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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萬淑女 第十章 作者:滿月
    本就因為思念而睡不好的蘇婷婷,在與龍彧一番對話之後,更是無法入睡了。

    想到龍世傑為了她堅持違反祖父的命令,且有意放掉他最在意的東西……

    她撥了龍世傑的手機,沒想到他的手機竟然關機。

    於是,她想到了陳子彥,從陳子彥那裡問到他家裡的電話後,她又撥了他家的電話。

    電話接通響了很多聲都沒人接,就在蘇婷婷懷疑自己是不是撥錯號碼時,終於有人接起了電話。

    「喂?」男人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在熟睡中被吵醒。

    「龍世傑?」

    聽見蘇婷婷的聲音,被吵醒的龍世傑怔了一下,才清醒過來。「婷婷?」

    而聽見他叫她「婷婷」,蘇婷婷這才放下一顆心,緊接著一陣火氣上來。「龍世傑!你居然還睡得著?!」

    對她充滿火氣的質疑,龍世傑笑了出來。

    「你還笑!」蘇婷婷更火了。

    「等一下,妳可不可以先告訴我妳在氣什麼?」龍世傑從床上坐起來,開了床頭燈,才發現已經半夜一點多。

    「我在氣什麼?你知道你爺爺來找過我兩次嗎?」

    「爺爺去找妳?」龍世傑的語氣很平靜,似乎不意外祖父的舉動。「他跟妳說了什麼?」

    「你應該很明白他會跟我講什麼吧?你覺得他會是來求我回你身邊的嗎?」

    「妳希望我求妳回來嗎?」

    蘇婷婷一愣。聽不出他的語氣是認真或開玩笑,不過,這不是她打電話給他的重點。

    「龍世傑,你不要打斷我的話!你爺爺告訴我,你為了我要放棄公司的繼承權。」

    「那妳是不是很開心?」他又打斷她。

    「龍世傑,到現在你還有心情開玩笑?!」蘇婷婷快氣瘋了。

    感覺到她快要抓狂了,龍世傑這才收起玩笑的態度,一本正經地說:「婷婷,對妳的感情,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開玩笑。」

    他慎重其事的口吻讓蘇婷婷的火一下消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心動,但,她告訴自己這樣並不能解決問題,於是,她壓抑下自己的真實感覺。「何必呢?我值得你做這麼大的犧牲嗎?」

    「我不覺得這是犧牲,對我而言,這是一種交易,我用光捷的繼承權來換我真心想要的一個女孩。」

    蘇婷婷好想哭喔,從沒有一個男人對她說過這樣動人的話,而且,龍世傑竟為了她而願意放掉他一心追求的事業……她,到底是哪一點值得他這麼做?

    「離開光捷對我而言不是結束而是一個新的開始,我有把握就算從頭開始,一樣可以做得有聲有色、一樣可以達到我的目標。」龍世傑很有自信。

    他的雄心壯志讓蘇婷婷感動,但,想到他要從零辛苦地開始,她又不禁為他深深心疼和惋惜。被恥笑已經夠苦了,現在連辛苦打下的江山也要拱手讓給別人……不行、絕對不行!

    「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爺爺?他好不容易一手建立起來的事業,一直等著你去接棒。」

    「要讓他的事業繼續發揚光大不一定得靠我的力量,公司裡多得是出色的人才,或許沒有家庭因素的包袱,他們能有更大的發揮空間。」

    唔,他說得沒錯,但是……

    「婷婷,我只在意妳,妳才是我真正要的。」

    聽到他的話,蘇婷婷心更酸了。因為愛她,他可以做如此大的犧牲,那麼她呢?她幫他做了什麼?

    想到龍彧老態龍鍾求她幫忙的模樣,想到龍世傑離開光捷後可能受到的傷害和辛苦,蘇婷婷深吸了一口氣,堅強抵抗心中那股痛。

    「龍世傑,我其實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愛你,你也不必為我放棄你原有的一切,這世界上多得是比我好幾十倍、幾百倍的女孩子,你大可以在她們之中選擇一個來當你的仙度蕾拉,所以,請你聽你爺爺的話吧,不要再任性了。」

    一口氣說完,蘇婷婷急急掛上了電話。因為,她擔心龍世傑會聽見她難過的啜泣聲。

    第一次為男人哭泣,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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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光臨!」

    每當聽見同事精神飽滿的喊聲,蘇婷婷就會情不自禁地看向門口。

    她在期待什麼?她不是叫龍世傑別再找她了?那麼,為什麼她心裡還要有期望?

    這麼一想,她便打起精神走向剛進門的陌生客人。或許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男人才是適合她的男人,她這樣告訴自己。

    看著衣服的客人無意間發現站在一旁的蘇婷婷,不禁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再看了蘇婷婷兩眼之後,客人神色倉皇地走了。

    客人一走,同事忙走到蘇婷婷身邊抱怨。「蘇婷婷妳在幹什麼?」

    「什麼意思?」蘇婷婷茫然地望向她。

    「妳幹麼這樣盯著客人看呀?妳今天已經嚇跑幾個客人了妳說?」

    「我有嗎?」蘇婷婷恍惚的問。

    「妳去照照鏡子,看看妳自己是什麼表情!」

    「我是什麼表情?」蘇婷婷反問她。

    「妳……妳……妳一看到男客人進門,就目光癡呆地盯著人家不放,活像花癡一般,妳到底是吃錯什麼藥?妳要不要去看醫生啊?」

    就在同事對著蘇婷婷念不停的時候,面向門口的蘇婷婷忽然像中了邪似的瞪大眼睛望著門口,那眼神像是見了鬼一般。

    瞧見她臉上不可思議的表情,讓同事忽然一陣雞皮疙瘩直起,再也罵不下去,只緊張地問:「妳、妳看、看到什、什麼了?」難怪她今天一整天怪怪的,她一定是撞鬼了。

    想到蘇婷婷見到的可能是什麼青面獠牙,或一身白衣長髮沒有臉孔的怪東西,同事嚇得緊閉起眼睛,直到她聽見蘇婷婷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你來幹什麼?」

    咦?蘇婷婷剛不是站在她面前嗎?怎麼一瞬間就到她後面去了?她在和誰說話?同事壯著膽子、睜開一隻眼慢慢往後頭望去,厚!哪有什麼靈異現象啦,站在門口的是龍世傑!

    「龍先生,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對著笑臉迎人的女店員,再看看眼前板著一張臉的蘇婷婷,龍世傑還是選了蘇婷婷。他一把抓起她的手,對著走上來的女店員說:「蘇婷婷借我一下。」說完,也不管兩個人一臉的錯愕,便把蘇婷婷拉出店外。

    「欸!你幹麼拉著我?你要拉我去哪裡啦?」敵不過龍世傑的蠻力,蘇婷婷只能用嘴巴抗議。

    走出店外,龍世傑的司機小林正站在後車門邊,看見兩人,忙打開門,對蘇婷婷笑著說:「蘇小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個頭啦!他幹麼笑得這麼開心啊?沒見到她現在正被人強行綁架喔?

    被龍世傑硬擠上車後,蘇婷婷看見從店裡追出來的同事,她的表情跟剛才以為見鬼的時候差不多。

    「你要帶我去哪裡?我現在正在上班你知道嗎?」蘇婷婷對著龍世傑吼。

    龍世傑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知道妳在上班啊,不過,妳的班就上到剛才為止,現在已經辭職了。」

    「辭職?我哪有辭職?我什麼時候辭職了?」蘇婷婷莫名又氣急敗壞地喊。

    「妳不要這麼大聲,我沒有重聽。」龍世傑皺著一張臉,假裝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看見他難得出現的調皮表情和動作,蘇婷婷滿肚子的氣一時不知跑到哪兒去了,但她仍故意僵著一張臉問:「你要不要告訴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帶妳去結婚啊。」

    「什麼?」極度的驚訝讓她又不禁提高分貝,這次連前座的小林都受到她的魔音干擾了。「你說什麼?誰要跟你結婚?」

    「妳呀。」龍世傑氣定神閒、泰然自若的,一點也不受她影響。

    「龍世傑!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好啦!妳別再叫了,車頂都要被妳掀掉了。」龍世傑忽然擔心再這麼下去,自己的耳膜會被震破,於是投降。「我帶妳去見爺爺。」

    聽見他真正的目的,蘇婷婷這才停止抓狂。可是,他帶她去見他爺爺幹什麼?

    「我要帶著妳去和他談條件。」

    「談什麼條件?」蘇婷婷還是不懂。

    「談我接下光捷的經營權的條件。」龍世傑面不改色,像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瞪著他,蘇婷婷快要炸掉了,因為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和這件事有何關聯?「龍世傑,請你一次把話說完好嗎?說重點!說重點!」她激動的舞動著雙手。

    「好,我說。」

    以為他就要說了,誰知道他卻忽然伸出手,將她往前一勾,她就這麼整個人撲進他懷裡,緊接著,他的唇便落在她的唇上。

    「唔……」蘇婷婷睜著眼睛瞪這個向她強行索吻的人,又用餘光瞥見前座的小林,頓時覺得好羞、好尷尬。

    這個人!他以為他在做什麼?他怎麼可以強行吻她?

    然而,隨著龍世傑探向她的舌,她被刻意壓抑的思念和情感瞬間爆發。她的心軟了,她的身體也酥麻了,她的唇、她的身體、她的每一個細胞都同時舉起白旗。

    她是想念他的、她是愛他的、她是要他的吻的……管他旁邊有幾個觀眾在,她豁出去了。

    就在兩個人吻了大概有一個世紀那麼久,龍世傑才鬆開手。

    「這就是我要跟妳說的重點。」

    「什麼?」蘇婷婷睜著仍然迷醉的眼睛,不解地望著龍世傑。

    在經過熱吻之後,他竟還能無動於衷地冷著一張臉,他……他到底是不是人啊?難道他剛才吻她的熱情都是假的?

    「你是什麼意思?我不懂!你把我強行帶到你的車上,然後……然後……」她雖然大而化之,但在外人面前還是不好意思說得太露骨。

    龍世傑的顧慮和她一樣,雖然心中有著對她滿滿的思念和愛意,但他向來在人前冷漠慣了,要他做出激情表演還真是極度挑戰。

    但是,人總是要試著改變,尤其在緊要關頭的時候。於是,他吸了一口氣,用最鎮定、最平靜的口吻說:「我有話跟妳說。」

    她當然知道他有話跟她說,問題是,他這麼冷的態度是想向她說什麼?分手嗎?她不是已經離開他了?

    察覺到蘇婷婷眼裡閃過一抹哀愁,龍世傑再也忍不住。

    「婷婷,一直以來我從沒有用真心去愛過一個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一個人;以前我以為錢可以買到所有東西,就算是感情也不例外。但是我知道錯了,世界上還是有人能不受金錢的誘惑,那就是傻瓜。傻瓜才會放著誘人的金錢不要,而試圖用真心去換取感情,但是,就像妳說的,用真心得來的感情才是真實的,才能體會到感情中的酸甜苦辣。」

    蘇婷婷忽然瞪大眼睛。「你在罵我是傻瓜?」

    龍世傑不禁笑了。「我不是罵妳,我是在罵我自己。到今天我才發現其實我也是傻瓜,因為即便我爺爺試圖用整個光捷集團收買我的感情,我也不願意接受這樁買賣,妳說我是不是大白癡?」

    怔怔聽完他的話,蘇婷婷點頭。「你的確是啊!我不是告訴你不要為了我去和你爺爺對抗?」說完,她又忍不住問:「你說你們公司值多少錢?」

    龍世傑皺著眉想了一下。「很難精確的告訴妳耶,不過,比我當初請妳來陪我參加宴會的一百萬要多上幾千萬倍不止吧。」

    幾千萬倍……蘇婷婷無法想像那是個什麼樣的數字。「我不值那麼多錢的,你真的不要為了我──」

    龍世傑伸手打斷了她。「我這麼做不光是為了妳,也為了我自己。我在爺爺身邊二十八年來,從來沒有依自己的想法做過一件事,其實我也很痛苦。一直以來我習慣聽他的命令行事,像是他眾多員工中的一個,直到妳出現,我才知道什麼叫做『爭取』,是妳讓我找到了自己。」

    「我?」蘇婷婷不敢相信自己有如此偉大。二十五歲以前的她連一個男朋友都沒交過,從沒想過自己會對龍世傑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就是妳。」龍世傑肯定地點頭。「對大部分人而言,妳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但是,對我而言……」

    見龍世傑說了一半卻停下來,蘇婷婷急著問:「怎麼樣?怎麼樣?」

    「對我而言,妳也是個普通的女孩子。」

    什麼?!以為他會把她形容得多特別、多奇特,沒想到,在他眼中她依舊是個普通人,蘇婷婷氣得舉起手又要打人,卻被龍世傑一把抓住。

    「但是──」

    「但是什麼?」蘇婷婷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但是,妳卻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他終於說了,說了他以為這輩子永遠不會用到的一句話。

    以為說完後蘇婷婷會很感動的撲進他懷裡,然而,她卻唬著一張臉問:「那第二愛是誰?」

    「第二愛?」龍世傑一臉疑惑。

    「有最愛就有次愛、三愛、四愛呀。」母親和哥哥都說過,像他這種年輕、條件好的男人,是不會甘於一輩子只有一個女人的。

    她的話教龍世傑啼笑皆非。「哪來的次愛、三愛、四愛呀!」

    「你不要騙我了,那個白玲呀,不也是你的寵物之一?還有,你最近不是每天和不同的女孩子吃飯約會,一定有喜歡的吧?」蘇婷婷微瞇的眼睛裡射出充滿醋意的光芒。

    龍世傑微微一撇嘴角。「我很開心妳這麼關心我的新聞。爺爺壽宴那天妳不告而別之後,我以為妳從此就對我不聞不問了,真後悔沒在合約裡註明售後服務的項目。」

    說到那個什麼鬼合約──「我又沒有收到你的一百萬。」還說售後服務勒!

    「那是因為妳臨陣脫逃。」

    「好啦,你不要扯開話題,我們現在講的是你的愛人們。」蘇婷婷一點都不在意那一百萬。

    「我的愛人們?」龍世傑皺了皺眉。「好吧,白玲……我從沒有喜歡過她,她只是我的……」忽然警覺到不好在她面前說出那個形容詞,但蘇婷婷卻緊追不捨──

    「是你的什麼?」

    「唔……」龍世傑轉著腦筋想該怎麼帶過這個話題,忽然見到前座的小林不動聲色地拿起一個粉紅色購物袋,龍世傑馬上反應過來。「白玲曾經是我的紅粉知己,但是,從妳離開之後我便和她斷絕了往來,以後也不會再和她有任何牽扯糾葛。」

    「是嗎?」蘇婷婷半信半疑。「那,和你吃飯的那些女孩子呢?什麼茱莉亞音樂學校的音樂才女、什麼電子公司的產品經理……」

    「她們都是祖父透過關係找來的,為了向祖父交代也為了他的面子,我只和這些人吃過一次飯而已,而且,和這些人吃飯只為了告訴她們,我心中其實已有喜歡的人。」

    他的話讓蘇婷婷一陣心跳加速。「你告訴她們心中已有喜歡的人,那……」

    「沒錯!那人就是妳。」

    蘇婷婷的心一陣揪緊,眼裡也蒙上一片濕意。「可是,她們每個人的條件都比我好很多不是嗎?難道你不會心動嗎?」

    「她們的條件的確很好,只可惜不適合我,妳就是灰姑娘的那只玻璃鞋,只有妳才能讓灰姑娘變成快樂幸福的公主。」

    聽到他的比喻,蘇婷婷心裡的感動瞬間消失,臉也沈了下來。

    「你是什麼意思?我只能當一隻鞋子就是了?」他還是高高在上,一定得把她踩在腳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只是個比喻而已。」

    「你少來!你分明就是瞧不起我!」

    龍世傑露出被冤枉的苦笑。「那麼,要怎樣妳才相信,我真的把妳當成天上的月亮一樣來膜拜?」

    他話一出口,蘇婷婷便起了一手雞皮疙瘩。「唉唷∼∼好肉麻喔!」

    「我也覺得自己滿噁心的。」龍世傑笑得很僵,心裡希望以後再不需要講這些蠢話。

    蘇婷婷笑著瞪了他一眼才又問:「我們真的要去找你爺爺談條件嗎?」

    呃,她不提他都差點忘了這件事。龍世傑忙先收起喜悅的心,正色說:「沒錯,我們是要去見爺爺。」

    他正經嚴肅的表情讓蘇婷婷也不禁進入備戰狀態。「你說,我要怎麼配合你?」

    見她一臉即將慷慨就義的神情,龍世傑又笑了出來。「我們不是去找他打架,只是去和他把話說清楚。」

    「喔,我也沒說要和他打架。」他是七十六歲的老人耶,她怎麼和他打?

    「不是去打架妳把拳頭握這麼緊幹麼?」龍世傑拿起她的雙手問她。

    蘇婷婷這才看見自己果真無意間摩拳擦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啦,我不是故意的。」蘇婷婷鬆開拳頭、將兩個手掌乖乖放在膝蓋上。

    「其實我去找妳之前已經和爺爺談了很久,他也告訴我他去找了妳兩次。」

    「他有沒有說我對他很凶?」蘇婷婷吐了吐舌。

    「當然有,他說他活了這麼久,沒遇過像妳這麼大膽的女生,也很懷疑我怎麼會愛上妳。」

    「呃,這樣太不公平了,他只見過我兩次,而且他來找我的目的是叫我離開你,那我當然要為自己說一些話。」

    「妳不要緊張。」龍世傑安撫她。「爺爺一開始的確不喜歡妳,可是妳不知道妳自己有一種魔力,就是可以讓原來很討厭妳的人變成很喜歡妳。」

    「真的嗎?」蘇婷婷先是得意的眉開眼笑,接下來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可是,他不是要你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

    「他是這麼要求沒錯。」

    「那……」蘇婷婷心一涼。

    「不管他的要求是什麼,我已經明白告訴他,除了妳,我誰都不想要。」

    聽到這裡,蘇婷婷的眼眶熱了起來。「你真的願意為我放棄公司的繼承權?」

    「當然是真的,不過,爺爺不讓我放棄。」

    蘇婷婷倏地瞪大眼睛。既然他不放棄繼承權,那麼就是……

    「我也不放棄妳。」龍世傑阻斷了她的念頭。

    「可是……」這兩件事不是相牴觸的嗎?

    「所以爺爺叫我帶妳去見他。」

    「為什麼?」一想到又要見到龍彧,她又開始頭大了起來。

    「他要和妳簽一個合約。」

    嗄?又是簽合約?「他……他要和我簽什麼合約?」又要給她錢叫她離開龍世傑啦?

    「合約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其中幾條,其中有一條是要求妳以後不可以再對他大小聲。」

    「可是,如果他真的很無理、很番,怎麼辦?」

    「關於這一點嘛……」龍世傑皺眉想了一下說:「妳就看在他是個七十幾歲的老人家分上,耐住性子好好跟他說,妳也不希望他被妳嚇得心臟病發吧?」

    「喔。」龍世傑說得也沒錯啦,她吶吶應著。「那,還有呢?」

    「還有一條是我們一定得在今年結婚。」

    「為什麼?」

    「妳不願意嗎?」龍世傑深情地望著她。

    「唔,不是不願意啦,只是……好像太快了吧?我們才認識一個多月耶。」她家人一定會嚇死,還以為她這輩子可能都嫁不出去了,結果卻突然帶個老公出現。「而且,現在已經十一月了耶,那不是在下個月?」

    「爺爺說的年前是農曆年,所以我們還有兩、三個月可以準備。他希望我們今年完婚,是因為明年我就二十九歲了,老人家迷信。」

    「逢九不婚」這她也聽過。「那麼你自己呢?你不會覺得太快了嗎?」

    「快是快了些,不過,既然確定我們都深愛對方,那麼早結晚結也就沒差了。」

    看著龍世傑沒有猶豫的臉,蘇婷婷遲疑地問:「可是,你確定你能適應我的個性?我是個不太會做家事的人,常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還有,我講話大聲又沒氣質,你不怕別人笑你娶了一個鄉下大嬸?」

    「鄉下大嬸?」

    「你應該很清楚別人是怎麼看我的吧?我不想因為我而讓你被嘲笑。」蘇婷婷自卑地微垂著頭。

    看著她,龍世傑若有所思的問:「這就是妳想離開我的原因?妳擔心別人因為妳而取笑我?」

    蘇婷婷點點頭。

    龍世傑忽然仰著頭大笑起來。

    「笑什麼啦?」蘇婷婷怨懟的瞪他一眼。她一直幫他著想,他卻只會笑她。

    「我笑妳就因為一些不相干的人的世俗眼光就放棄妳愛的人,妳說妳是不是很傻?」

    她的確是很傻,可他也不必這樣笑她吧?

    「其實妳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人是可以改變的,如果我真覺得妳的行為舉止很離譜,就再找幾個老師來教妳不就得了?」

    「嗄∼∼」蘇婷婷苦著一張臉。「那我看還是算了,我們還是不要結婚好了。」

    「我是跟妳開玩笑的啦。我喜歡的就是妳真誠直率的個性,當然不會強迫妳去做什麼改變,哪一天妳真變得矯揉造作,我才受不了呢!」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而且,我在想,為了小孩子妳一定會自動去修正自己的舉止。」

    「什麼小孩子?」蘇婷婷嚇了一跳。

    「爺爺的合約裡還有一條,就是要趕快幫他生個曾孫。」龍世傑笑著解釋。

    「生……生個曾孫?會不會說得太快呀,八字都還沒一撇呢!而且,我無法忍受我的孩子是個冷血動物。」想到龍彧會像教育龍世傑一般教育她的孩子,蘇婷婷便不住搖頭。

    「妳放心,爺爺快八十歲了,他沒有太多精力可以再培養一個龍世傑。」龍世傑安慰她。

    「厚∼∼你咒他。」

    「我沒有咒他。但是,孩子是我們的,我們要怎麼教是我們的事,我們要他變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他要變什麼樣也由不得我們。」蘇婷婷糾正他。「小孩是一個獨立個體不是黏土,不是我們想怎麼捏就怎麼捏的。」

    「妳說得沒錯,但是,至少基本的雛型要我們來幫他塑造吧?」

    他說得也有理啦!蘇婷婷忽然想到一件事──

    「現在是怎樣?說得好像我已經答應要生你的孩子了。」她睨著龍世傑,卻一不留神讓笑容從嘴角流洩而出。

    好啦,這下顯得她是願意的,沒本錢拿喬了。

    果然,龍世傑便自信滿滿地接著說:「我看妳是沒什麼權利說不,因為看得出來妳是很想幫我生小孩的。」

    「鬼才──」蘇婷婷話還沒講完,嘴巴就被龍世傑緊緊封住。

    嗯,很好,這的確是封住她一張利嘴的最好方法。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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