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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小孩劉小源(中) 第九章 作者:冰魅
    一家人圍坐在正廳,長輩們一桌,姐妹們一桌。歡聲笑語得透著喜慶祥和。劉小源剛剛放炮回來,北京城早就不讓燃放鞭炮了,所以每年過年的時候家裡就專門帶著他開車到指定地點讓這個愛玩的小子放個夠。

    酒宴豐盛的讓劉小源舉著筷子來迴繞。一身紫金旗袍的三姐笑著抓過他:「源兒啊!過來!老實跟姐姐們說,這半年的大學,有沒有漂亮的女孩兒給你寫個條啊遞點東西什麼的?」

    大姐把手裡的螃蟹撥開,那小勺挑著肥肥的蟹黃給他塞嘴裡。小源一邊忙著在姐姐手裡挑黃子吃,他最愛的就是這口,百吃不膩。一邊忙裡偷閒嬉皮笑臉:「瞧你說的,那要是沒有人追著我屁股後頭哭著喊著要跟我好,你們就得看看太陽是不是黑子兒爆發了。只要地球的磁場不亂套,我劉小源就是可愛多的代言人!」

    一陣哄笑,一向端莊得體的大姐拍了他一下後腦勺:「你這順嘴混說的毛病什麼時候改得了?越來越大了,別天天著三不著兩的。」

    劉小源吐吐舌頭:「得,大姐,明我往你那財政局的寶座上一坐,你看我怎麼跟大傢伙作報告的!不就是裝嚴肅玩深沉嗎?我會~~~」說著劉小源就開始耍,敲著桌子壓著嗓子:「同志們同志們,開會啦啊!今天我們的中心議題是如何解決劉小源同學口袋中資金短缺的問題。問題嚴重啊~~~」

    一家人被逗得哈哈大笑,爺爺高居首座,笑瞇瞇的開了口:「閒話歸閒話,不過我們小源的大事眼看也該操心了。」

    源兒的爸爸笑瞇瞇的開口:「爺爺,源兒還小吶!過了年六月份才滿十八。再著急也得等他畢了業啊!」

    爺爺摸著白鬍子不高興了:「我又沒說讓他現在就結婚!我是說有合適的人家你們就得上著點心!呃這話可說在前頭,人家窮啊富的咱不挑,可是得在旗。」

    「爸,現如今的孩子們不像過去了,不講究這個了!再說老話給他們聽也未必聽得下去了。」大伯的話爺爺雖說不太高興,可是也只得承認的點點頭:「哎~~只要姑娘好,在不在旗的倒也沒什麼。不過必須得漂亮,得心好,會疼人,知道讓著咱小源,這要求不高吧!要是娶個母夜叉來我頭一個不樂意!」

    「聽見了嗎?小源,爺爺讓你娶個林黛玉回來呢!」

    「林黛玉那成啊?美人燈似的娶回來還不夠侍候她的呢!」

    「那是,就憑咱家小源的手段,不出一個禮拜美人燈就剩了零件了。」姐姐們的大聲地笑著。

    劉小源早就支著耳朵聽著呢,緊張的跟聽彩票中獎似的。漂亮,莫言可不能說難看!心好,好不好我知道!會疼人知道讓,那傢伙我說一他連二都不想,夠合格了吧?爺爺,你可不許說了不算!你要實在想要林黛玉,我讓他扎倆小辮扛把鐵掀上咱們家來行不行?不過到時候救護車夠不夠用的我就管不了了。

    電話響了,同學們互相拜年從九點多就沒斷過。這回是小薰他們幾個上海的女生嘰嘰喳喳的語速快的跟小鳥似的,劉小源也聽不太明白反正都是過年話也就嬉皮笑臉的回過去。心裡忽然又想起了周建,這傢伙幹嗎去了?怎麼電話一直都打不通?

    ***

    天遠驚恐的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流到自己手上,臉上。懷裡周建的身體越來越重,漸漸滑下去了。

    「周建!」撕心裂肺的叫聲撕裂了佳節祥和的夜色。

    ***

    醫院裡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到處都是白色的環境看著就讓人發堵。急救室的床上,周建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一條胳膊已經打上夾板。輸液瓶還在一點一滴的流著,周建閉著眼睛靜靜的躺在天遠的臂彎裡。他剛從車上跳下來就被一輛違章超車的紅桑塔納給撞了出去。全仗著這小子命大,遇上個隨時都把腳擱在剎車板上的新手,要不然這一下他再也別想爬起來了。

    周媽媽夫婦倆坐在病房外邊的長椅上,沉默著。那一幕,誰也不敢再回想。

    好半天,周爸爸沙啞著嗓子說:「我想我可能誤會了小建,他是認真的。」

    周媽媽失控的抽泣起來。

    天遠緊緊地抱著周建,兩個人偎依著,互相用體溫確認著彼此的存在。誰也不說話,誰也不再思想,只是緊緊的偎依著,此刻就好。

    忽然羽絨服裡的電話響了,猶豫了一會兒,周建伸手從衣服裡拿出電話。

    「老大!你玩什麼哪給你打多少電話都不接!嘿嘿~~過年好啊?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哈哈哈~~~」劉小源樂呵呵的聲音灌到空蕩蕩的房間裡,周建苦笑了一下,什麼都說不出來。

    「對了忘了問你,你心上的人找著了沒阿?那小子跑哪玩去了?等我見著他非好好損他一頓不可瞧他把我們老大折騰得,這以後要結了婚還了得啦?」劉小源順嘴溜得正高興呢,忽然覺得那邊怎麼不說話啊?「老大?周建?聽得見嗎?」

    好久,電話那邊傳來周建低啞的聲音:「源兒,我們快要沒地住了。我們倆能在你家呆幾天嗎?」

    劉小源嘴裡的蟹黃餃子差點掉地上,回頭看看家裡人正看著電視說話呢沒人注意,趕緊放下筷子偷偷得溜到院子裡。「老大,出什麼事了?你們?你和天遠??」

    「我跟我們家人說了,我喜歡天遠。」

    「啊!」劉小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老天!他可真敢!

    「老大大大大,你真不愧是我老大!好樣的,光明磊落敢做敢當啊!你放心,只管帶著天遠過來!我不幫你誰幫你?那什麼……老爸老媽說什麼啦?」劉小源頓時熱血沸騰的拍胸脯,可是一想到熱烈如火的周建都啞了嗓子欲說還休,血一下子又涼了半截。

    好半天,周建才低低的說:「源兒,別異想天開了。閉嘴吧!」

    一道寒氣注入了身體,劉小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周建不說話了,劉小源也沒再問。

    默默的關上電話,劉小源回頭看看燈火通明的廳堂,身邊的黑暗像是有了重量,慢慢的擠壓過來。

    ***

    經過了幾天的修養,周建跳著一隻腳出院了。天遠已經把輪椅推出來了,周建死活不坐,寧可練習單腳跳。為這個吃了好幾個白送的衛生眼周建也不在乎。周爸爸周媽媽沒再說什麼,而是若無其事的來接兩個人回家。倒是倆惹禍的孩子不知所措了。

    一直到了家爸爸媽媽也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好像就沒出過這個事似的,吃飯的時候照例往天遠的碗裡夾菜勸他多吃。天遠渾身的不自在,周建也直抓頭皮。

    吃完飯,天遠看見周爸爸坐在周建旁邊,知道他們父子倆有話要說,借口洗澡走進了房間。

    周爸爸嚴肅地看著周建,周建心虛的低頭:「爸,對不起。」

    「你知道抱歉就好,爸爸媽媽沒有白疼你。」

    「爸……」一句話說的周建心疼,手指緊緊地抓住沙發墊子。「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魯莽給愛你的人造成多大的傷害?如果不是你運氣好的話,我這番話就要到靈堂上說了!」周爸爸眼圈發紅:「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有什麼事的話,第一個為你承擔罪責的人就是天遠!我們還有他自己都會把罪過推到他的身上,他情何以堪?」

    周建渾身一震,他從沒有想過,如果自己不在了,天遠怎麼辦?躲在臥室門後的天遠嘴唇都快咬破了還是沒法阻止熱淚留下來。

    「兒子,爸爸知道你是認真的。但是愛情不是只有衝動就可以了,他還需要責任和道義。男人的心是用來裝感情的,肩膀是用來擔責任的,懂嗎?」

    周建用力的點點頭。

    「好,爸爸希望你會認真地對待自己的選擇,也相信你可以做到。關於以後的事,我們慢慢商議。暫時先維持目前的狀態,而你們自己必須明白事情的輕重。不要再作出傷害自己的事。這是我和你媽媽的意見。」

    周建感激地看著爸爸:「爸爸,謝謝你。」

    周爸爸忽然咳了幾聲,想了想放低了聲音:「其實,爸爸一直都相信你,從來沒懷疑過你作為一個男子漢的強悍和尊嚴。」

    「當然!」周建想都沒想就抬起頭:「有什麼問題嗎?」

    「嗯,沒有了!」周爸爸好像鬆了口氣,站起來向臥室走。

    周建一臉茫然的看著爸爸回到房間去了。男子漢的強悍和尊嚴?什麼意思?

    ***

    大年初五可是個好日子,二月十四日,情人節。不知道從哪年哪月開始的,這純西方的宗教式節日一個接一個地在中國大地上開花結籽。聖誕節,情人節,愚人節,復活節,母親節,一個比一個熱鬧喜慶。不管中國節外國節讓大傢伙高興就是好節,本著這個精神中國的有志青年們把外國節過的是有聲有色。劉小源同學就是其中的中間分子。儘管這天的大雪幾乎封門,但是莫言老師還是帶著心愛的小孩跑到了幾乎不會有什麼人來的圓明園,度過屬於他們自己的情人節。

    皚皚的積雪純淨潔白,放晴的天空中陽光慈悲的照耀著這片空曠的雪地上互相追逐的兩個人。這一刻只屬於他們,在這無人的曠野。偶爾會有兩隻尋食的麻雀跑來分享快樂的笑聲。但是幾個大雪球還是很不給面子的砸過來,於是鳥兒只好趕緊跑開免得被砸得面目全非。它們可沒人又抱又哄的把凍紅的手塞到懷裡取暖。

    劉小源玩得渾身冒汗,笑著喘著呼出的白氣一團一團的還在跑。鮮艷的毛線帽子下邊兩隻毛絨絨的小白兔子耳帽抱住耳朵,襯的紅蘋果似的臉鮮得像要出水。

    莫言大聲地笑著,從來沒有這樣的開心過,從來沒有這樣的追逐奔跑,簡簡單單的遊戲竟然會讓人幸福到想……想落淚。

    握著手聽彼此的心劇烈的跳動,看著你,情願融化在彼此摯愛的眼神裡。輕輕的一個吻,背後的皚皚白雪做個見證,我們以吻封緘誓言:我愛你,我永生的愛人。因為可以愛你,所以我是幸福的。

    「你背著我!」玩累了,該走了。劉小源戀戀不捨開始耍賴。

    莫言揉揉他的頭髮,蹲下身背起他故意笑他:「你可夠重的!再這樣貪吃我可快抱不動你了!」

    「你敢?我就是長到八百斤你也得抱著我!」劉小源就著莫言的耳朵撒嬌的吼。

    莫言狡詰的側過頭看他:「我現在就沒勁了怎麼辦?」

    劉小源笑瞇瞇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大口,莫言大笑一聲背著他原地飛快的轉了起來,劉小源抱緊了他的脖子興奮得尖叫。

    不遠處的石柱後面,一支高倍廣角鏡頭對準了他們。

    ***

    開學啦!啦啦啦~~~~劉小源以前所未有的熱切衷心盼望著快點結束可惡的假期。大學生活是多麼的美好呵!幹嗎就非得放假呢?放了假一個住城南一個在城北,好不容易見次面還跟特務接頭似的生怕一不留神讓熟人看見。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見了三次面,電話費倒是花了好幾百,劉小源恨死寒假了。

    回到三一五宿舍,劉小源背著背包站在門口沖裡邊正忙活著的小撲和老威一邊揮手一邊招呼:「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啦!」

    老威笑著罵:「還以為能過兩天清靜日子呢!誰知道你個胡漢三回來得還挺快!」

    劉小源打著哈哈一縱身坐到自己床上,撫摸著鵝黃色的鴨絨被褥心裡念叨:我的親親被窩啊!我又回來啦!那傢伙今天在不在啊?哼!我才不告訴他我回校了呢!等他自己看到我,哈哈,那張臉還不知道臭成什麼樣呢!

    想像著莫言驚訝又怨懟的神情,劉小源偷偷的笑。

    可是他要不在呢?我就乾等著啊!劉小源忽然想到了問題的另一面,兩隻腳開始來回的絞。還是去看看得好,只是確定他在不在又不是想得他受不了。劉小源理直氣壯的跳下地往外走。

    「你上哪啊?還不趕緊的幫忙作衛生!」滿頭大汗的小撲叫他。劉小源兩隻手往口袋裡一插:「你們倆要不怕我越幫越忙,我也不在乎今一宿不睡。」

    老威趕緊擺手:「得得,你還是找涼快地玩去吧!甭添亂了。」

    劉小源得意洋洋轉回身,輕輕的歎口氣,那兩個傢伙還沒來?到底怎麼樣啦?只是說暫時維持現狀,天遠也算在他們家住下了。可那傢伙性子高心氣傲,老大又沒個計算,這一個屋簷底下往後可怎麼過呢?

    哼!還有閒心思替別人操心。劉小源自嘲的扯扯嘴角。不管怎麼說,人家到底當面鑼對面鼓的說開了。看來周爸周媽並沒有棒打鴛鴦的意思,至少並不是非棒打不可。想想自己那一家子,劉小源漸漸的放慢了腳步,心情暗了下來。要是自己也像周建似的,把莫言帶回家往爺爺跟前一站,會是個什麼結果呢?劉小源忽然咧著嘴很難看的笑了,摸著脖子想在做這件事之前,一定的先做好全家的普法宣傳。故意殺人是很不好的行為!

    耷拉著的腦袋直接撞上了面前站著的人,劉小源嚇了一跳,趕緊抬頭卻看見一張意料之中的臭臉。看看四周沒人,劉小源瞪著眼睛開始發飆:「喂!老兄!人嚇人嚇死人的!沒事你擋在道上幹什麼?」

    「你叫我什麼?」莫言揚起秀挺的眉,小傢伙是不是有點寵過頭了開始無法無天了!

    「我叫你老~~~老師……」

    俯視著劉小源忽然耷拉下去的腦袋,莫言忍不住的笑意在嘴角浮現。

    「莫言,快點。會議到點了。」身邊走過的兩位老教授招呼著。「我馬上就過去。」

    莫言低下頭,正好看見滿肚子火氣的小孩斜送上來的惡狠狠的眼神,笑瞇瞇的低聲說:「到實驗室等我。」

    你讓我等我就得等啊你說什麼我就得聽著有那麼便宜的事嗎?劉小源使勁得瞪著莫言擦肩而過的背影,又揮拳頭又蹬腿。大色狼大壞蛋我今兒還就看你敢對小爺怎麼著!我等著你!

    新學期的準備會其實並沒有開得很久,林校長一向不喜歡長篇大論,醫學院的教授們自然就耳根有福。莫言不時地看看表,小孩耐性有限,會不會已經在蹦了。冰箱裡有吃的,應該能哄一會。想想又笑了,總是不自覺地把他當成幾歲的小孩子來寵,這樣下去怕是以後被這小子吃死了。手中的教學資料上,浮現出劉小源鼓著嘴瞪著眼的臉,莫言的酒窩越來越深的刻在頰上。

    輕輕的走進來,莫言反手鎖好門。沙發上,劉小源仰面朝天手枕在腦袋下面已經睡著了,嘴裡還含著棒棒糖。舌尖舔上紅潤的嘴唇,甜甜的,軟軟的。拿掉礙事的棒棒糖,莫言蹲下身正想繼續偷香,突然脖子被一把抱住,那雙貓似的大眼睛瞪得溜圓:「抓賊!抓賊!偷井蓋的賊呀哈~~~」

    莫言給他嚇了一大跳,半天才緩過神來伸手就往他腰上抓:「小混蛋我讓你胡鬧!」

    腰是劉小源最怕癢的地方,立刻就在沙發上擰成了麻花糖。劉小源連踢帶咬,莫言不依不饒,笑著鬧著狠狠地把離別的思念發洩了一通。

    折騰夠了,莫言把劉小源抱在身上親著膩著,小孩身上淡淡的奶香最讓他著迷。「怎麼回校了都不告訴我,昨天我還問你呢!」

    劉小源愜意的躺在他懷裡,嘴一撇:「憑什麼我就得告訴你啊!你是我什麼人啊?」話音沒落腰上就被擰了一下,劉小源嚇得縮著身子笑著討饒。

    很就不曾這樣的親暱了,唇齒絞纏,津液香甜。身子軟軟得像是被抽了筋骨,劉小源滿足的哼著。莫言的手探進了他的毛衣。突然門口想起了敲門聲:「莫老師!莫老師!」莫言急速的抽出手,一邊答應著一邊把劉小源拉起來。

    「莫老師,剛才是不是有個學生進來了?我看見他往這邊走一會就找不著了。」

    「那是我的學生,他有事找我,我叫他過來等我的。」

    「噢,那就好。我說怎麼還沒開學就有學生來呢!」

    「麻煩你了……」端正的坐在沙發裡,聽著門口傳來的對話。劉小源被快樂和滿足漲滿了的心忽然出現了一條小小的裂隙,有東西跑出來了

    莫言不敢再鎖門,無聲的歎口氣走回來。蹲在劉小源面前,點著他的鼻尖:「以後在學校裡要小心點,不許太放肆,畢竟人多嘴雜。還有以後來這裡的時候也要注意,別大大咧咧的惹了麻煩就糟了!」

    沒還嘴,劉小源抱住了他的脖子,半天沒動。

    莫言覺得有點不對勁,拍拍他的背:「怎麼啦?說話啊!」

    劉小源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裡,莫名其妙的傷感。覺得那顆心裡跑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原先滿滿的幸福現在竟然覺得有點空。

    「周建跟他們家人說了,他喜歡天遠,愛上他了。」驚愕之後就是沉默,意料之中的沉默。劉小源咬緊了嘴唇,心裡有個地方緊的發疼。

    「他們現在怎麼樣?還好嗎?」莫言的聲音有些遙遠。

    「天遠現在就住在他們家,一家人相處得很好。那兩個傢伙天天美的什麼似的!後天就開學了還捨不得回來呢!」幾乎挑釁的表達著羨慕,劉小源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要粉飾周建和天遠的生活。

    莫言坐在他身邊,避開他直視的目光,微笑著說:「對了,後天就開學了。你呀,給我好好的上課!今天我特意看了一下學生冊,你還真是滿族。你上次在圓明園跟我說的你姓葉赫那拉,真的假的?那你為什麼不姓葉不姓那,姓劉呢?」

    雙手握緊再握緊,心裡的東西快要流空了,而有個地方卻像氣球一樣急速的膨脹起來快要爆炸了!猛地站起來往外就走。

    莫言驚愕的一把拉住他:「源兒!」

    劉小源瞪著他,牙齒咬得嘴唇都發白:「我是葉赫那拉的子孫,我身上流著世上最烈性的血。如果沒有足夠的膽量,就別惹葉赫那拉!」

    莫言驚呆了,直到門被彭的一聲摔上,才清醒過來。剛剛朝他發火的人真的是他調皮搗蛋的可愛小孩嗎?

    如果沒有足夠的膽量,就別惹葉赫那拉!

    莫言擰緊了雙眉,雙手在腿上捏的喀喀得響。可惡!竟然說出這麼讓人冒火的話!你的眼睛才看到哪裡?你的小心思才裝得下多少東西?你只看見周建和天遠多末的幸運,卻看不到更多地人是多末的痛苦!

    莫言痛苦的垂下頭,其實他罵的沒錯。自己是真的不敢去面對。甚至會幻想可以一輩子就這樣寵著他愛著他一路走下去什麼都不求。寶貝,請原諒我無法像個勇士一樣的宣佈自己的感情,我所能做的就是在夾縫中找到一條出路,一條可以容許我們兩個人走向幸福的出路。相信我,我會做到!

    劉小源鐵青著臉衝出實驗樓,根本不顧迎面走來的人們詫異的目光。雖然是早春二月,風依舊很冷。走出老遠以後,隨著火氣越來越小,劉小源的腦袋也越來越低。到底氣個什麼勁呢!難不成還真逼著他去跟家裡攤牌嗎?就是他敢你敢嗎?劉小源喪氣的歎口氣,在長廊的石凳子上坐下來。今天是怎麼了?那根筋不對啊!抱著腿,把臉埋在胳膊裡,劉小源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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