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也』?那傢伙也在台灣?」
他點點頭,「他一直在找你。」
「是嗎?」他鼻子哼著氣。
「你過得好不好?」
「死不了!」
渥夫沃式的回答讓他嘴角揚起了笑,「你都沒變。」
「彼此彼此。」他的目光轉向萬垂青,「萬垂青。」
「做、做什麼?」話題突然轉向她,讓她嚇了一跳。
「走。」
「走?」她不明所以的重複著他的話。
「聽不懂國語?!」渥夫沃沒耐心的糾起了眉,逕自拉起她的手就要離開。
「去、去哪裡啊?」她結巴道,他的手力之大讓她的手腕快斷掉了。
「隨便!」
「老朋友這麼久沒見,不敘敘舊,急著要走?」
「我不想礙你的眼。」渥夫沃哼著。
他可沒忘記當初三人會分道揚鑣,就是因為他嫌他們這兩個害他被逐出森林的罪魁禍首礙眼,要他們永遠滾離他的視線。
「這麼多年過去,我的眼睛比較能忍受礙眼的髒東西了。」
「哈!」渥夫沃仰頭大笑,「你有你的事情要忙,我也有我的事情要解決,要敘舊,等你有空閒了再到『遠來飯店』來找我。」
「一定。」地司忒承諾,目送他們兩個人離開。
小店一下子走了兩個人,和一個並不熟悉的男人獨處讓全蘭黛莫名的不自在起來。
她在地司忒將目光轉移到她身上的同時咧開嘴乾笑著。
「我送照片來。」他道。
「洗出來了?還集結成冊?!這麼快?!」她看到他腋下夾著的冊子。
「本公司的效率一向令我自豪。」他將冊子遞給她,「我想妳會有興趣看看。」
她接過製作成像筆記本般的冊子,暗紅色的硬殼封面和金色的活頁鐵圈精美且華麗,她在打開封面的前一刻,抬起頭詢問他,「你滿意嗎?」
「娃娃大部份都在睡覺。」他答非所問。
「娃娃本來就是閉著眼睛,你看過哪尊洋娃娃一直睜著眼的?」她心虛地為自己辯駁。
「我要的是一尊睜著眼睛的娃娃。」
「喂!我已經跟你聲明過我不是職業的模特兒,你可不能因為不滿意成品,就收回你對我的承諾,我可不允許。」她急急的挽救似乎不利於「奶油盒子」的局面。
「妳不看照片?」
全蘭黛聽從他的指示將冊子翻開,第一頁是用精美的紙張印著手寫的大篇前言,末了還有「地司忒」龍飛鳳舞的署名。
她繼續往下翻,冊子是以著記錄的方式編輯,一幅幅的照片,有她和賽爾凱克或躺或坐或站在床飾旁的照片,也有各款寢飾的細部照片再搭以手寫的布料介紹與寢飾設計的概念……每一頁的製作都透著製作人的完美用心,每一頁的成品都讓她鼓滿感動。
她翻著一頁頁的照片,照片中高大優雅的賽爾凱克和扮成娃娃的她時而並躺在床上、時而他將她抱在胸前、時而他站在床沿低頭俯視半坐在床頭閉著眼睛的她……不管是什麼動作,他的眼神都充滿寵溺,溫柔得像一池黑潭,讓她看得心底也跟汩汩流著暖流。
「好美!」
「妳該慶幸妳的搭檔是位高竿的模特兒,他為妳掩飾得天衣無縫。」地司忒道著,「效果比我想像中的畫面來得美麗,所以閉著眼睛的娃娃我也能勉強接受。」
「啊?」冊子的最後一頁以著縮小的照片剪貼成密密麻麻的幕後工作花絮,在角落裡她意外的找到站得筆挺、一臉嚴肅的地司忒。
「有問題嗎?」他伸手要取回冊子瞧個仔細。
「沒有。」全蘭黛急急否認,心跳不曉得為什麼在看到冊子上頭嚴肅的面容時劇跳起來。
「是嗎?」
「對,這本冊子製作得非常完美,沒有任何瑕疵。」她看著他篤定的道著。
面前的男人就和照片中一樣,不論何時看到他,他的臉上永遠都掛著不容親近的嚴肅,這反倒為他的英俊面容添加了一份距離感。
他真的很英俊呢!她在心底讚歎著,原本就快速的心跳撞擊得更加厲害。
「還你。」
「送給妳吧!」
「送我?」她臉上浮現笑容,「謝謝你!我會像寶貝一樣好好珍藏它的。」
她的話讓他微笑,轉頭環視著身處的小店,「這裡就是『奶油盒子』?」
「是的,歡迎光臨。」提到她的店她就充滿驕傲。
「我好像聞到一股焦味。」
他一提,她也跟著聞到泛著苦味的焦糖氣味。
她本能的往身後的廚房看,黑煙正從門縫竄出。
「啊?!」萬垂青正在烘焙的蛋糕?!
全蘭黛急忙推開廚房的門,滿室的黑煙隨著門的推開,濃密的往外頭飄散。
「咳咳咳!」她被嗆了一鼻子煙。
地司忒將她拉了開,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進到廚房內搧動著空氣。
「怎麼回事?妳們的蛋糕都在火堆裡烤出來的?」
濃煙熏著他的眼,他一邊用外套上下揮舞著空氣,一邊將廚房內的窗戶全都打開,然後找到煙霧的起源,將烤爐的開關關閉、掀開烤爐的門,一大盤焦黑的小山丘迎接著他。
「妳不會想讓我們公司的員工吃下這一個個焦頭蛋糕吧?」他取來抹布隔熱,兩手將烤盤從烤爐中取出,難得的開起玩笑。
「怦怦怦怦……」全蘭黛聽不見他的聲音,只聽到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她捂著胸口,雙眉緊緊糾纏在一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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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蘭黛陶醉在熱炒的香氣裡一路走到四樓。
「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的手藝這麼了得,又是大蒜、辣椒、青蔥味,連奶油、沙茶、醬油都使上了,香氣四溢,聞得到卻吃不到,簡直是種痛苦的折磨嘛!」她站在自家門口一邊欣羨地喃喃自語,一邊掏著鑰匙。
維持不動的姿勢彷彿更能仔細聞到濃郁的食物香氣,原本就鳴叫不停的五臟廟這會兒更是在肚裡大肆翻攪,發出洩氣般的大聲響。
想到進了屋裡迎接她的是乾淨的餐桌,她就忍不住大口大口的深呼吸,意圖讓香味多停留些在身體裡,一會兒吃泡麵的時候或許可以反芻回味。
「幹麼不進門?」賽爾凱克在門後聽到動靜,從門板上的小洞裡看到她站了好半天都沒進門的意思,索性替她開了門。
撲鼻的香氣從門後襲面,比在樓梯間聞到的更加濃郁、更加真實。
「你在煮東西?」全蘭黛不確定的問道。
不等他回答,她推開他,迫不及待踏進屋裡找著香氣的來源,最後她停在床前的小桌子前,眼前的景象讓她腳一軟,癱坐在地上。
大蒜、辣椒、青蔥、奶油、沙茶、醬油……各種食材的香氣最後彙集成一道「雙炒蟹腳」,一隻隻紅艷艷的螃蟹腳被盛裝在白色大盤內,似乎正招喚著她的享用。
她猛吞著口水。
「聽說啤酒配這道菜最好吃,我們試試?」
「我不客氣了。」她伸手就撈了只蟹腳準備大快朵頤。
「妳先吃這隻。」他抓回她手裡的蟹腳,重新撈了只給她。
「還不是都一樣?」
「口味不一樣,左邊是奶油蒜炒蟹腳,右邊是醬爆蟹腳,我建議妳口味由輕到重,比較能品嚐出個中美味。」他開了罐啤酒放到她面前。
「你病才剛好,吃這些可以嗎?」
「美酒佳餚當前,妳說這個太掃興了吧!」
他蹙眉的樣子讓她莞爾,「我有個主意,我們把桌子搬到窗戶前面。」
兩人一左一右的將小矮桌橫擺到落地窗戶前,然後她收起紗簾、拉開窗子,現出窗外盛放的紫色鮮花。
「花前月下配你的美酒佳餚,夠詩情畫意吧?」她一直想這麼做呢!
賽爾凱克隨地而坐,向外看去的角度正好對上黑空裡皎潔的上弦月,偶爾迎面吹拂的晚風,令人愜意。
「來,我們乾杯!」全蘭黛和他並肩而坐,拿起啤酒罐和他乾杯。
「Cheers!」他拿起啤酒罐和她的互相碰撞。
「哈!」滿嘴的啤酒下肚,冰涼掩去了酒中的苦味,拌著嘴裡的鹹味實在過癮,她發出滿足的歎息,「你放心!如果你再病發,有我照顧你,一切沒問題。」
病發?他失笑,又不是舊疾,他只是因為睡眠不足加上生了一場小病,所以才會一倒就是好幾天,要他再生病?不可能。
「今天地司忒來找我。」她從包包裡夾出「床侍」的冬季型錄,小心翼翼的不讓沾有醬汁的手去弄髒。
「喏!」她將型錄放到桌上,推到他的面前,「很美很美很美呢!」
全蘭黛趁著他在翻閱型錄的空檔,悄悄的撈了只醬爆蟹腳,雖然奶油蒜蟹也好吃,但充滿醬色的蟹腳賣相卻更加吸引她。
「咳咳咳!」白嫩的蟹肉入口,辣椒的辛辣味嗆得她一口氣灌下整瓶啤酒。
「妳的長髮很好看,為什麼平常要綁起來?」賽爾凱克看著照片裡她的濃密鬈發。
「太多了──啊!」她的髮束被他拆下,牢固的長辮隨即鬆散開來,宣洩成一道黑亮的瀑布。
「瞧!又濃又密,好像個瘋婆子。」
他將她的長髮撥塞到耳後,長期綁辮子的關係讓她原本自然卷的髮質卷度更加立體,他一邊用手指替她從髮根梳松她的發,一邊緩緩地道著,「它很美,妳有全天下最美麗的頭髮,妳應該感到驕傲。」
他的指頭令她緊繃了一天的頭皮獲得抒解,他的話像咒語般讓她迷惑,剛剛猛灌進肚的啤酒在她的空胃囊內開始發酵,她覺得心底的暖流已經滿溢,向她的四肢百骸漫流。
「醬爆蟹腳的辣椒放太多了?妳的嘴唇變得好紅。」他的嘴角向上揚起,近距離的俯視,她的紅唇看起來紅艷艷且充滿彈性。
「賽爾凱克,你覺得我怎麼樣?」她牛頭不對馬嘴的問著他。
「妳醉了。」他看著她漸紅的臉。
「也許吧,可是我覺得很舒服。」微醺的感覺讓全蘭黛像浮在雲上,「我覺得你很帥,很帥很帥。」
她轉過身,半跪地面對他,喃念著,「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說過你是我見過最英俊的男人,後來我覺得你不只是英俊,還很優雅,舉手投足就像貴族般充滿……充滿……華麗,而且你還很溫柔,不經意的溫柔最讓女孩子心動,很奇怪,我只要看著你,我的這裡──」她雙手貼著心臟的位置。
「就有很溫暖的暖流在流竄,那是種很奇怪的感受,心臟像窒息般梗在胸口悶悶的感覺,現在我的心臟注滿了暖流,甚至滿出來跟著血液在我體內漫遊,讓我輕飄飄的,好像剛泡完溫泉一樣,又舒服、又無力。」
她的話像首詩,美麗得讓他說不出話來。
她慵懶的坐回原來的位置,又撈了只蟹腳,「你曉得我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嗎?」
「我想,也許妳喜歡上我了。」
「你曾經有過這種感受嗎?」
賽爾凱克認真思索著,滿腦子的空白讓他毫無頭緒。
「沒有。」他緩緩搖頭。
愛情離他太遙遠了,在森林裡,他從不需要去想這些。
「那你胡說。」全蘭黛揮著手,像是充滿經驗的道著,「我告訴你,喜歡一個人應該是──『怦怦怦怦』這樣,心臟胡亂跳個不停,才不是像我現在這樣子的感覺呢!」
這倒是考倒他了!
「像小鹿亂撞,心臟隨時都會從嘴裡跳出來一樣。」
他按著自己的心臟,他的並不會胡亂跳、也不會有小鹿在撞的感覺,看著她,他的心是規律且沉重的跳著。
這種深深的、重重的起伏又代表著什麼?
「你幹麼這樣子看我?」他微瞇著眼,深深凝視著她的神情讓全蘭黛不自覺的微笑。
他望著她,豐潤的唇向上呈現道美麗的彎度,帶動笑紋在潔白的雙頰上浮現,微醺讓她兩頰浮現兩團紅雲,她的眼睛閃著亮光,像是感染到喜悅一般帶著笑意,他甚至覺得她修剪得漂亮的兩道黑眉也像在笑般飛舞著。
「妳吃東西的樣子真醜。」賽爾凱克取笑著她,伸出手替她擦去嘴角周圍的醬汁。
「我從來沒說過我自己好看。」他的大拇指在她的嘴邊來回摩擦,漸漸移轉陣地來到她的唇瓣,她能感覺他溫熱的手在碰觸著她的雙唇,這讓她的舌失去分泌唾液的功能,乾燥讓她的聲音顯得微微沙啞。
他仍舊專注的看著她。
「我好辣。」全蘭黛低語著,沒了口水的滋潤讓剛下肚的蟹腳的余辣在她嘴裡蔓延著火苗。
「我想吻妳。」
他的話讓她的思考神經斷截,她生硬的道:「你的吻會讓我不辣嗎?」
她的問題讓賽爾凱克浮起笑容,「我想會有很多口水。」
截成兩半的神經再度斷裂,她慢半拍的答應著,「好,如果你能讓我不辣的話,你可以親我。」
她的應允得到的是他溫熱的唇舌相迎,陌生的碰觸讓她無所適從,在施與受的天秤裡她屬於後者,她能感覺到他的吸吮、舐舔、啃弄,僅僅是被動的接受她就覺得渾身失力,方才在她血液裡漫遊的暖流像是遇到了烈火,在她體內熊熊燃起滾燙的沸水。
辣被止息了,卻引來大火燒後的乾渴,她纖細的手圈上他的頸,由被動生硬地學習進擊,她在唇與唇輾轉的隙縫中索求著,「不夠……我好渴……」
天秤失去了平衡,左右雙方進入拉鋸局面,戰況由坐轉為躺,後來戰地被拉到床上,沿途掉落的衣物更添局勢凌亂……
她沸騰的血液呼應著他深沉的心跳聲融為一體,交集成一首古老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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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
床上的男女相互依偎著。
全蘭黛舒服的躺進賽爾凱克的胸膛,灼熱的體溫讓光裸的身體感覺溫暖,隨著他起伏規律的心跳平緩地吐納著鼻息。
她無意識的挪動著光裸的腳,在同樣光裸的另一雙長腿上找著著力點,然後大腿貼大腿、小腿貼小腿地貼在一塊兒,竟意外地合腳。
「唔……」舒服的姿態以及源源不絕的溫暖讓她發出囈語。
下一秒鐘,全蘭黛瞪大了眼。
賽爾凱克漂亮的嘴巴就近在眼前,讓她霎時清醒。
她的腦中先是被驚嚇佔據,當驚嚇退去,如排山倒海般湧擠進腦袋的是一幕幕前一晚兩人親密的畫面。
畫面勾起了記憶,她彷彿又重新經歷一次翻雲覆雨,急促的呼吸、高漲的體溫、炙熱的唇舌貼觸和交迭的身體……
天啊!她幹了什麼好事?!
她緩緩深吸了口氣,在同一時間當機立斷作了決定。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當做沒有發生過。
沒錯!就是這樣!
主意打定,她立即以著慢動作,輕巧的將手從他的腰上收回,然後抬離和他相貼靠的腳,再翻身下床。
她在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裡撿起自己的衣服,然後快速地穿戴回自己身上,接著再到廁所裡仔細打理好後重新回到床邊。
陽光灑落在床上,照射在賽爾凱克光裸的胸膛上。
他光裸的身體在他生病期間她早就看過不下十次,但經過昨晚卻讓她看他的眼光變得不一樣。
他的鬈發好黑……
他的鼻樑好挺……
他的胸膛好強壯……
她在幹什麼?!
她用力搖頭,現在沒有時間讓她想這些有的沒有的,要讓事情看起來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得要在他醒來以前把他的衣服穿回他身上。
她撿起地上的衣服,膝蓋跪上柔軟的彈簧床墊,然後拉開他身上披蓋的棉被。
拜之前照料他生病之賜,對替全身光裸的他穿上衣服這件事,她已經練就得得心應手了。
她相信她可以在不吵醒他的情況之下替他將所有的衣服全──這是什麼?!
她的視線對上他雙腳之間的凸出物,她的眼睛也跟著暴凸。
她怎麼對這一個──「器官」沒有半點印象?之前她替高燒流汗的他換衣服時,怎麼沒注意到他有這樣高聳的──器官?!
眼前屬於男性專有的器官讓她原先滿滿的自信心全數瓦解。
她吞著口水,從衣服堆裡撿出最小件的小褲子,然後讓他兩條長腿穿過褲子的兩個洞,再小心翼翼的將小褲子一寸寸向上拉,好不容易將褲子拉到大腿根部,她通紅著臉急急將小褲子包覆上讓她手足無措的器官。
過程中她不停的甩著頭,甩去滿腦子和眼前器官有關的畫面,春色無邊的遐想讓她汗流浹背,像是跑了趟馬拉松般氣喘如牛。
接著她拿起他的內衣,挪動著身體爬上床。
她將內衣卷短,然後從頭往下套,她正猶疑著該如何在不吵醒他的情況下翻動他的身體,將衣服從肩膀處順利往下拉到身上時,他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到他的身下。
「唔……」全蘭黛緊咬住下唇,不讓突來的驚嚇驚叫出聲,一雙手還不忘順勢將賽爾凱克的衣服往下拉。
他的雙眼緊閉著,鼻息在吹吐間將他的氣味吹拂到她的臉上,兩人近距離的接觸讓她心底的暖流又開始汩汩流出。
環在他身後的雙手上下地整順著衣服,透過薄薄的衣料,她的手心依稀能感覺到他溫暖的體溫,他厚實的背部讓她回想起昨晚他也是這樣覆在她的身上,然後她的手也是──
天啊!她到底著了什麼魔?!她像是被電到般迅速抽回撫摸的手,不停回想著兩人親密時的細節的思緒,讓她驚駭得不顧一切用力翻身,將他推離自己的身上,改為女上男下的姿勢。
他真的好英俊……
由上往下俯視,讓她可以清楚的細看他的相貌。
第一次是獻給這樣英俊的男人,她也不算吃虧吧?
全蘭黛捂著胸口,感受著心底不停流動的暖流,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她的心弦就像被拉緊的弓,有著奇異的緊繃感,不難受,卻牽動全身的神經跟著緊繃,這是種她不曾感受過的感覺。
我想,也許妳喜歡上我了……
賽爾凱克說過的話突然在她腦中響起。
是這樣嗎?她問著自己。
不可能!她否定著。
喜歡一個人的心應該是小鹿亂撞般的狂跳,不應該這樣平靜;應該是要像她看到地司忒時的反應,那樣才是喜歡,不應該是看到他時只有溫暖而已。
那他給她的感覺到底算是什麼?她的心底響起疑問。
她爬離他的身體,替他拉上被子。
她的問題,她想不出答案,和他突然生變的友誼讓她思緒大亂。
「我們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昨晚是個意外。
不管他對她而言到底佔著什麼樣的地位,她都不希望他們之間是由此展開序幕。
「沒有發生事情,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喃喃的對著睡夢中的他訴說,也在心底催眠著自己。
她轉身往門外走去。
賽爾凱克在大門闔上的同時睜開了眼。
他枕靠的棉被上傳來淡淡甜甜的香味,那是全蘭黛的體香,他嗅著香味陷入沉思。
沒有發生過,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