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清朝,京城 >> 帝王將相,婚後相處,日久生情,波折重重 >> 妖閒說作者:素問 | 收藏本站
妖閒說 page 15 作者:素問
    元嬰逐漸地平復,柔柔的軟軟的嗓音從他胸前飄出:「那你,別欺負我。」

    謹祿的喉嚨甘澀得發緊,「我是聖人。」

    又好笑,又欣慰。

    元嬰的話含在唇裡沒吐出,柔荑抵在他火熱的胸前,漸漸地將頭靠向溫暖所在。

    撫摸著她的發,他卻全無睡意。

    「謹祿。」在他以為她要睡著時,元嬰幽幽開口。

    「什麼?」他的嗓音很沙啞。

    「你是真心效命少保黨嗎?」

    「你說呢?」他巧妙地迴避。

    「不要效命他,都不信任你……」頭也沉,酒勁兒也往上湧,她昏沉沉地咕噥。

    「那你信不信我?」

    「我……不知道……」她打了個小小的呵欠,「簡靖很信任你,還有娘娘……」

    娘娘?是指皇后赫捨裡?!他低低地誘哄:「娘娘跟你說什麼?」

    「說你是好人。」

    「哈。」

    「我……不懂……」為何他會寫得那一手熟悉的字,跟她收藏的那幅畫上未完的字跡如出一轍。

    琉璃廠的書畫閣之主不是說,那是蘇納公子的畫嗎?

    「困就乖乖睡,天大的事我來擔。」謹祿雙眸閃了閃,「除了三日後我陪你歸寧,暫時不要四處亂跑。」

    「你怕那些人又找我麻煩?」元嬰想起劫持她未遂的那個人。

    謹祿沒有回答,將撐起雙臂的她壓回胸前。

    第十二章賭注

    大福晉是個溫婉的大家閨秀。

    她與二福晉的性子可算得上是水與火兩個極端,對元嬰來說,相處很融洽。元嬰按謹祿的交待,開始一點點給大福晉灌輸賬房的瑣碎事項,從簡單的珠算,到賬本、賬冊,不同顏色的筆代表什麼意思,鉅細靡遺一一講解。

    大福晉認真地記錄著,感歎道:「格格真厲害,這些事,我爹根本不讓我去碰。」她雖出身商賈世家,但父親看不起女人家,說什麼女子無才是德,大事都交給哥哥們處理,弄得她只精通女紅,嫁到王府多年半點忙也幫不上。

    「大嫂,叫我名字就好。」元嬰嫣然一笑,點著賬冊道:「其實女人能做的事很多,就看你肯不肯,珠算熟能生巧,至於持家之道,關鍵在於明細清楚,拿捏得當,你是咱們府上的主母,早晚要熟悉。」

    「唉……」大福晉感傷地歎息,「公公在世時看得最清,相公終日埋頭書案,撰寫佩文韻府,對王府內外的大小事毫無經驗,二叔好賭,二福晉生性衝動,家裡涉及賬務的都交給三貝勒最合適不過,再者,你進門來了……也是他的幫手。」

    「繼承郡王爵位的是大貝勒,為王府的未來著想,大嫂,你要堅強點。」元嬰拍了拍大福晉的手,「就算大貝勒志不在此,你們還有一雙子女呀。」

    念及聰明伶俐的兒女,大福晉的臉上總算漾起笑容,「元嬰,你是可心的人兒,難怪三貝勒對你如此鍾情……說實話,直到他告訴我們去你府上提親,我和相公都還在詫異,平日鍾情於書畫的謹祿何時動了凡心呢?」

    元嬰怔了怔,「大嫂,你說謹祿他……鍾情書畫?」

    大福晉無奈地點點頭,「記得阿瑪曾說,謹祿文武雙全才華橫溢,若在朝為官,必遭小人嫉羨,加上他阿瑪是多爾袞的繼子,身份敏感,倒不如做個老百姓逍遙……所以,你看咱們府裡除了我相公做了個史筆官,二貝勒和三貝勒起初都是憑著八旗子弟的身份吃皇糧。誰叫太平日子裡馬上功夫派不上用場呢,不然謹祿也許能做個馳騁疆場的巴圖魯,好在他精通四藝,尤其是書畫方面,一等一棒,他偶爾會去琉璃廠書畫閣結交文人墨客,可惜……」

    「可惜什麼?」元嬰心跳異常。

    「不知為什麼,琉璃廠失火之後,他去過幾次就再沒碰過書畫。」大福晉至今還在為此遺憾,「三貝勒也不讓提,還把家裡的書畫都給燒了,說是誰都不准在他面前提琉璃廠書畫閣的事。」

    琉璃廠失火?

    元嬰記得!那次她帶硃砂也去了,逛到一半因火勢兇猛而不得不離開,後來聽人說火已經被滅,她再去逛書畫閣,店主還不住地跟她哭訴損失多慘,為支持老店主,她答應買些本來還在考慮的書畫,店主把當時店裡保存下來的書畫都給她過目,於是,那幅令她難以忘懷的墨寶脫穎而出——

    畫上的人是她,店主說是緣分,但畫上沒有落款,只有一首古詩。

    琉璃廠書畫閣提供給客人揮毫寫意的地方,不少人會即興題詩作畫,然後放在書畫閣裡寄賣,若遇有緣人欣賞,可彼此交流。然而,那場大火來得突然,大家急著往外求生,夥計們著急著向外搬運,有人的作品剛到一半來不及收就毀了,有的運氣好被搶收的夥計挽救出來,但要一幅一幅畫對上身份,除非當事人來領,實在困難。

    她看中的那幅畫是蘇納公子之作——這是店主告訴她的。

    她後來多次看過蘇納的書畫,都覺得有所出入,雖然大致上看是出自一個人的筆墨,可不同的人再怎麼臨摹別人,也因經歷不同,年齡不同,身份不同而產生差別,那並不是後天想要粉飾就能做到的。

    謹祿昨夜給她的修書封皮上三個字很熟悉……而他又去過那麼多次琉璃廠,莫非其中有什麼曲折和誤會,是她不知道的?

    看來,她有必要再拜會一下琉璃廠的老闆。

    「元嬰——元嬰——」大福晉看她在發呆,晃晃她的手臂。

    「啊。」

    「你沒事吧,在想什麼呢?」

    元嬰擠出一抹淡笑,「沒什麼,只有些意外,原來我對謹祿的瞭解這麼少。」

    「哎呀,也不是。」大福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嫁過來時,覺得三貝勒是個很難接近的人,我行我素,對別人都愛理不理,笑也笑得很客氣,但阿瑪病危的日子,就算是相公與二貝勒,哪個人也沒像他那樣日夜守候在阿瑪床前問寒問暖……說實話……這幾年王府裡裡外外都靠他撐,否則早就亂成一鍋粥。府裡有些閒言碎語,對謹祿並不公平,你不要信,也不要介意,那些都是祖一輩的事,而你嫁的是個好男人。」

    元嬰的心因大福晉對謹祿的維護而注入一股暖流,「謝——」

    不等她說完,大福晉的居所被人猛然推開。

    「二弟妹?」

    大福晉一看是氣勢洶洶的二福晉,下意識地縮縮身。

    元嬰遞給大福晉一個放心的眼神,起身萬福,「二嫂。」

    「喲,我可擔當不起!」二福晉見她上前就想起上次被誣陷的事,身上發毛,嘴上卻不肯吃半點虧,「如今除了是學士府的格格,還是咱們府上的三福晉,哦,是三福晉之一,我差點忘了,三貝勒娶的是平妻。」

    「是啊,二嫂說得對。」元嬰落落大方地笑道,「這倒提醒了我,那位新娘子按提親先後的規矩也要喊我聲姐姐。」

    「喊姐姐?」二福晉像是聽了天大笑話,「我說格格,你是睡糊塗了吧!一大早起床沒看到自家男人,也不問他去哪裡嗎?人家帶那位新娘子出門添置首飾,一起用早飯,然後下午到茶樓裡喝茶聽戲,哪有工夫來拜會你這個姐姐呢?」

    元嬰的臉色一變。

    她知曉那位新娘子是少保黨派來監視謹祿的,可無論如何也不用如此明顯,將她這個元配置若罔聞吧。

    「現在慌了?」二福晉哼了哼,「我還以為格格多麼精明厲害,也不過是跟其他女人平分丈夫的可憐人啊。」

    「二弟妹!」大福晉聽不下去,開口提醒她,「你來我這裡不是找三弟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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