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啊!花癡扮夠了,總該恢復以往的「聰慧」均衡一下,要不被人趕習慣了,對她的情緒一定有負面影響。
而且雖然說尖峰期過了,可是她依然是不得閒,只是為了他硬挪出時間來,他如果不知珍惜的話,自己也沒必要委曲求全。
當然,如果她有空的話,還是會盡力鬧他一鬧的。
鬧他似乎會上癮,誰教他平常老是一張冷臉,不給任何人面子,讓人看了就覺得礙眼。
「你又來做什麼?」看著一抹人影老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忙進忙出的,歐石楠的情緒極度受到干擾。
「聯絡一下感情啊!」花石竹回得可快了。「再過幾天說不定我又要忙起來了,不趁現在好好利用時間在一塊兒,晚點就算再怎麼想都沒機會了呢!」
「沒機會就算了!」歐石楠受不了似的看著她,「你又在搞什麼鬼,搬這些東西是要幹嘛?」
「喝下午茶啊!」花石竹用看白癡的目光瞄他,沒好氣的回答。她準備的器具都已經這麼齊全了,他居然還看不出來她要做什麼,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悟性真差。
「好了,把你手上的工作放下,過來喝喝茶、聊聊天吧!」準備完畢,花石竹朝臉色很臭的男人招招手。
「你把我這兒當什麼地方了?」歐石楠桌子一拍,動怒了。
「制刃盟盟主辦公室。」花石竹說出正確答案。
歐石楠看著她無辜的模樣,熊熊怒火無處可發,悶在心裡又十足的不健康。
「知道這裡是哪裡,你居然還搬這堆娘娘腔的東西過來,你有沒有搞錯啊?我這兒可不是什麼低三下四的茶店!」
這女人會不會太閒了?居然可以自己搬來整套的茶具、點心……她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娘娘腔?會嗎?」花石竹看著自己精心佈置好的小小天地,覺得被指控得好無辜。「在英國,喝下午茶是國民習慣耶!」
「這裡是台灣!」歐石楠咬牙切齒的道。
「有什麼關係?不這樣的話,我們哪能好好的聊聊天?這樣我過來一點都沒意思了啊!」花石竹瞪著他,撥撥頭髮,說得輕鬆自在。
歐石楠瞪著她,不明白她怎麼能夠如此得寸進尺。
「你是在囂張什麼?」他是真的沒搞懂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女人一天比一天過分的行為是誰允許的?
「囂張?我有嗎?」花石竹睜大眼睛。
「不然你這等行徑應該以什麼稱之?」歐石楠不記得自己有給予她什麼權限,可以讓她在他的地盤上惡搞這些小玩意。
「關心?討好?示意?」花石竹還真的開始找答案。「我不知道耶,你覺得哪一個比較好?」
「是騷擾!你分明是來鬧的!」歐石楠真是受不了她,難道她非要人把話說白了才甘心嗎?
「鬧?我鬧什麼了?」他這樣子說,花石竹可不願意接受。
歐石楠沒回答,伸手指指那一套精緻的下午茶道具。
「我這是關心你啊,想說你每次一忙起來就忘了時間,也忘了再怎麼樣也得讓自己適度的休息一下,再加上我們也需要個氣氛來好好聊聊天嘛,這樣做有什麼不好?」花石竹振振有辭。
「氣氛?」歐石楠冷嗤一聲。
所有的事情裡面,這件是最奇怪的。
他有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嗎?怎麼這女人突然之間覺得自己的身份地位全然不同了,她以為她是誰?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需要那種東西!」他哼了一聲,表情極為不屑。「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一點也不需要忍受你這種搗亂的行為。」
「我的身份……」
花石竹放下手中的茶杯,黯然的瞅著他,只差沒應景的掉下兩滴眼淚。
「你……都忘了嗎?」花石竹知道自己泫然欲泣的模樣向來最是惹人心憐,雖然對於眼前的冰人,效用似乎發揮不太出來。
「我一點也不記得。」歐石楠很乾脆的回答。
「好沒良心……」花石竹只恨自己沒帶手絹,不然一定要拿出來咬。「明明就是你跑進人家辦的宴會裡面,拖著人家的手,不顧眾人眼光就跑出宴會廳,而後還在飯店所有的人面前抱著人家往外衝,最後還什麼都沒說就親了人家,現在居然這副樣子……」
歐石楠難得的臉紅了。
「男人都是這樣的,吃干抹淨就不認賬。」花石竹壓了壓眼角,只可惜沒半點液狀物體流出來。
「夠了。」歐石楠喊停,強自鎮定。「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花石竹懷疑的挑挑眉。「說得這麼氣定神閒,怎麼,這種事情你常常做嗎?」
「我常常做?」歐石楠橫了她一眼,「我才要懷疑,你有多常被人這樣拖來摟去,吃干抹淨呢!」
這男人講話一定要這麼惡毒嗎?
「歐大盟主,你說話前得先三思啊!」花石竹不滿的瞪著他,對於他一直以來有意無意的抹黑她的清白,已經覺得到達忍受極限了。
「你也會怕人說?」歐石楠笑得很邪惡。
「當然啊,我又不是你,沒神經!」花石竹笑笑的反擊。
「沒神經?」歐石楠覺得她是最沒資格說別人的人,「你確定你不是在說自己?」她那裝傻、沒大腦的程度大概無人可比。
花石竹皺眉,這才發現兩人的話題扯遠了。
「不要把話題扯遠,回到剛剛的事情上。」花石竹才不讓他輕鬆躲過。「你都這樣對我了,還想把我當不識相的女人趕走嗎?」
「我是怎樣對你來著?」歐石楠凜著臉認真的道。
「要我再重複一次嗎?也可以。」花石竹自認脾氣好,對於他的任性要求她可以勉強接受。「明明就是你跑進人家辦的宴會裡面,拖著人家的手,不顧眾人眼光就跑出宴會廳,而後還在飯店……」
「停!」歐石楠喊道,「你是背好演講稿才來的嗎?」
一字不增、一字不減的,她是在搞什麼?
「我早知道你一定會不認賬,勢必是要多提醒幾次,不背好的話不就被你考倒了?」花石竹很得意。
「你真閒!」歐石楠只能說出這句話。
「還好。」花石竹聳聳肩。「別再試圖扯開話題了,請就這個問題回答我。」
怎麼,她現在又變成談判專家了?歐石楠冷冷的看她一眼。
「你說話啊!」花石竹回瞪著他。
「沒什麼好回答的。」「歐石楠懷疑自己為什麼要坐在這兒,任由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大小聲。
「沒什麼好回答的?」花石竹瞇起眼,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你就說你其實是被我迷上了,一天沒看到我就會死嘛!」
歐石楠差點被茶水嗆到。這女人是完全不知羞的嗎?
唉!會問這個問題的他才是昏了頭了,如果知羞的話,她先前哪敢這樣對自己窮追猛打?
「我說你是在做白日夢。」他順過氣,冷冷的回答。
「白日夢?那你說啊,你為什麼去找我,為什麼拖了我就跑,為什麼抱我,為什麼親我?」問題不斷丟出去,花石竹緩緩的一步一步接近他,非要他給個滿意的答覆就對了。
歐石楠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有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暢感。他決心要讓她更氣,以凸顯自己的好心情。「我高興。」
花石竹瞪大眼。這個男人倒是變了不少嘛,以前那副彷彿被倒會的死樣子呢?冷漠不讓人親近的殭屍表情呢?
「看來你心情不錯。」換花石竹冷起一張臉了。
「還好。」如果她再冒火一點,想必會更好。
「我想我必須要提醒你一下。」她會讓他得意下去嗎?怎麼可能!「那天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引起的討論也不少。」
她停頓了一下,斜眼瞄他。「你覺得如果我去四處哭訴,說你堂堂一個制刃盟盟主連這麼點責任都不想擔負,打算對我始亂終棄,會不會滿有趣的?」
先不說別的,她家的人馬上會跳一排出來興師問罪。
「我需要負什麼責任?」歐石楠攤攤手,一副無事人的模樣。
瞧瞧他那樣子,像極了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
「為你的行為啊!」花石竹露出笑容。
「我的什麼行為?」歐石楠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再說,對你而言一個吻算得上什麼?」
「你這個人,講話還是一樣尖酸刻薄。」花石竹瞪著他,對於他能夠隨時隨地脫口而出如此欠扁的話相當佩服。
這個男人……真是心理不平衡!
「不是嗎?你可別告訴我那是你的初吻。」歐石楠沒說更多,但表情就是一副絕對不會相信的模樣。
「當然不是。」花石竹也坦然承認,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像她這樣的女孩子追求者難道還會少?
對於她的坦言不諱,歐石楠反倒覺得不舒服了。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歐石楠掩住不悅的情緒,冷冷的望著她。「要是這樣就有得吵的話,你可以告的對象應該連你自己都數不清了。」
「你還真是看得起我。」花石竹也學著他的冷聲冷調。「但是你也要想想,如果我四處去哭訴的話,你想大家會相信我,還是相信你?」
她花石竹也許沒他歐石楠來得有勢力,可是她敢打包票,人們是同情「弱者」的。
「反正你向來不要臉,想說就去說吧!」歐石楠毫不留情的道。
不要臉?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你真是會侮辱人!」花石竹算是被他的話給打敗了。
這男人真的是……陰晴不定耶,剛剛明明還好好的,一下子就風雲變色,不給人留一點點情面,真是過分到了最高點。
「我是看人的。」他的含冰眼眸不留情的射向她。
「那我應該說感到榮幸嗎?」花石竹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隨你!」歐石楠盯著她紅潤的雙唇,想到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一親芳澤過,心裡就是一陣酸意。
「你這個人真是……」
抱怨的話還沒來得及說,花石竹的唇就讓人狠狠的吻住。
她瞪大眼,不知道情況怎麼突然轉到這上頭來。
尤其,這男人的吻一點都稱不上溫柔。
「你做什麼!」花石竹使勁的推開他,嫣紅的雙頰、凌亂的頭髮,再加上微腫的雙唇,反而更加誘人。
這男人剛剛才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當她不存在,下一秒居然就吻她,是氣過頭了還是色蟲上腦啊?
「出去!」冷冷的抹掉自己沾上的唇膏,歐石楠面無表情的趕人。
「你這個人真的有毛病耶!」花石竹被他打敗了,沒看過這種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出去!」歐石楠見她還不動,直接站到她面前,拉著她的手往門外推。
「不用你送了!」花石竹甩開他的手,臉上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我自己有腳會走。」
砰的一聲門被甩上,歐石楠臉色鐵青,猛地將桌上的東西掃落一地,開始摧毀室內的一切……
心情極差的花石竹衝出制刀盟,因為不想以這副模樣回去嚇壞員工,乾脆翹班開著車回家。
一進家門,她才覺得自己真的是錯了。
她應該開著車在外面遊蕩,或著去郊外踏踏青,去百貨公司當購物狂之類的,只可惜發現得太晚。
「大姐,我可以解釋。」一失足成千古恨,氣瘋了的她忘了注意一下時間,正好遇上大姐花菖蒲在的時候。
這下可好,一進門就讓大姐抓包,發現她翹班。
「我在聽。」花菖蒲放下手提包,在沙發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等著她的解釋。
「我是回來拿東西的,等等就出去。」
「剛從飯店回來?」花菖蒲問。
「是啊!」花石竹面不改色的撒謊。
「從飯店回家,開了三個小時的車?」花菖蒲仍是心平氣和,但是一雙銳利的眼睛卻不是那麼回事。
「我順路繞到別處去拜訪客戶了。」是誰?是哪個沒大腦的居然找她找到家裡來,好死不死的還讓大姐知道?
「制刃盟,也成了我們的大客戶了。」花菖蒲點點頭,話語像針一樣的刺破了花石竹吹出來的氣球。
「大姐,你都知道了嘛!」眼看什麼都瞞不住,花石竹反而放寬了心,扔下包包也跟著在沙發上坐下。
「我聽到了不少事。」花菖蒲一向注意妹妹們的一舉一動,這是她身為長姐的責任,但是對於石竹她向來不太過問,只是這次她聽到的實在超出她能接受的範圍,才會想問問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少事,指的是哪些方面?」伶俐如花石竹,當然不可能自己冒冒然的開始胡亂解釋,反而把一些大姐不知道的事情全給抖出來,那可就虧大了。
「你與歐石楠是什麼關係?」花菖蒲很明白石竹的個性直來直往,所以不會浪費時間與她猜心。
「關係啊……」花石竹偏頭想呀想的,「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啊!自己很喜歡他,很想要跟他在一起,可是直到現在她還是對歐石楠的心意沒半點把握。先前感覺他有一點點的在意自己,離開不了自己,可剛剛的爭吵卻把什麼都推翻了。
對於那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自己哪有什麼把握。
「那外面說你跟他熱戀中.還公然在飯店裡擁吻,是不是真的?」花菖蒲身為長姐.聽見的果然不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是沒公然啦,但是瞄到的人的確是不少。」花石竹在心裡吐著舌,她早該知道在家族企業裡發生的事,終究還是會逃不過大姐的消息網的。
「既然是真的,那怎麼會說不知道?」花菖蒲微微變了臉色。
雖然花石竹外表艷麗.但不代表她私生活如她外表給人的感覺一般豐富,這個花菖蒲是明白的,但是花石竹這次的回答卻令她難以滿意。
都跟人在大庭廣眾下接吻了,還過不知道兩人是什麼關係,這要她怎麼接受?
「我喜歡他,正在很努力的突破他的心防。這樣的說法可以嗎?」花石竹很無奈的聳聳肩。
「歐石楠不是個單純的人。」花菖蒲沒正面接觸過,但是由側面瞭解就能夠得到這個結論。
「我也單純不到哪兒去啊!」花石竹很有信心的,自己總有一天會鬥贏他,把他那冷冰冰的死樣子和陰晴不定的爛個性好好的摧毀重建一番。
「你是女孩子。」花菖蒲語重心長。
「呃……我們家全是女孩子啊!」花石竹輕鬆一笑。「大姐,難道連你自己也瞧不起女人嗎?」
「不是瞧不瞧得起,而是有些事情本來在先天上就不公平,我只希望你自己能小心,凡事考慮清楚。」花菖蒲很含蓄的提醒她。
「我會的。」花石竹笑笑,拍拍大姐。「別擔心,我不是毛毛躁躁的丫頭,做事會有分寸的。」
「就我聽到的,還真感覺不出來。」若不是傳入自己耳中的行為偏差過度,自己哪會過問。
「那是手段,是種假象嘛!」花石竹連忙解釋。
花菖蒲看看她,點了點頭。
「該說的話我已經都說了,你自己斟酌吧!」
「我會的。」花石竹半舉起手,笑著立誓。
她會……達成她的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