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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是鐵公雞 第四章 作者:張榆
    「喂,你們聚在這裡不做事,口沫橫飛的在討論什麼事?」小月和朱青織一早月來沒事,在花圃四處走走,就見虎頭和狗子、絲瓜他們在園子裡不知遇到什麼新鮮事,討論得眉飛色舞,興奮極了,連朱青織站在身後老半天都不知道。小月不由得大感好奇的想問個明白。

    虎頭他們頓時嚇了一跳。「姑奶奶,小月姑娘,我們……」偷懶被捉到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三人一特有些手足無措。

    朱青織搖搖頭笑道:「沒關係,我知道相公小心眼每日編派許多工作給你們做,真是辛苦你們了,偶爾休息一下無妨的。」她可是清楚相公這套吃他半碗就得由他使喚的做事哲學,所以這陣子虎頭他們為改過自新重新生活,也著實吃了相公不少苦頭。

    「我們兄弟願意待在這兒聽曾小氣使喚,全是看在姑奶奶的面子上,姑奶奶對我們兄弟這麼好,我們決定一輩子都跟在姑奶奶身邊,不讓曾小氣那臭小子有機會欺負您。」

    「你們少說大話了,也不想想那日遇到土匪時,你們那不中用的樣子。」小月譏笑道。

    「你——」說到那日的丟臉處三人馬上惱羞不已。這死丫頭淨會拆他們的台,讓他們在姑奶奶面前抬不起頭來。

    「小月,不許你再口無遮攔了,虎頭他們有這個心就夠了。」朱青織輕斥小月。小月還真能記仇,那日整得他們還不夠,老愛找他們的麻煩。

    小月這才不情不願的嘟著嘴跺腳應聲。

    朱青織無奈的搖頭。這丫頭,真拿她沒辦法。

    「你們三人方才在聊什麼?」朱青織笑著問。

    狗子立刻搶著道:「我們是在談江南近日出現的怪俠,他真是了不起。」他堅起大拇指表示對這位怪俠十分欽佩。

    「喔!他是怎麼個了不起法?」朱青織不禁好奇的問。

    「他是咱們江南崛起的英雄,專門鏟奸除惡、扶危濟困。」絲瓜也津津樂道的說。

    「咱們江南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的人物?」小月大感興趣。

    「聽說其實早在幾年前他就出現過,不過後來沉寂了一段時間,最近又復出了,而且還幹了不少大快人心的事。」王大虎道。

    「什麼大快人心的事?」朱青織也感染到他們的興奮。

    「聽說他最近抄了縣太爺那貪官的狗窩,讓那貧富氣得跳腳,損失不輕。也教訓了街上的土霸教他們不敢再胡作非為,而且不時暗中幫助一些窮苦人家,讓他們能自力更生。」絲瓜得意的說出怪俠的功績。

    「這些算什麼,最讓我們兄弟痛快的是,前兩天他挑了幾天前劫掠我們的那群土匪,聽說那名土匪頭子還被修理得淒淒慘慘,從此不敢再現江湖,您說痛不痛快!」一聽到這消息,王虎頭痛快得彷彿是自己單挑那群土匪,一洩了當日的鳥氣。

    朱青織一聽,不禁對這位怪快刮目相看。「為什麼稱呼他怪俠?」她又提出疑問。

    「那是因為他每次出現都身著一身白衣,來無影去無蹤,出現也從不多說一句話,眼神冷漠得教人不寒而悚。」狗子說得很小聲,好似他隨時都有可能出現聽見了他的形容。

    「不止如此,他每次現身辦一件事前,前一天晚上街上所有冥紙鋪裡的冥燈籠定會消失一空,只留下一錠金子,做為買冥燈籠的錢。你們說這還不怪呢?」絲瓜說得自己都覺得冷颶颶的。

    「怪!怪得讓人毛骨悚然。」小月害怕的直撫胸搓臂。

    「我告訴你們,早上找上街時聽說昨晚街上冥紙鋪裡的冥燈籠,又消失得一個不剩了。」狗子啞著聲說。

    「這麼說來,今天晚上……」小月有些呼吸急促起來。

    眾人朝她點了點頭,她更是倒抽了一口,猛吞了口水才再發出聲道:「那他今晚的對象會是誰?」

    王虎頭搖搖頭。「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他的目標也不一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下手的都是不善不仁為惡之徒,還好咱們兄弟已洗手不幹這綠林大盜的勾當了,否則下個目標可能就是咱們了。」他覺得好險的說。

    「可是老大,他懲誡的對象並不只有咱們這種匪盜,還有貪官、惡吏,或者是為富不仁的人——」狗子意有所指的看著朱青織道。

    「那不是指姑爺嗎?姑爺在外風評一向不好,這為富不仁的名號整個江南就屬姑爺最響亮,今晚怪盜的目標難不成就是姑爺……」小月大驚失色。

    「別胡說,相公才不是為富不仁之輩,這都是外人胡亂編派的,就以上回救濟那些難民的事來說,相公還不是樂善好施的慷慨助人。」朱青織急忙為曾守財辯解。

    「上回的難民還不是小姐趁姑爺不在時堅持開倉濟糧,等姑爺回來時,早就來不及阻止了,他還為此對小姐大發脾氣,你都忘了,所以若姑爺在場他是萬萬不可能答應這麼做的。」小月道出實情。

    朱青織有些難堪。「好吧!這個不算,就說虎頭他們好了,相公還不是好心的不計前嫌收留他們,讓他們安心的在府裡工作,不再出去行惡作歹,這不也是相公樂於助人的一面。」他們怎麼都不能瞭解相公面惡心善的一面。她為相公抱不平。

    「姑奶奶,您當真以為他不計前嫌,咱們兄弟吃的悶虧是有苦說不出。」狗子苦著張臉說。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朱青織一臉疑惑的問。她知道相公並不是那麼甘心讓他們住下,每天也派了不少工作叫他們做,但應該還不至於讓他們叫苦成這樣吧?難道相公背著她暗地裡整他們?

    絲瓜逮到機會立刻開始哭訴。「您都不知道,曾小氣每天叫我們做一大堆的活兒,卻只給我們一點飯吃,最氣人的是,白天已經把我們操得累死人了,每天晚上還要逼我們聽他數說曾家的家史,說他祖光如何如何的胼手胝足,曾氏一族如何才有今日的風光,又不斷告誡我們什麼『田要朝朝到,地要朝朝掃』、『吃了果子莫忘樹』、『早起三光,遲起三荒』,他這一說就是三五個時辰,我們都被他折磨得痛苦不堪,要不是本著追隨姑奶奶的決心,我們兄弟是一日也待不下去了。」他說到都快哭出來了。

    看來他們確實被相公整得滿慘的。她有些歉然。「抱歉,我不知道相公會這麼對待你們。」相公實在太不應該了,這會兒連想幫他說句好話都說不上。

    「這也不能完全怪姑爺,誰教他們當初有眼無珠,敢綁架我們,被姑爺折磨一下也是應該的。」小月幸災樂禍的道。

    「小月姑娘,我怎麼這麼說,我們都已經再三給你大小姐賠不是,也讓你發洩得夠本了,如今我們都已經改過自新的跟隨姑奶奶了,你就別和我們過不去了。」王虎頭求饒道。

    「哼!我才懶得同你們計較。」小月這才得意的住嘴冷哼。

    三人一陣苦笑。

    「姑奶奶,您要當心點,不是我危言聳聽或是故意詆毀您相公,以曾小氣在外的風評,他極有可能成為怪快懲誡的目標,況且外頭早在猜測,怪俠什麼時候才會對曾府下手,據我所知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在為此下注了。」狗子同情的告訴她。姑奶奶這麼好的人,怎麼會嫁給這座個人見人厭的傢伙。

    「他們太通分了,居然還以此為樂。」朱青織氣憤不已。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會這麼做,因為連我自己都——」絲瓜不小心透露出他也下了注的事,連忙摀住嘴。

    「連你也——」朱青織氣炸了。

    「別生氣,有賺錢的機會,你教我們兄弟怎能錯過。」狗子也道。

    「原來你們也都和外人一樣,存心看相公的好戲,我真是錯待你們了。」朱青織憤怒的說。

    三人見她發怒,知道真惹她生氣了,連忙解釋道:「姑奶奶,您誤會了,我們只是貪財好玩罷了,心還是向著您的,有道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就是像我們這樣,再說曾小氣是您相公,他的為人如何您心裡有數,我們只是擔心怪俠會找上他,先提醒您一下,也是一番好意嘛。」

    「這麼說相公真有可能成為怪俠的目標?」朱青織心驚的說。

    「當然是真的,您要曾小氣小心點。」虎頭好心的提醒。

    朱青織花容失色的慌了。「不會的,怪俠不會找上相公的。」她真的不會嗎?愈說心愈虛。

    小月見她慌報的樣子連忙道:「小姐,你別聽虎頭他們胡說,他們是唬你的,咱們回房去,別理他們了。」這三人真是的,就算是真的也不用這麼嚇唬小姐,瞧小姐嚇得六神無主了。她急忙將嚇慌了的朱青織扶回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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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月,相公最近經常晚歸,」朱青織一臉的擔心。「今晚,他可有交代說上哪兒去了?」她焦躁的直往同外瞧。

    小月搖搖頭道:「沒有,晚膳時我問過福伯,福伯也不清楚。」

    「怪了,他都上哪兒去了?」朱青織憂心的說。好幾回她想找時間和他說說怪快的事,要他小心點,卻都尋不得他,也不知他近日都在忙些什麼?

    「小姐,小月聽人家說,如果一個男人老是三天兩頭不見人影,或是經常三更半夜才回家,那肯定是在外頭有女人了。」小月振振有詞的說。

    「有女人!」朱青織驚呼。她萬萬沒想到這層,倒是小月提醒了她。

    「沒錯,小姐,你可要多注意了,姑爺最近確實對你冷落不少,三天兩頭又淨往外跑,行跡著實可疑。」

    朱青織心情一陣起伏,仔細想想後,搖頭大笑。「說其他理由我也許還相信,說相公找女人,我想不太可能,因為他才捨不得把錢花在女人身上,想當初我要他休妻另娶,他一口回絕,回絕的理由便是他不願再多花錢另娶,所以我寧可相信他是找到了條新的賺錢門路,所以近日來才會忙碌不堪。」

    小月想想也對,就憑姑爺那小氣的名聲,除了小姐外,還有哪家姑娘會願意進門來受罪。「小姐說的有道理,可是夜深了,你是否也該上床就寢了。」小月道。

    「今晚我想等相公回來再入睡,我有話想同他說。你累了一天了,先回房休息去吧。」朱青織打算今晚要好好和曾守財談談怪俠的事,她為此擔心了好幾個晚上,鎮日心神不寧,所以今晚說什麼她也要等到他回來,好提醒他一番不可。

    「可是留你一個人,真的不要緊。」小月有點不放心。

    「不要緊的,你先下去吧!」朱青織笑道。

    「那好吧!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大聲喚我一聲便來。」小月這才退下,留下她獨自一人等曾守財回來。

    「也不知道相公何時才會回來?」她獨自坐在燭前。等著等著竟有些昏昏欲睡——

    「小娘子,小娘子!」

    朱青織緩緩睜開迷濛的雙眼,眼睛還沒完全睜開便先驚呼出聲。「你是誰?」她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客。

    「你說我是誰?」白衣客調笑的睨向她。

    她睜著大眼。「怪俠!」她驚呼。

    臉上蒙著白巾只露出炯炯有神的白衣客,似有意逗弄她,她可以感覺到他蒙白巾裡的嘴正緩緩上揚。

    「真的是你,你真的找上門來了。」她捂著嘴有些驚慌失措。

    「你怎知我會找上門來?」他好笑的揚著劍眉。

    「我……」她心驚的說不出話來直抽氣。

    「小娘子,你怎麼了,是曾守財這小氣鬼沒能好好照顧你,讓你得了氣喘?」他逗弄的托起她的下巴。

    她立即驚慌的打掉他的手。「你太放肆了,你最好快離開,我相公馬上就要回來了,當心他打得你滿地找牙。」她抖著聲音說。

    他轉身哈哈大笑。「就憑他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只怕被打得滿地找牙的人是他。」他旋身又抓住她的手。

    「你要做什麼?」她有些氣憤。這人好狂妄,居然將相公說得這麼不中用。

    「我是來替天行道的!」他的眼睛露出一股肅殺之氣。

    她心頭一緊。莫非他是來懲誡相公的,思及此,她開始慌張的為曾守財辯護道:「我想你是聽外頭的人胡說誤會我相公了,我相公一向為人正直,雖說不上樂善好施,但也從不害人,賺的都是正當錢,從不做非分之事,你千萬別找我相公麻煩。」

    他打量的看著她。「你似乎對你相公瞭解不深。」

    「他是我相公,你憑什麼說我對他瞭解不深!」她惱怒的說。

    「你當真瞭解他?」

    「我……我當然瞭解他,他有事也從不對我隱瞞,我們夫妻倆感情好得很。」她紅著臉道。

    「喔!是嗎?」他掃向了空空如也的床上。「既然感情這麼好,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他竟讓美嬌娘獨守閨房,自己在外徹夜未歸?」

    「這……他臨時有事,早對我說過今晚不回來。」她一陣心虛,隨便搪塞道。對於曾守財居然到現在還沒回來,她是愈來愈感到氣憤惱怒了,相公太不應該,回來非要仔細問問他究竟整夜上哪兒去了。

    「這就怪了,方纔你不是說他一會兒就回來了,怎麼這會兒又說他有事不能歸。」他好笑的挑她的語病。

    「我……我剛才記錯了嘛,總之他今晚不會回來,你還是快走,再去打聽清楚,我相公不是壞人,你別來找他麻煩。」相公今晚不在也好,否則若真教他遇上這怪俠,不就糟了。

    「你倒挺維護他的嘛,小娘子。」他調笑的在她的俏臉上摸了一把。

    朱青織吃驚的護著臉連退好幾步。「什麼小娘子不小娘子的,你放尊重點,虧外頭還傳說你是個了不得的英雄人物,原來不過是個佔人便宜的無賴。」

    他放聲大笑。「好個無賴,我喜歡,今晚看在你的份上,暫且放過曾守財,我改日再來。」他竟突其不備的將她抱入懷裡,身子一躍的上了屋樑,在她還搞不清狀況之下,就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的吻,結束後,她還是無法反應,他便將她留在屋樑上,用布巾將她的腰和屋樑繫住以防她跌落。

    一陣狂笑後他便旋身離去。

    她縮在樑上嚇呆了足足有好一陣子,腦子一片空白,等她驚醒時她才急忙大叫。

    「你找錯人了,我警告你別再來找我相公。」她氣憤不已。差點忘了她此刻人正繫在高樑上,一個跺腳差點跌了下來,幸好她急忙穩住。真是好險!她撫了撫胸,懊惱得很,這下被困在屋樑上,怎麼得了,她從沒爬過這麼高的地方,小心往下一看,不禁抖了一下。這摔下去不死也半條命,怪俠真會作弄人,簡直是非黑白不分,聽人一言就想將相公定罪,根本稱不上一個俠字,外人真是以訛傳訛將他美化了,我看他根本就是個無賴兼登徒子……她想起了他的吻,臉上立刻一片臊紅。他好大的膽!這教她怎麼面對相公,自己是否成了不貞之婦?

    她開始心慌意亂,自己雖是被強吻的,但畢竟已是不潔,相公若是知道了,一定會休了她,正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之際曾守財全身酒臭的回來了。

    「娘子,娘子!」曾守財晃著身子看她不在床上,一雙醉眼就在房裡四處尋了一圈,還是不見她的影子。「這麼晚了,她不睡覺上哪兒去了?」他起身打算出房找找。

    「相公,我在這裡。」她急忙大叫。

    他晃著身體回過頭來。「咦!沒人啊!按道我真的醉得這麼離譜?」他看了半天也不見一個人,還以為自己醉糊塗了。

    「相公,我在上面。」她無奈的大叫求救。

    他這才吃驚的抬頭發現她居然站在好高的屋樑上。「你怎麼會在上面?」這時酒馬上醒了一半。

    「我遇到了怪俠,他把我綁在這上頭後就走掉了。你快救我下來。」她哭喪著臉道。

    「先站好別動,我想辦法救你下來。」他急忙到倉庫取來梯子,才將朱青織救下。

    待平安落地,她才敢大聲喘息,方才真是嚇死她了。

    「娘子,怪俠來做什麼?他沒對你怎麼樣吧?」他心急的問。

    她以為他是提她被強吻的事,揪緊衣領,不知如何啟齒。

    見她這個樣子,他更心急了。「你怎麼了,是不是怪俠偷了咱們什麼東西?還是砸壞了我的什麼寶貝?」

    原來相公問的不是這個,她吁了一口氣,卻又不禁怒從中來。相公滿腦關心的就是這些,根本不擔心她有沒有被欺負。「有,偷了你一項到寶!」她沒好氣的說。偷了你娘子的香吻應該也算是至寶一件。

    「什度!什麼至寶,他偷了我什麼至寶?」

    朱青織惱極了,她隨口說說,瞧他緊張的模樣,真是守財奴一個。「相公,你瞧這屋子你最寶貝的是什麼,他便是偷了那親東西。」她故意說。

    曾守財當真開始清點起這房裡的一切。「這裡每一件都是我的至寶,一樣也少不得。」他點了一遍又一遍,不放心,連府裡門外都尋了一遍,一草一木都不放過。最後大感奇怪的道:「沒有啊,房裡什麼也沒少啊!你確定他真拿走了什麼東西?」

    她真想拿起桌上的燭台砸了他的腦袋,他心裡的至寶除了這些傢俱珠寶外,根本沒有她,枉費她在怪快面前極力替他澄清,還對於被強吻之事感到對不起他。真是不值,她睹氣的轉過身。「我確定。」就急死他好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倒是快說,我好想辦法拿回來。」他急得一身是汗。

    她更是氣結。「我不合告訴你的,而且這樣東西既然被偷了是拿不回來了。」

    他不解。「什麼東西被偷了會拿不回來——我知道了,娘子,你是在同我開玩笑,我百分之百難定咱們府裡沒少任何東西,你別再瞎鬧了。」他自以為想通後便放下心來喝茶醒酒。

    她氣極了,差點沒把手上的絲絹撕爛。

    「奇怪了,怪俠究竟來做什麼?怎麼什麼都沒做就走了,真是怪事!」他一面喝茶,一面不解的咕噥。

    她已經氣得懶得理他。

    「對了,他為什麼把你綁在屋樑上?」他還沒發現她的怒氣,逕自又不解的問。

    「他覺得好玩吧!」她氣得隨口說。

    「好玩?這也不對,傳言怪快不苟言笑,他怎麼會突然跟你開起這種玩笑,你確定你看到的人真是怪俠?」

    她一驚,是喔,他從沒承信他自己便是怪俠,但若他不是怪俠,那今晚來的白衣人會是誰?這下連自個兒是遭誰戲弄了都不知道。「瞧他的打扮應該是,對了,他臨走前曾道今日放過你,他改日還要再來。」

    「還要再來!這怎麼得了,找得在他下次出現前把我的寶貝藏好,這次他沒拿走什麼東西,難保下次不會。」他心驚的跳起身。

    她無奈的歎氣看著他急忙的收拾一些寶貝,其實他也沒什麼寶貝,房內的全是些破銅爛鐵,真正的寶貝早教他藏得密不通風了。

    等他收藏妥當後才道:「天快亮了,咱們還是趕快上床補點眠吧。」

    「你也知道天快亮了,我還沒問你,整晚你上哪兒去了,混到這個時候才回來?」他不提天要亮了還好,這一提她終於發作了,打算和他好好算算賬。

    「我……」他有些不好意思。

    「說!」她一副河東獅吼的模樣,她將晚上所有的氣一併發了。

    唷!娘子怎麼有這麼大的火氣,雌威一發他才知自己真惹惱了她,只好速忙小聲的道:「今晚我本來是想早些回來陪娘子的,結果在路上見著一家新並的客棧,上面寫著誰能喝光他店裡特製的女兄紅三缸,從今以後上那家客棧竭灑,一律半價。」

    「你就為了省下今後的一半酒錢,就進去喝了,我以為你只有小氣的毛病,原來你還貪小便宜。」她愈說愈氣。

    「什麼小便宜,是賺了大便宜。」他還不知死活繼續得意的說:「我一坐下便咕嚕嚕的喝了他三大缸,都把掌櫃的嚇傻了,說是至今還沒遇過我這等酒國高手,非要與我一較高低,言明若拚酒拚輸我,願意從此讓我免費喝酒,你要知道你相公我可不吹牛的,我的酒量可是——」

    「可是從酒裡泡出來的,所以為了能免費喝酒,你就拋下在家中苦候的娘子,和那掌櫃又拚上了,這一拚就拚到近天亮才捨得回來。」她火冒三丈。相公真是太過分了,她還以為他是為了生意上的事被耽誤了才遲歸,想不到就為了這點小惠,竟和人家喝了一夜的酒!

    他自知理虧,噤聲不敢多話,只有拚命賠笑。

    「不止今晚,前陳子也有好幾晚也都是三更半夜才回來,你不會也告析我,是喝酒去了!」她要一次和他算清楚,免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視為理所當然,再任他這麼恣意下去,她這個做妻子的還有什麼臉見人。

    「當然不是……」他大聲叫苦,娘子有備而來算總根,看來今晚沒法子沾上床了。

    見他吞吞吐吐,她心中的疑團愈來愈大。「你該不會真讓小月說中,在外面有了女人吧?」

    他一聽,立刻大呼:「冤枉啊!女人有她一個我就夠破財了,哪可能這麼笨又——」見她難看發青的臉色,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他急忙摀住嘴。這張嘴真是的,又惹娘子不快了。小月淨會計嚼舌根,這種話也拿來亂講,也不想想她是吃誰穿誰的,是誰付薪水給她,居然吃紂王水土,又說紂王無道。回頭定要訓她兩句,要她管好舌頭,別再在娘子面前胡亂進讒言了。

    「很好,和我想的一樣,我對你是越來越瞭解了。」她瞇著眼咬牙道。她還真悲哀,只有在這方面她才摸得準相公的心思。

    「娘子,你能瞭解我就太好了!」他立刻笑嘻嘻的道。

    她橫了他一眼。「我瞭解你,當然瞭解你,也瞭解你多歡迎我姊姊、姊夫一家要到府裡小住幾日。」

    「什麼?你把話說清楚,你姊姊、姊夫一家要在府裡住下?」他大叫。

    「沒錯!而且我已經答應,再過兩天他們就會到了。」對於他的反應她不悅極了。

    「你為什麼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擅作主張的讓他們來住!」他生氣的質問。府裡多了王虎頭這三個飯桶已經教他吃不消了,姊姊、姊夫一來,府裡不是又要多增加開銷。

    「這是我的家,我也是這府宅的女主人,我有權邀請我的親人上家裡來小住,而且並不需要經過你的允許!」她也不客氣的反吼回去。

    「你——罷了,他們打算住多久?」他懶得與她多爭執,不過得先計算一下他們來以後多出的開銷,日後得想辦法賺回來。

    「呃……這我也不清楚。」她期期艾艾的說。

    「不清楚是什麼意思?」他謹慎的問。

    「因為……因為姊夫做生意失敗,他們舉家逃難,要先到咱們府裡來避過,等討債的風聲一過分他們就會走……」她硬著頭皮說。

    「這怎麼得了,這不擺明了要投靠咱們過活,到咱們家白吃白喝,弄得不好,還可能招來惡霸上門索債。」他氣得大吼。

    「她是我姊姊呀!我怎能見死不救。」她委屈的說。

    「他們為什麼不回朱府?叫你爹娘收留他們。」他不解的道。

    「因為小妹即將出嫁了,大夥正為此忙得不可開交,若姊姊現在回去,一定會為爹娘和小妹帶來不少麻煩。姊姊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我這個做妹妹的不能不伸出援手幫幫她,如果相公不願意幫我的家人,那我只好和姊姊一起走,自己想辦法幫她一家人過日子。」

    他實在沒轍。「我又沒說不讓他們住下。」他咕噥道。先是王虎頭三人,現在又來了個大姊、姊夫,府裡都快成了慈善之家了。

    「那麼相公是答應讓姊姊、姊夫一家住下嘍!」她立刻眉開眼笑親熱的抱著他。

    女人真善變,由此可見一斑。「娘子的姊姊就是我的姊姊,我能都不嗎?」他無奈的歎氣。希望這群食蟻來了能快快離去,別給他惹太多麻煩。只怕他的好日子不多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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