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近水樓台,鬥氣冤家,日久生情 >> 慵懶園藝師作者:子澄 | 收藏本站
慵懶園藝師 page 16 作者:子澄
    她以為學長會罵她,但他沒有,只是以極沉重的口吻對她說:「你沒有權利剝奪你肚裡孩子的生存權,更沒有權利讓孩子承擔人人的過錯。」

    為了那兩句話,她才能命令自己存活到今天,有個孝順、功成名就的兒子,而且即將有個貼心的媳婦兒,一切的功勞,都該歸功於身邊這個男人。

    但他性格淡然,永遠不居功,即使在最艱難的日子裡,他都無怨無悔的支撐著她,而現下,就只得到個「管家」的頭銜,其他什麼都沒有。

    當她哭著喊著要學長丟棄她,別再理會她時,學長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是個孤兒,沒有人值得我為他們拚命,只有學妹你算得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怎能丟下你不管?」輕易撫平了她滿身創痛。

    一幕幕的往事,像風兒拂過般掠過她的腦海,她微紅著眼,聽著身邊男人的聲音飄散在風裡。

    「在我心裡,『夫人』二字是堅毅的表徵,一如夫人你的堅毅,才能得到今日圓滿的幸福。」秦柏安嘴角微揚,宛如她的幸福,就是他這生最大的成就。

    「學長……」韓琇若難掩心酸的落下淚來,她掩面輕泣,哭得像個甫出生的嬰孩。

    只有她才懂得他為她的付出,那是她傾盡一生都無法償還的洪恩啊!

    面對她失控的淚顏,秦柏安僅是掏出胸前口袋裡的手帕,貼心的拉起她的手塞進她手心裡,安靜的凝視著她不發一語。

    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佘郁禾心如擂鼓的隱身在灌木叢下,渾身無力的滑坐到泥地上,感覺心臟因無力負荷那濃烈的情感而鼓噪不已!

    她的猜臆得到證實,即使秦伯不說穿他心愛的女人就是夫人,但她看到的卻是不容置疑的心疼和憐惜──在夫人低頭拭淚的同時,只有她瞧見閃過秦伯臉上那深刻的愛情,是傾盡一生愛戀的濃烈、牽絆,教她幾乎失聲落淚!

    緊緊捂著顫抖的唇,她知道夫人的幸福還稱不上圓滿,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幸福,實質上夫人的內心很空虛。

    很弔詭的想法對吧?沒錯,弔詭得緊!

    旋身再看向仍在風中佇立的兩人一眼,她的心靈霎時清明了起來。

    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讓夫人得到真正圓滿的幸福,而她,是那把鎖著秘密金庫的鑰匙,端看她如何轉動鑰匙,啟動金庫的轉輪──

    「你瘋了!我怎麼可能配合你做這種事?!」風塵僕僕的回到家,韓樺差點沒被他的天兵Honey給嚇破膽!理由很簡單,只因她計劃讓他成為蓄意傷人的犯罪者。

    「我又沒叫你用力撞,我只要你輕輕撞一下啊!一下下就好。」她輕鬆的態度,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般輕鬆,完全感受不到她的達令已經快要因為過度驚嚇而休克。

    「小姐,車子不長眼的耶!我哪那麼厲害能精準的控制力道?」還一下下咧!萬一不小心成了兩下下或是三下下怎麼辦?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原來佘郁禾計劃要韓樺開車衝撞秦伯,讓秦伯身上掛點彩,好逼出韓琇若真實的心意,卻沒算計到可能出現的失誤及意外,搞得韓樺汗毛直豎。

    對啦!他是很感動秦伯對老媽的深情啦!不過這計劃實在是太冒險了,萬一秦伯「凍未條」一命嗚呼,還談什麼圓滿的幸福?就他看來,殘缺的遺憾才是真的。

    她氣餒的瞪他。「不行嗎?」

    「不行!」他連經過腦袋過濾答案的程序都省了,直接丟給她否定的兩個字。

    「吼——那我的計劃不就泡湯了?!」她跳起來來回走動,不安的咬著指甲。「不,一定還有辦法,有辦法的、有……啊!有了!」她霍地大叫出聲。

    伴隨著她的大叫同時揚起的,是韓樺無力的哀號。

    「你幹麼?」她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Honey,我知道你很聰明,但請別再想一些不切實際且行不通的辦法OK?」連犯罪的手法她都能想得出來,他實在怕了她還能想出什麼了不得的想法。

    「不會啦,這次的Idea肯定是很棒!」興奮的找到他的手機,她在通訊錄裡搜尋到她的目標,催促著他趕快撥打給對方。

    縱使心裡再怎麼不願意,卻也不忍見心愛的Honey臉上寫著失望,韓樺終究軟了心,為她撥通指定的電話──

    一個沒有陽光的午後,接近傍晚時分,韓家的室內電話響起,聲聲催人。

    「什麼?秦伯出事了?!」余郁禾對著話筒大聲嚷嚷,眼尾小心的注意著剛準備上樓回房稍歇的韓琇若。「在室外區的松樹下?好,我馬上叫救護車!」

    韓琇若聞聲顛簸了下,趕忙伸手扶住樓梯扶手。

    學長出事了?

    怎麼會這樣?

    恐懼像只無形的魔手揪扯著她的心臟,她眼前一黑,幾乎無法站穩!

    「夫人!」佘郁禾放下電話,飛奔到她身邊攙扶她。「秦伯出事了,我現在要趕過去,你還好吧?先上樓休息一下好嗎?」

    「不……」聲音再難維持平穩的聲線,她渾身打顫的抓緊佘郁禾的手臂,力道之大,教佘郁禾暗暗吃疼的擰起秀眉。「我要去……我要去看他……我要去!」

    十分鐘後,佘郁禾終於扶著幾乎腿軟的韓琇若到達後院室外區的松樹下,遠遠的就可瞧見韓樺焦躁的走來走去,而他的腳下,平躺著一具軀體,動也不動。

    「柏安!柏安!」韓琇若如何都無法相信,此刻在泥地上躺得筆直的人,會是最疼愛她的學長,強撐著虛軟的意志飛撲到他身邊。「聽得到我的聲音嗎?學長?」

    「夫人?」困難的撐起帶傷的眼角,秦柏安眼睛一陣刺痛。

    他感覺全身的骨頭幾乎都跌散了,應該是從松樹上跌下來所致,至於他為什麼會爬到樹上……或許是跌糊塗了,他一點都想不起來。

    「感覺怎麼樣?還好嗎?」她急得語不成句,伸出抖顫的手,撫去他額角流下的鮮紅液體。「還好嗎學長?」

    「老骨頭……不中用了。」用盡全身的力量勾起嘴角,除了腦袋和嘴巴還能動之外,身體的其他部分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連痛都毫無所覺。

    「不會的!不會的……」抬頭望向兒子,期盼兒子給她精神上的鼓勵,未料兒子只是神情嚴肅的搖了搖頭,教她的心不斷往下墜,控制不住的落下淚來。「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她握住他已微涼的大掌,輕輕在自己頰側摩挲。

    第9章(2)

    「夫人……」厚重的眼皮不斷的叫囂著要閉上,他卻連眨下眼都捨不得,只為貪看眼前那張早已深刻在內心深處的秀顏。「柏安恐怕,不能再陪你了……你……一定、要幸福……」

    「不要!我不要!」激動的抱緊他的身體,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量,只知道她不能也不想失去他!她用力的在他耳邊嘶聲吶喊:「要是你不在我身邊,我怎麼可能幸福?起來!我要你起來!」

    「夫人……」秦柏安眼角泛起晶瑩的水珠,他想伸手擁她入懷,卻連一根手指都沉重得教他移動不了。「抱歉,我、恕難……從命……」

    想不到這輩子他唯一一次做不到她的要求,竟是這般的場景!

    她痛哭失聲,拼了命的搖晃他。「不管!我不管!你起來!我要你起來!」

    「別哭,不准為、我、掉任、何一滴、淚……」水珠順著眼角滑落,秦柏安費力的吐出每一個字。「你的笑是、我最大的、幸福,我、唯一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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