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間,她不時的低頭看著手上那個閃閃發光的五克拉鑽戒。
她終於、終於釣到紀晨雨這個金龜婿了。
她得意一笑,抬起頭來,便看見拖著行李走出來的紀晨雨。
外貌精緻漂亮的他就像一個氣質優雅的中古世紀王子,一身合身的灰色西裝,襯托出他的俊雅風采,她甜蜜的迎向他,挽住他的手臂,嬌嗲的道:「累不累?我好想你呢。」
他皺了一下濃眉,看著她手中那只亮得刺眼的鑽戒,「這不是……」
「是七天前你向我求婚時……」
他倏地縮回手,與她相距有三步遠,臉色微白的道:「我記得有蟑螂爬過。」
「是啊,可是我拿去洗過了。」她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啊。
洗過了?紀晨雨爬爬瀏海,覺得頭皮發麻,他一看到那只戒指就想到蟑螂爬過它的一幕。
他嚥了一口口水,聲音艱澀的說:「將它收起來,以後不要戴了,這幾天我會請秘書再去買一隻給你。」
一想到會再多一隻鑽戒,趙莉蓉毫無猶豫的將手上的戒指退下來,放回皮包裡。
見狀,紀晨雨的懼蟑螂症才得以遠離他一點。
他走近她,相偕往停車場走,「這幾天,圓圓怎麼樣?」
「很好啊。」她露齒一笑。
「那--」他頓了一下,還是問,「家裡有多出一個人嗎?」
「多一個人?什麼意思?」
他看出她眼中的困惑,隨即搖搖頭,「沒事。」看來盧媽跟圓圓應該沒有將白思綺留下來才是。
兩人走到停車場,即坐上黑色賓士,上高速公路後很快的便返家了。
「爹地!」紀圓圓笑咪咪的跑向紀晨雨,不僅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在他蹲下來時,她還用力的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紀晨雨愣了一下,身為單親爸爸,再加上他公事繁忙,他大多只用言語表達對女兒的關心,但親子間這樣親密的身體語言,就他的印象幾乎為零。
怎麼他跟女兒才一個星期沒見,她居然會做出這樣的舉止?
「先生。」盧梅芳笑笑的站在一旁跟紀晨雨點了點頭,但在這個笑容背後,她是很緊張的,就怕先生會氣她的自作主張!
「哇,好香啊。」趙莉蓉嬌嗲的拉著紀晨雨的手,「都快七點了,我肚子好餓哦。」
「我肚子不餓!」紀圓圓馬上叫道。
「圓圓!」盧梅芳連忙跟紀圓圓使眼色。
她愣了一下,吐吐舌頭,偷偷的瞄了後面廚房一眼,再將眼神轉回來時,卻見紀晨雨正蹙著濃眉看著她們。
兩人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目光,心中暗呼不妙。
紀晨雨將眼神由她們身上移到後面,想了一下,即挽著趙莉蓉往飯廳走去。
一到飯廳,餐桌上已擺滿了不少色、香、味俱全的佳餚,但吃了盧媽七、八年廚藝的紀晨雨對這些菜色卻感到陌生。
盧媽是個鄉下人,煮的多是家鄉菜,而對吃原本就不挑的他也不曾要求盧媽去做什麼改變,但此刻餐桌上的菜色卻有如飯店大廚的手藝,道道講究,看來讓人垂涎三尺。
趙莉蓉對這一桌菜也好訝異,因為她對盧媽的廚藝相當感冒,所以最近她已偷偷的接洽幾名飯店大廚,就等她結婚後,她就要將他們全聘請進來。
「盧媽,你今天到飯店外帶一桌菜回家嗎?弄得這麼豐富?」她好奇的問。
「哈……哈……」盧梅芳笑得尷尬,紀圓圓也笑得不自在,而這些全落在紀晨雨的眼睛裡。
這一餐不僅吃得豐盛,飯後居然還有甜而不膩的現烤檸檬派、水果布丁跟香醇好喝的現煮咖啡。
這一道道餐點下來,紀晨雨已經可以確定另有其人在這間房子裡了,因為盧媽是不喝咖啡,也不會煮咖啡的人。
「我今晚留下來好不好?」趙莉蓉甜甜的看著正啜飲咖啡的紀晨雨。
聞言,紀圓圓立即以眼角餘光厭惡的掃了她一眼,誰不知道她又想跟爹地親熱了,她真的很討厭她!
「你還是回去吧,我剛回來,有些文件得先處理,明天好召開會議。」
「嗯,好吧。」趙莉蓉難掩失望,但要求外住的人是她,她也不好說什麼。
一會兒後,趙莉蓉回去了,紀晨雨深吸了口氣,雙手環胸的靠向沙發椅背,看著女兒跟盧梅芳道:「可以將那個幽靈人口請出來了。」
看他的表情還不壞,兩人相視一笑,紀圓圓開心的邊跑向廚房邊說:「我就說吧,一定騙不了爹地的。」
一會兒後,紀圓圓再出現時,身邊已多了一個白思綺。
紀晨雨的表情一點也不驚訝,只是--他蹙眉問:「為什麼莉蓉不知道家裡多了一個人?」
「她每次來,思綺就躲在房間裡啊。」紀圓圓笑嘻嘻的回答。
「思綺?」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紀圓圓用力的點點頭,「思綺說這樣叫她好了,不用叫她姐姐、阿姨。」
是嗎?紀晨雨將目光移到粉雕玉琢的白思綺身上,她今天身上穿了一件黑白圓點的吊帶孕婦裝,這讓她看起來更加嬌嫩美麗,也更顯現出她的年輕。
「你們先上樓,我有事想單獨跟她談談。」
紀圓圓有些不安的看著爹地,「你不要趕她走,好不好?爹地,她對我好好,每晚都說故事給我聽、還問我喜歡吃什麼,她就會像變魔術一樣變出來給我吃,她陪我玩、陪我做功課,我真的好喜歡她,爹地。」
「先生,呃--今晚所有吃的、喝的,都是她煮的,難道不合您的胃口?可是我們真的都很喜歡吃她煮的東西,而且,我……我最近體力有些不好,身子有些病痛,所以急需她在我身邊幫忙--」
紀晨雨冷眼看著眼前這一老一少急急忙忙為白思綺說情的模樣,這沒來由的,他居然嘗到醋酸味?!
他才離開幾天?七、八天吧,她們兩人的心這麼快就被白思綺收買了?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看著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的兩人,「我說要趕她走了?」
兩人眼睛一亮,異口同聲的道:「思綺可以留下來了?」
他神情一凜,「你們先上樓去,不然--」
「明白了,明白了,我們上樓去。」一老一小都很明白這個男人的意思,兩人很快的手牽手上樓,回到房間,但不忘將門開個小縫偷聽。
紀晨雨搖搖頭,看著笑笑看著他的白思綺,「跟我到書房去。」
「嗯。」
白思綺跟著紀晨雨進入一樓主臥對面的書房後,樓上頓時傳來兩聲像風一樣輕的歎息聲……
※※※※※※
書房內,白思綺看著走到書桌後坐下的紀晨雨,再見到他,她還是很難相信一個男人可以長得這麼漂亮,感覺上可以說是一點真實感也沒有。
紀晨雨凝睇著這個美麗的孕婦,「坦白說,你不是圓圓第一個撿回來的孕婦,當然,應該也不是最後一個,不過,我對你的故事沒什麼興趣,我只想確定一件事。」
「什麼事?」
「你住在這裡,不會帶給我們任何的危險、麻煩。」
賓果!她露齒一笑,「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沒有仇人也沒有得罪誰,我很清白的。」
清白?他直覺地將目光移到她凸出的肚子上。
「呃--這純屬意外。」她輕撫為了留在這兒,不得不繼續留下來的假肚子。
他挑起一道濃眉,「那造成這個意外的男人不會來找你嗎?」
男人?「呃--當然不會,他甚至不知道我肚子裡Baby的存在。」這其實是她媽咪的故事,她的爹地並不知道她的存在。
「你的家人呢?」
「我是孤兒。」對不起,媽咪,只能再借你的故事來用了。
他冷笑一聲,「說謊。」
「什麼?!」她不解的看著他。
「也許我該提醒你,幾天前你踏進我家時,曾跟圓圓談及一段話,說你的『媽咪,從小到大就排了一大堆老師教你的東西……』。」
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你偷聽?!」
「而你正在跟我撒謊。」他也不否認,他站起身,走到門口,轉身看著她,「請你安靜的離開。」
「我……你不讓我留下來了?!」她傻了,這開玩笑嘛,她沒有地方去耶,她身上還是只有一百多塊。
他一臉冷峻,「我不會讓圓圓跟一個滿口謊言的孕婦在一起。」
她愣了愣,立刻走近他,駁斥道:「我沒有滿口謊言,我只是--我只是--你看到我大肚子了,而我媽咪根本不知道啊,我撒謊說我是孤兒,是擔心你去找我媽咪,所以我才這麼說的,而且,我媽咪真的是個孤兒嘛……」
「我怎麼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在圓謊?」他很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
她瞪著他,啐!她幹嘛跟這個人解釋這麼多呢?她在這兒待了七、八天了,她還想利用後半年多多在這個世界走走逛逛呢,難道她想將時間全部耗在這兒了?
她撇撇嘴兒,看著這個男人,「算了,算了,我幹嘛巴著你不放?你又不是我的誰,而這兒根本也不是我的家!」
白思綺直接步出書房,嘴巴還唸唸有詞的,「要不是跟圓圓和盧媽處得那麼好,我早就離開了,還得讓你趕嗎?」
她很快的走到轉角邊的小客房,三兩下工夫將衣服用品全塞進行李箱後,就拖著行李走了出來。
紀晨雨沒想到她這麼有骨氣,說走就走。
他步出書房,看著她繼續往門口走。
此時,天空突然「轟隆」一聲,雷霆聲劃破了天際,滂沱大雨開始傾盆而下。
白思綺瞪著屋外的大雷雨,回頭看著還站在書房門口看著自個兒的紀晨雨。
她深吸了一口氣,抿抿唇,還是回過頭,從行李旁的袋子裡拿出一把傘步入雨中。
紀晨雨走到玄關處,看著她走出大門,他並沒有喊住她,他對孕婦的側隱之心,早在女兒三不五時撿一個回來的情形下,全數用盡了。
「爹地!」紀圓圓的哭泣聲很快的從樓上傳了下來,才一會兒,她已跑到他身邊,拉扯著他的衣服,「你騙人,你沒有留下思綺。」
「她是個不誠實的女人。」
「你就誠實嗎?你根本不愛趙莉蓉卻要娶她!」
「是你想要一個媽咪……」
「我改變主意了,我寧願要思綺也不要媽咪了,嗚嗚嗚……」語畢,她就轉身衝進雨中。
他倒抽了一口氣,急忙跟著衝入雨中,走到樓梯的盧梅芳也嚇得快步下樓追了出去。
但兩人才追到大門口,就看見渾身濕透的白思綺抱著圓圓,而她手中的雨傘就掉在地上,可能是圓圓抱住她時掉落的……
「你這個爹地真的是爛到不能再爛了,我媽咪養了我二十一年,可從沒讓我被雨淋過,而你這個爹居然讓你女兒在大雨中跑。」白思綺凶巴巴的看著渾身也濕透的紀晨雨。
「我--」他頭一回嘗到語塞的滋味,不,該說是哭笑不得吧。
「借過。」她瞪了他一眼,抱著紀圓圓越過他,大大方方的又走到屋子裡去,直接上了樓,將圓圓抱到她的房間,在浴缸裡放熱水,幫紀圓圓洗澡。
樓下,紀晨雨正接過盧梅芳的毛巾,邊擦拭濕頭髮邊往樓上走,進到女兒粉紅色系裝潢的房間,再走到浴室門口,看著蹲在浴缸旁跟女兒嘻嘻哈哈玩泡泡的白思綺。
很難相信,才二十一歲的她怎麼有如此魅力,短短數天,便贏得了圓圓的心?
「思綺說過,她跟她媽咪情同姐妹,她媽咪將她將成寶貝在疼惜,所以她完全是拷貝她媽媽對她的那一套來對待圓圓的。」盧梅芳的聲音在他背後輕聲的響起。
他回過頭,看著微笑的盧梅芳,再回頭看著兩個嘻嘻哈哈的吹起泡泡的大小美女,他的黑眸閃過一道思索眸光,他背過身,跟盧梅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自己下樓後,他才再開口問:「既然如此,白思綺為何要離開她的媽咪,甚至未婚懷孕?」
盧梅芳搖搖頭,「我也問了,但她只用一言難盡帶過,我也就不好追問了。」
一言難盡?紀晨雨抬頭看向樓上,依然是笑鬧聲不斷,他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盧梅芳,「你身體不適?」
「呃……我……」她老臉紅了起來。
看來也是謊言,算了,他抿抿唇,「就讓她留下來幫你,吃住就在家裡,另外,每個月會有三萬元的薪資給她,她的事,你就一手安排吧。」
「是,謝謝先生,謝謝先生!」盧梅芳開心的頻點頭,隨即飛快的上了樓去跟樓上的一對大小病人宣佈這個好消息。
而樓上隨之傳來的震耳歡呼聲可讓處在樓下的紀晨雨不知該哭該笑?他這個爹地、僱主好像比白思綺這個外人還不如呢!
看來,他得瞧瞧這個白思綺有什麼天大的魅力?能在短短數天的時間,就讓他的女兒跟盧媽如此喜愛。
※※※※※※
再來的日子,紀宅可以說是笑聲不斷的。
紀晨雨也終於瞭解白思綺為何能在短短的時間裡就贏得盧媽跟女兒的心。
每天一早,改住到圓圓對面客房的她會去喚醒圓圓,要她當她的小幫手準備早餐,早餐過後,她還會陪她上學,放學時間,她再到學校去接她。
而他也從盧媽口中得知在圓圓上學的時間裡,白思綺會跟盧媽上市場買菜,天南地北的聊天,還會幫盧媽做臉保養、化妝,兩人一起看電視。
而在接圓圓下課後,她會先幫她洗澡,然後烤個小點心給她吃,再一起看卡通影片,一起做功課。
等他下班,吃完晚飯後,白思綺就讓圓圓開出明天晚餐的菜單,然後,她們再到空中花園去看星星,找星座。
一直到晚間九點,兩個人一起刷牙洗臉,之後,白思綺會說故事給圓圓聽,說完故事後,她再親了她的額頭一下,熄燈,讓她睡覺……
憑心而論,他從來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陪圓圓,所以白思綺以此贏得女兒的芳心,他是無話可說。
不過,卻也因此,他對她的身世背景更加好奇,若說白思綺的母親也是以這樣的方式對待她,她又怎麼會未婚懷孕?還離開那樣疼愛她的母親?
思緒百轉的他,此刻正靠在女兒的門柱上,凝睇著坐在女兒床前,表情靈活的說著故事的白思綺,瞧她邊說邊做表情,逗得女兒哈哈大笑。
「說完了,不可以再笑了。」白思綺開玩笑的板起臉孔,合上故事書,又傾身親了紀圓圓的額頭一下,直起腰桿,她站起身,一回頭要關燈,這才發現這個屋子的男主人就站在門口。
「爹地。」紀圓圓一看到他,開心的又從被子裡鑽出來,給了爹地一個大大的擁抱,再示意他低頭,給了他的臉頰一記響吻。
他微微一笑,彎下身將她抱到床上,看著她躺下去後,為她蓋好被子,坐在床沿道:「為什麼想到要親爹地?」
「不知道耶,思綺天天親我,她說那是喜歡我、愛我的吻,我想我也喜歡爹地,也愛爹地就親了,這很奇怪嗎?」她不解的問著他。
紀晨雨搖搖頭,笑了笑,揉揉她的頭髮,站起身,跟著白思綺走到門口,將燈轉為暈黃的小燈後,即將房門關上。
他看到白思綺直接下了樓,他蹙眉,直覺的喊住她,「請等一等。」
她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著這個男主人,「有事?」
紀晨雨看著她那不耐的眼神,突然覺得很好笑,這幾天來,這個住在他家的孕婦,在他們兩人獨處時,幾乎沒給過他好臉色。
他雙手環胸的看著她,「我哪裡惹到你了?在我們兩人時,你就一副不悅的表情?」
「你真的想知道?」
他點點頭。
她看看紀圓圓的房間,指指樓上,「那我們到空中花園去談。」
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往樓上空中花園走,白思綺跟在他身後。
在輪明月與滿天星斗下,兩人在花園的石椅上坐下,紀晨雨看著她,示意她可以說了吧?
她潤潤唇,「你知道我每回接圓圓下課,一回來就張羅小點心給她吃嗎?」
他點頭,「我聽盧媽說過。」
「那你又知道原因嗎?」她再問。
他想了一下,搖搖頭。
「圓圓說,她曾跟你反應過,她不喜歡吃學校的營養午餐,可是你說不希望她太嬌貴,別的小孩可以吃,她就可以吃,所以你也不許盧媽幫她做便當。」
他半瞇著黑眸,看著說得抑揚頓挫,口氣帶著火花的孕婦,「你的意思是她不喜歡吃學校的營養午餐,所以她沒吃,一回來就要吃點心?」
「差不多了,」她有點受不了的看著他,「我不知道你在堅持什麼?學校的營養午餐真的不好吃,我在唸書時,我媽咪都是親手做了午餐送到學校去給我……」
「那你媽咪人在哪裡?」
「呃--」她沒想到他會順水推舟的問她這個私人的問題,她摸摸鼻子,反問他,「為什麼突然對我的隱私有興趣了?」
紀晨雨也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反問自己,一時之間,他也答不出來。
「我承認你很帥,不,你很漂亮,連我這個從小到大讓人讚不絕口的病人胚子都覺得你很美,可是我不會對你動心的。」
「啥?」他沒料到她說話也這麼直接。
「我媽咪是個未婚媽媽,她告誡我別像她一樣,吃了男人的虧,吃了愛情的虧,要聰明一點,所以我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的。」她的表情很堅定。
「是嗎?」他嘲諷的目光直接落到她的肚子上,「那這該怎麼說?」
「這個--這個--」她看著他,如果這會兒到房間將那個道具拿掉,告訴他自己根本沒懷孕,他會怎樣?趕她走?
那可不行,她至少得領到一個月的薪水再走,她才有足夠的旅費往下一個城市出發,而且她跟圓圓、盧媽處得太好了,也還捨不得走……
「這個--一言難盡,但你放心,在娃兒呱呱落地前,我早就離開這裡了。」她隨便應了句話,立即將話題轉了回來,「總之,我希望你能答應讓我幫圓圓送午餐,她現在正在發育,餓肚子是很不好的。」
他沒有回答什麼,僅是以一種若有所思的眸光凝睇著她。
這不知怎的?她居然被看得渾身不對勁,就是不自在。
「紀先生,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為什麼你會這麼關心圓圓?為什麼你會對她那麼好?」
「一來,她收留了無處可去的我;二來,我跟她同樣是生活在單親家庭,但我的媽咪雖然也忙於她的事業,但在我未滿十八歲以前,她的生活是以我為中心,分享我所有的喜怒哀樂,可是圓圓就沒有像我這麼好運了。」她意有所指的以眼角餘光瞄他。
言下之意是他這個單親爸爸做的很差勁嗎?他有些不平的看著她。
「也許男人就是不懂得小女孩的心理吧!總之,」她以手肘撐著頭,看著他,「你到底答不答應?」
他能不答應嗎?瞧她將自己說得像是個極差勁的爹地了。
紀晨雨點頭了,但他不知道,這也就是一連串麻煩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