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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來如此 那你是怎麼想的? 作者:竺天
    杜可瑩頗為得意地看著鏡子中男裝的自己,「我扮起男裝來也挺好看的,世界超級無敵美少年。」

    「得了吧你,看起來女裡女氣的,跟真正的男生比起來還是不像。」郝陽不滿,「再說了,你扮起來還沒程君好看呢。」

    「我到底是女的嘛!程君是那回的畫室少年之一吧。」杜可瑩別的優點沒有,記人名她挺在行,尤其是漂亮點的男生,「他是挺好看的,可惜還是沒我帥!」

    「算了,這樣也行,騙過舍監沒問題了。」郝陽在心裡暗暗想道。他現在特別特別希望舍監的老花鏡碎了,不過以前有過不少女生偷偷溜進男生宿舍,但舍監沒發現過一回,希望這回也不會被發現,「你東西收拾好了嗎?我們走吧。」

    「走!」

    夜晚的校園裡並不寂寞,最起碼杜可瑩是這樣認為的,她從來沒有天黑後還留在學校的經歷。以前她的想像中,放學後的學校應該是很靜很陰森的,但現在著來,卻燦爛得跟白天沒什麼區別。

    郝陽帶著她七拐八拐,終於拐到了一棟樓前。

    「一會兒你戴上這鴨舌帽,把帽簷壓得低低的跟著我溜進去,千萬別說話知道了嗎?我先進去,看到我跟你比手勢你再進去。」郝陽緊張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

    「我說你至於嗎?不就溜進去嗎?我這麼聰明能不會嗎?」杜可瑩一連三個「嗎」問得郝陽無話可說,「告訴你吧,越小心翼翼的反而越引人懷疑,大大方方進去不就得了?」說完,杜可瑩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宿舍門。

    「哎,等等……」郝陽緊張著,跟賊似的跟在杜可瑩後面。

    「看吧,我都說沒事了。」溜進宿舍門後,杜可瑩頗為得意地對著小心翼翼的郝陽說。她就說,以她完美的男裝打扮和姿勢,絕對不會被人認出來的。

    「行行,你最聰明。」郝陽無奈地搖搖頭,這什麼宿舍啊,保安措施這麼差。杜可瑩大搖大擺地進來根本就沒人管也沒人問,原來他就住在這種不安全的地方啊。

    上到了三樓,郝陽帶著她溜進了自己的宿舍,307號。

    燈還沒亮,程君他們還都沒回來,郝陽做賊心虛地看了看四周,才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快點進來!」門一開,還沒來得及開燈,郝陽就對門外東張西望的杜可瑩低聲說著。

    杜可瑩有些不屑地撤了撇嘴,走了進去,「郝陽,你們男生宿舍怎麼這麼乾淨?」杜可瑩打開燈,一屁股坐在離門最近的床鋪上,在她的印象裡,男生宿舍髒得跟狗窩沒什麼區別,雖然她和路菲菲的窩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了。

    「當然都是我整的。」郝陽緊張地關上門,一想這事他就委屈得跟小媳婦似的,程君和賈儒簡直是豬狗不如,呃,他的意思是比豬和狗還不愛乾淨,假如沒有他的話,這裡恐怕早成為本市第二個垃圾場了,「先別說這些了,你今天睡在程君床上好了,那個。」郝陽指了指床,然後他把自己的乾淨被子鋪在程君的床上,女孩子不比他們男生皮糙肉厚,萬一蓋得少了凍著了怎麼辦。

    人心都是肉做的,如果看見郝陽這麼體貼杜可瑩還不感動的話,那她就太冷血了,「郝陽,我不冷,你給我蓋了你蓋什麼?」她瞅了瞅郝陽床上惟一的薄毯,有點心疼。

    「沒關係,我蓋賈儒的。」提到這小子,郝陽又擔心起來,那傢伙看起來雖人模人樣,但終究是個色中餓鬼,讓他看見杜可瑩怎麼辦?他想了一想,在程君的床鋪旁又拉上了鐵絲。

    「你幹嗎呢?」杜可瑩不解地問。

    郝陽把自己的薄毯搭在了鐵絲上,厚實的毯子立刻把床鋪裡面的情形遮得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見,「這樣一來就安全多了。」他放心地噓了一口氣。雖然說一張毯子實在擋不了什麼,但卻能擋住他的視線,要知道,他可沒辦法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子還坐懷不亂。老實說,他現在有些後梅讓杜可瑩來這裡了。

    正猶豫間,郝陽的手機響了,是陌生的號碼。

    「誰呀?找誰?」有些不善地接了電話,郝陽口氣酷酷的。

    「我,賈儒,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舍監要是來查就告訴他我上廁所掉馬桶裡了。」他話一說完便極快地掛了,快得郝陽來不及反應。

    「搞什麼啊,這臭小子……」郝陽莫名其妙地掛了電話。突然他意識到,如果賈儒也不回來,那麼今晚只有他和杜可瑩呆在這個房間裡,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滿月之夜,月朗星稀,再看一臉疑惑的杜可瑩,他突然很想聽張宇的《都是月亮慧的禍》。

    「誰打來的電話?」杜可瑩不解地問,看著他接完電話,臉色就不太正常,「發生什麼事了?」她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沒事,嗷嗚——」

    「你怎麼了?聲音那麼怪?」

    「真的沒事,嗷嗚——嗷——」

    「你確定你真的沒事嗎?」

    「嗷嗚——嗷——嗷——」郝陽急忙捂著自己不停狼嚎的嘴奪門而去。

    風冷冷地吹過杜可瑩伸出的僵直的手,清冷的月光照在上面。

    「怎麼,我臉上有什麼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他一看見我就怕得跟見鬼似的……」剛想到鬼這個宇,杜可瑩忽然覺得背後一陣陰森森的風吹來,她僵著脖子,不敢回頭去看,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摟在手裡似的,這裡不會也那麼邪吧……

    「郝陽……你別走,別走啊!」

    於是在杜可瑩一再堅持下,郝陽還是老老實實地在自己床鋪上躺了下來。

    「晚安,郝陽。」社可瑩滿臉疲憊地鑽進毯子圍成的空間裡,跟郝陽在一起,她特有安全感,所以不久就沉人夢鄉。

    但郝陽卻怎麼也睡不著,他不是應該特別困嗎?為什麼偏偏在他最想睡著的時候卻睡不著了?他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月亮,如果,如果在杜可瑩心中他不是她的哥們,而是情人,那麼今天,她會毫不遲疑地跟他來這裡嗎?會嗎?

    郝陽有些傷心地用胳膊擋著臉,在她心中,自己始終是哥們一級的啊。

    ***

    早上空氣特別好,杜可瑩一覺醒來覺得舒暢不已,她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發現毯子仍安穩地掛在鐵絲上,她仔細地看了看昨晚綁在鐵絲和毯子之問的頭髮,沒斷,她舒了口氣。

    誰說她是那種粗心大意的女人,她知道郝陽喜歡她,她只是試探一下他,如果昨晚他在她睡著之後偷偷翻動這條毯子,頭髮就一定會斷,那麼以後她就再也不認識一個叫郝陽的人了。

    很好,考驗合格了,郝陽果然是個好人,她滿意地點點頭,或許找他來做男朋友真的是很不錯的選擇吧……杜可瑩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你醒了?」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了郝陽高大的身影上,他微笑地舉著剛從校食堂買來的早餐招呼杜可瑩來吃,這樣的他,看起來格外的帥。

    杜可瑩見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笑了笑,從床上爬了起來,只穿了鞋就走到桌子邊,「你起得挺早的。」

    什麼起得早,根本就是一晚沒睡……郝陽心裡無奈地想著。他太佩服自己了,簡直就是聖人一級的,可以說這一夜他簡直是度秒如年,天知道他是怎麼忍過來的,「是你睡得太晚,昨天太累了。」

    「嗚嗚。」塞得滿嘴都是食物的杜可瑩以嗚咽不清的聲著回答著,「無們句天去汗路呸呸嗎(我們今天去看路菲菲嗎)?」

    難得郝陽能聽懂,他喝了一口豆漿,「想去就去吧。」反正今天的課他也不怎麼喜歡,雖然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在期末考試的時候被當掉。(囉嗦的作者:上學的各位可不要跟他學啊!)

    杜可瑩點點頭,一晚上沒去她也挺擔心的,路菲菲究竟遭遇了什麼事情?竟然被人打成這個樣子還被塗了滿身牲畜的血?

    「你不知道她得罪過什麼人嗎?」郝陽沒話找話,他不想讓他們之間沉寂下來。

    杜可瑩小小的頭顱輕輕搖了搖,「路菲菲雖然有點變態、有點神經病、有點不正常,但整體來說人還是不錯的,沒聽說她得罪過什麼人。」

    真毒辣的嘴,難怪說最毒婦人心。郝陽好笑地想著,雖然他對路菲菲也有同樣的感覺。

    「我們還是別瞎想了,既然醫生說她沒事,那麼就去問她,即使沒醒我也把她打醒!」吃飽的杜可瑩恢復了精神,她瞇著眼活動著筋骨。

    郝陽見她笑得陰險,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連忙低頭吃東西。於是溫馨的早晨就在魔女陰險的笑聲中結束了。

    ***

    杜可瑩如意算盤打得好,但還是沒有天算得好,誰也沒料到,兩個人急匆匆趕到醫院時,路菲菲的床位已經空了,床底下卻還躺著讓郝陽洗屍體掙錢的變態醫生。

    「人呢?人呢!」社可瑩揪著醫生領子,幾乎把房頂吼掉。

    郝陽一看旁邊的老太太已經翻白眼,急忙阻止她,「你對著醫生耳朵喊就好,不用這麼大聲。」

    「哦。」杜可瑩瞭解地點點頭,改揪著半昏迷狀態的醫生的耳朵,大聲地喊,「這個床上躺的人呢?」

    可憐醫生已經被打得神志不清,卻還要被她這麼使勁地搖,險些會見如來佛祖,他幽幽地睜開被打得青腫的眼睛,張開沒剩幾顆牙的嘴,「她……她跑了……」說完又昏了過去。

    「跑哪了?」杜可瑩可沒這麼好心給他休息的機會,立刻又把他搖醒。不知上輩子選什麼孽的醫生搖了搖頭,又昏了過去。ˍ「瑩瑩,放開他。」一旁的郝陽看了看已經快不行的醫生,揚了揚手裡發現的紙,「看看這是不是路菲菲寫的?」

    杜可瑩一把把紙搶在手裡,難為路菲菲能在衛生紙上面寫得如此清楚——

    瑩子別怪我不辭而別我家猴子有難我要去幫他這件事很危險還牽扯到邪教組織所以我不想把你和郝陽牽扯進去不用惦記我我不會有事所以我說千萬不要擔心我我說你不要擔心我你總要還擔心我一下路菲菲訣別

    一個標點也沒有,要是她小學語文老師看見不氣暈過去才怪,杜可瑩看完後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

    「看來路菲菲處境挺不妙的,不然她也不會拖著受傷的身體走了。」郝陽皺著眉,究竟什麼事情這麼嚴重。

    杜可瑩喘了口氣,對著郝陽擺擺手,「沒關係。她的復原能力不是人類所擁有的,過不了幾天就能恢復。」而且恐怕也不是因為什麼嚴重事故她才走這麼急,估計是因為沒錢還她和郝陽才乾脆逃走。相處兩年多,她太瞭解路菲菲是哪路貨色了,她所說的問題越嚴重,那就代表這件事越無關緊要,反而如果她一個字也不留,那才是出了大事。雖然這樣想,但她沒敢對郝陽說,誰敢告訴他他是為了一個小人在停屍間洗了一晚上屍體的?「這件事就算完了。可能過不了幾天她就又回來了。」她相信,路菲菲這廝如果這麼快就完了,那才真是不正常了,沒聽說好人不長壽,禍害造千年嗎?

    郝陽半信半疑地點頭,既然杜可瑩都說沒事了,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若是以前的他,一定會查下去的,但現在……他看了看杜可瑩陽光下可愛的側臉,他還要為他的終身大事努力啊!

    「那我們走吧。」杜可瑩揚起了笑臉,既然路菲菲都說沒事了,那她就不用擔心,下面要做的,就是接著整郝陽……和為她未來的幸福擔心了!

    順從的大「羊羔」順從地點了點頭,兩人正準備拔腳離去,卻有什麼東西拽住了郝陽的褲腳,低頭一看,是白沫吐完的醫生。

    「你們……不能走……要賠我醫藥費……藥費……」他的話還沒說完,兩隻大腳毫不留情地踹在他臉上,郝陽、杜可瑩相視一笑,雙雙浩浩蕩蕩離去。

    ***

    最近郝陽這傢伙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他驚奇地發現自從路菲菲出事後,他和杜可瑩的關係竟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他冷冰冰的,而是有了點人情味兒了。比如吧,他跑到她暫住的女生宿舍樓下給她送早餐時,她會對他笑了,而且最近也越來越不客氣,很少聽見謝謝這類詞了,儘管以前她也不常說,但感覺變多了。

    想到這裡,他有些得意地摸了模自己光亮的頭髮,還有就是最近賈儒回來得少了,偶爾幾次回來也只是住一晚就匆忙走了,連話都沒顧得上跟他說,程君則是徹底失蹤,根本沒再出現過,這兩個害人精一不在,他頓時清淨許多,真是舒服啊!雖然他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是挺為他們擔心的。

    想到杜可瑩燦爛的笑容,他又高興了起來,現在她的笑容已經完全開朗了起來,沒有以前那種帶點憂鬱的味道,像是雨後的陽光清新而明媚,讓人看了也不禁高興起來。

    但郝陽忘了一句話:好景不常,他現在完全沉浸在幸福裡,把一個大麻煩忘了,那就是李維維。

    現在,他正和杜可瑩並排走在校園小道上,享受著秋天溫柔帶些涼意的風,風輕輕的,吹得他的心都癢了起來。

    「郝陽?」正有些害羞地低著頭的他卻冷不防聽見對他而言猶如晴天霹靂的聲音,那是李維雄的聲音。

    「她……她是誰?」李維維瞪著大眼,死死地盯著杜可瑩,杜可瑩也不甘示弱地回瞪。

    郝陽有些窘地乾咳,「咳咳,這……咳……」他不知道要怎麼向李維維介紹,他看了看杜可瑩,發現她的左眼瞪著李維維,右眼瞪著他,真不知道這工夫是怎麼練出來的。

    「郝陽?她是誰?」杜可瑩沒發現自己語氣有很大的醋味,酸得人牙都是疼的。

    「她……咳咳……」郝陽正要說話,一緊張又被嗆著,咳了起來,咬得臉都紅了。

    李維維見狀,急忙上前一步,站在郝陽另一邊,為他捶起背來,「親愛的,你沒事吧?」她的聲音嬌得能滴出油來,聽得郝陽一陣寒顫。

    杜可瑩也急忙幫他捶起來,「陽陽,你沒事吧,告訴你說話不用那麼急,看嗆著了吧。」她的聲音也是少見的溫柔,卻聽得郝陽心中甜得能溢出蜜來。不過甜歸甜,但她捶在他背上的力道可是足以把他捶出內傷的。ˍ「夠了……咳……夠了。」她們再不停止的話,一會兒就要幫他收屍了,郝陽紅著臉粗著脖子小聲叫著,於是,兩人同時住手。

    「她是誰?」兩個女人住手之後又同時大聲問著,用彷彿被人背叛的眼光死死盯著他。

    「她,李維維,她,杜可瑩。」郝陽盡可能簡潔地介紹。

    「關係!」又是同時大叫。

    他的頭隱約痛了起來,不過他有些高興,因為杜可瑩現在的表現就像是吃醋,這是好事,代表她漸漸對他有感覺了,但……這種場面,他可不想它發生啊!

    「這位是李維維,我……我……」「以前的女朋友」這幾個字就像魚骨頭一樣鯁在他嗓子裡,吐不出來嚥不下去,難受極了。

    「我是他女朋友!」李維維得意地撇了杜可瑩一眼,宣戰般地挽著郝陽的手。

    「以前,以前的。」看到杜可瑩臉色不對,郝陽連忙解釋道,然後他不動聲色地把手從李維維手中抽出來。

    看見他的動作,杜可瑩難看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下來,「以前的女朋友啊,怎麼不給我介紹介紹?」以前的這三個字她說得特別重,果然,李維維的臉色頓時陰得像暴雨前的雲層。

    「郝陽,她到底是誰!」李維維大叫了起來,她嘟著嘴,又把郝陽胳膊挽了起來。

    「我是他現在的女朋友,當然以後還是。」杜可瑩嘴角掛著邪惡的笑容,把軟軟的身體整個搭在郝陽的胳膊上。

    聽了她的話,郝陽欣喜若狂地看著她,難道她終於同意做他女朋友了?

    「你騙我的吧?郝陽,她不是對不對?」李維維不肯善罷甘休地接著問,她這個人的優點就是執著。

    「李維維,她真的是我的女朋友,你放棄吧。」郝陽無奈地道,他知道這女孩有多難纏。

    杜可瑩聽了這話,呵呵一笑,把整個臉都貼在了郝陽的肩膀上,「這位小姐,我勸你放棄吧,不要再纏著我男友了。」她用她看似溫柔似水實則殺人於無形的眼睛死死瞪了郝陽一眼,又接著說,「如果你沒別的事的話,我和我的達令要去約會了,希望沒機會再見。」說完,她拽著郝陽的衣領,把他拽出了李維維電眼的攻擊範圍。

    秋風緩緩吹過,吹起了煙火無數,火仗風勢越發燃燒起來、李維維站在原地,用仇視的眼光盯著郝陽和杜可瑩漸漸遠去的背影,「郝陽,我一定不會放棄你的!

    直到確定李維維看不到了,杜可瑩才鬆開緊抓著郝陽臂膀的手,她默默地垂下臉,一言不發地看著地面。

    「這個……瑩瑩……」郝陽心中暗喜,他他他,他這麼多天來的溫柔攻勢難道真的有效了?「我……我們……」

    沒等他後面的話說出來,杜可瑩就朝他擺擺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什麼也別說了,這是我欠你的。」

    郝陽聽了這話,像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你欠我的?」

    「沒錯,上次你假裝我的男友我還沒謝你,這次就算扯平了。」杜可瑩咬牙切齒地希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看見郝陽被另一個女人扯來扯去,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種想把李維維吊起來打的衝動。不能否認,她心底又酸又痛,好像有一根針在刺她浸泡在醋裡的心似的,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吃醋?杜可瑩這時幡然醒悟過來,難道她已經喜歡上郝陽了嗎?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郝阻充滿希望的臉立刻被深深的失望代替,他原以為杜可瑩終於有所表示了,但還是這樣的結果,呵,意料之中,意料之中,他苦笑了一下,「那這次……謝謝你啊。」

    「不用,我們走吧。」說完,杜可瑩撒開丫子跑了起來,不行了,再不跑開,她恐怕真的要發火了!

    ***

    時間像口袋裡的錢,很快就流走了。

    已經十二月了,天漸漸冷了下來,已經開始飄起了小雪。

    路菲菲一直沒再出現,侯文傑也不知去向,連程君和賈儒也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空蕩蕩的寢室只剩郝陽一個人,冷冰冰的,讓他覺得有點難受,連杜可瑩也是對他愛理不理的,果然,好日子真的不能長久。

    最近郝陽瘦了一點,原本圓圓的臉顯得瘦削起來,看起來更加清朗更加深沉,有了點歷經滄桑的成熟男人的味道。

    讓他消瘦的原因不是別的,就是李維維,那女孩選擇新聞系真是選對了,她真的有做狗仔隊的潛力,只要是郝陽的一舉—動,她都盡收眼底,盡量製造和他在一起的機會。

    比如吧,在男廁裡,她會突然從裡面冒出來笑著對他打招呼:哎呀真巧啊,你怎麼在這?我們一起去吃東西吧。

    想到這兒,郝陽忍不住翻白眼,只有她才會在男廁裡出現還對著別人大叫真巧。

    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郝陽看都不看拿了起來,最近都沒人打他手機,就只有李維維,幸好她打電話給他時不會對他說:「哎呀真巧啊,這個號碼是你的手機號。」

    「喂,李維維,現在離聖誕還早,我不想跟你去什麼湖邊……」也不知道她吃錯什麼藥,竟然要他聖誕節和她去湖邊,這麼冷,他去了才有病。

    「什麼李維維,你想她想瘋了吧你。」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杜可瑩有氣無力的聲音,不知道怎麼回事,天一冷她就懶洋洋的,跟冬眠動物似的。杜可瑩趴在學校門口快餐店裡的桌子上,捧著熱飲打了個噴嚏,所以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冬天,冷而且乾燥。

    「啊?」聽見是她的聲音,郝陽立刻漲紅了臉,「你你……你找我有事嗎?」她都幾個星期沒給他打電話了。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杜可瑩語氣酸得讓人牙疼,當她聽到郝陽把她當成李維維,就惱得想現在就把他揪出來扁一頓,看來她才冷落他幾天,他就背著她勾三搭四了,「我不想再住女生宿舍了,我想搬回去。」住了那麼長時間,舍監老大媽的眼神能把她射出個洞來了,當她樂意住啊!

    「哦,啊,叫我替你搬家?」

    「什麼搬家那麼難聽。」杜可瑩受不了地揉了揉通紅的小鼻子,又想打噴嚏,大概有點感冒了,「我是叫你把東西給我搬回去。」

    還不是一個意思,郝陽暈倒,半晌他才從地上爬了起來,「那裡不是挺不安全的嗎?讓你住那裡我不放心。」

    「都幾個星期了,沒事了。」哼,誰敢來就試試她的佛山無影腳,保證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你就別瞎操心了,我說沒事就沒事,現在來學校門口快餐店找我,遲到我就把你牙拔了!」威脅完後她極快地掛了電話,免得聽他囉嗦。

    ***

    命苦的郝陽以音速趕到快餐店。

    打開門,快餐店裡食物的香味和暖暖的熱氣撲面而來,他一眼就看見了杜可瑩。

    她獨自坐在快餐店的角落裡,穿得跟個北極熊似的,自從路菲菲消失以後,她看起來總是跟人群格格不入的樣子。

    「你怎麼了?感冒了?」郝陽從店舖狹窄的通道裡用力擠了過去,坐在她身邊,剛才在電話中聽著她的聲音怪怪的,看見她通紅的鼻子之後就更加肯定了,「你又沒好好照顧自己吧?」

    又來了又來了,現在的男人怎麼這麼囉嗦,杜可瑩對他擺了擺手,「幫我搬東西吧。」

    郝陽見她不想聽,識相地閉了嘴,「我沒辦法去女生宿舍。」再說當初也沒見她搬什麼東西進去。

    「我帶著。」她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

    郝陽漸漸覺得有點不對勁,以杜可瑩這麼懶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動把東西搬到這兒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總不能說是你前女友找我麻煩吧,雖然杜可瑩真的很想告她一狀,整天在宿舍樓裡造謠生事,害她名聲日下,連舍監老大媽也被她收買,立刻趕她出去……總之,她過得很不好就對了,「你快幫我搬吧。」

    「是是。」郝陽乖乖地扛起行李箱,走出了門,杜可瑩尾隨其後。

    剛打開門,一股冷風吹了過來,一時還不習慣的杜可瑩縮了縮脖子,本是很小的動作,卻也被細心的郝陽看到了。

    「你冷嗎?」

    不冷,就是有點暈,不過這話杜可瑩沒說出來,否則郝陽又是一陣嘮叨,她微微搖了搖頭,結果越搖越暈。

    看她這樣郝陽也無話可說,現在的她總是處處拒絕著他,讓他想關心都沒辦法,無奈之下,他也只得背了東西走在前面,希望能為她擋去點寒風,「你現在怎麼有點躲著我似的?」

    見他這樣心細地為自己著想,杜可瑩心頭微微一熱,「沒有。」最近她確實有點躲著他,因為這是她和李維維之間的戰爭,她不想把他捲進來,最近女生之間有流言,說她是喜歡搶別人的男朋友的第三者狐狸精。雖然她知道這是李維維搞的,但沒真憑實據她能怎麼樣?惟一能做的就只有默默忍受,本來想,沉默也許一切謠言就不攻自破,哪想她越是沉默謠言傳得就越凶,最後女生宿舍也沒辦法待了,只好搬回去住,唉,傳媒的力量果然不能小看,人言果然可畏。

    「天太冷了,要不然我們打車回去吧。」見她臉色越來越蒼白,郝陽有些心疼,說著就要打車,但立即被杜可瑩阻止了,「你有錢了是嗎?就這幾步路用不著。」上次路菲菲住院他已經花了不少了,本來他們就不是什麼特有錢的人,這樣花下去恐怕從家裡拿來的錢很快就會花光,到時候可怎麼辦?

    「我不缺這點錢,再說萬一你凍病了怎麼辦?」知道她是為自己省錢,但郝陽還是忍不住心疼。

    「我說不用!」她的頭越來越暈,吼起來頭更痛了。

    正當她頭痛不已,杜可瑩卻偏偏看到了更加讓她頭痛的人物:楊紳。

    他正和一個很有氣質而且不怕冷的女孩有說有笑地逛街,兩個人一臉甜蜜,連從杜可瑩身邊經過都不知道。

    郝陽也看見了他,當然也看到了楊紳身邊的美女,更看見了他們兩個人從杜可瑩身邊走過去時她的臉色,遇上這種情況,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默默守護在她身邊。

    呆呆地看著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杜可瑩才如夢初醒,她慢慢轉過頭,看向郝陽,她看到了郝陽焦急的目光,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離她而去,但這個像陽光的大男孩也會一直在她身邊守護她保護她,也許,他才是自己一直想要尋找的人吧。

    以前她總在追求,總是嚮往一個能愛自己一生—世的男人,但當愛情降臨了,卻又害怕了起來,其實,她嘴上說只希望平凡的愛情,但還是期望一個夢想中的白馬王子,所以才會一直地躲避,躲避他人,也躲避自己的真實心意。

    夢想於她來說是太陽,雖美好卻是遙不可及的,太接近就會被燙傷,她永遠不能擁有整個太陽,而郝陽……他就像無處不在的陽光,也許因為他太平常而會時時忽略他,但他會一直在她身邊陪伴她、守護她,為她帶來溫暖,他永遠不會如太陽一般的絢目燦爛,但卻能守護在她身邊,青澀如以前的她的女孩,也許會沉醉於太陽的光彩,但成熟的女孩卻喜歡時時能陪伴在身邊的那種普通但溫暖的愛人,就像喜歡陽光一樣。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她並不期望有那種如言情小說中的轟轟烈烈的愛情或者完美無缺的男主角,她所喜歡的,只是普通如郝陽一樣能陪伴在她身邊的男孩,這樣,就足夠了。

    也許,她很早以前就已經開始喜歡上郝陽了,不論是害羞的他、勇敢的他、體貼的他、溫柔的他、落淚的他、微笑的他……也許在第一次相見,就已經注定了他們這遲到三年的情分,只是她一直不敢接受,不敢承認,為什麼她這麼自私?只想索取而不想付出?為什麼她這麼殘忍,明知道他愛著自己卻還強迫他以朋友的身份留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裡,她微微笑了一下,那她以前那些堅持又算什麼?現在看來,簡直是折磨自己同時也在折磨他,為什麼不把自己的心懷放開接受他呢?

    臉上有冰涼的東西,是雪花嗎?她是不會流淚的吧,不行了,頭越來越暈,她好想睡啊,而郝陽的懷抱永遠都是那麼溫暖……

    終於下雪了……這是杜可瑩昏過去之前,心中浮起的最後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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