控無邊水域的男人,正佇立在碼頭上視察眼前一切,眉宇問冷傲無比,身著一襲藍色勁裝,渾身散發令人難以捉摸、桀騖不馴的氣息,如山般沉穩的身影在茫茫人海中是那麼耀眼。
渴慕已久的身影就在眼前,柳怡茵一顆心不停狂眺,是興奮亦是害怕,不!她不能害怕,這是難得的機會,她得要好好把握住與他相處的時光。
柳恰茵不停深呼吸之後,鼓起勇氣走上前,拱手行禮道:「練當家,在下是新來的隨船大夫,姓柳名宜。」
天知道,光是這一小段話,她已經在心裡演練千百次,正式說來語氣還是顫抖,瞼上更是一陣熱,
冷漠的眼神上下掃視柳怡茵,肌膚白淨如雪,纖細的身軀看來柔弱。倘若他是女人,肯定是千嬌百媚,可惜身為男人,這模樣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娘娘腔。
他終於明白什麼是像太監的船醫……
練棋雙手盤在胸口冷冷應聲,「我不喜歡你!你給我的感覺像是需要人照顧的軟弱女子,不管你醫術如何,我希望在這漫長旅途中你能盡到大夫的責任,而不是製造麻煩。」
可惡的楚惜銘,真不知他在玩什麼把戲?竟然臨時撤換大夫,難道他不明白像女人的男人,在男人堆裡是個麻煩嗎?
別說是行醫助人,以柳宜這樣瘦弱的身軀,恐怕還得讓人照顧他。
練棋很想當場下令要柳宜不用登船,但楚惜銘的再三叮嚀,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下這個大麻煩。
「我……」他的反應讓她瞠目結舌。
他的聲音如同她想像的渾厚迷人,他身上的氣息也令人心蕩神馳。
曾幻想千百次他與她的對話,但萬萬沒有料到,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竟是「我不喜歡你!」
冷冷的語氣如同閃電般狠狠劈砍在心頭,一顆愛慕他的心當場淌血……
「這樣就受不了?那趁還沒上船之前,你還有機會可以走人。」練棋瞇眼挑釁的激她,
男人長得像女人該是讓人作嘔,可柳宜臉上那抹錯愕無助,令自己覺得像狠毒的劊子手,這莫名的感覺讓他更加感到不耐煩。
「我不會放棄。」盈盈水眸直視冷漠的雙眼,短短的字句表明她的決心。
面對誠實又直接的話語她不應該心傷,反該慶車至少不必費心猜測他對自己的看法,而且他並沒有因楚惜銘的關係,違背他公正無私的性情,
「喔?希望這不是你一時逞強的話。」以為柳宜會放棄隨船大夫的職務,沒料到他的態度是那麼堅定。
「這絕不是逞強的話,我的體力確實不如人,但我是大夫並不是水手、船夫,你需要的該是我的醫術,且我能保證我不會成為麻煩。」嬌小並不代表虛弱,她的身體可是非常健康。
「我為我方纔的成見向你道歉。」盈盈水眸裡映著堅定無比的眼神,邪隱捨勇氣與毅力,一番言語讓人對他刮目相看,練棋重新打量眼前瘦弱的男子。
「不!你不必這麼早道歉,當你肯定我能力的那一刻再道歉不遲。」她要的是他的肯定。柳怡茵拱手行禮,隨後拖著沉重的藥箱準備上船。
凝望著身材嬌小似女人的柳宜,練棋兩道濃眉深深攏緊,實在想不透向來不以貌取人的自己,怎麼會一時衝動,違反原則輕易下定論?
他在氣什麼?想不透自己生氣的原因,倒是覺得他有點面熟,只是記不起在哪裡見過,還有……這是什麼情況?!
他居然替柳宜提藥箱!
看著不知何時接到手中的醫藥箱,練棋訝異於自己的舉動,整個人當場愣在原地,擰眉、抿嘴的似乎在考慮什麼。
「練當家,這藥箱我可以自己搬。」
見練棋望著手中的醫藥箱僵立不動,柳恰茵忍不住開口,「如果你覺得藥箱有問題,可以打開來查看。」
該立刻將藥箱丟還給他的。一個男人連拿個二十來斤的藥箱都得用拖的,這未免太丟人現眼,望著不及自己肩膀高的矮小身影,練棋緩緩開口,「舉手之勞。」
「呃……多謝練當家、」還以為他會開口刁難哩,練棋意料之外的體貼,讓她的水眸閃過一絲絲訝異與喜悅。
隨即她明白為什麼他會如此嫌棄自己,沉重的藥箱在他手上恍若小玩具盒,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差異還真大。
「跟我來。」練棋轉身上船,不自覺放慢腳步。
好一個舉手之勞,事實上他想說的是—你自己拿。
怪哉!為什麼要幫他?瞪著手上的藥箱,練棋不自覺又擰起眉、抿了嘴……
孤浪船的載重數萬石,船身約莫長十餘丈,船上操駕工人達數百人,個個精壯魁梧,正打赤膊搬運貨物上船;生伯獨處於充滿男人的空間,柳恰茵始終低著頭緊緊跟隨練棋。
她不停深呼吸穩住情緒,伯控制不住想依附練棋的念頭,天啊!要在這男人堆裡生活並不如想像那般容易。
「怎麼?」感覺到她的不對勁,練棋停下腳步轉身問。
「嚇!」柳怡茵來下及止住腳步,就這麼直直撞進他懷裡。
好溫暖的胸膛,有種令人安心的氣息平復她的害怕惶恐,那心跳的聲音恍如天籟讓人沉醉,倘若時間能夠靜止,她好想就此依偎在他懷中。
「你……」沒料到他會撞進懷裡,如麻如醉的感覺侵襲而來,輕輕碰觸競能帶來這麼大的震撼,練棋失去慣有的沉穩變了瞼。
一高一矮,一強一柔,兩人就這麼站著,眾人見狀也停止動作,將目光全停留在他們身上。
原來的人聲鼎沸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時間真的就像停止了一樣,
空氣像是澆著火的變得炙熱,瞼蛋燙紅渾身發熱,羞澀的感覺扯回理智,柳怡茵連忙退離他懷抱,「很抱歉,我……我……」
身軀柔若無骨,嗓音細細綿綿,白皙臉蛋泛著紅暈,眼前的男子令人遐思。還來不及深思這異樣的感覺,百餘道窺視的目光引起練棋的熊熊怒火,他冷厲地瞇眼掃視四周,不必言語,陰冷的目光逼退眾人,人們如逃命似的一哄而散。
「果真是個麻煩。」
冷冷的語調澆熄了突如其來的炙熱感覺。
「回稟練當家我才下是麻煩,是你突然轉身我才會撞上你的。」生怕因此被趕下船,柳恰茵鼓起勇氣急忙反駁。
「我是想告訴你,走路要抬頭挺胸,表現男子氣概,別像個女人般扭扭捏捏的。」眾人的眼神是那麼曖昧,好像他懷裡的人是個嬌滴滴的女子。思及百餘道異樣的目光,練棋不由自主的加重語氣。
「是。」她壓低嗓音應聲,挺直身軀立正站好。
練棋從頭至腳將他徹匠打量一次,仍舊只有三個宇能形容——娘娘腔,唯一可取的是那堅決不屈的眼神。
算了,慢慢來,就不信三個月還不能將他鍛煉成強壯的男人。
「船快啟航了,得先安頓好一切。」向來寡言冷漠的他,不由自主的多叮嚀了幾句,提起藥箱進入船艙。
「是!」柳恰茵加快腳步跟向前。
船艙經過特殊設計,采光、通風極佳,並無她預期中的潮濕霉味,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她不斷打量四周,船艙分為三層,第一層堆放貨徹,第二層是船員休息的地方,環境整潔,地板光亮如鏡,真難從相信這裡住的都是男人。
接著她跟隨練棋來到最高層船艙,她佇立在甲板欄杆旁俯瞰而下,視野廣闊的將整個河岸全收入眼底,望著匠下渺小的人群,喜悅充斥心頭,當初只能遠遠仰望著他,今日終於能與他佇立在船上。
發覺身後的人並沒有跟上腳步,練棋回頭見柳宜倚著欄杆發呆,想開口呼喚的話全梗在喉間,只因他臉上的笑容洋溢著幸福,讓人捨不得喚醒……
呃……老天啊!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別浪費我的時間。」驚覺自己又失常,練棋說話的語氣更加冷淡。
「是。」柳恰茵立刻邁開腳步跟隨他轉入一間艙房,
裡頭寬廣非常並無隔間,書房、寢室……全是相連接,從擺放的物品及艙房內的設計,她下車納悶,這裡是她的寢房嗎?全然陽剛的氣息,充斥著屬於練棋的味道,依她看,這裡倒像是他的私人空間。
「未來三個月你就與我住在這裡、」練棋放下藥箱,清空幾處櫃子好讓他使用。
隨船大夫通常與船員住在同一層,然而這像女娃兒的柳宜……
他得讓他有點男人樣,才能讓他與船員們同住,這樣做是為避免麻煩滋生,更是為了對楚惜銘有個交代,以免他有個損傷,那麻煩可大了。
唉!麻煩、麻煩,或許該將他一腳踹下船比較省事。
「嗄?」聞言,柳恰茵臉蛋通紅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聞的。
練棋擰眉開口道:「你除了看診治病外,每日得與我練武一個時辰,這是命令。」
男人與男人同住有什麼大不了?他居然臉紅了,那白裡透紅的模樣令人迷炫,若不是楚惜銘引薦他來,他肯定會以為眼前真是個女人。練棋無力的想。
「是。」感受到練棋眼中的懷疑,柳怡茵嚥下羞澀急忙應聲。
很顯然的,他打算改造她,看來往後的日子一定會很精彩。
聽到啟航的鑼鼓聲,練懼開口警告首次登船的柳怡茵,「船要開了,小心站穩。」
「啊……」還來不及反應,船身的震動讓她措手不及,整個人往後倒去,幸而練棋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手臂細膩半滑,嬌小身軀帶著清香,還有那……
「你……你……真是夠了!外表長得像女人、身上有香味這樣也就算了,你都不鍛煉身體的嗎?胸膛軟綿綿的……」一觸及那柔軟的胸部,練棋像是碰到燙手山芋般立刻彈跳開半步。
「我……我……」小臉漲紅到不能再紅,柳恰茵立刻站起身,急忙道:「我會好好鍛煉身體的。」
她已經用布條束緊胸部,這樣還感覺得出來?她女扮男裝的技術真的如此差嗎?看來定要小心注意以免露出馬腳。
「柳宜,你還是……」理智不斷呼喊著快把他踹下船,可不知為何,這冷酷的話語練棋就是說不出口。
方才柔軟的觸感依舊殘留在掌心,莫名的感覺在心中滋生,他為掩飾而低吼道:「會的!我非要把你變成強壯的男人不可。」
宣誓完畢,他立刻拂袖而去。
「呼……幸好。」還以為自己會被驅逐下船,柳恰茵終於鬆口氣。
輕撫著胸口,思及方纔的意外,小臉又立刻漲紅,真羞人哪!摸著發燙的臉頰,想必此刻它的臉一定紅得像成熟的桃子。
環視沒有隔間或屏風阻隔的艙房,她開始擔心自己女扮男裝這笨拙的伎倆瞞下了他多久,依練棋的個性,恐怕知道自己是女人後,真會立刻將她給踢下船,慘了
她暗自在l中盤算著,一定要在短時間內以醫術獲得練棋的肯定,將來恢復女兒身之時,還有機會獲得他的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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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被隔絕了?從練棋拂袖而去到現在,見過的人只有送飯的小金,夜色深沉,練棋似乎沒有回艙房的打算,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掠過失望。
該不會除了行醫看診之外,未來三個月她都得待在艙房裡?那豈不是太無趣了,依她看來,船員個個精壯健康,生病的機會伯是少之又少,自己若不另外找事情來做,沒被遺忘也會悶出病來。
她起身走向書櫃,放眼望去全是有關制船的書籍及棋譜,再看看桌案上的設計圖,從那剛強有力的字體看來,這裡全部的書籍應該都出於練棋之手。
她低頭專心審視桌上的設計圖,船的結構多桅桿,可以更有效地利用風力,採用水密艙,加強了抗禦風浪的性能……
終於明白為何除了船啟航那一刻的震動外,船航行時能夠又快又平穩的原因,這樣的造船技術和設計真令人讚歎不已。
「巧思。」柳怡茵忍不住歎道。
「你看得懂設計圖?」見她看得專心又讚不絕口,練棋有些訝異。
「抱歉,我不該動你的私人物品。」柳恰茵放下設計圖退離桌案邊。
采查練棋生活點滴的同時,對於他喜愛的事物,她自然也想辦法瞭解,雖然不專精至少略懂皮毛。
「沒關係,你不是當間諜的料。」練棋拿起設計圖坐下研究。
「呃?」這是信任還是眨低?無所謂,能見到他才是重點,柳怡茵偏頭暗笑自己太多情,坐列一旁拿起醫書鑽研。
寂靜無聲的夜該是平淡,然而艙房內的氣息隨著練棋的出現逐漸變得下同,燭火搖曳,兩人約身影隨風飄搖,影子靠得好近,她忍不住偷偷瞧著他專注的模樣,心中溢滿幸福的喜悅。
兩道濃眉攏起,唇辦抿了又抿,人秋的季節該是涼爽,但他卻有身處炎炎夏日的感覺,練棋放下手中的筆,起身正準備脫下長衫,目光迎向那魅惑人心的眸子,恍然明白燥熱感是因何而起。
很想質問他為何用異樣的眼光看人,更想斥喝他幾近拋媚眼的行為,但一對上他美麗的眸子,話卻便在喉問變成簡短的字句,「有事?」
「我……我能在船上自由行動嗎?」偷看他的眼神被捉到,好羞人,但思及練棋不喜歡她表現出女孩兒樣,柳恰茵立刻提出問題掩飾臉紅。
見他擰眉不語,柳恰茵開口道:「我保證絕對不會干擾其他人,更不會為你帶來困擾。」
在船上能活動的地方有限,若讓他獨處在這裡,根本像是囚禁犯人,所以他的要求他理當答應,可是……
思及眾人看他的異樣目光,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緒翻湧,凝望著那張白皙容顏,他遲疑不決,像是遇到大難題。
他到底為什麼要猶豫不決?楚惜銘要他娶妻也沒考慮這麼久,自己是怎麼了?打從見到柳宜那一刻起,他整個人就變得失常。
良久之後,依然得不到答案,想必她的要求造成他的困擾,柳怡茵失望的收回央求,「抱歉,我不該……」
「好。」見下得期待的小臉換上失望表情,練棋脫口允諾。
「嗄?我可以自由活動?謝謝你。」得到他的允許,嬌顏浮現燦爛笑容。
見到那令人,迷炫的笑顏,後悔立刻浮現心中,開始擔心那張像女人的容貌為他帶來麻煩,生怕自己出爾反爾,練棋急忙道:「早點歇息,清晨得習武。」
「是。」柳恰茵收拾好書,走向角落搭起的床鋪歇息。
事情出乎預料之外,練棋太在意她軟弱的外表,原來預計要以醫術獲得他的好感,看來似乎有點困難了,習武……希望不會太操勞。
頭一遭與男人共處一室,她該要害怕的,但對象是心上人可就不同了,在這屬於練棋的空間裡,心安讓她很快就進入夢鄉。
一切恢復寂靜,練棋的目光停留在設計圖上,可腦海裡全是一張美麗的笑顏。
不該答應、不該答應的,正確的作法該是將他踹下船。
美麗紅顏可以一笑傾城,而柳直是男人卻也擁有這等功力,真擔心會讓船員們情緒躁動不安,唉,未來三個月的生活要怎麼過?頭疼啊……
空氣裡瀰漫著淡淡清香,練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凝望著角落的人影,瘦弱的身軀隨著呼吸起伏,之前觸摸到他細膩肌膚的感覺又浮現……
唉……楚惜銘無故撤換大夫是為惡整他的嗎?夫!枉費自己好心幫忙接收他不要的女人。
無心再研究設計圖,他索性拿出珊瑚製成的棋子,小心翼翼的擦拭保養,三十二顆棋子全是由他精心雕刻而成,每顆棋全刻印著各式各樣的船隻,細小的字體記載著多年設計心得。
他藉著棋子轉移柳宜帶來的影響,待心情恢復以往的平靜沉穩後,才將棋子收藏在寶盒之中。
吹熄燭火,走到床鋪正想躺下歇息之時,對面床鋪傳來微弱聲響,打亂了他好不容易才平復約情緒,那莫名的感覺再度翻湧……
他弄不清楚這奇怪的感覺,唯一能肯定的是這一夜難熬了。
練棋套回外衫回到桌案邊,再取出棋子重新擦拭:心底下斷咒罵著楚惜銘。
已經很久沒如此大動肝火了,為什麼向來沉穩的他,情緒會波動如此之大?
弄不清楚晅因,那隱隱的香味又頻頻千擾他,可惡的楚惜銘!要是真搞得他精神錯亂,絕對下幫他娶妻,讓他妻自己想辦法搞定那女人。
忙碌了一整天身體疲憊不堪,腦袋卻不肯歇息不停的運轉,轉頭凝望著那睡得香甜的罪魁禍首,不平衡的心燃起他惡作劇的念頭。
大家都別睡了。
他來到柳宜的床鋪前,伸手欲將他搖醒,然而觸及那柔軟如棉糖的肌膚時,像是鬼迷心竅,不由自主地低頭細聞香味,品嚐像棉糖的雪膚……
好香、好甜……
嚇!他居然親了他!真是瘋了。
「起來,別睡了。」失控的行為讓練棋出聲斥喝。
「嚇!發生什麼事?」經他這麼一喊,柳怡茵睡意全消的立刻坐起身。
傳聞中練棋的個性沉穩鮮少動怒,然而相處不到一日,他對自己動怒的次數多到今她心傷,嗚……她真的差到連睡覺都能惹他生氣,好慘。
「呃……」惶恐失措的小臉扯回了練棋的理智,他這才驚覺自己有多麼失態,最要命的是他不後侮親了柳宜,真的病得不輕。
看來他是想女人想到瘋了,等回京城之後,定要立即娶妻,
「我突然想下棋找不到對手。」他隨意搪塞個理由便轉身離去。
「嗄?」柳恰茵整個人傻了。
三更半夜下棋?望著練棋默默擦拭棋子好一會,她只得移動身軀坐到他對面,排好棋子,
刻工精緻的珊瑚棋讓人愛不釋手,這棋子簡直美得嚇人,從那細膩刻工便能深深感受到他對船與棋的狂熱,看著他那像是呵護心頭肉的動作,讓她不禁渴望變成他手中的珊瑚棋。
對弈開始,練棋的每一步棋部下得離譜,柳怡茵不禁納悶他是真的想下棋還是故意讓她?抬頭迎上他發愣的眼神,她開始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在夢遊?
「練當家你快全軍覆沒了。」連續吃掉他幾顆棋後,柳怡茵忍不住開口呼喚。
「你幾歲?」望著細皮嫩肉的柳宜,練棋脫口問。
「呃……年底滿十八歲。」好怪!話題怎會兜到這來,不過他願意瞭解自己,柳怡茵感到欣喜。
「怪不得像個生嫩的小娃兒。」纖細的手指像是在勾魂似的,下棋的勁道也不見分毫。
「我、我會努力拿出男人的氣魄。」從那冷然的眼神就知道他心裡在盤算什麼,老天保佑啊!希望他的鍛煉方式別太狠。
「說話大聲一點,別吞吞吐吐。」怒火又起,不可否認他是想藉此掩飾心中的悸動,真是該死的!與他相處不到一天的時光,他便能左右自己的情緒。
是的,都是柳宜的錯,讓自己變得不太對勁,所以改造行動得徹底實行,明早就讓他先在甲板上跑三十圈、馬步蹲一個時辰……
「以後多吃點才會長得高壯。」矮人一截,看起來更像女人。
「嗄?」不會吧……真要她壯得像隻牛?
柳怡茵開始覺得不對勁,她想當的可是他的妻,而且她現在的身份是船醫,不是船員,這男人是不是忘了?
「還有你別再刮鬍子,蓄成落腮鬍。」看著那光滑潔淨的下巴,他開始懷疑他真是個太監。
「這……」這太強人所難了吧,她鬍子長得出來才怪哩。
「有問題嗎?」黑眸瞇起,不容得他說不。
雖然她很有心要扮演好男人的角色,但練棋的要求根本無法達成,柳怡茵忍不住為自己擦出路,「練當家,我是船醫……」
「來到我的地盤就得聽我的。」練棋抵死不承認自己的要求太過分,此時此刻只想要他別干擾自己的情緒。
「是。」柳恰茵開始為自己往後的新生活擔心,不過想想好像挺刺激的,期待的心情瞬間取代惶恐。
盤算好之後心情平穩許多,低頭看著棋盤,練棋愣了好一會,「我是紅方?該死的!居然下成這樣?」
「切磋而己,輸贏不重要。」總覺得練棋好奇怪啊,他不像是輸不起的人,怎會如此在乎輸贏?
但她真是愛慘了他,竟覺得他生氣的模樣也是這麼迷人。
「輸贏是不重要,不過……」不過你的影響力還真是大!竟然能讓我下出如此沒有技巧可言的棋局,練棋忍住嘶吼的衝動暗自怒道,可惡!非得將他改造成頂天立地的男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