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女扮男裝,日久生情,患得患失 >> 雪韌斬作者:素問 | 收藏本站
雪韌斬 page 29 作者:素問
    「嘖嘖,同朝為臣多年,還不知道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呢!」兀朮邪裡邪氣地打算去碰雪韌的面頰,卻被一旁的湘湘死死拖住。

    「姑娘啊,你快走吧,落在這些人手裡,沒有好下場的!」湘湘沒有跟過梅妃,從小就在寧王身邊伺候,之於她,沒有什麼比寧王更重要,明眼人一看就知王爺有多重視雪姑娘,若是雪姑娘有個好歹,王爺怎麼辦?

    兀朮拔出佩劍,湘湘當場血濺五步。

    「湘——」雪韌憤怒地施力震斷繩子,揮袖間,刀氣頓時震退了兩邊的爪牙。

    「我說了,要反抗就要承擔後果。」兀朮將劍在靴子下蹭乾淨,重新丟回給侍從。

    雪韌心頭一驚,眼前飛快滑過龍繾那似笑非笑的無奈表情,手一鬆,仰天歎道:「冤孽,你生來是克我的麼?」

    梅妃作孽太多,命該絕,但不該由她這裡斬斷——

    這次,真的算是還了他此生的情、也斷了此生的念吧?

    任由人重新綁縛,押出了寧王府。

    那日天晴,此刻竟捲起漫天彤雲,陰風怒號起來。

    遠在山海關的龍繾自是不知京城的事,因為他也是分身乏術。

    大兵壓境的北狄人虎視眈眈,在交手兩次後,陷入僵局。天朝的人馬對北方的氣候不大適應,尤其是初春,江南一帶已是群鶯亂飛,而北狄依舊天寒地凍,冰雪未化。長期對峙是龍繾最擔心的,他們遠征在外,糧草押運十分困難。不料怕什麼來什麼,伏刀帶人回來的路上遭到突襲,龍繾去接應,回來才發現,營寨竟然掛起了北狄的圖騰。

    陵王差遣給他的副將——通敵?!

    陣前,那位副將撕開了人皮面具,露出真實面目,乃是一張女子的臉孔。龍繾回京沒多久,不認識她的身份,而身側有部將識得,那是北狄使臣——織羅公主!

    頓時,龍繾恍然大悟。

    他被自己的寶貝弟弟陵王騙了,這根本就是騙局!為了將他誆出京城,為了將他的羽翼斬斷,真是費盡心思啊。

    「好個十四弟!」龍繾握緊韁繩,恨得咬破了唇,「想除我可以啊,為什麼要跟外族人勾結?難道你不知道『與虎謀皮』的下場麼?」

    龍繾出來接應伏刀,本來就沒帶多少人馬,現下被營寨與北狄大軍兩邊夾擊,困在殘林之中進退維谷。

    伏刀自責地跪了下來,「是屬下無能,連累了王爺!」

    龍繾拉起他,「起來吧,養精蓄銳。」

    「王爺,你看下一步該怎麼辦?」伏刀抹抹臉,打起精神。

    龍繾垂眼,「沒有下一步,只有眼前。」眼前離不開山海關,什麼都沒了,還說什麼下一步?京城那邊……

    「王爺,後山腰發現侍劍護衛!」

    哨兵連滾帶爬跑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渾身血淋淋的男人。

    「侍劍!」伏刀手疾眼快,一把上去扶住快要栽倒的夥伴,「你不是在京城麼?」

    龍繾腦子嗡嗡作響,不好的預感呼之欲出。

    「王爺……信……雪姑娘給你送信……」侍劍的嘴裡冒出很多血,拼著一口氣將懷裡揉成一團的密箋拿給他。

    龍繾接過,飛快瀏覽一遍,「啊」的一聲,身體歪了歪,靠在樹旁。

    「你怎麼進來的?」伏刀掏出止血的丹藥給侍劍吃,「四周都是北狄的人。」

    「是……雪姑娘交代的,這個地方有秘道……」侍劍偏過頭,血又從七竅滲出,「別浪費藥了,一旦中了月剎的魔音灌耳,撐不多久。」

    「侍劍,你不會有事。」望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伏刀心痛難當。

    「王爺……」侍劍沒有力氣,斷斷續續道:「屬下來晚了,辜負了雪姑娘的心意,她、她讓我來報信,不想半路遇到月剎……那捕頭……是太子的人……太子……太子要……」一口氣沒上來,魂歸九天。

    「侍劍!」

    「侍劍!」

    龍繾沉痛地呼喚,熱淚盈眶——侍劍啊,他不比手足遠,天天守候在自己身邊,即使遠赴北狄的八年,也寸步不離,他又給了他什麼呢?

    「王爺!」伏刀抱起侍劍的屍體,當機立斷,「不能讓侍劍白死,您必須離開山海關,京城還有雪姑娘在等您!」

    第10章(2)

    雪韌……

    龍繾咬牙,眼中泛起血絲,「是我害了她們。」不只是雪韌,還有母妃,不是他一廂情願地信任十四弟,也不會造成這種悲劇。信裡說的就是現在發生過的事,只是,已經晚了。她為已經遲了的消息,自願困在京城,何苦呢?若然真如她當初所說,討厭他,恨他,自己一走了之,該有多好?

    握緊密箋,他帶領剩下零星的人馬緩緩撤退,按照圖上所繪的路線,前往秘道。

    當一路奔波回到京城,更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城內易主,當年流放在外險些身死的太子重新回到皇宮,重權在握。讓龍繾擔心的事,接二連三發生了,以太子心中的仇恨,殺多少人也抹去不了!怪了,十四弟處心積慮要登上寶座,為何甘願把位置拱手讓人?當年迫害太子一事雖沒有他的直接關係,也有些許連帶的牽扯,他不怕引火燒身麼?

    在城外客棧等待伏刀打聽消息的龍繾,滿腦子都在思考這些問題。他不能,也不敢去想關於雪韌的情況,落在陵王手裡——

    「四爺!」

    龍繾一扭頭,見伏刀回來了,馬上問:「有沒有娘娘的消息?」

    「娘娘的消息,有一個人比我問得清楚——」伏刀一閃,後面進來一位面戴輕紗斗笠的女子,等對方揭開面紗,龍繾呆住了。

    伏刀微微地笑了一下,悄悄退出客房守候。

    「怎麼,幾天不見就不認識了麼?」女子伸出纖細的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

    女子微微皺眉,「你不高興看到我,那就永別吧。」說罷轉身就走。

    龍繾這才如夢方醒,一把上前抱住她,熱切地吻上她的唇。此時此刻,只有彼此溫暖的體溫最最真實。

    女子眼角滴落淚珠。

    「雪韌……雪韌……雪韌……」

    一連串的低呼讓女子心緒澎湃,握住他的前襟拍了一下,「你是小孩子麼?叫別人的時候,一次就好。」

    「我……」側帽才子也有哽咽的時候,滿腔話無從去說。

    雪韌摀住他的唇,「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什麼都別說了,聽我說。」

    「嗯……」他始終緊緊抱著她,生怕一鬆手,懷中會再度變為虛無。

    「龍繾,你,做好心理準備吧!」雪韌歎口氣,「梅妃,已被太子賜鴆酒而死,尚書府兩人就地伏誅。」

    龍繾猛地退後一步,手臂撐住桌面,沉沉地道:「太子……是他回來了……」

    「他將梅妃的遺體吊掛在京城菜市口,以儆傚尤。」

    「什麼?」龍繾拍案,額頭的青筋繃起,風一般往外走。

    「你去哪裡?」她伸手擋住路。

    「讓開!」龍繾惱火了,「那是我娘,就算是天下人的罪人,我也不能不管她!」

    「不是讓你不管啊!」她輕輕撫平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你這樣去,不是送死麼?太子就是要引蛇出洞的。」

    「我的哥哥,我的弟弟,為什麼我想每一個人都好好的,卻到最後都成為虛無?」他一拳捶到牆壁上,鮮血染遍了衣袖,「是我、是我太幼稚了!」

    「不是你幼稚,是……是這個塵世太過現實。」雪韌抹去眼淚,「我們都一樣,做不到六親不認,做不到泯滅人倫,這不是錯,只是會失去太多。」撕掉一塊袖子,上前給他包傷口,「你一定在想,為什麼陵王會甘願把城池給太子,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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